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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开局女知青以身相许林火旺柳茹梦全局

家有十猫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林建国话音刚落,人群当中就涌出两名壮实的民兵。两民兵听从林建国的命令,就要上前来抓林火旺。现场顿时一片唏嘘,但谁也不敢帮林火旺说一句话。一来他们和林火旺本身并没什么交情,犯不着为了他得罪队长。二来在林家沟,生产队长林建国积威甚重,基本上是他的一言堂。他认定的事情,谁来说情都不管用。“唉!这个林火旺真是倒霉,投机倒把罪!我听说那可是要吃枪子的。”“好不容易捡到两只野兔,要是我,就躲自己家,悄悄吃了多美啊!林火旺搞这么多事,这一下惹上麻烦了吧?活该。”“惹上了队长,有他苦头吃的。依我看,那柳知青就是红颜祸水,谁沾谁倒霉......”......有人看笑话,有人可怜林火旺,有人却把眼睛瞄向了柳茹梦身上......“不要抓我哥哥!”林小雪立...

主角:林火旺柳茹梦   更新:2025-02-22 14: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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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火旺柳茹梦的女频言情小说《1977,开局女知青以身相许林火旺柳茹梦全局》,由网络作家“家有十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建国话音刚落,人群当中就涌出两名壮实的民兵。两民兵听从林建国的命令,就要上前来抓林火旺。现场顿时一片唏嘘,但谁也不敢帮林火旺说一句话。一来他们和林火旺本身并没什么交情,犯不着为了他得罪队长。二来在林家沟,生产队长林建国积威甚重,基本上是他的一言堂。他认定的事情,谁来说情都不管用。“唉!这个林火旺真是倒霉,投机倒把罪!我听说那可是要吃枪子的。”“好不容易捡到两只野兔,要是我,就躲自己家,悄悄吃了多美啊!林火旺搞这么多事,这一下惹上麻烦了吧?活该。”“惹上了队长,有他苦头吃的。依我看,那柳知青就是红颜祸水,谁沾谁倒霉......”......有人看笑话,有人可怜林火旺,有人却把眼睛瞄向了柳茹梦身上......“不要抓我哥哥!”林小雪立...

《1977,开局女知青以身相许林火旺柳茹梦全局》精彩片段

林建国话音刚落,人群当中就涌出两名壮实的民兵。
两民兵听从林建国的命令,就要上前来抓林火旺。
现场顿时一片唏嘘,但谁也不敢帮林火旺说一句话。
一来他们和林火旺本身并没什么交情,犯不着为了他得罪队长。
二来在林家沟,生产队长林建国积威甚重,基本上是他的一言堂。
他认定的事情,谁来说情都不管用。
“唉!这个林火旺真是倒霉,投机倒把罪!我听说那可是要吃枪子的。”
“好不容易捡到两只野兔,要是我,就躲自己家,悄悄吃了多美啊!
林火旺搞这么多事,这一下惹上麻烦了吧?活该。”
“惹上了队长,有他苦头吃的。
依我看,那柳知青就是红颜祸水,谁沾谁倒霉......”
......
有人看笑话,有人可怜林火旺,有人却把眼睛瞄向了柳茹梦身上......
“不要抓我哥哥!”
林小雪立马挡在林火旺身前,冲那两名民兵喊道,“你们凭什么抓我哥哥!要抓连我一起抓走......”
柳茹梦也是一样,和林小雪一左一右护着林火旺,嘴唇有点冻得发紫。
眼前的一幕,让她想起了几年前。
那些戴着红袖章的小将们,冲进自己的家里,将自己那伟岸如山的父亲打倒在地。
剔上阴阳头,带着到处去游街和批斗的场景。
柳茹梦浑身颤抖,她好怕,好怕林火旺会和父亲一样,被带走后,自己就再也没能看到他了。
为什么老天爷要对她这般残忍?
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依靠,难道又要以同样的方式分离了么?
或许,真的和那些村民口中说的一样,自己真的就是一个祸水么?
几年前父亲被带走时,她还小,怕极了,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甚至连站起来阻止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心结与遗憾,而今天面对两名彪悍的民兵,柳茹梦绝不允许自己再抱憾终生。
她死死地挡在林火旺面前,毅然决然地说道:
“你们要抓就抓我!
投机倒把的是我!
走资派大小姐也是我!
和林火旺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我出的主意,要拿两只野兔换粮食的。”
“梦梦!你......”
林火旺瞪大眼睛,十分惊讶,柳茹梦竟然主动站出来,要为自己揽下这一切“罪责”。
“阿旺!你是个好人。
好人就应该好好活着。
昨天晚上,是你继续给了我生的希望。
现在如果可以用我换你没事,就值得,反正我本来也不想活的。”
这一番话,一下触到了林火旺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随即,林火旺冷哼一声,轻轻将柳茹梦护在自己的身后。
面对冲上来的两名民兵,却是没有丝毫的惊慌。
他直接对峙队长林建国,质问道:
“林队长,你既然说我犯了投机倒把罪。
那能否请你和我......哦不!
应该是和在场的所有人,都仔仔细细地说一下,国家关于投机倒把罪,是怎么规定的啊!
这样一来,你大可以拿我当一个警示案例,让大家避免再犯国法啊!”
这样一问,林火旺便将问题抛回给了林建国。
村民和知青们,也都纷纷看向了林建国。
毕竟林火旺刚刚的话,也算是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了。
今天抓的是林火旺,若不把投机倒把罪是什么样的罪搞清楚,说不定改天抓的人就是他们了。
要是你这个生产队的队长,连什么是投机倒把都说不清楚,那还凭什么以投机倒把罪来抓林火旺呢?
果然......
林建国被林火旺给问住了,毕竟他连小学都没毕业,凭着清白的贫农身份和一膀子力气当上的队长。
他哪知道投机倒把的具体定义和条款啊!
但他也有自己的办法,并没有被林火旺的问题困住。
直接用自己浅显的理解,非常直白地说道:
“林火旺!你当众卖了两只野兔,这不是投机倒把是什么?”
林火旺见他开始上套,立马开始反驳道:“你哪只狗眼看到我卖钱?我那是换粮食和鸡蛋,大家都看得见的。
唯一的五毛钱,也只是两个知青粮食不够,用来抵粮的。”
“你胡咧咧什么!卖钱还是换成粮和其他东西,不是一个意思么?
