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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州沈弦月离婚后,前夫雪夜下跪求回头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冻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在众人的围观中悄悄地出了会议室。谁知刚走两步,迎面竟撞见了梁皓渺。他也瞧见了我,温声打招呼:“沈小姐,没见到纪医生吗?”梁皓渺跟纪云州是同事,两人年龄相仿,但梁皓渺比纪云州晚一年进神外科,这会儿还是个住院医生。我们为什么会熟悉,只因为有几次我给纪云州送换洗衣物和养生粥时,正好给他撞见了。后来纪云州忙的时候,干脆让我跟梁皓渺对接,久而久之,我们也就熟络了。现在想来,只怕纪云州忙是假,不过是不想跟我碰面罢了。不过梁皓渺似乎对我在京协参加笔试的事并不意外?“奥,刚查房时他提了一嘴,说要来看看。”梁皓渺见我没说话,又解释了一句,“看来你们没碰到?”后一句他明显用了可惜的语调。好像我跟纪云州没碰到是什么遗憾的事。但是他误会了,纪云州是要过来...

主角:纪云州沈弦月   更新:2025-03-10 18: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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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纪云州沈弦月的其他类型小说《纪云州沈弦月离婚后,前夫雪夜下跪求回头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冻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在众人的围观中悄悄地出了会议室。谁知刚走两步,迎面竟撞见了梁皓渺。他也瞧见了我,温声打招呼:“沈小姐,没见到纪医生吗?”梁皓渺跟纪云州是同事,两人年龄相仿,但梁皓渺比纪云州晚一年进神外科,这会儿还是个住院医生。我们为什么会熟悉,只因为有几次我给纪云州送换洗衣物和养生粥时,正好给他撞见了。后来纪云州忙的时候,干脆让我跟梁皓渺对接,久而久之,我们也就熟络了。现在想来,只怕纪云州忙是假,不过是不想跟我碰面罢了。不过梁皓渺似乎对我在京协参加笔试的事并不意外?“奥,刚查房时他提了一嘴,说要来看看。”梁皓渺见我没说话,又解释了一句,“看来你们没碰到?”后一句他明显用了可惜的语调。好像我跟纪云州没碰到是什么遗憾的事。但是他误会了,纪云州是要过来...

《纪云州沈弦月离婚后,前夫雪夜下跪求回头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我在众人的围观中悄悄地出了会议室。

谁知刚走两步,迎面竟撞见了梁皓渺。

他也瞧见了我,温声打招呼:“沈小姐,没见到纪医生吗?”

梁皓渺跟纪云州是同事,两人年龄相仿,但梁皓渺比纪云州晚一年进神外科,这会儿还是个住院医生。

我们为什么会熟悉,只因为有几次我给纪云州送换洗衣物和养生粥时,正好给他撞见了。

后来纪云州忙的时候,干脆让我跟梁皓渺对接,久而久之,我们也就熟络了。

现在想来,只怕纪云州忙是假,不过是不想跟我碰面罢了。

不过梁皓渺似乎对我在京协参加笔试的事并不意外?

“奥,刚查房时他提了一嘴,说要来看看。”梁皓渺见我没说话,又解释了一句,“看来你们没碰到?”

后一句他明显用了可惜的语调。

好像我跟纪云州没碰到是什么遗憾的事。

但是他误会了,纪云州是要过来,只不过是来看郑欣然的。

兴许是察觉到了我的情绪,梁皓渺话锋一转,问:“笔试如何?难不难?”

我刚准备回应,就被身后的八卦声打断了。

“现在的小姑娘了不起啊,靠着有点姿色就走关系,哎,我们准备了那么久,看来要泡汤了。”

“可不是嘛,毕竟傍上的是神外专家,半条腿已经迈进京协咯!”

我想着纪云州关切询问郑欣然的场景,像是被人挖开了心窝,又泼上一碗老陈醋,又酸又涨的。

纪家家风严格,特别是三年前的那场医闹之后,纪云州更是严于律己,不给任何人抓住话柄的机会,婆婆为此没少对我三令五申,而如今,这个男人竟为了一个郑欣然,不惜从住院部赶过来。

再联想这三年来我跟个佣人似得跑前跑后,送吃送穿,每次都鬼鬼祟祟的模样,挺滑稽的。

他有心呵护她,自然不在意外界的眼光,而我,无非是占了一个纪太太的位置,空有虚名而已。

“不用听这些流言蜚语,”梁皓渺见我沉默不语,安慰道:“京协的笔试向来公平公正,沈小姐你可以的。”

你可以的。

我默默地咀嚼这几个字,抬眸看向梁皓渺,只见他眉眼含笑,神色温和。

他跟纪云州一样身材挺拔,五官锋利,但可能是医生的工作压力确实大,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这位梁医生的脸已经比我们初次见面时胖了一圈。

莫名地给人一种踏实感。

“题,不难,”我接受他的鼓励,坦言道,“等结果吧。”

“要我说,沈小姐实力在,”梁皓渺像个老友一样继续捧场,“不如提前准备面试环节吧。”

他太抬举我了。

但听着十分悦耳。

我的心情似乎也没那么糟糕了。

甜腻声却打断了这份愉悦:“沈师姐,你还没走啊?”

