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梨月玉墨的其他类型小说《国公府小丫鬟梨月玉墨大结局》,由网络作家“七月锦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热闹哪能不看?秋盈拽着环环,梨月凑到厨房后门探头,原来是何姥姥见沈氏不吃饭,房里也不用服侍,便带着些相好的丫鬟婆子,一同来小厨房里,拿出一两银子,命曹大婶做桌席面。凤澜院的得脸婆子丫鬟,得了好差或过生辰,都会凑了钱,请小厨房摆个席请客。只不过这等席面,曹婶子不做,都是底下人给做。何姥姥今天得意非凡,让香草提着一坛惠泉酒,进屋就吆喝:“曹婶子,我老身央求你,好生弄三四个热菜,有那两斤的笋壳鱼,拿一条来炖了。咱们好下酒吃!”曹大婶正在厨房里看着人封火,见她们一帮人来了,就没有好脸色。她俩人向来不和,听何姥姥在沈氏面前挑唆,让沈氏嫌自己自作主张,早就存了一肚子气,叉着腰冷笑道:“这凤澜院的小厨房,是伺候世子爷大奶奶的,却不是让何姥姥点菜...
《国公府小丫鬟梨月玉墨大结局》精彩片段
这热闹哪能不看?
秋盈拽着环环,梨月凑到厨房后门探头,
原来是何姥姥见沈氏不吃饭,房里也不用服侍,便带着些相好的丫鬟婆子,一同来小厨房里,拿出一两银子,命曹大婶做桌席面。
凤澜院的得脸婆子丫鬟,得了好差或过生辰,都会凑了钱,请小厨房摆个席请客。只不过这等席面,曹婶子不做,都是底下人给做。
何姥姥今天得意非凡,让香草提着一坛惠泉酒,进屋就吆喝:“曹婶子,我老身央求你,好生弄三四个热菜,有那两斤的笋壳鱼,拿一条来炖了。咱们好下酒吃!”
曹大婶正在厨房里看着人封火,见她们一帮人来了,就没有好脸色。
她俩人向来不和,听何姥姥在沈氏面前挑唆,让沈氏嫌自己自作主张,早就存了一肚子气,叉着腰冷笑道:“这凤澜院的小厨房,是伺候世子爷大奶奶的,却不是让何姥姥点菜来的!每日里肥鸡肥鸭吃腻了,还跑来点起笋壳鱼来了?都像你何姥姥这样,我也别伺候头层主子,只伺候二层主子罢了!”
何姥姥是别苗头来的,就知道要和她对骂,拄着拐棍自己不开口,只让香草过去对嘴。
香草今天做的梅花白粥,被世子爷损了两句,心里也憋着气。如今仗着姥娘得脸儿,忙逞腰子上前啐道:“凤澜院里设小厨房,不就是为用膳方便?哪个不是图方便,跑来点些私房菜吃,单是我姥娘点菜不成?我们今日也不曾空着手,现放着一两银子在这里,曹婶子甩什么闲话!一条笋壳鱼值得什么,谁管你要龙肝凤髓了?”
说着话时,香草捧出一两银子。
曹大婶不见银子还好,见了银子只照她脸啐去。
“快收起你那棺材本儿,少让我恶心了!外头巴掌大的笋壳鱼,也得二两银子一条。那新鲜细嫩羊肉,少说五钱银子一斤。这一两银子拿出来,够菜的够米的?你家那老不要脸,我都替她臊的慌!”
香草年轻脸热,被曹大婶骂红了脸,不知如何回话。
她今年不过十二岁,自幼深宅豪门里伺候人,哪里知道吃食价格。
只道鱼虾鲜肉都是寻常物,一两银子能办不少。
其实香草虽不知道,可何姥姥岁数不小,如何能不晓得?
她不过就是仗着沈氏势利,想压服曹大婶。
打量着待曹大婶收了一两银子,不好意思不自掏腰包添补些。
谁知曹大婶不吃这套,竟指着鼻子揭破了,骂得外孙女儿没脸。
何姥姥被她戳破,当着许多人挂不住脸,指着鼻子就骂:
“你算是什么东西,配在我面前挺腰?外头赁来的厨娘罢了,我们沈家不喜了,连着锅灶丢出去,让你吃那西北风,你还做梦呢!我在沈家三代世仆,两个外孙女儿给小姐陪嫁,我们翘起脚来,比你人都高些!让你做几个菜下酒,那是抬举了你!”