总之,你这就是投机倒把罪!我说了算。”
林建国不打算听林火旺过多的辩解,直接一下定死,反问他道:
“你就说,你认不认罪吧!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劝你老实认罪,到了公社里,也能少受点苦。”
“行!队长,如果这样交换也算投机倒把的话,我认!
不过,同时我要检举揭发......”
嘴角扬起一丝狡黠的笑容,林火旺开始一连串地举报道:
“钟跃进、田进步两名知青,用棒子面和我交换野兔肉,肯定也是投机倒把。
你的弟弟林建业,用鸡蛋和我换野兔肉,同样在投机倒把。
还不止这些,张会计家经常用棒子面和人换白面,妇女主任以前用粮食换过柳知青手上的一枚金戒指。
还有林队长,你用棒子面换了多少东西,要我一件一件帮你数出来么?
如果我用野兔肉换棒子面,就算是投机倒把罪的话。
那现场这有一个算一个,包括林队长你自己,都得和我一样抓起来,送到公社去,让公社来审......”
突突突......
林火旺这一连串的“火力攻击”,可以说是全覆盖,把几乎所有的村民和知青都给牵连了进去。
是啊!
在农村生产队这么一个小集体里生活,村民们之间经常都以物易物,谁家没交换过生活物品和粮食啊!
这种交换从本质上来说,和林火旺用野兔换粮食的行为,又能有什么区别呢?
“林火旺!你这是......胡搅蛮缠。”
林建国额头上都出汗了,他是真没想到,林火旺的“歪理”这么厉害。
绕了这么大一圈,把村里所有人都给圈进去了。
“我是不是胡搅蛮缠,林队长,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如果觉得我说的哪一点不对,你可以指出来。
或者,行吧!你们抓我吧!
到了公社里,我亲自向公社主任检举揭发,就说我们林家沟存在普遍的大量的投机倒把违法行为......”
嚯!
不得不说,有时候一张嘴厉害起来,是真的能把人说死和吓死。
在场的村民们,听到林火旺要举报到公社去,可全都急了。
原先只抓林火旺一个人,他们都可以安然的看热闹。
可现在真要被牵连进去,由着林火旺闹大了,整个林家沟的村民都被冠上投机倒把的罪名,那可就不好玩了。
于是乎......
这些村民们为了他们自己,纷纷开始七嘴八舌地为林火旺说起了话来。
“队长,我看搞错了吧?就用捡的兔子换点粮食,哪能上纲上线就说阿旺投机倒把啊?”
“就是啊!这要是真把阿旺抓到公社去,队长,你可要闹笑话的。左右不过两只野兔的事......”
“队长,我看还是说他两句得了。真闹到公社,我们生产队的名声也不好。”
......
看着现场这风向的转变,林建国顿时也觉得十分棘手了起来。
原本在他看来,自己这个生产队长,要解决林火旺这个死瘸子,还不是手拿把捏的?
一个投机倒把罪,就能把死瘸子给搞走搞死。
到时候,离开了知青大院又没有依靠的柳茹梦,岂不是更容易被自己拿捏把玩了?
可现在,该死的瘸子,居然巧舌如簧,把全村人都拉到了“投机倒把罪”下。
如此一来,再用“投机倒把”来搞他,显然就不太现实了。
要怎么样狠狠摆死瘸子一道,最好尽快把他搞死......
林建国眯着眼睛,看到那两只吃了一半的野兔,顿时心里便又涌上来坏水。
“好!林火旺,我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
单纯交换一些粮食什么的,村里大家也都这么干,不太构得上投机倒把罪。
但是,这野兔是你想抓就抓,想捡就能捡的么?
山林里的一切资源,往大了说都是国家的,是党的。往小了说,就是我们林家沟生产队集体的。
你捡到野兔不上交,反而私自处理,这就是在侵吞集体资产。”
林建国能在动荡年代,一直霸占着生产队长的职务,自然扣帽子列罪名的本事绝对是一流的。
但听到他这么说,林火旺心中反而大喜,因为他今天等着就是林建国提起这茬了。
不过,林火旺却是喜不形于色,继续和林建国争辩道:
“兔子是祸害庄稼的,队长,我记得之前队里是发过通知的吧!
但凡能抓到田鼠、兔子、野猪等等为祸庄稼的野味,都可以自己带回家吃的。
凭本事,抓多少都没事的。
怎么到了我这,抓两只兔子,就说我是侵占集体资产呢?”
“那说的是农忙时,现在田里庄稼都收完了。”
林建国此时也放慢了语气,慢慢的给林火旺上套,说道,“现在你想把打到的野味带回家,除非你当村里的守山人。
负责巡视和狩猎我们后山与密林,否则的话......”
说到这里,林建国指着柳茹梦手上拿着的棒子面和鸡蛋,威胁道:“否则的话,那些你交换来的粮食和鸡蛋,就必须充公!归集体!”
是的!
林建国心里打着好算盘,就是想硬逼着林火旺成为守山人。
只要林火旺接了守山人的任务,在他看来,就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绝对活不过这个冬天。
到时候柳茹梦彻底成了寡妇,要玩她还不是轻而易举么?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不行!这些粮食不能充公。”
林火旺闻言,赶紧将柳茹梦和那些粮食护在身后。
然后装出一副纠结与犹豫之下,将计就计,勉为其难地答应道:
“好!队长,既然你这样逼我。
那这个守山人,我还真当定了!
正好请各位父老乡亲们,在这里替我做个证。
以后我林火旺从山里打来的任何猎物,都是我身为守山人合理合法的报酬。”
......

什么?
把身子给我?
林火旺咽了咽口水,嘴唇发干,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白花花的诱人光景。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为了报恩,同时弥补前世遗憾。
救了柳茹梦,她居然会用这种方式来报答自己。
这可是柳国鹏的女儿,未来可以踏上通天之路那位的千金,金贵得称一声公主也不为过啊!
哪怕是重生之前他十几亿的身价,也不敢说配得上未来的柳茹梦。
等等!不对劲。
林火旺看向柳茹梦那散漫无神的眼睛,心却是猛地一沉。
毫无生机,心存死志。
重生之前,林火旺就曾在好几个跳楼者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和眼神。
这样一琢磨,林火旺便明白过来。
柳茹梦这是想把清白的身子给自己后,就找地方一死了之啊!