我疑惑的转过身,便看到了站在身后的纪云州和郑欣然。

男人立如玉树,小姑娘娇俏可人,脸上也早已经没了方才那副楚楚可怜状,看着挺登对的。


纪云州是半小时前给刘女士去的电话。

说是在某高定设计师那里替我选了套面试套装,但他人在医院临时有事走不开,所以才联系了我妈,这顿婚姻关系的知情人之一,他的丈母娘。

纪云州又把自己演成了心疼妻子的五好男人。

逻辑上也说得通。

可是只有我心里明白,我跟纪云州的关系,远远没到相互赠礼的份上。

“女婿惯着你你也得有个度,”刘女士态度依旧不变,“回去之后主动给他认个错,纪家人问起来,就说想体验一把职场,表示会认真备孕,争取给纪家生一个大胖小子,明白吗?”

我妈这是要我跟纪家人立志呢。

刘女士这套放在普通男人那里或许还有点用处,可是落到纪云州耳中,只会适得其反。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溜走,我长话短说道:“既然要立贤良恭俭的人设,那就立到底。”

相比取消面试机会,应聘成功后含泪告别职场岂不是更有说服力?

更何况还是所有医学生挤破脑袋想进的京协。

应聘成功,也侧面的证明了纪家的眼光不差,选的儿媳有水准。

我长话短说,见刘女士脸上闪过一抹犹豫,又添了一把柴:“我有能力,自然也涨了你的面子,难道你希望自己永远低纪夫人一头?”

闻言,刘女士涣散的瞳孔里闪过一抹光,给我让开了去路。

可紧赶慢赶,我还是迟到了。

先我一步进去面试的是郑欣然,看神色,面试过程应该挺顺利的。

然而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场的四位面试官里,居然还有纪云州。

也是,京协以神外科得名,这么一场声势浩大的招聘里,纪云州这个二把手会出席,也在情理之中。

我收回思绪,开始做自我介绍。

“沈小姐在本科期间除了完成神外科相关学业,还修学了麻醉学,”面试官之一的杨院士扫了一遍我的个人简历,耐心道:“你觉得这两门学科有什么关联性呢?”

是的,我在本科期间修的是双学位,如果说学习前者是因为纪云州,那么学习麻醉学则是因为我意识到了这门学科跟外科息息相关,所谓外科管病,麻醉管命,两者相辅相成,共同给患者的健康保驾护航。

我的回应让几位面试官闷频频点头。

单从学业方面,我还是有足够的自信的。

“那在沈小姐看来,一个合格的医生应该具备哪些品质?”

提问的是麻醉科的叶主任。

我思忖片刻,回应道:“首先应该有扎实的医学知识和技能,其次要有严谨的职业操守,遵守医德,医法和……”

“那么沈小姐,”一直沉默不语的纪云州蓦地开口,打断了我的话,冷声道:“你觉得,医生是不是该具有基本的时间观念?”

他一句话,让原本和谐的面试氛围变得剑拔弩张。

我盯着他,看着男人硬挺的鼻梁和下颌,再迎上那双冷厉的眸子,明明是再过熟悉的俊朗面容,在这一刻却显得无比陌生。

我知道,他是在挑我的刺,迟到本就是职场大忌,更何况还是在这样竞争激烈的面试场合,即便我的个人简历能上大分,这一小小的失误,都可能让我的所有努力归零。

纪云州清楚这一点。

可他偏偏,在这种关键时刻刻意指出来。

说到底,他还是不想让我进京协。

那么,纪云州在挑这个时间让刘女士来给我送所谓的面试套装,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我分明记得入睡之前身上什么都没盖。

一股莫名地情愫涌上心头,我抓起毛毯,小声道:“有件事我想跟纪医生谈谈。”

纪云州递给我一个不解的眼神。

我将桌上拟定好的借款协议递过去,说:“字我已经签好了,回头让王律师做个公证。”

“呵,沈小姐还真是迫不及待,”纪云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正眼都没瞧一下协议,隔了片刻后冷嗤一声道:“看来这个纪太太当的确实委屈你了。”

委屈?

