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安徐婉年的女频言情小说《大乾帝师林安徐婉年小说》,由网络作家“低调扯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渊愣了一下。正在啃猪蹄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林安许久:“儿啊,你该不会真想去考状元吧?”林安双手一摊:“话都说出去了,总得试试吧?不然连参加会试的资格都没有,岂不是要被范家那群狗东西笑掉大牙?”提到范家,林渊就是一肚子气。“对对对,范家行事如此卑劣,说什么都要狠狠在她们脸上甩一巴掌!”“去参加会试吧,为父定然全力支持你!”林安双眼一亮:“这么说,孔太傅真有那么大的面子?得到他的认可,我就有了参加会试的资格?”林渊犹豫了一下:“这是先帝为表对孔太傅的尊重,特意给他老人家的特权!”“不过,你也别觉得这是条捷径,老太傅的要求很高,从南山书院建立至今,足足十五年的时间,也就只有一个举人通过了他老人家的考核!”他的意思是,林安即...
《大乾帝师林安徐婉年小说》精彩片段
林渊愣了一下。
正在啃猪蹄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林安许久:“儿啊,你该不会真想去考状元吧?”
林安双手一摊:“话都说出去了,总得试试吧?不然连参加会试的资格都没有,岂不是要被范家那群狗东西笑掉大牙?”
提到范家,林渊就是一肚子气。
“对对对,范家行事如此卑劣,说什么都要狠狠在她们脸上甩一巴掌!”
“去参加会试吧,为父定然全力支持你!”
林安双眼一亮:“这么说,孔太傅真有那么大的面子?得到他的认可,我就有了参加会试的资格?”
林渊犹豫了一下:“这是先帝为表对孔太傅的尊重,特意给他老人家的特权!”
“不过,你也别觉得这是条捷径,老太傅的要求很高,从南山书院建立至今,足足十五年的时间,也就只有一个举人通过了他老人家的考核!”
他的意思是,林安即便去找孔绍显,想拿到他老人家推荐的资格,也是难如登天。
可林安却好像没听出他话中隐藏的意思,意气风发的站起身:“此事宜早不宜迟!”
“那就明天吧!”
“明天一大早,我就去南山书院拜访这位的德高望重的前太傅!”
林渊:“......”
感情我那么多话都白说了?
你区区一个童生,准备拿到南山书院的会试名额,我不反对!
但你去之前,是不是得好好温习下功课?
火急火燎的,一点时间都不给自己留,你以为你是那种惊才绝艳的绝世大天才吗?
到时候若是连一道题都答不了!
怕是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吧?
......
而此时的女帝,也已经回到了皇宫。
她身穿一身金黄色龙袍,绝美的面容上自带一股令人生畏的威严。
她刚继位一年,便发现了朝堂的各种腐朽不堪。
官员贪赃枉法,卖官鬻爵,士族大规模兼并土地,导致税赋一年不如一年!
到了今年!
国库内,竟然只有百万两银子的存银。
这点银子!
根本无法支持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甚至一场天灾,就能把国库掏的一干二净。
烦心事很多!
眼前就有一件令她万分头痛。
她手中拿着一道奏疏,紧皱着眉头,显然对里面的内容十分不满。
陈琳安安静静的守在一旁,面容愤愤。
和在酒楼时不同,此时她腰间别着一把长剑,看上去竟有几分英武之气。
“陛下,这群老家伙给脸不要脸,您只是想要征收商税而已,他们就一个个哭爹喊娘,好像整个天下在您的统治下已然凄苦民不聊生的地步!”
“不然,就让奴婢偷偷去把他们......”
说到这里,陈琳面容凶狠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女帝苦笑摇头:“我当然也恨不得杀了他们!”
“可整个朝堂八九成的人都是这般不把朕放在眼里,难道还能把他们都杀了?”
陈琳一张漂亮的小脸也垮了下来!
“难道就任由他们这么欺辱陛下?”
