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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发断亲后,全家醒悟我绝不原谅全文+番茄

昭愿眠眠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你们以为,如若东窗事发,皇后娘娘与圣上,是保全你我,还是保全太子殿下?!”又或者,不必等到圣上知晓,只需要皇后娘娘知道了,知道了有人这样教唆太子,皇后也不会放过江家!朝中本就有捐官、恩官制度。可江若祁如今这个官位,不明不白!“如今父亲位至尚书,皇后娘娘又属意江家,多少双眼睛盯着江府,偏偏你们要将把柄送到他人手中!”如此一来,江程恍然大悟!不禁背后发凉,冷汗直流!他怎么没想到这一层?江若蓁与江若祁却听不大懂。江母似懂非懂,“无论如何,你也不该…不该推若蓁…”“蠢货!闭嘴!!!”老夫人终于听不下去,她怒拍着桌子,指着江母鼻子开骂。“陈慧兰!你是被猪油蒙了心不成?到了此时,你还要闭着眼睛护江若蓁!非要等到满门抄斩,你才高兴是吗!”“母亲...

主角:江若蓁江知念   更新:2025-02-26 14: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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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若蓁江知念的其他类型小说《割发断亲后,全家醒悟我绝不原谅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昭愿眠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们以为,如若东窗事发,皇后娘娘与圣上,是保全你我,还是保全太子殿下?!”又或者,不必等到圣上知晓,只需要皇后娘娘知道了,知道了有人这样教唆太子,皇后也不会放过江家!朝中本就有捐官、恩官制度。可江若祁如今这个官位,不明不白!“如今父亲位至尚书,皇后娘娘又属意江家,多少双眼睛盯着江府,偏偏你们要将把柄送到他人手中!”如此一来,江程恍然大悟!不禁背后发凉,冷汗直流!他怎么没想到这一层?江若蓁与江若祁却听不大懂。江母似懂非懂,“无论如何,你也不该…不该推若蓁…”“蠢货!闭嘴!!!”老夫人终于听不下去,她怒拍着桌子,指着江母鼻子开骂。“陈慧兰!你是被猪油蒙了心不成?到了此时,你还要闭着眼睛护江若蓁!非要等到满门抄斩,你才高兴是吗!”“母亲...

《割发断亲后,全家醒悟我绝不原谅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你们以为,如若东窗事发,皇后娘娘与圣上,是保全你我,还是保全太子殿下?!”
又或者,不必等到圣上知晓,只需要皇后娘娘知道了,知道了有人这样教唆太子,皇后也不会放过江家!
朝中本就有捐官、恩官制度。
可江若祁如今这个官位,不明不白!
“如今父亲位至尚书,皇后娘娘又属意江家,多少双眼睛盯着江府,偏偏你们要将把柄送到他人手中!”
如此一来,江程恍然大悟!
不禁背后发凉,冷汗直流!
他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江若蓁与江若祁却听不大懂。
江母似懂非懂,“无论如何,你也不该…不该推若蓁…”
“蠢货!闭嘴!!!”老夫人终于听不下去,她怒拍着桌子,指着江母鼻子开骂。
“陈慧兰!你是被猪油蒙了心不成?到了此时,你还要闭着眼睛护江若蓁!非要等到满门抄斩,你才高兴是吗!”
“母亲,儿媳没有!”江母脸色苍白,只掉着眼泪,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满门抄斩?她的若蓁只是帮自己阿兄一个忙,怎么会这么严重?
江母心中埋怨老夫人夸大其词,都来欺负她的若蓁!却也不好直接说出来,到时候她不敬婆母传出去,哪里还有脸面?
老夫人闭了闭眼。江府被猪油蒙了心的人还不止陈慧兰一个。
如若她再不小惩大戒,日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
“来人!请家法!”
老夫人苍老的声音格外有力,除了江知念,所有人在此时都慌了神。
江家家法,那是动真格的。
用比手腕还粗的黄金棍杖责!
江母耳边轰鸣,霎时间哭喊了出来,“不要啊!母亲!不要啊,若蓁身子骨弱,禁不起折腾了!此事…他们也算无辜,不知会酿下大错啊!”