我迷惑的看向纪云州,再看看悬在半空的借款协议,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这跟“纪太太”这个身份有什么关系?

一时间,我跟纪云州都没说话,偌大的房间能只能听到时钟摆动的声音。

僵持了片刻,我主动打开话匣子:“借款较大,免不了分期,还请纪医生谅解。”

男人生硬的面孔上总算多了丝情绪,古井无波的眸子落在我手中的协议上,下一刻,他懒洋洋的伸出手,这才接了过去。

不出片刻,纪云州微微抬眸,晃了晃手中的协议,说:“不解释一下?”

我将我爸的理疗费和妹妹的学费说了出来,末了补充道:“我先前不知情,但纪医生放心,这笔账用我们多少还多少。”

虽然是分期还款。

我在心里默默地说,底气不足。

“然后呢?”

我听见纪云州追问。

思索片刻后,我坦言道:“协议到期后,我们依旧会按月还款。”

潜台词是,夫妻关系可以解除,但借款协议依旧有效,我们沈家人主打一个言而有信。

“沈弦月,”纪云州突然抬高语调,直呼我的是名字,语气轻蔑道:“那我是不是还得夸夸你?”

我刚准备说话,却被闹钟铃声给打断了。

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周一一早。

今天是我去麻醉科报到的日子。

我没心思继续跟纪云州纠缠,指了指闹钟:“抱歉,我得上班了。”

纪云州掀了掀眼皮,扭头进了卧室。

一小时后,我顺利的出现在五楼西区的麻醉科。

虽然提前半小时抵达,但科室的人也不在少数,护士长黄芩老师听说我的名字之后带着众人围了过来,笑眯眯道:“这就是叶主任破格录取的实习生哦,长得还挺俊咧!”

我一一跟大家打招呼。

就在气氛一片和谐时,所有人突然噤了声,视线同时朝入口处看去,只见一个神色严肃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护士长立即介绍到:“这位就是你的带教老师廖洪亮医生,以后你就跟着他学习。”

我恭恭敬敬的上去打招呼。

廖医生瞄了我一眼,神色倦怠道:“先去熟悉一下手术室环境,然后再去病房,晚点我们在那汇合。”

我微微一愣,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廖医生是科室出了名的严苛,大家私底下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廖黑脸,就是一个细节不到位就可能面临被批评的状况,护士长黄芩是这么提醒我的。

一上午我都按吩咐办事,临近中午时,我按约定来到患者病房,人刚走到门口,竟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是纪云州和郑欣然。

病房内,纪云州耐心的询问患者情况,时不时的扫一眼郑欣然手中的记事本,态度谦和又克制。

小姑娘也跟在一旁向患者提问,全然没有医学实习生的谨慎和不安。

短暂的问诊后,小姑娘盯着备忘录,嗓音甜糯:“云州师兄,这里我好像落了什么。”


我蜷了蜷手指,无声地将视线收回,但双颊还是没出息的跟火烧一般。

我不懂这个男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整个人被禁锢在他的方寸之地时还是让我略有不适。

我们的距离太近了,近到我能察觉到他若有似无的吐息,近到我只要稍稍的抬一抬眼皮,就能看到男人衬衫领口处隐约可见的结实而贲张的胸肌。

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旖旎而缠绵的画面,也是在这一瞬,我的呼吸变重了。

“有劳……有劳纪医生了。”

避开纪云州的指尖时,我摆出了姿态,但声音从嗓子里发出时,喑哑又温婉,直白而又突兀的揭露了我慌乱的情绪。

我懊恼的闭上眼,长睫微颤,又听到纪云州说:“举手之劳,纪太太客气了。”

带着蛊惑的语调,听得我眉心一跳。

肩带滑落时,我惶恐的睁开眼,耳垂上已经湿热一片。

纪云州一直清楚我的敏感点,撩弄时也是轻车熟路,他的唇更像是携有魔法,每滑过一处,炽热到仿佛要把我燃烬一般。

我的十指曲了又直,直了又曲,理智的情绪却在这时候站出来,生出了抗拒和反感。

所以纪云州,把我当什么了?