女帝也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所以,现在朝堂内需要新鲜血液!”
“我需要一批非世家出身,有胆色,有能力的官员!”
“只有这样的官,才有可能让大乾焕发新的生机!”
就在这时,面白无须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冯锦轻手轻脚的来到女帝面前!
躬身行了一礼,这才细声细气的禀告道:“陛下,都查清楚了!”
“那林安乃京城人士,出身书香世家,其太爷爷林奇于嘉元年间任礼部尚书!”
“只是林家子孙不继,到了林安这一代,已然家徒四壁......”
“无奈之下,林安入赘了富商范家,只是范家心思不纯,在拿到林家的科考名额后,便和林安和离,将林安从范家赶了出来!”
听到这里!
女帝顿时双眼大亮:“好哇,竟然过的这么惨?”
陈琳和冯锦皆都满头黑线。
陛下,别人过的惨,你至于这么开心吗?
女帝不管她们心中如何想,满目欣喜的站起身,“啪”的一声将奏疏扔在地上。
“此人可重用!”
她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可随即又有些忧虑:“林家和京城各大世家关系如何?”
如果林家和世家关系莫逆,那以后哪怕是进入朝堂,只怕也不会全心全意为她这个皇帝办事!
甚至有可能和那些世家坑壑一气!
冯锦想了想:“回陛下的话,在林奇那一代的时候,林家和各大世家交情深厚,可随着林家越来越落魄,各大世家也就不太理会林家了!”
“林安之父上门借钱的时候,他们甚至屡屡出言羞辱!”
女帝轻出口气:“如此看来,这林安基本上不会和世家蛇鼠一窝了!”
她嘴角微翘,勾勒出一丝绝美的笑容。
“还好那什么范家有眼无珠,否则,朕到哪里去找此等人才?”
冯锦心中一动:“陛下,要不要去给范家一些教训?”
女帝若是帮林安出口恶气,林安便会心生感激,入了朝堂,也会越发尽心的为陛下卖命。
这等拉拢人心的手段,很简单,但通常也很有效!
女帝却摆了摆手:“不必,朕即便再难,也没必要如此去讨好一个臣子!”
冯锦微微躬身:“是奴才多嘴了!”
稍微停顿了一下,他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陛下,那林安说,明天便要去孔太傅那里!”
“哦?”女帝觉得有些意思:“明天就要去了?不给自己一点准备时间?”
“他倒是挺自信!”
她扭头看了陈琳一眼:“陈琳,明天一起去凑个热闹?”
陈琳也笑了笑:“奴婢也很想看看那家伙究竟有没有本事留在陛下身边做事!”
第二天上完早朝!
女帝便带着陈琳和冯锦出了宫,没有在城内过多停留,直接就去了城外的南山书院。
而林安也已经到了南山书院门口。
递上拜帖后,那门房打开看了一眼,而后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就是林安?”
林安纳闷点头:“是的,我是林安!”
我名气这么大吗?
连南山书院的门房都听过我的名字?
门房紧跟着又问了一句:“那个写出“凤凰台上凤凰游”的林安?”
范若楚脑袋嗡嗡作响。
怎么都不敢相信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幕。
一直被她视为废物的林安,竟被孔院长如此看重!
那她对林安的无视算什么?
一直以来对林安的冷嘲热讽又算什么?
她脸色阴晴不定!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不远处众星拱月般被众位先生围起来的林安。
林安自报姓名后,看着孔绍显,指着范若楚十分疑惑的问了一句:“孔院长,您和众位先生不是特意来接她的吗?”
孔绍显冲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脸上闪过了浓浓的疑惑。
“她是何人?我等为何要特意来接她?”
唰!
范若楚脸色惨白。
这小子竟然还在孔院长面前说这种话?
他是故意想让我难堪吗?
不过,见孔绍显朝她看了过来,就算再难堪,她也不能视而不见。
当即勉强一笑:“孔院长,小女子是书院学子范若城的姐姐范若楚,之前我为书院捐赠了数百本书籍......”