曹大婶见何姥姥骂出身,更是冷笑起来:“我是小门小户正根正苗儿,倒不羡慕那等奴才秧子!指着主子吃剩饭不说,还要背地里挑唆主子!”
她是沈家厨娘,却不是卖身来的,看不起何姥姥世代奴才。
何姥姥世代在沈氏家里当差,托庇豪门极为富庶,也看不起曹大婶穷。
小厨房里就有不少人,何姥姥也带了许多人来。
大家看她们骂得不像样,连忙上来拉扯,将俩人分开。
小厨房的人把曹大婶劝走,也有几个巴结何姥姥的,上赶着开火做菜,要讨上房人的好,只道:“曹婶子歇着去,我们胡乱做两个菜,打发她们吃酒就完了。咱都是小姐陪房,何必闹出来,让人家看笑话。”
何姥姥身边的婆子丫鬟们,也忙着调摆桌椅烫酒筛酒,只劝道:“何姥姥休要生气,曹大婶从来这脾气,连小姐都常说她。这里自有会做菜的娘子,给何姥姥炖鱼去了。”
曹大婶走后,何姥姥骂骂咧咧坐了首位。
底下人一通忙活,弄了不少现成菜肴。
不过两句话功夫,就摆了四五个凉菜,酒也筛的热了。
这些婆子丫鬟凑趣儿,都给何姥姥贺喜,恭喜她去澹宁书斋做管事儿。
一群人舞舞喳喳,吃酒吃菜热闹着。
梨月看了一会儿,就见秋盈站不住了,回屋就拿钱。
环环连忙拦住,死命不许她去巴结何姥姥。
秋盈只急地跳脚,拿了一串钱还不够,趔趄着脚就去抢梨月的银子包。
“我早就说,这起子小人不能得罪!小月巴结玉墨得罪了香草儿。今天咱做那劳什子面片汤儿,又得罪了何姥姥。趁着何姥姥她们吃酒,咱还不上赶着磕头送礼?咱好歹多送些钱给何姥姥,让她明日选丫鬟的时候,把咱们三个带去澹宁书斋!”
“不许去!”
环环急了,扯过钱丢炕上,自己坐在钱上。
秋盈连推带拽弄不动她,气得又踢又打,张嘴就要咬人。
那两个滚在炕上厮打,梨月看着发笑,也不去理会。
她这边只忙烧水热鸡汤,就给玉墨煮馄饨。
“澹宁书斋掌事若真给何姥姥接了,咱们就是送三十两银子都没用。我与你们打个赌,何姥姥必定去不了书斋。”
鸡汤澄净如开水,略带些琥珀颜色。
梨月忙用青瓷海碗盛好。
十个精巧半透的小馄饨,一颗颗在汤上飘着,好似银元宝。
另撒几粒香葱调色味,闻着看着都香喷喷勾人儿。
秋盈见她不着急,只疑惑不解:“这是大奶奶说的,世子爷不好驳回!”
梨月却摇了摇头,她心里想的很清楚。
内宅事需女眷做主,世子爷确实不能插手。
可这也不代表世子是任由妻子摆布的人。
澹宁书斋需要掌事儿不假,可这掌事人为何要是何姥姥?
这里毕竟是宁国府,沈氏将凤澜院管的太宽,世子爷必定反驳。
夫妻之间,也是东风压西风,西风压东风的。
以世子的刚强性子,绝不会乖乖就范。
“你们若不信,咱明天看看。”
梨月将馄饨放了小食盒,提着出厨房院,要给玉墨送去。
走到那伙人吃酒的屋外,听几个拍马屁的,正给何姥姥递酒。
其中有人道:“姥姥,您两个外孙女儿都是好模样儿。怎么只香草姑娘在这里,芷兰姑娘如何不在?”
何姥姥没酒品,早吃的嘴歪眼斜。
香草在旁笑道:“各位嫂子、大娘不知,小姐有意要我姐姐去书斋伺候姑爷,叫了她去屋里嘱咐!”