这一晃神,就没跟上纪云州的节奏,男人迷乱的眼神望过来时,我烦躁的避开:“今晚有些累……”

话还没说完,嘴巴已经被堵实了。

从洗漱台到卧室,再重新回到浴室,今晚的纪云州体力好到我求饶,也是第一次事后替我清洗。

但依旧没有留宿。

我虽然有些失落,但抵不过汹涌而来的睡意。

翌日一早,我拖着酸软的双腿起身时,看到了被扔进垃圾桶里的烫伤膏。

再联想昨晚离经叛道的探险,我顿时懊恼不已。

高强度运动后的结果就是上班时会体力不支,临近晌午时,我累的躲进了洗手间。

护士长看出了端倪,关切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想着昨晚纪云州那股子猎食的劲,难言道:“有点累。”

“小梁说你昨天被烫伤了……”护士长凑近我一些,视线落在我的脖颈处,忽然脸色一变,轻啧了两声。

我迷惑的看向她,却见护士长一脸八卦道:“你们年轻人可真是精力旺盛,所以小沈你是有男朋友了哇?”

我不知道护士长怎么突然就提到了男朋友这件事,在联想她方才的眼神,好奇地往镜子里一瞅,顿时不可思议。

烫伤的边缘,竟缠着四五个吻痕。

正当我不知作何解释时,镜子里蓦地出现了郑欣然的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小姑娘顶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道:“师姐,你谈男朋友啦?”

郑欣然的突然出现让我跟护士长都有些惊讶,更何况,她开口就问“男朋友”这样隐私的话题。

我们充其量算是同门,关系似乎也并没有亲近这种程度。

而且她的问题,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总不能说,男朋友是没有的,老公确实有一个,而且巧的是,这位协议老公,就是你的云州哥哥吧?

我猜郑欣然应该听到了我跟护士长的完整对话,但一旦这些话说出口,必然再生是非。

我刚想否认,护士长却先我一步站出来打圆场:“这位就是神外科新来的小才女吧,跟我们小沈也认识啊?”

郑欣然乖巧的应了一声,视线却一动不动的落在我身上,仿佛要看出什么端倪来:“师姐可是我在医学院的偶像。”


谁知话音刚落,护士长突然大手一拍,笑眯眯道:“这巧了不是,小梁也住在那,要不小沈你就搭他的顺风车回去吧?”

我看看梁皓渺,又看看纪云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也没想到我随口一说的小区,居然说中了梁皓渺的住址。

“那就这么定了嘛,”护士长一锤定音,爽快道:“小梁,那小沈今晚的安全就全权交给你负责咯。”

梁皓渺微微一愣,又第一时间看向纪云州。

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但是镇定自若的纪云州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甚至直接避开了梁皓渺这个征询的眼神,好像整件事都跟他无关似得。

不,不是好像,他的确是不在意。

所以在纪云州招呼郑欣然乘坐纪家的专车时,我也客气的表了态:“那就辛苦梁医生了。”

梁皓渺十分负责的将我送到了假冒小区门,我去解安全带的时候,他却好奇地问了句:“沈医生住多少栋来着?”

我更为难了。

梁皓渺见我没吭声,支支吾吾的解释道:“沈医生别误会啊,就是最近小区在维修路面,有几处不安全,这不天晚了,我才多嘴问一句。”

该觉得不好意思的人是我才对。

折腾了半小时后,我终于顺利的返回住处,人站在玄关处换鞋时,耳旁响起了短信提示音。

是梁皓渺发来的。

“护士长让我问一句,沈医生你安全到家了吗?”

我刚准备回应,客厅的水晶灯蓦地亮起,刺眼的光晕刹那间笼罩而来,视线扫过去时,我竟看到了那个修长清隽的身影。

是纪云州。

他不是去送郑欣然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心里犯嘀咕,嘴上自然是识趣的没说一个字。

就在我视若无睹的走向卧室时,耳后却响起了男人的轻讽声:“沈医生这戏,演的倒是足。”

演戏?什么戏?

我带着疑惑转过身,只见男人交叠着腿端坐在沙发上,眼神玩味且带着一丝轻蔑。

跟迎新会上意外捕捉的目光如出一辙。

不过此时空荡荡的客厅里没有外人,所以纪云州递过来的视线是赤裸裸的,还带着一丝丝的攻击性。

他是在,讽刺我?

我一头雾水,询问道:“不知道纪医生说的是什么戏?”

闻言,纪云州冷嗤一声,眉眼中不屑更盛:“若不是家里摆着张结婚证,我都差点以为,沈医生是‘未婚人设’了。”

纪云州故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的发音。

但隐婚这件事,是当初他纪云州亲自写到婚前协议中的,这会儿他又不满什么?

我沉住性子开口:“我不过按协议办事。”

“协议里写的是隐瞒婚姻事实,”纪云州蓦地抬高了音调,声音里像是裹了一层冰,“不是让你发展异性关系。”

发展异性关系。

我仔细咀嚼着这几个字,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纪云州是觉得我这位纪太太越界了。

呵,他可以明目张胆的偏爱郑欣然,但我不行,哪怕,只是同事间的几句玩笑。

谁让他是纪云州呢?