不等她说完,孔绍显就十分敷衍的点了点头:“哦,是你啊......”
“你是来找你范若城的吧?”
“他应该在书院,你自去吧!”
说完,云淡风轻的摆了摆手,便不再理会范若楚。
对他看来,能亲自和这女人说这么多话,已经很给她面子了。
范若楚干笑了两声:“多谢院长!”
可孔绍显却好似没听到一般,殷切的站在林安身前:“林安小友,不知你此来我南山书院,所为何事?”
林安刚要说话!
他便又伸手在自己额头上拍了两下:“林小友乃是我书院贵客,哪有在门口站着的道理?”
“快快,随老夫进书院,不管什么事,咱们边喝茶边聊!”
他不由分说的牵住了林安的手,如同多年挚友般,殷切的带着林安进了书院。
程高远等人见状,如同众星拱月般,把林安围在中间,一同拥簇着林安向书院深处走去。
没多久!
书院门口就只剩下了孤零零的范若楚和怜花这两个女人。
“小姐......”
怜花弱弱的喊了一句。
范若楚面若寒冰:“走!”
“啊?我们还去看少爷吗?”
“为什么不去?”范若楚看向林安那群人所在的方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孔院长他们之所以如此看重林安,只是因为那首《凤凰台》罢了!”
“可是,没人比我们更清楚他是什么货色!”
怜花重重的点头:“是呀是呀,他蠢笨如猪,《凤凰台》那般充满灵性的诗,怎么可能是他写出来的?”
范若楚淡淡一笑:“是啊,假的就是假的,我倒要看看,在孔院长那般大儒面前,他还能不能装下去!”
“等他原形毕露后,你猜孔院长会不会恼羞成怒?”
“恼羞成怒之下,他老人家又会如何对待林安那个废物?”
怜花欢欣雀跃:“肯定会把他赶出来!”
范若楚补充了一句:“没准是先把他打个半死,再把他赶出来!”
怜花迫不及待的向前跑去:“小姐,我们也赶紧进去吧,这么大的热闹,我们可不能错过!”
等她们二人也进了书院!
三个人才从附近一处矮房后面慢慢走了出来。
正是女帝徐婉年,侍女陈琳,大太监冯锦三人。
她们来的时候,范若楚正在和林安唇枪舌剑,于是便先藏在一旁,没在众人面前露面。
“这范若楚,便是林安之前那个商户之妻吧?”
冯锦马上躬身道:“回陛下,正是此人!”
“她好像对林安十分不屑!”女帝笑吟吟道:“从头到尾都是居高临下,张口闭口必称废物,她为何会觉得林安如此不堪?”
冯锦知道陛下对林安感兴趣,早已将和林安有关的一切调查清楚。
当即毫不犹豫的答道:“林安入赘范家之时,表现的有些蠢笨,再加上范若楚一直心念那位江南第一才子萧云生,因而一直看不上林安!”
女帝眉头一挑:“入赘之时蠢笨,和离后便宛若脱胎换骨!”
“有意思!”
说着话,她大步向前:“走,咱们也进去瞧瞧热闹!”
此时的林安,早已被一群人拥簇着进了疏雨阁。
一番客套后,林安把此行目的说了出来。
孔绍显顿时皱起了眉头:“以小友之才,无需考核,我也知晓你是有资格参加会试的!”
“只是毕竟有规矩在这!”
“把该走的流程都走一遍,朝堂上那些人才不会叽叽歪歪!”
林安含笑点头:“该如何便如何,院长按规矩行事便是,能拿到这个资格,自是皆大欢喜,即便拿不到,那也是学生学问不到家,绝无半句怨言!”
孔绍显对他这种态度十分赞赏,却又开口问了一句:“小友,我有一事不明,还望小友为我解惑!”
林安做了个请的手势:“院长但说无妨......”