她又来到江知念身前,一把抓住江知念的手,“知念,你放过我的若蓁好不好,就当母亲求你了!我的若蓁吃了那么多苦!你就放过她吧!”
江知念手上有伤,疼得低喊出来,素白的纱布瞬间又染上鲜红的血。
她抽出来,又被江母抓住。
“知念,母亲求你了!求求你了!”
“日后我绝不让她再招惹你,好不好?”
江若蓁冲了过来,去拉江母,“母亲,你别求她!我没事的母亲!”
江知念就看着曾经低声哄她入睡,亲手给她梳发的母亲,满脸泪水,几乎要跪下来求她,求她放过那个抢她姻缘,又害她至死的人。
“可是......”
她把江母的手一寸又一寸地挪开,慢慢抽出自己的手。
一滴眼泪掉落在江母手上。
“母亲,我也疼啊......”
鲜血染红了纱布,血顺着江知念的指尖滴在地上......
老夫人这才注意到,江知念的手上还有伤,其他人也才知道,江母愣了神,心口沉沉地疼着。
耳边是老夫人惊呼声,折柳的声音......
还有,隐隐约约的,像是江知念小时候牵着她的手,一遍遍说着,“阿娘,我还想听你讲故事......”
那时候江知念的手就那么小小的,握着她。
那双小手渐渐与江知念现在的手重叠在一起,从粉粉嫩嫩变得鲜血淋漓。
江母双腿一软,忽然就坐在了地上,任江若蓁和江若祁如何扶也起不来。
......
老夫人让人把江知念扶回了琳琅阁,也跟了进去。
江知念这一路上虽然一言不发,可老夫人亲眼看她,涌上来的泪意又压了下去。
大夫还没来时,老夫人让身边懂点医术的嬷嬷给江知念处理。
撕开一层层纱布,露出里面的血肉。
虽然只有几处伤痕,但却显得尤为可怖。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不懂得爱惜自己!”老夫人语气之中透露着担心,不免有些着急。
老夫人不知道江知念脸上手上都有伤,若是知道,定不会让她走这一趟。
江知念淡淡一笑,“祖母唤我去,我自然要去。”
老夫人怒嗔,“我不知道他们打什么主意,难不成你也不知道?既然身子不舒服,那就好好休息。”
“随便找个理由推拒了就是,祖母还能为难你?”
祖母自然不会为难她,可是她不想让江家人随意在祖母面前污蔑自己。
江知念只有祖母这一个人亲人了。
她也不敢去赌,是不是无论江家人说什么,祖母都会相信自己。
江老夫人伸手捏住了江知念的下颌,认真瞧了瞧她脸上的痕迹,虽说是流血结痂了,但好在伤得不深。
仔细养着,应该不会留疤。
这才放心地放开她。
“女孩子家家的,把脸弄成这样,还怎么嫁人?”
“那就不嫁,一直留在祖母身边也好。”江知念刚扬起嘴角,手上一阵刺疼,疼得她眼泪直掉。
老夫人赶紧道,“轻点儿!”
“你也是,胡说什么呢?你日后可是要嫁去东宫的,这些话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说完,老夫人便仔细盯着那嬷嬷,生怕她再没注意手上力道。
也没看到,江知念听了这话,渐渐淡下去的笑意。
祖母怕是要失望了。
她绝对不会再嫁给沈怀安。
折柳将徐闻璟给的伤药拿出来上药,老夫人避着江知念,走到琳琅阁外面,才发问朱嬷嬷。
“落雪阁那头消停了没?”
方才她随江知念一同来了琳琅阁,没去管其他人的事情。
朱嬷嬷:“暂且是消停了,夫人老爷和大公子,此刻都在落雪阁陪着二小姐呢!”
听到这里,老夫人越是来气!
“江若祁杖责三十,打完了让他来我这儿反省几日!若再不多加管教,日后怕是要翻了天了!”
朱嬷嬷颔首,随后又问,“那二小姐......”