想到这,我自嘲道:“纪医生放心,我不像你,没有那么多违约金。”

换句话说,出轨这种事也是要成本的,我这刚签了借款协议,没那个闲心,更没那个资本。

挺心酸但也是现实。

但不知道是哪个字点到了纪云州的心事,他掀了掀眼皮,直勾勾的盯了我几秒后,轻蔑道:“你最好是。”


却盯着我没说话。

我知道他是在等我解释。

事实上违约金一事还是他纪云州昨晚的一席话提醒了我。

婚前协议里明确写着隐婚,不允许发展异性关系。

签协议的是我们两人,这就意味着被协议桎梏的也是我们两人,他纪云州既然仗着自己能付得起这份违约费,我就满足他。

我得让他知道,就算我只是名义上的纪太太,也不能允许自己的丈夫拖着他的小淘气一天天的在我面前秀恩爱。

人家丈夫出轨还有精神补偿呢,我就要点违约金,不算过分吧?

毕竟现在还是在协议期间,合情合理有合法。

想到这,我坦然道:“婚前协议第三条,纪医生昨晚还提到的呀,这么快就忘了?”

纪云州微微一愣,看我的眼神明显又冷了几分,还夹着一丝讥诮。

我避开他的眼神,理直气壮道:“纪医生既然签了协议,理应遵守游戏规则。”

“呵,”轻嘲声入耳,纪云州居高临下的睨了我一眼,声音跟淬了一层毒,“不亏是沈弦月,这种时候,居然还没忘了给你们沈家争取福利。”

沈家?

我默默地揣摩着这两个字,十指不自觉的蜷紧又松开。

果然,在纪云州看来,我走的每一步,都是家里刻意安排,为的就是吸他纪家的血,占他纪云州的便宜。

“纪医生说笑了,”我强迫自己冷静,语气波澜不惊道:“我不过就是公事公办。”

“公事?”纪云州蓦地抬高了语调,眉宇间闪过一抹阴霾,看我的眼神也变得更加锋利,隔了好几秒后冷声道:“可惜,沈医生的希望只怕要落空了。”

他说的笃定,五分嘲五分冷的。

我知道纪云州不会平白无故说这种话,但是“落空”是什么意思?难道协议里还有什么可钻的条例?

我隐约有些不安,被纪云州盯得更是愈发的不自在,索性开门见山道:“纪医生不妨有话直说。”

纪云州退后一步,整个人倚靠在门口,模样闲适又自在:“沈医生有证据吗?”

一句证据,直接把我问懵了。

下一秒,我又听到纪云州强调道:“沈小姐觉得我发展异性关系,证据呢?”

我突然就被噎住了。

是啊,即便全京协都知道纪云州带着个小师妹,手把手教她,传的暧昧又缱绻,但那又如何,有谁能证明两人是在谈恋爱?又有谁手里拿到了两人发展男女关系的实质性证据?

纪云州是在诡辩,但真上了法庭,我也只能拿他没辙。

仅仅是想这么一点儿,我的后背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不愧是,斯坦福进修回来的高材生,医学院的传说啊。

“算盘落空了,”男人戏谑的声音传到我耳中,“可惜啊。”

我循声望去,只见男人目光深邃又冷漠,看不到一丝的柔情。

看郑欣然时的柔情。

心口似堵了一团棉花,我吸了口气,回应道:“纪医生既然已经清楚我的目的,之后可得小心点,别被我抓到把柄了。”

男人瞳孔一颤,死死的盯了我一眼后,扭头便走。

像是生气了。

罢了,看了他八年的脸色,今晚,我也不惯着。

翌日一早,我如常来到科室,人刚坐下没一会,就被廖黑脸叫了过去。

他科室里还有几名我们科的住院医生。

“昨天的插管练习的如何了?”廖黑脸拿出了上司的威严,严肃道。

“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练习和实际操作毕竟差别很大,我实话实说。


三年前,因为一场医闹,去医院就诊的我爸意外的替刚上任的纪云州挡下了两刀。

纪家念在我爸见义勇为,表示一定厚谢,却不料我爸提出了两家结亲的请求。

纪家在整个京港算的上数一数二的豪门望族,我爸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医药公司经理,所以结亲这件事,在纪家上下来看,就是挟恩图报。

当时我不在现场,纪云州找到我时,手里拿着婚前协议,眼神里带着高高在上的疏离感:“婚期三年,到期自动解除,没问题的话,明早民政局见。”

日思夜想的男人就在眼前,鬼使神差的,我便在协议上签了字。

却没注意到,协议的第一条,清晰明了的写着一句话:「永远不要有我们是夫妻的幻想」。

泪水浸湿了纸张,我盯着协议上“夫妻”二字,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所以纪云州,我们这三年,算什么呢?