孔绍显沉吟了片刻,这才缓缓开了口:“小友诗才无双,按理来说,本该早已声名传遍天下,可小友却一直默默无闻,而且甘愿做个小小童生......”
不等他说完,林安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院长的意思是,我都做了那么多年不慕功名的隐士了,为何突然之间又跑出来求取功名?”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就在刚才,他们还在称赞林安安贫乐道。
可眨眼间他就来找院长求取会试资格了。
如果林安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未免太过打脸了。
林安摇头苦笑,无奈一摊手:“我只能告诉诸位四个字,生活所迫......”
此话一出!
众人皆都沉默不语。
孔绍显若有所思。
看向林安的目光中,也不由带上了些许同情。
生活所迫!
短短四个字,却蕴含了道不尽的心酸与苦楚。
若不是实在没了办法。
以林安这等于诗中展现出的心境和气魄,怎么可能特意跑来书院求一个区区会试资格?
他站起身,拍了拍林安的肩膀,轻声说道:“首先得作诗词一首,才能拿到考核资格!”
“对你来说,这应该没什么难度!”
林安心中一动!
又要写诗?
这不是逼着我装逼吗?
他站起身,对着孔绍显拱手一礼:“请院长出题!”
林安又写了一首诗!
而且这首诗,还被南山书院贴在了公告墙上,书院师生对这首诗推崇备至。
她能被称之为才女,鉴赏能力还是不错的。
仅凭《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这两句,她就可以断定,这的确是首好诗。
身边的学子们依旧在惊叹。
她却觉得自己在做梦!
毕竟......
林安那种废物,怎么能一连写出两首好诗?
《凤凰台》可以是他偷来的!
这首也是他偷的吗?
他林安哪来这么好的运气,竟能一连偷来两首足以传世的诗词?
“小姐!”
怜花见范若楚失魂落魄,好像受了天大的打击似得,顿时小心翼翼的唤道:“这首诗很好吗?”
范若楚苦笑不止:“应该很好吧?”
“比萧少爷的诗还好吗?”怜花又问了一句。
“嗯?”范若楚愣了一下。
怜花又接着说道:“今天那废物敢来书院接受院长的考核,自然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哪怕这首诗真是他自己作的又怎么样?再好还能比得过萧少爷吗?”
“等萧少爷进了京,一身才气自会震惊京城,到时候您和萧少爷出双入对,才子佳人,男才女貌,绝对能传为一段佳话!”
“那时谁还记得他林安是谁?谁还敢说您将他赶出家门是您做错了?”
听着怜花的分析,范若楚眼睛越来越亮。
脸上的痛苦,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对啊,在萧哥哥面前,再优秀的人也会被衬托的黯然失色!”
“我又何必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和林安这废物斤斤计较?”
想到这里!
她灿烂一笑,又恢复了之前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姿态:“怜花,把这些吃食给若城送去吧!”
怜花甜甜一笑:“是!”
与此同时!
女帝徐婉年手中已经有了冯锦亲笔抄录的《行路难》全文。
这首诗她已经看了无数遍。
每看一遍,心中便会涌出阵阵豪情。
尤其是最后两句,好似说在她心坎上似得,让她对整顿朝堂,有了无穷的信心。
所有的艰难困苦,都会过去。
只要她肯努力,必然会有云开雾散峰回路转的一天。
“此子之才,或许还要远超朕之前的想象!”
许久之后,女帝才缓缓开了口。
“冯锦,待他出了书院,想办法把他请到酒楼!”女帝目光幽幽,看向疏雨阁方向:“朕想和他聊聊!”
......
孔院长的考核,流程和内容几乎和会试一模一样。
一考四书,二考五经诗词,三考策论。
孔院长对出卷这种事早已轻车熟路!
无非就是从四书五经中摘取两句话,然后便由考生自由发挥,写两篇文章!
策论一般都是考验学子对当今天下大势的看法!