江若祁倒是好办,难办的是江若蓁。
她那儿媳把江若蓁当眼珠子一样护着,若是强行罚江若蓁,她们婆媳两个必定生出隔阂来。
若是不罚,对念念不公。
更何况,先是直呼太子大名,现在又做出这种事情来,可见江若蓁是个没分寸的人。
不严加管教,任由陈氏溺爱,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
江老夫人思来想去,回头看了一眼江知念的屋子,叹了一口气道,“去将江若蓁押到祠堂去,亲眼看着她阿兄被杖责!”

江知念才知今日这是一出鸿门宴,江若蓁和她一起入宫见的皇后,当时江若蓁是怎么回话的,她记得清清楚楚。
眼下江若祁官复原职,只怕是江若蓁单独和太子提起的。
“若蓁妹妹,面见皇后娘娘那日,我怎么不记得你曾向娘娘讨了这个恩典?”
被问到的江若蓁眼底闪过片刻慌乱,“我…”
江若祁见不惯江知念这般咄咄逼人对着若蓁,“江知念,我有事,你冷眼旁观就罢了,此刻在蓁蓁面前呈什么威风?!”
江程对此也不满,“什么恩典不恩典的,能够帮到你阿兄不就好了?”
蠢货。
江家人目光短浅,只看眼前的利益,如今圣上最忌讳的就是拉帮结派、结党营私,这官位可以是花钱买的,可以是恩典赏的。
但绝对不能是太子不明不白给的!
皇后一定也不知道这件事,否则不会允许太子如此行事。
江知念不想管江家的破事,但毕竟她还没有脱离江家。
若是惹得上面不高兴,恐怕自己也会被波及。
她冷冷一笑,不与这两人争论,看向江若蓁,“未央宫中,你可有替阿兄说话?”
江若蓁当即小脸煞白,手紧握住江母的衣袖,红着眼框。
她没想到江知念会当众拆穿自己,因为她也觉得,只要帮到阿兄就好了,无人会在意她究竟是通过谁帮的。
“姐姐,我......”
江若蓁的眼泪比话先掉下,她仿佛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低着头不敢再看江知念的眼睛。
江知念继续说,“那天你除了拜见皇后娘娘,还见了太子殿下吧。”
她的意思呼之欲出,所有人也明白过来,江若蓁大抵是求的太子殿下。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特别是江若祁,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无论是求谁,江若蓁不都是为了帮自己吗?
他把江知念身前的酒杯狠狠砸在地上,“你若是不想吃,大可以不吃!”
“今日就不该等你!”
那酒杯碎掉的渣子还溅起来,擦过江知念的脸颊,留下一条血痕。
江知念无所察觉,倒是江若蓁看到了,赶紧挡在江若祁和江知念中间。
“阿兄,阿兄别生气!是我不对,入宫那日,我确实没有向皇后索要恩典......”
又转过头去牵江知念的手,“姐姐,你也消消气,我与怀安之间,只是好友,没有别的什么......”
“我就是怕姐姐误会我与怀安的关系,才谎称——啊......”
江知念抽回自己的手,江若蓁却不知为何没站稳,撞到了桌上,哗啦啦的,桌上的菜撒了一地。
江若祁赶紧扶住江若蓁,怒意终于盖过了理智,想到懂事的妹妹被江知念这样欺负,且蓁蓁还是为了自己。
他就没办法冷静下来!
又害怕江知念继续伤害蓁蓁,于是他一把推开江知念!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你突然发什么疯!”
他的手上没有轻重!
江知念突然被推得措手不及,没有站稳,摔在了地上!
方才碎了一地的渣子,狠狠扎进了她的掌心!
场面变成这样,所有人都没预料到。
江母原本想要扶起江知念,却听到了江若蓁的啜泣声,她哪里还能不心疼?
江程虽然不满江知念今日无端的发火,但江若祁推妹妹,更是不对。
他黑着脸,命令江若祁去祠堂罚跪一夜,天没亮,不许起来!
还是在外等候的折柳听到动静,跑进来扶起江知念。
“小姐没事吧?......小姐!小姐你的脸!”
江知念疼得蹙眉,还没来得及查看自己的手心,就被折柳提醒,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指尖有湿热的触感。
一瞧,是血。
江程本想问江知念方才为何要推江若蓁,看到她手掌中的鲜血,左右也张不开这个口。
折柳心疼地眼泪直掉眼泪,见了血,若是处理不好,是要留疤的!