一夜未眠,聒噪的手机铃声将我的思绪拉回。

来电显示上是一串固话号码。

“你好沈小姐,这里是京协人事部,麻烦你明早十点来参加笔试环节,具体地点我已经发到你的手机上。”

京协人事部。

我这才想起前几天我的硕导柳教授向京协推荐我们几人面试的事,据说整个医学院只有六个名额,没想到我居然是其中之一。

京协是纪云州发光发热的地方,是所有医学生梦寐以求的工作场地,也曾是我一度幻想着跟纪云州一起上下班的场地。

现在想想,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挺可笑的。

“沈小姐,明早能按时过来吗?”

提醒声入耳,我瞄了一眼婚前协议,再看看放在一旁的事后药,迟疑了两秒后回应道:“嗯,一定准时到达。”

我想,既然爱情抓不住,那就握紧面包吧。

一整天,我都在为笔试做准备,谁知临近晚餐时,婆婆徐玉兰突然不请自来。

她推门进来时手里还拎着备孕吃的补品礼盒,环顾四周后询问道:“阿州今晚没回?”

“他今晚值班,”日历表上是被我背的滚瓜烂熟的排班表,我应付自如,“明早回。”

后面一句是我自己骗自己的。

婆婆的视线在我的小腹处短暂的停了两秒,提醒道:“这两天不是排卵期嘛?你这个做妻子的得积极点,不然我跟老纪猴年马月才能报上孙子啊?”

这话从我跟纪云州结婚的第二年就开始听了,以前有爱撑着,也没觉得有什么,但今天,听着莫名地有些刺耳。

明明,不要孩子的,一直都不是我啊。

“对了,”端坐在沙发上的婆婆瞄了眼桌上的医书,话锋一转道:“听说京协明早的笔试名单里也有你?”

我知道婆婆一向消息灵通,但没想到她居然连我要参加笔试的事都清楚。

我点点头,刚准备解释,就被她打断:“推了吧,纪家又不是养不起你,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为这个家添丁增口,其他的事都往后推。”

她说的理所当然,好像推了笔试机会微不足道。

都知道京协的就职机会难得,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实习生,一百个应聘者里最后也只能录取三四人,能拿到笔试的机会已实属不易。

我这边试都还没试,仅凭婆婆的一句话,就要直接放弃这个机会吗?

不,我做不到。

我不能再做那个凡事都以纪云州为先的恋爱脑了,在这场我自己编造婚姻的美梦里,我该清醒了。

“妈,”我听见自己的语气温和又坚定,“明早的笔试,我要去试一试。”

我没有跟她商量,而是笃定的告诉她我的决定。

婆婆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忤逆她的意思,短暂的错愕后,用着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我,倏忽间又望向我身后,轻嗤一声道:“阿州,你都听到了吧?”

我缓缓的转过身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玄关处的纪云州。

他细软的发尾垂着小水珠,身上还带着冬夜的潮气和湿冷。

但他不是在值班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四个人站在一处。

兴许是纪云州太过扎眼,引来了不少围观的目光。

我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视线扫过郑欣然时,小姑娘一脸崇拜的望着纪云州,姿态比我踏实多了。

我知道,那是被护着的底气。

“云州师兄说快到午餐点了,”她尾音上翘,语气里夹着少女的天真,“想请我去医院食堂搓一顿。”

梁皓渺迷惑的看了我一眼,又看看站在纪云州身侧的郑欣然,说:“纪医生,不介绍介绍?”

纪云州言简意赅道:“欣然,医学院的师妹。”

郑欣然眨了眨小鹿似的眼睛,瞄着梁皓渺身前的工作牌道:“梁医生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梁皓渺边点头边尬笑,视线时不时的在我脸上停留,同情感都快从眸子里溢出来了。

“师姐,要不一起吃吧?”郑欣然诚恳的看着我,又望向纪云州道:“晚点云州师兄要带我去熟悉熟悉整个京协,师姐你也可以一起呢。”

她眼里的崇敬不加掩饰,可这份崇拜,却悄悄地刺痛了我。

他们不过认识一个月啊,而我这个做妻子的已经围着纪云州忙活了整整三年,他却连神外科室的门都没让我踏进过。

更别说熟悉整个京协了。

“不用了,”我果断拒绝,瞄了一眼纪云州道:“再说,京协的状况,我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说完这话我转身便走。

当然这话并不浮夸,毕竟在过往的三年里,我除了学校和那个家之外,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京协。

最粘的时候,我基本上每隔一天就来医院,一楼到五楼是哪些科室,检验科和影像科的门在左还是右,门诊和住院部需要走多久能到,电梯在哪个点最挤,我都摸得门清儿。

我幻想着有一天,在纪云州随口跟我提到某个细节时,我能够对答如流,不至于冷场。

可笑的是,我时刻都在想着如何扮演一个好妻子,却忘了我跟纪云州的婚姻,本就是一场交易。

路口处,梁皓渺突然追了过来。

“阴雨天不好打车,要不我送送你?”