也就是考核学子的政治能力。
这种事,对以前的林安来说,难如登天。
他只是靠着多年积累,对四书五经和各家经典倒背如流,做出的文章却太过朴实,即便写满整张考卷,也写不出什么独到的见解。
如今的林安,结合前世和原身的记忆,落笔时往往能另辟蹊径,令阅卷人一眼看去,便觉得此子言之有物!
孔绍显给了林安一天时间!
林安的答题速度却超乎了他的想象。
午时刚过,他就递上了三张考卷。
孔绍显招来程高远一起审卷,期间时不时就会发出几声惊叹。
显然对林安的答卷,不仅仅是满意这么简单,更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惊喜。
“单看这份答卷,若我为主考官,必将之列为会元!”
程高远盯着林安的那篇策论双眼放光:“这篇文章,表面只是提起商户,通篇都却在阐述商税的重要性!”
“若是陛下看到,必会龙颜大悦!”
孔绍显跟着点头:“是啊,若是拿到殿试上,甚至有可能被陛下钦点为状元!”
程高远有些惋惜:“若这里真是殿试便好了,这种文章,写给我们几个无权干预政事的老家伙,糟蹋了!”
孔绍显却不赞同他这句话:“陛下最近也比较关注商税的问题,殿试之时,极有可能以此为题!”
“若是林小友过了会试,再于殿试之中重写这篇文章......”
啪!
程高远重重一拍巴掌:“若真如此的话,此次春闱,状元非林小友莫属!”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神情激动的讨论不止!
林安在一旁听着,心也安定下来。
看他们的表现,举荐自己参加会试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事情果真如他所想。
片刻之后,孔绍显就对林安说道:“稍后我便会上奏陛下,特许你一个会试的名额!”
林安深深一躬:“多谢院长!”
孔绍显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林小友,会试之后,你必会一飞冲天!”
“在这之前,我想请你再为我们书院留下一幅墨宝,不知小友可愿卖我糟老头子这个面子?”
林安失笑不已。
他明白,孔绍显名义上是想他留什么墨宝,实际上却是在借此抬高自己的身份。
毕竟他之前太过默默无闻。
若是他的字能留在南山书院,哪怕没听过那两首诗的人,也必不会再小觑于他!
更没人敢质疑他没有参加会试的资格。
对孔绍显这份人情,林安默默记在心里:“院长想要什么字?”
孔院长想了想,片刻后伸手冲着书院大门方向指了指:“大门的楹联早就想换了,却一直没想到合适的!”
“小友诗才无双,想必也同样精通楹联之道......”
林安哈哈一笑:“那学生就献丑了!”
说着话!
磨墨!
抬笔!
一幅楹联缓缓在他笔下呈现。
在林安重新把笔放下的那一刻,孔绍显和程高远等人急忙凑上前来,定睛向那楹联看去。
上联:书山有路勤为径。
下联:学海无涯苦作舟。
横批:天道酬勤。
孔绍显这位德高望重的前太傅,此时双眼通红,呼吸急促。
好像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林安笑问道:“院长对学生这对楹联可还满意?”
啪!
孔绍显重重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我南山书院,必将因此联名扬天下!”
“甚至是......”
“名传千古!”
名扬天下!
名垂千古!
可见孔绍显对这幅对联的评价高到了何种地步。
他让人把楹联送去装裱店!
装裱完成后,便会马上将这副对联挂在书院大门上。
到时候!
不知会有多少文人士子被这幅对联吸引过来。
而林安也必会在大乾文坛声名鹊起,成为文坛中缓缓升腾而起的一颗新星。
此次来书院!
林安可谓名利双收。
在孔绍显和程高远的盛情邀请下,他在书院用完了午膳才离开。
走的时候刚好又碰到了范若楚。
不过这次范若楚只是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便登上马车径自离开了。
好像......
比之前更看不上林安了。
林安心中冷笑。
我倒要看看,你这莫名其妙的优越感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他是走着来的!