江若祁见了血,身上的血液一瞬间凝固了一般!
他一个箭步,正要上前,“念念,对不起我——”
身后却传来江母的惊呼,“若蓁!祁儿!快,快把若蓁扶回房去!”
听到若蓁两个字,江若祁大脑一片空白,再也顾不上别的,转身就去照看江若蓁,一时间,所有人都拥了上去,关切地询问,婢女婆子们,扶着江若蓁离开。
方才还乱成一片的膳堂,此时只剩下江知念和折柳,折柳看着扎进小姐手心里的碎渣,不敢扶她,有些不知所措。
“小姐,我去把夫人请回来!”小姐都伤成这样了,老爷和夫人却视而不见。
全都去看二小姐了!
“我没事,回去吧。”江知念在折柳小心搀扶下起身,看着一地的狼藉,也不知是心更痛还是手更痛。
江母大概还觉得是她推了江若蓁。
怎么会注意她身上的伤?
“大公子怎么能这样对小姐?”折柳一边埋怨一边抽抽哒哒。
“小姐还没出阁,若是留了疤,该如何是好!”
江知念出来后,被冷风一吹,才感觉到手心火辣辣地疼,只是这些比起前世,九牛一毛罢了。
“二小姐是大公子妹妹,难道小姐就不是了?竟然这样偏心!”
“好了折柳。”
江家当年抱错孩子,致使江若蓁及笄才回江家,为了江若蓁的名声考量,江家人便隐瞒了下来,只说当年本来就是两个女孩儿。
这些事情,连江府的家奴都鲜少知晓。
也难怪折柳如此为她鸣不平。
是不知道她本来就不是江若祁的妹妹。
“先去请个大夫来,一会儿替我送一封信给闻璟师兄。”
当初在白鹿书院,她与闻璟师兄都是老师的学生,他生于医药世家,学成后就回了南诏。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前世这段时间,闻璟师兄恰好在京城。
当时还约她相聚。
只可惜前世的自己,为了把江若蓁介绍给京城权贵,忙前忙后,不得不推拒。
江知念对着铜镜碰了碰自己脸颊上的伤口,总归是流了血,还是麻烦师兄调配些祛疤的药膏。
仔仔细细地擦掉脸上的血迹后,她忍着手上的疼痛提笔写信。
刚把信交给折柳,就见扶光捧着一个锦盒进来。
“小姐,三小姐在外面,想要见您。”

殿内,静谧得只听得到外面凛冽的寒风。
忽然,又是一阵冷风,吹起江知念的耳发,她隐有不安,回头时,一室烛光全都灭掉,只剩昏暗一片。
来人已经到了她的眼前,江知念一惊,身体本能地朝后躲去,这一个动作,险些将长案撞倒。
砚台自然也从案上落下,墨汁翻洒。
陆君砚听到桌案的声音,伸手扶住长案,另一只手环过江知念,接住了要掉在地上的砚台,墨汁染湿了他的衣袖。
幸好如此,江知念才能靠在案边,没有完全倒下,只是现在的情形,就成了陆君砚将她整个人圈在身前,两人靠得极近,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
江知念看清楚来人,心中一沉!猛地伸手去推他,正要张嘴喊人——
陆君砚已经将砚台重新放回桌上,把她的嘴捂住。
“准太子妃在藏经阁私会外男,江姑娘若是想喊,尽管喊。”陆君砚言罢,修长的手从她吓得有些惨白的小脸上拿开。
听到这话的江知念,脑中轰鸣,这一字一句,都与上一世的情形完全对应上了!
明明她已经重生了,她避免了许多事情,怎么还是摆脱不了这个人?!
江知念微微咬牙,“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看向陆君砚,眼神中满是警告,下一瞬,才想起陆君砚患有眼疾,根本看不到。
“为何你总是缠着我不放?”她可不信世上竟有这般巧合之事!