他手里举着一把男士长杆雨伞,自然的撑过我的头顶,许是跑的有点急,呼吸都乱了节奏。

“谢谢,不用了。”回那个家的地铁路线我早就烂熟于心。

“笔试结果明早在官网公布,”梁皓渺耐心提醒,“路上注意安全。”

他说完这句话后就把伞塞给我,然后迅速转身离开。

我盯着手中的雨伞,眼圈瞬间红了。

你看,哪怕是一个认识不足一年的朋友,也比他纪云州有心。

我撑着伞回了学校实验室。

梁皓渺的提醒没有错,笔试的内容难度不大,真正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之后的面试。

我得提前做准备。

这一忙,就忙到了月上枝头。

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是我妈的来电。

“地址发你手机上了,一块吃个饭。”

不等我回应,她直接掐了线。

是一家中高档的私房菜馆。

我盯着地址,思忖片刻出了门。

半小时后,服务生将我领到包间,衣着光鲜的刘女士掀了掀新接的睫毛,没好气道:“发了那么多条信息也不回,有那么忙吗?”

刺鼻的香水味窜进我的鼻腔,我开门见山道:“什么事这么急?”

“今天逛街时给你买的,”刘女士递给我一个精品袋,“今晚试试。”

我疑惑的接过来,瞄了一眼后哭笑不得。

是一套黑色情趣内衣。

“男人嘛,别管他看着多正经,都吃这套,”刘女士没瞅见我眼里的不适,教导道:“这两天不是排卵期嘛?努努力。”

羞辱感涌上心头,我正色道:“妈,我不打算要孩子了。”

我话音刚落,刘女士夹在半空中的水晶虾球啪嗒一下掉了下来,片刻的怔愣后,她蓦地起身,笑眯眯地看向我身后:“女婿来啦。”

我回头一看,果真看到了站在身后的纪云州。

刘女士竟还约了他。


闻言,纪云州微微一愣,隔了几秒才挤出两个字:“分我?”

似有些意外。

梁皓渺也没瞒着:“是沈小姐送的雨伞答谢礼,纪医生可别吃醋哦。”

一句话,既替我做了解释,又缓解了纪云州的尴尬,不得不说,梁皓渺还是情商在线的。

“我吃什么醋,”轻啧声起,纪云州神色不屑,“一顿午餐而已,再说……”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餐盒上,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道:“来回也就那几样,早就腻了。”

腻了。

听到这两个字后,我的心口不由得一片怆然。

想到在过往的三年里,我每天早睡早起,去菜市场挑选最新鲜的食材,按照纪云州的喜好荤素搭配,再第一时间送往医院,到头来,竟换他一句腻了。

也是,再新鲜的食材,再用心的搭配,连续吃了三年,确实该腻了。

就像我这个枕边人一样。

“对了,沈小姐还不知道吧,”兴许是察觉到气氛不对,梁皓渺主动转移了话题,“当初纪医生来我院面应聘,笔试面试都拿第一,沈小姐不妨跟这位大神请教一二。”

他说完就给纪云州递眼色。

纪云州瞄了我一眼,冷嗤一声道:“沈小姐冰雪聪明,手段了得,哪里需要向我请教?”

冰雪聪明,手段了得。

纪云州每说的一个字,都像是在我的心上凌迟。

我知道,他从骨子里就瞧不上我,现在更是连演都懒得演了。

想到这,我蜷了蜷了手心,和声道:“纪医生日理万机,不敢劳烦。”

而且,我会凭自己的本事,赢得这场面试。

我在心底默默地跟自己说。

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二天一早,可正当我自信满满的来到京协楼下时,却被一道熟悉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是刘女士。

没有化妆的她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看上去风尘仆仆的。

面对着面,她上下打量我一番,不可思议道:“你还真来京协应聘了?”

我没否认,又听到她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你糊涂啊沈弦月,好好地纪太太不当,来京协做什么实习生!你忘了我们现阶段的主要任务是什么了?”