回去的时候,自然也得走着回去。
好在书院距离京城并不是很远,大约只有七八里的样子。
哪怕速度再慢,一个时辰总是能到城内的。
可他刚走了两步,就见之前在凤凰楼看到的那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驾着一辆马车缓缓冲他行来。
马车来到近前后,那面白无须的中年人便勒停了马车:“林公子,我们东家听说您今天来了南山书院,特让我来接您回城。”
东家?
林安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个名叫徐年的俊美少......少女!
女扮男装罢了!
他昨天见到她的时候,一眼便看穿了,只是懒得揭穿罢了。
毕竟女子在外做谋生不易,出门在外时,作男装打扮也是人之常情。
“我和她无亲无故,她为何特意让你来接我?”林安纳闷的问了一句。
冯锦笑眯眯道:“东家和你一见如故,很关心你在孔院长这里的考核情况,所以想请你回酒楼好好聊聊!”
林安倒也没推三阻四,又状若随意的问了一句:“是要请我吃酒吗?”
冯锦倒是愣了一下!
倒是从没见过脸皮这般厚的人!
竟然主动问别人会不会请他吃饭?
他下意识把林安视做奸佞小人,不想和他接触太多。
可是陛下的命令又不能违背!
他只能无奈点头:“吃酒自是没问题的!”
话音刚落,就见眼前人影一闪。
却是林安飞快闪进了马车。
“走吧,去见你们东家!”
亲自驾车的冯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听到可以吃酒便这般急迫。
怎么?
不请你吃,你就不见我们东家了呗?
“驾......”
伴随着冯锦一声清喝,马车缓缓前行。
在阵阵马蹄声中,林安又一次来到凤凰楼!
今天的凤凰楼,比昨天热闹的多。
门口聚集了不知多少读书人,闹哄哄的坐在大堂,吵着要看一看那首《凤凰台》。
冯锦带着林安从后门进了酒楼!
径直上了二楼的一个包间!
女帝便在这个包间内,那个颇具英气的侍女陈琳站在她身后。
林安走上前,大咧咧一拱手:“徐兄,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女帝笑吟吟的看着他:“看你这般气定神闲,孔老那关过了?”
林安摆了摆手:“本也没什么难度,就算过了这关,也不过是拿到了个会试资格罢了!”
“会试才是真正的难关!”
女帝指了指桌上的茶水,示意林安自己倒:“孔院长是闻名天下的大儒,学识和能力比之朝堂那些蝇营狗苟之人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连他都认可你了,你考个进士还不是手到擒来?”
“除非有人故意针对你!”
这番话一出,林安不由抬起头,定定盯着女帝看了许久。
“怎么了?”
女帝见他神色不正常,不由好奇的问道。
“你一个生意人,怎么这么了解朝堂事?”林安捏着下巴若有所思:“还说朝堂诸公蝇营狗苟?谁给你的胆子?”
女帝仰头一笑:“随便聊聊嘛,咱们怎么说都算是朋友了,你还能去衙门检举我不成?”
“我平日里对其他事皆提不起兴趣,唯独只喜欢聊些朝堂趣闻......”
“等等......”
林安急忙打断了她:“咱们什么时候成朋友了?”
女帝顿时眼睛一瞪:“我昨天给了你二百两银子,连做你朋友的资格都没有?”
她本就长得极好看,此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的样子,虽然也有几分威势!
但看在林安眼里,竟是说不出的可爱动人。
“对不起,是我错了。”他果断改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挚爱亲朋!”
“能和你聊朝堂趣事吗?”女帝追问道。
林安毫不犹豫的点头:“自然可以!”
“那我有件事要问你,你能否如实相告?”
林安再次点头:“能!”
只要不是找我要钱,什么都好商量。
女帝这才又重新露出笑容,给了他一个算你小子识相的眼神:“我家世代经商,本来挺富裕的,可最近这些年贪官污吏横行,家里被他们糟蹋的一团糟!”