陆君砚黑眸无神,却能抓住重点,“总是?我与江姑娘总共也没见几次。”
心中坚定了自己的某种猜测。
江知念将其推开,陆君砚没有防备,被推倒坐在了地上。
借此机会,她起身远离陆君砚,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裙,一边道,“今日陆世子在藏经阁,臣女就不打扰了。”
“宫宴在即,臣女希望明日在此不会再见到世子。”
陆君砚感觉到江知念从他身旁走过,“往年经书都是几位公主一起抄,今年是你和太子,看样子太子是不会帮你了。”
“江姑娘还不抓紧时辰,误了焚经吉时,如何担待?”
江知念停下脚步,她转身看向坐在地上的陆君砚,他从容地伸出手,仿佛知道她一定会停下来,转过头拉他一把一样。
“你怎知——”
“我可以帮你。”陆君砚声音清冷。
江知念嗤笑一声,伸手将陆君砚扶了起来,“世子连走路都成问题,怎么帮我抄经书?”
要在宫宴前抄完这些经书,的确很难,但她可以熬夜抄写,以前自己在府中练字做功课,也都是这般过来的。
她只当陆君砚在说笑,将他扶起后,随即转身准备离开。
站起来的陆君砚随意拂了拂身上的灰尘,“我是说,我可以帮你,让太子回心转意,让你嫁到东宫。”
藏经阁前,江知念收回了要推门的手。
心中沉闷着,脑中也被上一世的回忆所刺激。
如果不是他,她前世就已经嫁到东宫了!
陆君砚现在还好意思在她面前说这个?
江知念的手在袖中缓缓握紧,眸中渐渐有了眼泪,忍住想要质问陆君砚的冲动。
毕竟前世死时,她亲耳听到是江母与江若祁设计自己失身,或许陆君砚也是受害者之一。
“这都是臣女自己的事情,与世子无关。”江知念推门离开了藏经阁。
她已经尽全力不迁怒陆君砚。
何况江知念现在根本不想嫁给太子,相反,她现在是在想办法逃离与太子订婚的命运。
云初在藏经阁外等了许久,也没见陆君砚出来,等他寻进去时,看到自家公子将一摞经书整整齐齐地放到了桌案旁。
“公子,你袖口染了墨。”云初来扶住陆君砚,公子最爱干净。
今日身上染上这么多墨迹,怎的公子却没有生气?
陆君砚把整个桌案恢复到原来的整洁后,才离开藏经阁。
-
刚回到江府,江知念就被江若祁身边的侍从拦下,说是大公子有要事,请她去一趟。
跟着人一路来到膳堂,她发现此刻一家人已经围坐在桌前,江若祁脸上喜气洋溢。
见了江知念,稍稍敛起笑意,“你终于回来了,就等你了。”
等到江知念落座后,江若祁举杯起身,朝着江若蓁敬了一杯,“我能够官复原职,多亏了蓁蓁!这一杯,是阿兄谢你的!”
江若蓁脸微微泛红,带着几分不好意思,“阿兄,我们是亲兄妹,何必如此客气,阿兄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江母甚是欣慰地看向江若蓁,“若蓁长大了,也能够为家里分忧了。”
“你呀,懂事得让母亲心疼。”
眼看江母又要掉眼泪,江程赶紧递上手帕,“大好日子,可不兴掉眼泪。”
江知念眸光淡然地看着这一幕,子女和睦,父母恩爱,若非她看到、经历过一切,怕也要跟着流两滴眼泪了。
江若祁也发现了格格不入的她,他看向江知念没动过的酒杯,“念念,阿兄官复原职,难道你不高兴吗?”
“那就恭喜阿兄了。”
听到江知念不冷不淡的恭贺话,江若祁突然就没那么高兴了,他实在不明白,江知念究竟是怎么了?
以前的江知念,会在他失意的时候鼓励他,无论他又什么困难,她也会想办法帮助他。
这次他被免职,江知念除了呛他,便是袖手旁观。
被她冷脸,江若祁脾气也不会太好,“你这声恭喜,我可受不起。”
“有些人,江家养她十余年,她一丝感恩之心也没有,家中出事了,只会袖手旁观。”
江若蓁则温声解释,“阿兄,如果不是姐姐,我也没有机会入宫。”
江若祁不以为然,“蓁蓁。她不过是顺便带你入宫,何况,这也是用你的恩典换来的,你放心,阿兄会一直记着你的好。”
蓁蓁可以用这个恩典,讨得多少好处?