这怎么能行?
自己重生一趟,好不容易将她从队长手中救下。
她转头又自己跳河,冤不冤啊!
也难怪,她还想把土地庙那两个孤儿托给自己照顾。
原本,柳茹梦算是这批知青当中,生活条件最好的了。
从城里来时,带了不少粮票和钱,甚至还有金项链什么的。
可后来,当她碰到土地庙那两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后,便把带来的这些钱物,陆陆续续都换了口粮,接济他们。
但就是这么人美心善的柳茹梦,却被女知青们排挤,男知青骚扰,被村民们戴有色眼镜看,被村干部们觊觎和猥亵......
林火旺叹了口气,赶紧把她的棉袄掩住,略显尴尬地说道:
“天冷!柳知青,小心别着凉。
你看我又丑又穷,还是个跛子。
你可别委屈自己了。”
“但你的心是干净的。”
柳茹玉木木的脸上,眼泪被冻成了冰晶,很认真地对林火旺说道,“反正我都要死了,给你我不恶心,也算还了你的恩情。”
“别呀!柳知青,没有什么困难是过不去的。
你想想你的家人,想想未来返城以后,和他们团聚。
想想土地庙的那两个孤儿,你死了他们怎么办?
再熬一熬,再挺一挺,说不定很快就会迎来转机呢?”
林火旺见她果真是想寻死,极力劝阻道。
“熬?我下乡三年了,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么?
男知青一个个想方设法要跟我搞对象,男村民们逮着机会,就想对我动手动脚。
女村民们在背后都说我是狐狸精破鞋骚货,几个村干部更是经常把我叫到没人的地方要强来......
饭饭吃不饱,活活干不完。
我每天都好累好累,肚子就没有不是饿的时候。
那两个孤儿也好可怜,他们爸妈都饿死冻死了没人管。
我要是不帮他们,他们也早就饿死了。
可现在,我真的熬不住了。
钱粮都用光了,我爸妈也很久没有消息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今天要不是你,我差一点就因为两斤棒子面,而被污了清白......呜呜......”
说着,柳茹梦就哭得更大声了。
混着那呼号的北风,显得格外的凄厉。
原本还强行立着的高冷女知青姿态,瞬间就崩溃得像个孩子一样。
林火旺知道,这个时候说任何安慰的话,不仅没用,还会显得很假。
所以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上前将柳茹梦紧紧抱住,把肩膀借给她依靠。
大滴大滴的泪珠,砸在林火旺的肩上,然后又凝结成冰。
等到柳茹梦的抽泣声小下来,林火旺犹豫再三之后,对她说道:
“柳知青,要不你嫁给我吧!
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保护你。
我们一起努力找吃的,我会照顾好你,也会和你一起照顾好那两个孤儿。
我发誓,会努力找吃的。
不仅让你吃得饱肚子,以后更是顿顿都能让你吃上香喷喷的肉。
并且,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啊?嫁......嫁给你?”
柳茹梦也有点愣住了,老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可我......可我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那就现在认识一下,我叫林火旺。
还有一个卧病在床的老母亲,和一个七岁体弱的妹妹。
我们娘三刚被继父赶出家门,寻了这么一个破落的院子落脚的。
怎么样?够不够惨?是不是比你惨多了?”
林火旺笑着指了指身后的破院子道:
“柳知青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先在我们家凑合凑合。
我们只当名义上的夫妻,等将来你有机会回城,可以立刻离婚,不会影响你日后的生活。”
林火旺也知道柳茹梦的犹疑。
毕竟,现在的自己,家境穷得叮当响就不说了。
常年的营养不良面黄肌瘦,颧骨突出,一副饿死鬼面相,的确不好看。
关键自己还是个村里人人唾弃嘲笑的跛子。
成天被人“死瘸子死瘸子”的喊着,也难怪柳茹梦不知道他的名字。
别说柳茹梦这样的最美女知青了,就是普通农家的女儿,也绝不会多看林火旺一眼的。
在农村他这样的“残疾”,要么孤独终老当一辈子老光棍。
要么就是和一些“瞎女聋哑女”或“唐氏弱智女”凑合。
而像柳茹玉这样沪上高级干部的女儿,从小衣食无忧,父母疼爱。
将来要嫁的也必然至少是高级知识分子的家庭,又何尝会想象得到,时局变化,世事无常。
有一天,她为了生存下去,竟然要嫁给一个农村瘸子。
单是这么想想,柳茹梦的心里都有些接受不了。
不过这时,林火旺又说道:“柳知青,这世上,除了生死之外,无大事。
你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活着么?
你刚刚都敢豁出去把身子给我,还怕跟我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么?
你是有文化的人,应该知道韩信的跨下之辱,越王勾贱的卧薪尝胆。
阳光总在风雨后,请相信有彩虹。
所以......你愿意嫁给我么?”
这一番话,几乎每一句都那么富有哲理,每一句都直击柳茹梦此时脆弱又敏感的心灵。
甚至让柳茹梦产生了幻觉,此时和她说话的......
不是农民跛子林火旺,而是学识渊博的大学教授一般。
林火旺也知道柳茹梦需要时间考虑,便先推开院门,走进那四处漏风的破屋里。
“娘,我回来了。小雪呢?”
林火旺看着蜷缩在稻草床上的母亲,眼睛酸酸的,真好,娘还活着,一切都还来得及。
“阿旺,小雪也出去找吃的了。我让她别去,等你回来,她没听......咳咳咳......”
母亲强撑着身体,说话已经很吃力了。
其实,林火旺知道,娘的身体没多大问题,就是累的和饿的,极度缺乏营养。
可就因为娘卧床几天不见好,张家人就觉得娘干不了活,没有价值了,立马将他们娘三给赶出了家门。
“这么大雪天,小雪才七岁,她能去哪找吃的......”
说到这里,林火旺心中顿时一凛。
妹妹小雪肯定是回老张家要吃的了。
林火旺努力回想着,前世小雪直到大半夜才回来。
手里紧紧攥着几斤棒子面,一进屋就虚弱得彻底倒下了。
害她去世的肺炎,就是这天晚上落下的根。
“不行!这一世,我绝不允许小雪再出事。”
心中着急,林火旺又推门而出,快步往继父老张家赶去。
“欸!林......林火旺,你去哪里?”