“我本万贯家财,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被他们搞成了家徒四壁!”
林安忍不住惊呼一声:“万贯家财?你这么有钱吗?”
女帝嫌他多嘴,忍不住横了他一眼:“我问你,若是你能做官,可有办法收拾这些贪官污吏?”
林安忍不住失笑出声:“徐兄,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就算我此次春闱真中了进士,也只会被封个不入流的小官!”
“压根没资格和那些贪官污吏作对,怕是他们一句话就能决定我的生死,我又哪有收拾他们的资格?”
女帝淡然一笑:“我又没真让你收拾他们,只是做个假设!”
“假如你有朝一日,位列公卿,成为朝堂衮衮诸公的一员,你有没有办法对付他们?”
林安面露犹疑!
“不必有顾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若是没办法,也可以直接告诉我,不必遮遮掩掩!”女帝淡声道。
林安有些纠结:“倒也不是做不到,只是此法有伤天和,更有辱我的君子之名,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这些话出自你口,入得我耳,绝不会让外人知道,你怕什么?”女帝大手一挥:“尽管道来!”
林安轻叹一声:“那咱们丑话说在前面,出了这酒楼大门,我不会承认我在这里说过的任何一句话......”
女帝不耐烦了,直接掏出一张银票:“少废话,若是说的合我心意,这张银票就是你的!”
林安斜眼一看!
整整一百两!
这女人真他娘的是个小富婆啊!
随随便便出手就这么阔绰。
他脸上绽放出一丝灿烂的笑容,伸手将银票拿到手中:“有这笔钱,你早拿出来啊,早拿出来我不早就说了吗?”
“凤凰台”名气这么大了?
林安有些诧异:“你说的是那首“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吗?”
门房目光灼灼的看着林安:“对!”
“这首诗,是你所作?”
林安觉得门房的反应有些奇怪,不过还是点头道:“是我!”
“请稍等,我进去通报一下!”
撂下这句话,门房便飞速转身,一溜烟的向书院内跑去!
速度很快!
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林安看着他的背影,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他怎么这么激动?
那模样就好像脑残粉看到偶像似得!
我就是随意抄了首诗罢了!
影响力有这么大吗?
此时,书院内!
一个看似很普通的阁楼中。
一群身穿儒衫的男人,正在面红耳赤的争执着什么。
“这首《登高》意境深远,笔力深厚,全篇读下来浑然天成,绝对是本月当之无愧的第一!”
“荒谬,这首《望瀑布有感》苍茫大气,豪迈之气力压古今,它才配的上本月第一!”
“呵呵,都给我瞪大眼睛好好看看我门下弟子这首《送别诗》,你们难道不会自惭形秽?”
南山书院每月都会鼓励学子和授课先生作诗作词,而后在书院内进进行评比!
当月魁首,便可被院长孔绍显亲自指点。
日后若是入朝为官,更会得到孔绍显的照拂,可谓前途不可限量。
所以每到月末评选时,疏雨阁内都会格外热闹。
自古文无第一!
谁都觉得自己或者自己学生的诗词是最好的,自然会据理力争,哪怕不要脸面,也要把这个第一抢到手。
正在所有人互不服气,摩拳擦掌准备唇枪舌战几个时辰的时候!
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道略显苍老,却又异常洪亮的声音。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听到这两句,一众书院先生们争吵声越来越小,直至悄无声息,整个阁楼内,再无半点声响传出。
那苍老且洪亮的声音见状,继续出声吟诵。
“吴宫花草埋幽径,历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沂水中分白鹭洲。”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静!
长久的安静!
阁楼内,鸦雀无声。
可这些书院先生们,却不知从何时开始,皆都激动的浑身发抖。
在场之人,每一位都有极高的诗词鉴赏水平。
只是听上一遍,便能判断出这首诗是何等惊艳!
“诸位,此诗如何?”
那苍老的声音笑着问道。
与此同时!