可她没有,而是选择帮自己,江若祁对此十分感动,暗暗下决心,日后若是有蓁蓁需要的地方,他这个做阿兄的定然在所不辞!

折柳怔然,她时常替小姐鸣不平,可小姐一向只是不以为然,难道小姐今日真的听了进去?
两人刚走到琳琅阁,天空开始飘起了小雪,是今年的初雪。
江知念驻足,从披风中伸出手来接了一片雪花,看着入了神。扶光从屋子里出来,正巧看到了,赶紧上前来拉她。
“小姐,下雪了,多冷啊,快回屋。”
悲然的情绪才漫上心头,微凉的指尖被扶光握住,是啊,下雪了怎么能不冷呢?
他们却不曾心疼自己。
屋子里,扶光早已烧好了炭盆,备好的汤婆子也被塞到了她的手中,折柳为她倒了一杯热茶。
听到江知念声音响起,“今年雪下得早,生意不好做,兵部黄大人那边就不用再送钱去了。”
也该叫阿兄知晓,他如今走到这一步,究竟凭的是他的“尽忠职守”,还是他瞧不上的银钱了。
-
荣安侯府设宴这天,江知念陪着祖母一同前去。
她一身鹅黄暗纹提花的衣裳,披了苏梅色的披风,头上的珠花是祖母才从匣子里给她戴上的,一群人中,一眼就能看到她,明媚娇艳。
“今日虽是相看太子妃,但也不可心急,反倒是弄巧成拙,特别是荣安侯府世子,他有眼疾,你可别说错了话。”江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嘱咐道。
江母道,“母亲同她说这些做什么?”语气不明。
“也是,这满京城,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念念这般知礼聪慧的人了。”江老夫人笑道,仿佛听不出江母的意思。
江知念只是淡淡一笑,掩饰住心寒。
她虽不是江母亲生女儿,可这些年对江家,江母的付出一点不少。
江家没有分家,二房三房虎视眈眈,祖母的身体不可过度操劳,江程房中还有两个妾室。
江母却自恃高傲,不愿与人争斗,自江若蓁回来后,索性把内宅之事一并扔给江知念。
这一年江母之所以能够安心照顾江若蓁,与江若祁一起谋害她,全是因为自己将内宅阴司都摆平了。
到头来却这样害她,罢了,江母既有这份“闲心”,日后便让她自己去操心吧。
-
席间,荣安侯府的下人匆匆来报,说是太子殿下来给陆老夫人贺寿,主角本应该是陆老夫人,可在场的人,此刻纷纷将目光投到江知念身上。
正吃了一口点心的江知念一顿,心中隐有预感。
果然——
下一瞬,就听人开口。
“我听人说,太子路过澄县与江家小姐偶遇,还以为是江大小姐你呢。”
“宋姐姐,我怎么听说似乎是遇上了,只是太子殿下只同江二小姐搭话。”
江知念抬眸看去,说话的是宋李两家的姑娘,上次比试输给自己,还没消气吗?
换做上一世的她,恐怕还会有几分气性说两句话奚落回去,可现在的她经历过生死,只是觉得好笑罢了。
“江妹妹在京中样样拔尖儿,可惜花怎么落好像也落不到妹妹头上了......”
江知念语气不辨喜怒,“宋姑娘,妄议太子殿下,这便是你家的规矩?”
“江知念,你也就只能在这里顾影自怜罢了,太子殿下不喜欢你,便是求到圣上面前也没用!”
江知念淡淡一笑,“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但如何也轮不到宋姑娘操心,你说呢?”
说完,她也不再理会。
这破花爱落到谁头上就落到谁头上,想想上一世,太子和江若蓁暗通款曲,为了在一起,不择手段!
这朵“花”真落到她们头上,她们又不开心了。
“太子殿下到——”
太子入内这一刻,所有声音都暂时消失,众人起身行礼,就连陆老夫人也不例外。
等到所有人起身时,才看到太子沈怀安身后,还跟了一个娇小的身影,她的身上披着太子的披风,将她整个人都裹在里面。
此人不是江若蓁是谁?