还在考虑的柳茹梦,见状也赶紧追了上去。
果然......
当林火旺气喘吁吁地赶来,老远便看到,瘦弱单薄的妹妹林小雪,浑身哆嗦地跪在老张家的院子里。
......

哗啦一下!
在场的村民们,一个个听到“守山人”三个字,面色全都变了。
尤其是,当听到林火旺顺着队长林建国的话。
接下了守山人一职后,许多人就更是皱紧了眉头。
要知道,不仅是林家沟这边。
附近的十几个生产队的守山人,几乎都熬不过三年,最后都死在了山上。
以至于,整个公社管辖下的三十多个生产队。
现在恐怕,也就只剩下的三五个守山人了。
而这剩下的几个守山人,无一例外不是经验丰富又谨慎的老猎人。
以前也有不少年轻人,甚至是城里来的知青。
看中了守山人可以自由打猎吃肉的优势,抢着去当守山人。
但最后无一例外,猎物没有打到几个。
反倒是他们自己,全都进了野兽的肚子。
有几个上了年纪老伯看不下去,急忙站出来劝起了林火旺。
“阿旺!这守山人可不是谁都能干的,再说你这脚......平地走路都不顺溜,怎么爬山?”
“不知天高地厚!干守山人是要丢性命的啊!
我们村都已经三年没有守山人了,上一个守山人是我本家的堂弟。
啧啧!那死得叫一个惨啊!大冬天在山上,被熊瞎子吃了只剩下半边的身子了。”
“听我一句劝,阿旺!赶紧给队长低头认个错,再把粮食交一半上去,这事就算了啦!
守山人这事莫要再提,你还有娘和妹妹要养活呢!”
......
林火旺听到几人好意相劝,也是朝他们鞠了一躬,很诚恳地说道:
“多谢几位大伯的好意。
但你们看看我家现在这样,不当守山人还有活路么?
说不定,我当上守山人以后,猎上几头野猪傻狍子之类的,日子不就能好起来了。
到时候,小子说不定还能送点肉菜给几位叔伯下酒呢!”
“你啊!还是太年轻了。
打猎是那么容易的么?
如果真那么容易,我们村早就家家都吃上肉了。”
“就是呀!阿旺,不说别的。
你知道这年头一只饿疯的野猪,那可是老虎见了都要躲着跑的。”
“你这小子真的是......
想肉想疯了吧!
你这是自己找死啊!”
......
几人见劝不动林火旺,也只能摇摇头作罢。
而林建国见林火旺这般“执迷不悟”,心中更是大喜,立马对林火旺道:
“林火旺,这么多乡亲们作证。
你现在就是我们林家沟的守山人,至少每半个月,得上山去巡视一次。
填写守山人的巡山手记,记录山上的草木动物变迁,以及一些异常情况。
如果上面有守山人任务安排下来,你也必须要去马上配合执行。
还有一点我要说明,你当上守山人后,以后就不用集体下地干活。
但是队里的分粮和工分,就没有你家的份了。
你不是觉得自己很能耐么?我看你能从山上猎到多少野味......”
队长林建国将守山人的权利和义务,都向林火旺详细地说明了一番。
在他看来,不知天高地厚的林火旺,只要敢进山一次,就绝无再回来的可能了。
冬天的大山,那就是吃人的怪兽。
如此一来,根本就不用自己动手,林火旺是自取死路。
“那就不劳队长操心了,我会担起守山人的职责来的。
只不过,生产队应该有给守山人配猎枪吧?晚点我会去队部取。”
林火旺想要的,就是守山人的那把猎枪。
没有枪在手,哪怕他身体恢复正常人的素质,也根本不是深山中那些野兽的对手。
前世作为特种作战营的全连标兵,狙击三连冠。
林火旺有自信,只要手中有枪,那什么样的猎物都跑不过他的子弹。
“呵呵!行!不就是一把猎枪么?
你不会真以为,有把猎枪就能打到猎物吧?”
林建国很“欣赏”林火旺那一脸的迷之自信。
作为见证了三名守山人身亡的生产队长,他可太清楚。
在茫茫深山中,一杆这样的老式猎枪,并不能带来多大的安全保障。
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守山人前仆后继的葬身兽口了。
而人群里刚刚被林火旺落了面子的张家父子,见状也立马跳出来奚落了起来。
“死瘸子!你路都走不稳,还想进山打猎?简直是蛤蟆顶桌子,不自量力。”
“捡了两只兔子,就觉得自己能打猎了?
到时候,山神爷爷打个喷嚏,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
张富贵更是将张二柱拉到一旁,窃喜地小声说道:
“二柱,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到时候,等这林火旺进山死了。
爹就带你过来,把那柳知青娶回去。
你多少算死瘸子的二哥。
弟弟死了,你把弟媳娶过来照顾,谁也说不出个不是来。”
“真的?爹!那太好了。
我就要柳知青,别的女人我不要。
死瘸子赶紧死去,到时候,柳知青就是我婆娘了。”
张二柱兴奋得直搓手,那叫一个大喜过望。
而其他的村民和知青们,也都是将林火旺当守山人的事,当作一个“悲伤的笑话”来看。
在他们看来,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能听到林火旺进山身亡的噩耗了。
“阿旺,你有把握么?”
柳茹梦却并没有怀疑林火旺,反而关心地问道。
“嗯!梦梦,你放心。
我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得担着咱们这一大家子人的吃喝用度。
只有当上守山人,猎取到山上的野味,才能换来足够的口粮,让我们先撑过这个冬天。”
林火旺轻轻拍了拍她细腻光洁手背,宽慰道。
“哥哥!什么是守山人啊?
是不是我们很快就有肉吃了啊?
下一次,我们不要都换给别人,好不好?