一个头发花白,身穿一身灰色长袍,一双眼睛格外锐利的老者,缓缓走进阁楼。
“院长!”
“拜见院长!”
见到此人,一众书院先生纷纷恭敬行礼。
这老者不是别人。
正是前任太子太傅,当今南山书院院长......孔绍显。
“院长,这首诗是你的新作吗?”副院长程高远满是崇敬的问道。
也就只有院长,才能写出此等旷达悠远的诗词了吧?
不止是程高远这么想,其他先生也都认定了,这首诗必定是孔绍显所作。
“院长这首诗,直接以碾压之势压我们的抬不起头啊!”
“早知院长有此等佳作,我就不过来现眼了!”
刚才还一副老子谁都不服恨不得撸起袖子干一仗的先生们,此时却一个个苦笑着对孔绍显拱手!
自愧不如。
在这首“凤凰台”面前,他们甚至连一较高下的勇气都没有。
可孔绍显却微微摇头:“不是我写的,是我昨日在城内闲逛时,偶然听人提起!”
“据说,写这首诗的人,只是区区一个童生罢了!”
一群先生又一次傻眼了。
童生?
怎么可能?
区区童生,怎么可能写出这等注定要流传千古的绝世好诗?
程高远咽了口唾沫,涩声说道:“院长,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孔绍显微微摇头,苍老的面孔上闪过一丝唏嘘:“我也希望这是在开玩笑!”
“可那童生作出这首诗的时候,有上百举子在场!”
“你觉得,上百位举子,会不顾颜面,同时为一介童生扬名吗?”
程高远还是觉得匪夷所思:“此人如果真有此等才气,为什么只是区区一介童生?”
其他先生也纷纷说道:“此人或许是个不慕功名的狂士,若有机会,我等必要前去拜会一番。”
孔绍显轻叹了口气:“昨日我在城内听到这首诗的时候,就想登门拜访!”
“可问了许多人,竟无人知道写诗之人住在何处!”
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敬意:“如此大才却声名不显,由此可见,此人是何等的淡薄名利!”
说到这里!
他长叹一声:“我不如他啊!”
一众先生们又沉默了。
世上绝大部分读书人,生平的志向说好听点是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说不好听点,那就是为了功名富贵和女人。
可这“凤凰台”的作者,竟然不靠自身才华谋取富贵。
他们做不到!
所以他们愿意给这种人一定的敬意。
正在沉思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老爷......老爷......”
门房气喘吁吁的跑进阁楼,兴奋的看着孔绍显:“老爷,林......林安来啦!”
“他递了拜帖!”
“是特意来拜访您的!”
这门房本是孔绍显的家奴!
孔绍显在书院的时候,他就守着护院大门。
孔绍显出门的时候,他就贴身伺候。
昨天孔绍显进城的时候,他也跟在身边,所以也听到了那首“凤凰台”!
他很清楚自家老爷听到这首诗的时候是何等震撼!
更清楚,老爷有多看重那个写出“凤凰台”的林安。
正因如此,确定了林安的身份后,他才如此迫不及待的跑来向孔绍显禀告。
孔绍显愣了一下,紧接着双目大亮,声音也没了之前的阔达和淡然,急促问道:“是那个写出《凤凰台》的林安?”
门房重重点头:“就是他!”
“他如今身在何处?”
“就在书院门口!”
听到最后这句话,孔绍显二话不说,三两步就冲到了阁楼外面:“我亲自去迎......”
他身形矫捷,风风火火的向外冲去!
半点不像是已经年逾八旬的糟老头子。
程高远和众位先生们对视一眼。
而后异口同声的对着孔绍显的背影吼道:“院长慢些,我等同去!”
于是南山书院内,就出现了令数百位学子目瞪口呆的一幕!
从院长到副院长再到普通夫子先生!
竟神情急切,齐刷刷的向书院门口狂奔。
这是来了什么大人物?
要知道,哪怕是皇帝亲临!
书院的先生们也不会如现在这般殷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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