江母见到江若蓁,险些惊讶得起身,还是看到江若蓁朝着她笑着摇摇头,才放下心来。
除此之外,陆老夫人眸光微动,不管这个女子是谁,陆老夫人显然没有好感,荣安侯府的老夫人,无论从辈分还是身份上来说,几乎都能压过在场的人。
也就是皇家的人,可以站着受她的礼。
江若蓁却跟在太子身后,明晃晃接受陆老夫人的大礼......
“孤携寿礼来贺老夫人大寿,祝老夫人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陆老夫人还未来得及接话,江若蓁声音清甜,“若蓁也祝老夫人寿比南山!”
陆老夫人佯装疑惑,“这位是......”
“这是礼部尚书江大人的千金。”沈怀安道。
众人又齐刷刷看向江知念,毕竟沈怀安的太子妃之位,几乎是已经定了她,只差个圣旨罢了。
怎么如今看来,江家二小姐与太子更为亲厚?
正如宋慧所说,江知念在京城的名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江二小姐却鲜少听闻。
话到此处,正是江知念把江若蓁介绍给京城权贵的最好时机。
连江母与江若蓁都将目光递到她身上。
江知念却像是看不到一般,自若地看向众人,眼眸如星,沉淀了十几年的千金气质与江若蓁形成对比。
江若蓁有些尴尬,语气温柔,“姐姐,你也在呀。”
废话,难道此刻站在这里的是鬼吗?
“那日姐姐走得急,才与太子殿下的马车错过了,后来难民暴起,幸得太子殿下相助,姐姐,你不要误会。”
江知念略过江若蓁自责的眼神,却看到了江母听到这话的担忧之色。
沈怀安则道,“若非是她丢下你,你怎么会陷于危险之中?何必与她道歉?”
“殿下,不是的,姐姐有要事在身。”江若蓁连忙解释了个寂寞。
要事?直接说她回去取钱,多这几个字还能累死江若蓁吗?
不过,碍于自己的确没想过取钱回去,对此便不再反驳什么,“臣女知错。”
四个字,不仅让沈怀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更是惊掉了宋慧等人的下巴。
要知道以前的江知念好胜心极强,哪怕对面的是太子殿下,也要说出两分理来!
沈怀安只觉得这恐怕是她自知心虚,江若蓁都帮她解释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落了一句,“孤看你也不过如此!”
这是人家荣安侯老夫人的大寿,自己家这些破事,有什么必要拿到人家宴会上来说。
江知念不多纠缠,只觉掉价。
“怀安,你在陆老夫人宴上说什么胡话呢?”殿外,传来一个威严的女声,音色本是柔的,听了却不敢造次。

云初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家世子,自从南下回来,世子就神神叨叨的,说是每晚都做同一个梦。
云初问世子,梦到什么,世子却不肯说,只是让他出去。
日日春梦这种事情,陆君砚为何要讲?他向来不近女色,也不知为何最近总是梦到这些,梦里的女子容貌姣好,娇声婉转眼含泪意。
陆君砚原以为,这只是个梦,却没想到那日在澄县,看到了江知念的身影。
他一眼就认了出来,还是云初提醒他,江知念是礼部尚书之女,是皇后属意的未来太子妃。
方才远远地,他就认出江知念,世上真有这样一个人,本来已经让他意想不到了,直到看到江知念一闪而过的惊慌失措。
陆君砚敢肯定,她也认出了自己。
难道她也在做这个梦?
......