哥哥的烤兔肉好香好香,小雪刚刚口水都咽了不知道多少口了。”
嘟着小嘴巴的林小雪,心里还惦记着那两只烤兔肉。
“好!哥哥答应你,下次抓到猎物,第一时间先让你吃个满嘴流油。
这一次,主要是我们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我们吃肉。”
说着,林火旺看向那吃了兔肉的林建业一家,和钟跃进田进步两个知青。
“长时间没有油水,我们的肠胃非常脆弱。
根本就受不了太油腻的食物,更不用说这么大口大口的猛吃了。
你看他们的肚子,马上就要出问题了。”
果然,在林小雪和柳茹梦疑惑的目光下,那知青钟跃进突然捂住了肚子,叫了起来:
“哎呀!我的肚子,好痛好痛......你这兔子肉是不是下毒了。”
倒是一旁有经验的老伯,笑着说道:
“你这是肚子没吃肉的福气,这么长时间没吃肉,又吃得那么猛,不拉肚子才怪呢!”
紧接着,田进步和林建业一家,也都纷纷捂住了肚子,在村民们的哄笑声中,急忙找茅厕去了。
这出兔肉换粮的闹剧,也算是终于结束了,围观的村民和知青们纷纷散去。
“啊?吃肉会肚子痛?
那小雪不吃肉了。
哥哥,小雪肚子饿了。
咱们回屋弄棒子面吃好么?”
林小雪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可怜巴巴地说道。
“行!现在咱们有棒子面了,今天管饱!”
随着围在门口的村民和知青们散去,林火旺也带着家人们到漏风的破屋里。
贴饼子,煮糊糊黏粥,林火旺还给每人一个水煮蛋,好好补补亏空的身体。
尤其是母亲张桂珍,在喝了一碗热乎乎的黏粥,又吃了个鸡蛋后,脸色都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只这一顿,就消耗了五斤棒子面,还有五颗鸡蛋。
林小雪吃得肚子浑圆,赵家兄妹俩也是满足得打着嗝。
柳茹梦也很久没吃过鸡蛋了,但吃完后,舔舔薄薄的樱唇,又难免有些负罪感起来,担心地说道:
“阿旺!这一顿就吃了五斤棒子面。
我们应该省着一点的,不然后面又要饿肚子了。”
“梦梦,我们大家的身体,都饿太久了。
先吃饱再说,这些粮吃完,我们再想办法呗!
咱们先去知青大院帮你拿行李,然后再去队部拿猎枪。
有了猎枪在手,改天咱打只野猪来尝尝......”
说完,林火旺便招呼上妹妹林小雪,还有赵家兄妹俩。
一起往知青大院去,帮柳茹梦把所有东西都给搬过来。
毕竟从今天领完结婚证明开始,柳茹梦就算正式落户到林家沟了,不再是知青的身份。
林家沟不大,林火旺的破落小院已经是最西边,知青大院在最东边。
一行人走过去,还是这大雪天,也就不到二十分钟。
知青大院原先是一户地主家的阔宅,所以墙很厚,布局也不错。
里面两个大屋,都是烧着热炕的大通铺。
一边是男知青睡,一边是女知青睡。
林家沟的男知青有八个,女知青少一点,包括柳茹梦在内也才六个。
此时,男女知青都在女知青铺这边,闲来无事正开着“诗歌朗诵会”。
这可以说是无聊的下乡插队生活中,知青们难得的文娱活动了。
朗诵或创作一些诗歌,往往也是男知青们,向女知青们彰显自己文学才华与魅力的主要方式。
林火旺和柳茹梦一行人进来搬东西时,田进步正气势高昂地朗诵着,一首他自己创作的现代小诗:
“啊!命运啊!
你无法击败我。
啊!痛苦啊!
你休想折磨我。
啊!人生啊!
你不准定义我。”
抑扬顿挫的声调,顿时就引来了全体知青们的鼓掌。
正好,田进步看到林火旺和柳茹梦等人,立马就笑着打招呼道:
“茹梦!我刚刚创作的这首诗《命运》,怎么样啊?
你可是资深的诗歌爱好者,给我点评一下呗!”
“对不起!我没空。我要收拾东西。”
冰雪聪明的柳茹梦,如何看不出来,田进步就是想借着“诗歌”的话题,来再度羞辱身为农民的林火旺。
所以她并不接茬,自顾自地低头,和林火旺一起整理自己的东西,然后交给林小雪和赵家兄妹二人搬到门口去。
但是,田进步和那些知青们,又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打击”机会呢?
“东西有的是时间收拾,你马上就要离开知青大院了。恐怕以后都参与不了我们的诗会了,今天就参加最后一次呗!”
田进步说话还算客气的了。
一旁的女知青就更不客气地奚落道:“柳茹梦,你以后就不是知青,而是农村妇女了。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嫁一个文盲农民,你们有共同语言么?
他能和你一起讨论文学艺术,能和你一起讨论诗歌么?”
钟跃进也立马跟着添油加醋说道:
“一个乡巴佬,他懂什么是诗歌啊!怕是连认识的字,都超不过十个吧!”
其他的知青们,也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毕竟下乡以来,他们对上当地的农民们,唯一的优越感就是他们自以为的知识与文化。
但是这话被跟来的林小雪听到,立马就不高兴地大声反驳道:
“我哥哥才不是文盲呢!
我哥哥认识好多好多字,也教小雪认字。
我哥哥也会作诗,还教我作诗呢!”
这稚嫩的童音,说着“离谱”的“大话”,顿时笑得就更大声了。
田进步笑得肚子疼道:“你哥哥会作诗?一个破农民,也敢说会作诗,作的什么诗,你念来听听啊!”
林小雪不服气地叫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怎么样?这就是我哥哥作的诗,比你们的好一百倍。”
“笑死我了!这小丫头,竟然说李白的《静夜思》,是他哥哥作的。”
“她怕是分不清,朗诵诗歌和作诗的区别吧!”
“也对!作为一个农民,能背诵一篇李白的《静夜思》,已经算很不错了。”
“就是!就是!以后柳茹梦嫁给他,就天天晚上一起讨论和欣赏《静夜思》呗......哈哈......”
......
在知青们一浪更比一浪高的嘲笑声中,连柳茹梦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红着脸,低着头,没敢说话来反驳。
毕竟,她也知道,知青们说的都是事实。
在自己决定嫁给林火旺那一刻,心中关于文学关于诗歌,甚至是关于一些现代化和美好的幻想,都已经被埋葬了吧!
就安心的在这小小的村落中,当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农妇吧!
然而......
就在这个时候,刚刚一直搬着柳茹梦行李,没有说话和发表任何意见的林火旺,却眯了眯眼睛,站了出来道:
“谁说农民就不能作诗了?”