最后一句她是压低嗓门说的。

刘女士的人生格言很简单,女人嘛,学得好不如嫁得好,与其辛辛苦苦待在实验室,不如直接找个绩优股,更何况还是纪云州这种人中龙凤。

见我没应声,刘女士一把扼住我的手腕,恼火道:“走,趁着纪家上下没察觉前,你马上跟我回去,好好备孕懂不懂!”

备孕备孕,又是备孕。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我的人生意义应该是在传宗接代上,而从未问过我的意思呢?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却像注入了一汪冰水,寒意从心口蔓延至全身。

刘女士也不退让。

我们母女俩就这样僵持在京协楼下。

刘女士更是唱起了苦肉计:“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说我跟你爸辛辛苦苦把你养活大,你爸现在还躺在疗养院,你就这么报答我们的?”

说完,勉强的挤出两滴眼泪。

我见怪不怪,深吸一口气道:“妈,我不会回去,不过面试的事,纪云州是知道的。”

我只能拿纪云州来说服她。

“他当然知道,”刘女士并不意外,气不打一处来道:“要不是今早他提醒我给你准备面试套装,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面试套装?今早?

所以,是纪云州把我面试的消息告诉刘女士的?


不是纪医生,而是云州师兄。

即便在这样工作的场合里,她也没有所谓的上下级概念。

听到提问的纪云州似乎也没在意,微微俯下身,盯着郑欣然的记事本后耐心道:“病因记录的部分还不够详尽,首先……”

他讲的认真又全面,连小姑娘偷瞄时俏皮的眼神都没察觉。

明明是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物,年纪轻轻就混成了京协神外的活招牌,纪云州成了多少人想要观摩学习的对象,但他惯来淡漠又疏离,可现在,他把郑欣然留在身边,手把手的教她成长,呵护显而易见。

而我,第一天来实力,带教老师前后不过说了两句话,就简短的打发了。

我知道我不该酸的,但心口好像漏了风,酸胀的厉害。

纪太太,呵,本就是个笑话。

“咦,沈小姐,”温润的嗓音钻进我的耳中,“不,现在应该叫沈医生了。”

我好奇的转过身,果然看到了梁皓渺那张和善的面孔。

我刚准备打招呼,郑欣然的声音便插了进来:“咦,这不是沈弦月师姐吗?”

纪云州和郑欣然也瞧见了我。

四个人又站在了一处。

郑欣然好奇的盯着我身前的工作牌,笑眯眯道:“原来师姐你去了麻醉科,看来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呢。”

麻醉和神外同在五楼,不过一个在西区一个在东区,加上两个科室平日里联系密切,见面的概率确实大于其他科室。

虽然本意上,我并不期待这种碰面。

“第一天上班师姐还习惯吗?”郑欣然见我话少,主动打开话匣子,“你不知道,就科室的位置,我都跑错两次了,还好有云州师兄在,不然今天我肯定要闹笑话了。”

她说完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又崇拜地看了纪云州一眼,撒娇都撒到明面上了。

我攥了攥手心,刚准备找了借口溜号,却听到身侧的梁皓渺开腔道:“沈医生估计不会,她方向感……那叫一个好到惊人。”

此言一出,我跟郑欣然皆愣了一下,郑欣然眨了眨小鹿似得眼珠子,好奇道:“梁医生怎么知道?”

梁皓渺突然被噎了一下,视线落在我脸上时,眼神里闪过一抹紧张,和窘迫。

我猜他是想到我们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了。

大概是我跟纪云州婚后的第二年吧,纪云州突然对我冷了下来,我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我虽然心里不舒服,可依旧坚持每天给他送吃喝。

有那么一天,纪云州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我心里着急,便擅自上了五楼。

人还没到神外门口,纪云州的电话终于接通了,梁皓渺接的。

他跟我说纪云州还在手术室,问我是不是有急事。

我那天还约了柳教授,思来想去,只能麻烦梁皓渺把食物转交给纪云州。

但京协很大,我也是第一次上五楼,更不知道它还有什么西区东区,三拐两拐的,差点给自己整迷路了。

而梁皓渺找到我时,我人就在神外的后门处。

挺丢脸的。

但这事儿吧,我们又没法跟郑欣然解释,我总不能跟她说我是来给自己的丈夫送吃喝,而梁皓渺呢,虽然知道我对纪云州有意思,却不清楚我们已婚的事实。

我只能打圆场:“我也绕晕过。”

郑欣然瞧瞧我,又看看梁皓渺,扑闪着那双大眼睛道:“等等啊,师姐,你跟梁医生,是不是早就认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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