红豆一边带路,一边道,“这位是荣安侯府的世子,更是当今圣上的义子,世子有眼疾,两位姑娘见着可要避让着些。”
“是。”
到了未央宫,皇后一见到江知念就笑盈盈的。
江知念不卑不亢,倒是江若蓁显得与皇后熟络一点。
皇后看出来,江若蓁性子活泼,难怪怀安会喜欢江若蓁一些,不过论才识,还得是江知念,她亲自挑选的太子妃,肯定是不会错的。
其它莺啊燕的,养在东宫当个宠物,并无大碍。
接着,皇后就问起两个人想要的恩典,江知念说做善事的是江若蓁,并非自己,自然不能要这个恩典。
皇后拗不过她,又把目光移到了江若蓁身上。
江若蓁还是坚持在荣安侯府的话,做善事是应该的,不需要回报。
江知念唇角带笑,意味不明,看来比起江若祁,江若蓁还是更爱自己,更爱护自己的名声呀。
最后皇后赏赐了两人一些东西作罢,恰好太子沈怀安来给皇后请安,“太子,你来得正好,今日两位江姑娘入宫,你带她们去落梅园转转吧。”
红豆在一旁补充,“这几日梅花开得正好,二位姑娘正好剪几支回府。”
沈怀安皱眉,本想拒绝这无聊的差事,侧头见到一旁站着的江若蓁,她歪了歪脑袋,朝着他抿唇一笑。
想到在澄县时,那个灵动的身影,沈怀安听话地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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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沈怀安走在前面,江若蓁紧紧跟在太子后面,只剩江知念一人落了一截。
“殿下上次说,等回了京城就教臣女骑马,结果回来之后,便见不到殿下的人影。”
“这些天课业紧,等开了春,孤一定教你。”沈怀安一边说着,一边瞥向身后的江知念。
在他面前,江知念还敢心不在焉?沈怀安顿时生出一丝挫败感,京城之人不是说江知念为了嫁给他不择手段吗?
如今他就在江知念面前,她怎么如此无动于衷?亦或是故作沉稳?
沈怀安便不想如她愿,故意道。“江知念,你又不是第一次入宫,落梅园就不必去了吧。”
他等着江知念求自己。
江知念停下脚步,看向沈怀安与江若蓁,江若蓁也有些疑惑不解,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好像太子突然生气了?
谁知,江知念只是淡淡看了看两人,就颔首欠身,“殿下说得是,那臣女先退下。”
原本她就不想再和太子扯上关系,沈怀安这话正中她的下怀。
沈怀安冷哼一声,带着江若蓁就走,江知念也不再跟上,她不是第一次入宫,轻车熟路地原路返回。
她走着走着,长廊尽头忽然出现一个身影,正是那位有眼疾的世子。
江知念停下脚步,细长的脖颈僵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后,她想,自己离这人这么远,他又有眼疾,他定是不会知道遇见了自己。
何况,自己与此人的纠缠,已经是上一世的事情,这一世什么也没发生。
何必自己吓自己?
江知念趁他不察,转身就要走,身后却响起了一道声音,“是方才遇到的江姑娘,江姑娘!”
云初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她,这下江知念不得不停下来,等到二人走到面前时,才欠身行礼。
“臣女见过世子。”
“确实见过。”陆君砚似有深意。
江知念被这话激得没来由的一慌,她想找个借口赶紧离开,陆君砚先开口了,“云初,你退下吧,我有话同江姑娘说。”
江知念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声音都在发颤,“臣女与世子不曾相识,恕臣女无礼,先走了。”
转身时,陆君砚温热有力的大手却一把攥住了江知念,“江姑娘,当真不认识我?”
江知念吓得赶紧甩开陆君砚的手,回过头强装镇定,“自然。”
“江姑娘不认识我,我认识江姑娘......”陆君砚眼眸睨着她,暗潮汹涌,有那么一刻,江知念甚至觉得他是看的见的。
陆君砚压低声音,在她的耳边轻声,“你的肚兜上,可是绣着海棠和你的小字?”
上一世的记忆如潮水涌来,内室中的种种,是她最不愿回忆之事,她的胸口起起伏伏,眼中蓄满了眼泪,在掉落下来的一瞬间——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江知念冷声道,“世子,纵使你身份贵重,也不该拿女子清誉开玩笑,请你自重!”
说完,江知念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君砚的舌尖顶了顶嘴角,清俊的脸庞上火辣辣的疼,这一巴掌他挨得着实不冤,没有人一上来就这样说话的?
比流氓还流氓。
他是为了试探出江知念到底认不认识自己,或者说,他们俩在做同一个梦。
看样子,好像,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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