......

林家破院,肉味飘香。
为了保持兔肉的香味和温度,林火旺索性在院子里,生起了一堆火。
然后将两只烤兔子架在上面,继续温火慢烤,就更是让那滋滋冒油的肉香四溢了出去。
越来越多的村民,听闻消息之后跑来看热闹,顺便闻一闻难得的肉香。
林火旺看着陆陆续续拿着粮食的村民们回来,嘴角也是不由得扬起了一丝笑意。
今天从队部回来后,林火旺便赶到后山密林去看昨天下的“套”。
运气非常好,下了五个套,抓到了三只肥兔子,每只都有四五斤。
一开始,林火旺是打算直接把兔子先带回家,低调的一家人悄悄吃了的。
但是转念一想,今天和柳茹梦结婚的事,必然不会轻易善了。
不说别的,就知青大院里那几个对柳茹梦念念不忘的男知青,肯定都得闹出点事来。
还有那时刻想要报复自己的队长林建国,以及那些见到自己这个瘸子,都想踩一脚的村民们。
林火旺觉得,有必要借此重新确立一下,自己在村里的形象和地位,顺便彻底断绝和张家的关系。
这样也才有利于,林火旺接下来的计划施展。
而且,要想长久的持续靠打猎为生,林火旺也必须得到队部上的认可和授权才行。
所以......
林火旺不慌不忙,在密林里找了些枯柴,烤起了兔子来。
直到两只兔子烤得差不多,才大摇大摆地扛着回家来。
果然......
如同他所料的一般,知青和村民们,堵在了林家破院的门口。
对于那帮子男知青,林火旺是真的从骨子里看不上的。
他们拥有着健全的身体,却往往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成天就知道偷懒耍滑。
双抢的时候,好些怕辛苦干脆直接装病躲了起来。
若不是他们有城里家人寄粮票支援,就赚的那点工分和粮食,早饿死不知道多少回了。
而在这群知青当中的佼佼者,钟跃进和田进步两人,回来的时候,一人手上都拿着一袋棒子面。
在烤兔肉的香味诱惑下,他们甚至都忘了,刚刚是为了柳茹梦才带人“杀”过来的。
“那只烤兔子我要了,十斤棒子面。”
钟跃进尖嘴猴腮,眯着小眼透露着精明。
他一到就想直接上手,以十斤棒子面的底价,交换林火旺手里的一只烤兔子。
然而,林火旺都无需发话,其他的也准备换肉吃的村民呆不住了,立马也跟着喊了起来。
“滚犊子!十斤棒子面也想换肉吃?老子出十一斤。”
“十一斤棒子面换三四斤肉?你想得倒挺美。
阿旺,我出十五斤棒子面,你跟我换。”
“我出十六斤!”
“十七斤!干啥呢!告诉你们,别跟我抢,今天这兔肉我吃定了。”
......
原本这些村民早到了,但互相之间都有所忌惮,又怕竞争起来被林火旺多得利。
所以,他们都形成了默契,并没有先喊价。
却没想到,被知青钟跃进喊了第一声价后,就全都克制不住了。
毕竟,他们手上大多都只有棒子面,不是每个人家里都有养鸡的。
才几分钟时间,一只烤兔子的交换价格,就从十斤棒子面的底价,被喊到了二十斤棒子面。
到了这个价格,敢继续喊下去的村民,也不多了。
肉虽然难得,但真要花那么多棒子面去换,后面可就真的得饿肚子了。
这些村民们回家拿粮的时候,也都是有个心理预期的,最多拿出个十几斤棒子面便顶天了。
而喊出二十斤棒子面的,是村里张会计的婆娘林桂花。
这娘们长得五大三粗,一口大嗓门喊出“二十斤”后,现场便鸦雀无声,没人再敢往上叫了。
他们家那口子毕竟是村干部,工分都是满的,条件也算得上村里最好的。
林桂花毫不费力地拎着一袋二十斤的棒子面,得意洋洋地走到林火旺面前,说道:
“死瘸子!二十斤棒子面。
肯定没人出的比我家高了,这烤兔子归我了。
还真别说,老娘也不是没吃过烤兔子。
你烤的这兔子,怎么闻起来就这么香呢?”
“怎么办啊?老田!早知道刚刚我们也喊二十斤了。”
钟跃进和田进步也急了,他俩一人也只拿了十斤棒子面过来,合在一起也不过二十斤而已。
刚刚的十九斤棒子面,就是他俩喊的。
可现在二十斤被林桂花先喊出口,他们只能再往上加价了。
“要不,钟哥,我们再加......再加五毛钱,怎么样?
我看那张会计婆娘,也就带了二十斤棒子面来的。我们再加五毛,肯定能把她比下去。”
田进步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五角人民币。
“可以!太好了。”
钟跃进立马接过来,跑上前对林火旺道,“等一下!我们还能加价,二十斤棒子面,再加五毛钱,怎么着也相当于二十五斤棒子面了。”
“嗯?”
林火旺没想到,这些男知青们,为了吃肉还真的是够拼的。
竟然肯拿出二十斤棒子面,外加五毛钱来。
这五毛钱也算是意外之喜了,林火旺又看了看林桂花,问道:“桂花姨,怎么样?你还能再往上加么?”
林桂花则是恼羞成怒,开腔就骂道:
“天杀的,一个个饿死鬼投胎啊!
是一辈子没吃过肉么?老娘才不稀罕,谁爱吃谁吃去!吃完好投胎......”
说完,林桂花便提着她那二十斤棒子面,十分不甘心地转头离开了。
“哈哈!那这只烤兔子就是我们的了。”
钟跃进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将钱和棒子面塞到林火旺的手上,便立马把火堆上的一只烤兔肉给拔了出来。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钟跃进将烤兔肉用小刀一分为二,和田进步一人一半。
然后,立马就这么现场大快朵颐,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那咀嚼的声音和唇齿之间散发出来的肉香,真的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猛咽口水。
“香!真的是太香了。”
钟跃进忍不住边吃边感慨道,“太好吃了!这简直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肉了。”
而田进步则是一个劲猛啃吞咽,那吃相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两人的吃相,立马就让在场的村民们绷不住了。
“剩下那只烤兔子我要了,十五个鸡蛋。”
“我出十六个鸡蛋......”
......
对于肉的渴望,尤其还是这么香的烤兔子肉,使得最后一只烤兔子的竞争更加激烈起来。
林火旺甚至全程都不用引导和插话,这些竞争的村民们,自己就互相“打”了起来。
“我出二十二个鸡蛋!我不信你们手上的鸡蛋,能有我多?”
最后,喊出这话的,是村里的养鸡大户林建业,他和队长林建国是亲兄弟。
别人家里顶多养一两只母鸡,他家里却仗着可以捡碎粮等便利。
养了足足五只母鸡,每天消耗的粮食都不是小数目。
不过,就当林建业准备放下鸡蛋,去取烤兔子的时候。
火急火燎赶来的老张家一行人,却是急得大喊了起来。
“住手!混账......林火旺!你这个小畜生,谁让你把我们张家的兔子换给别人的啊!”
张富贵带着三个儿女,冲上前来,二话不说就要去抓林火旺的领子,然后好狠狠给他两巴掌。
林母改嫁到张家这些年,林火旺几乎都是这样被张富贵从小打到大的。
不过这一次,林火旺早有预料。
他搞出这么大阵仗,第一个等的就是张家人来。
手里的棍子猛的往前一打,不偏不倚,就别在张富贵的两脚之间。
急匆匆上前的张富贵,顿时失去平衡,整个人朝前扑去。
正好在林火旺跟前摔了个狗吃屎,那样子就仿佛在向林火旺跪拜一般。
顿时,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们笑成了一团。
“死瘸子!反了你,敢打爹?”
“你个小畜生!长本事了啊!看我不打死你......”
张大柱和张二柱见父亲吃亏,立马就跟着冲上来。
两人都是膀大腰圆的壮汉,林火旺这个身体虚弱的瘸子,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被这两兄弟压着打了多少次。
不过,早有准备的林火旺,却是立马挥舞着手中的棍子。
刺啦一声!
随着棍子轻轻在张大柱的袄子上划过,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愣住了。
因为,大家震惊的发现,林火旺的棍子尖上,竟然镶着一块小小的刀片,非常的锋利,一下就将张大柱胸口的袄子给划破。
“这次是袄子,但我可以保证,下次就是你的脖子。”
冷冷的,林火旺伸着棍子指向张家兄弟俩,一身决绝的杀气把所有人都给震住了。
任凭谁也没想到......
平日里,谁都可以踩一脚,随便打骂的死瘸子。
竟然狠起来会这么可怕!
而且这么有心机,居然在棍子尖上镶了刀片。
这刚刚张大柱要是真被抹了脖子,那指定是活不成了啊!
“滚!都给我滚开......
张富贵!你们把我们娘三赶出来,不给我们活路。
好!我们不怪谁,我们认命。
我们自己去求条活路出来。
你们现在还来做什么?
既然你不想让我们活,那就别怪我拉着你们一起死......”
此时此刻,林火旺手持棍子,刀片指着曾经梦魇般存在的继父张富贵的脖子,充满杀气与决绝地喊道。
俗话都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现在的林火旺,在现场所有人看来,那可以说是又愣又横又不要命。
......

肉!
真的是肉!
还是烤得香喷喷!
滋滋冒着热油的烤兔肉!
顿时,就将在场的所有人给馋得哈喇子都流下来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林火旺这个死瘸子竟然真搞来了肉。
要知道,这年头各家各户,连粗粮都吃不饱,一年都吃不上一口肉。
好不容易发的一点豆油,都得省得不能再省的用上一整年。
谁的嘴上都没沾过荤腥,自然看到林火旺叉着两只烤兔子过来,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
“这死瘸子咋这么能耐?竟然真抓到了兔子?”
“大雪天的兔子,比狐狸都狡猾。死瘸子怎么抓的,而且一抓还是两只。”
“妈了个巴子!真的好香啊!他怎么烤的啊!”
“老天爷这是瞎了眼么?就这个死瘸子,他也配吃肉么?”
“看起来是从后山密林里抓的兔子,那里可是有狼的。死瘸子真是不怕死。”
“这后山是集体的,那死瘸子抓的兔子,也应该属于集体才对。”
......
围观的村民们,一个个羡慕嫉妒地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
他们毫不客气地说着一些粗话,甚至还打着,要让林火旺将兔子交公的心思。
在他们的眼中,林火旺一家就是村里的最底层,谁都看不起的那种。
凭什么自己还在啃粗粮,这样的死瘸子却能吃上烤兔子肉?
而那十几个男女知青,就更是狂咽口水。
尤其是钟跃进和田进步等几个家境比较好的男知青,不由得就想起,下乡之前在家吃肉的滋味来。
“死瘸子怎么抓的兔子啊!
老田,我们前几天,守着雪地一整天,还搭了五六个陷阱,却是连根兔毛都抓不到。”
钟跃进舔了舔嘴唇,恨不得冲上前去,从林火旺手里将烤兔子抢过来大快朵颐。
他来自京城,据说父母都是高干,身上的粮票和钱一直没少过。
知青大院里每次收信最多的人就是他了,有许多来自天南海北的女同学写信和他联络感情。
不过,钟跃进的眼里却只有柳茹梦,在他看来,只有柳茹梦配得上自己,也只有自己配得上柳茹梦。
“谁知道啊!说不定是死瘸子运气好,捡的死兔子呢?
你看他连路都走不好,哪有本事抓兔子。
不过这烤兔肉是真香啊!算起来,咱们都已经一年多没吃过肉了,上次还是公社杀猪菜......”
田进步也是狂咽着口水,眼睛死死盯着林火旺手上的烤兔。
他的父母都是大厂工人,又是家中唯一的儿子,所以父母也会经常把粮票和钱寄来补贴他。
这两人在林家沟的十几名知青当中,可以说是生活得最好的。
其他的知青,都以两人马首是瞻。
两人现在带着十几名知青,本想“英雄救美”。
将柳茹梦从林火旺这个死瘸子的魔掌下救出,却不想柳茹梦真是自愿的,林火旺更是一出场,就拿出了两只烤兔子。
羡煞旁人啊!
甚至,好几个女知青,都瞪着眼睛,嘴里羡慕的嘀咕了起来。
“要是天天都有这么香的兔肉吃,我也愿意嫁给那个瘸子。”
“王大美,你想得可真美!
还天天吃肉呢!要是那瘸子现在能给我个兔腿,我就是陪他睡觉,也不是不行......”
“就是啊!我都好久没吃肉了,好香。要是真能天天吃到肉,管他什么瘸子瞎子,老娘也嫁。”
......
女知青们下乡久了,说话也和东北老娘们一样。
由此也可见,在这大雪封山的饥荒年代。
一口香喷喷的烤兔肉,这杀伤力是有多大。
“哇!哥哥!哥哥!
真的是肉,好香啊!
小雪想吃......”
看到林火旺真搞来了肉,林小雪这小丫头,那叫一个得意。
两手叉着小腰,然后眼神热切无比地朝着林火旺喊道。
在她的身旁,是赵大牛和赵菊花两兄妹。
他们的脸上也是藏不住的惊喜,但又带着一点拘谨和克制。
没敢向林火旺喊话,他们只是紧紧靠在林小雪的身旁。
而一直都皱着眉头,疲于应付门口这些人的柳茹梦,见林火旺回来了,也是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看到他真拿回来两只烤兔子,更是惊讶得眨着水灵灵的眼睛,对林火旺温柔地夸奖道:
“阿旺!你真的是太厉害了。
赶紧的,先把肉给咱妈吃,让她好好补补身体。”
是的!
哪怕柳茹梦自己肚子也一直咕咕叫,看着烤兔肉直咽口水。
但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还卧病在里面床上的林母。
听柳茹梦这么一说,林小雪才羞愧地低下头,说道:
“哥哥!嫂嫂说得对,先给妈吃。
妈生病了,要吃肉补身体的。
小雪坏!小雪不乖!刚刚只想着自己吃肉......”
“不着急!小雪,我们先不着急吃肉。”
林火旺却是微微一笑,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然后又对柳茹梦道,“而且,这两只烤兔,我们不能吃。”
说着,在柳茹梦和林小雪一脸疑惑当中,林火旺转过身。
他举起两只烤兔子,对着院门口的村民和知青们,问道:
“乡亲们,还有知青们,你们想吃肉么?”
哗啦一下!
顿时院门口众人,就更是骚动了起来。
“怎么着?死瘸子,难道你愿意把兔肉分给我们吃?”
“不可能吧!这可是肉啊!死瘸子脑子坏了?平白无故分给我们?”
“谁特么不想吃肉啊?老子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死瘸子,你什么意思?”
......
林火旺见把众人的兴致都给勾起来了,尤其是那一群蠢蠢欲动的知青,便进一步说道:
“今天我运气好,刚进山就捡到两只死兔子。
烤得香喷喷,油滋滋冒,我还加了一点野香芹和野胡椒,大家闻闻看,是不是很香。
但这两只烤兔子,我不准备自己吃。
而是要拿来换粮,你们想吃肉的,价高者得。”
说罢!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惊诧中,林火旺举起一只烤兔子道:
“这一只烤兔子,我要换至少十斤棒子面,你们谁给的多,就给谁。”
然后又举起另一只烤兔子道:“至于这一只,我要换至少十颗鸡蛋,你们谁给的多,我就换给谁。
想换的,你们现在可以回去拿棒子面和鸡蛋了。”
轰一下!
现在更是炸开了锅,村民和知青们都骚动了起来。
这年头,虽然闹饥荒,家家户户的粮食都不富裕。
但相比起一年都见不上一次的肉,许多家里还有点余粮的村民们,立马动了心思。
包括那些知青,这难得能吃上肉,还是烤兔肉的机会,他们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而且,林火旺手上的两只兔子都不小,至少也三四斤重。
如果真能用十斤棒子面,就换一只三四斤重的烤兔子肉,那绝对是赚大发了。
“老田,快!我们回去拿粮。
这烤兔肉实在是太香了,咱俩一起合着拿下一只怎么样?”
“我觉得行!
钟哥,我吃棒子面都快吃吐了。
反正我家里会给我寄粮票,咱今天必须吃上肉。”
钟跃进和田进步两人说完,立马赶回知青大院去拿粮。
至于其他的知青们,虽然也不停吞咽口水,对林火旺手上的烤兔肉垂涎不已。
但他们手上那点棒子面,能让自己不饿肚子就不错了,哪里还有多余的拿来换肉吃呢?
倒是有几户村民,也快步赶回家去,同时也一路上,把林火旺拿肉换粮换蛋的事宣扬了出去。
这一下,村里就更热闹了起来。
毕竟东北的冬天又冷又无聊,好不容易有点新鲜事,自然引得全村的关注。
更不用说,刚刚早上林火旺还因为和柳茹梦领结婚证明的事,在村里很是大出了一番风头。
原本那些窝家里猫冬的村民们,也纷纷赶过来凑起了热闹来。
“喂!你们听说了么?就被老张家赶出去的那个死瘸子,捡到两只野兔,现在正换棒子面和鸡蛋呢!”
“这瘸子傻了吧?有肉自己留着吃不好?换棒子面?而且十斤棒子面就能换三四斤兔子肉?”
“你家有鸡蛋没?借我两颗,凑十颗,我也去换一只烤兔子尝尝。”
......
尤其是林火旺的继父老张家,一听说林火旺捡了两只兔子,就更是激动得蹦了起来。
“爹!我要吃肉,要吃烤兔子肉。
我都一年没吃过肉了。快!我们也拿十斤棒子面去换吧!”
张二柱听旁人说起烤兔肉的香味,立马就流着口水叫着要吃肉。
“换什么换!林火旺这小畜生,凭什么拿肉换粮?
那两只兔子本来就该是我老张家的......”
张富贵立马兴冲冲,带着大儿子张大柱,二儿子张二柱,还有三女儿张荷花,朝着林家破落院子杀去。
消息很快也传到了生产队部,副队长林水生笑着说道:
“这林火旺走得哪疙瘩狗屎运啊!
捡了个女知青老婆不算,又捡了两只野兔子?
而且,他这是唱得哪出儿啊!
好好的肉不吃,要找人换成棒子面?”
而一旁本就对林火旺怀恨在心的队长林建国,却是立马阴狠的一笑道:
“哼!死瘸子,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这回我要让你好好看看......”
说完,林建国便也起身,火急火燎地朝着林家破落小院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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