众人恍然大悟,知芷兰有通房之份,慌忙唤了大盏儿,一拥而上给何姥姥和香草敬酒。
梨月看她们吃酒热闹,心中暗自冷笑。
她们这些人自持是沈氏陪嫁,却不知自家主子正哭的肝肠寸断呢。
沈氏还没到凤澜院,消息先传了回来。
看见何姥姥蔫头耷脑,没了昨天气势,梨月心里很痛快。
从锦鑫堂传回的闲话,是说老太太、太太吃了笋蕨馄饨与山海兜子,才想起了周嬷嬷。
梨月觉得这话未必是真的。
世家大族乳母很是尊贵,公子小姐们长大成人,也会将乳母荣养在身边。
周嬷嬷不到半百,年岁不算很大,正能帮主子管事。
世子爷回府第二天就看望她,也足见感情深厚。
年富力强的乳母嬷嬷,就算世子不在府里,沈氏也应该厚待。
直到今天老太太、太太发话,周嬷嬷才得掌事位子,这事儿好没有道理。
梨月觉得老太太、太太是在用周嬷嬷提点沈氏。
凤澜院是宁国府内宅,沈氏只用沈家的下人,连夫君的乳母都不理,实在是过分了。
玉墨懂得老太太、太太心意,才会送山海兜子引出这件事。
梨月觉得玉墨很聪明,自己从她身上能学到不少东西。
“昨儿秋盈还想巴结何姥姥,险些白丢了几吊钱!”
环环笑得拍炕头,秋盈仍是数钱。
“你懂啥?礼早晚都是送!换了周嬷嬷做书斋掌事儿,咱也得送礼!”
“先不要送礼。”梨月摆手制止,坐在炕边荡着腿。
“周嬷嬷不喜拉帮结伙,咱们上赶着送礼,可能适得其反。而且她刚过来,新官上任三把火,说不定要抓人扎筏子,咱们可别当出头鸟。”
环环没主意,秋盈却是急脾气:“香草她们抢先送礼,咱们咋办?”
梨月缓缓摇头:“周嬷嬷若是收礼办事的人,就没必要投奔她。咱们几个粗使丫鬟,一共有几个钱,可填不起无底洞!”
她们三个的积蓄拢在一起,也没二十两银子,靠送礼确实不成。
环环与秋盈也就没话说。
她们正在小屋说话,就听下房院里嘈杂大乱。
昨天何姥姥摆酒请客,收了许多礼金钱财。
凤澜院的二等三等丫鬟,或膝下有女儿的婆子,给她送了不少礼钱。
大伙儿都想进澹宁书斋,在世子书房里服侍。
躲开大奶奶的眼睛,给世子爷红袖添香,这是丫鬟们攀高枝儿的捷径。
何姥姥的掌事差事没了,这些人怎肯吃亏?
毕竟送的最少的,也给了十两银子。
梨月装作打水,提着桶跑去下房院看热闹。
见一伙人聚在何姥姥屋外,七嘴八舌都拉着她讨钱。
何姥姥是个钱串子,到手的银子如何肯还?
两边又吵又骂,闹到扯衣裳抓头发,险些厮打起来。
忽听脆生生一句“都住手,兰姑娘来了”吼的众人发愣。
梨月凝眸看去,正见香草搀着芷兰,姐妹俩直溜溜挡在门口。
芷兰自矜是通房,今早就改了装束。
一身胭粉软缎袄裙,高高吊起发髻,虫草花点翠发钗,半个主子似得。
她一手甩着丝帕,一手扶着香草儿,板着脸儿就啐了一口。
“你们要造反不成?我姥娘虽不做掌事,我却还不曾死!我是小姐抬举的通房,明日就是姨娘身份。这院里除了小姐,谁还大似我?她好歹是我姥娘,你们敢撕扯她?”
她这气派模样也确实唬人,众人被啐得不敢还口,顿时偃旗息鼓。
芷兰见压服了她们,心里自是得意,指着她们鼻子冷笑。
“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不过讨个书斋的差事罢了。我姥娘管不了,我还管不了么?咱沈家来的陪房,我自会照应,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讨钱的丫鬟婆子听她这么说,心里才一块石头落地。
毕竟凤澜院就芷兰一个通房,少不得姨娘位份。
她已是半个主子,要抬举小丫鬟,比何姥姥更容易。
见送礼的钱没白花,众人这才放了何姥姥,又围着芷兰恭维起来。
梨月躲在外头听着,心里都替她羞臊。
她六岁就进了宁国府,府中规矩早听得耳朵起茧儿。
府里的爷们抬通房,必须要嫡妻带着,给所有长辈磕过头。
再由执掌中馈的主母,记名帖发给管事房,才可开脸儿收房。
通房丫鬟虽名为丫鬟,其实已算低等妾室,收在房里是图生儿育女的。
宁国府里规矩森严,对子嗣十分看重,不会糊涂着让丫鬟生育后嗣。
芷兰做通房,只是沈氏随口一句话,不曾禀报过老太太与太太,又不曾在管事房记名录帖,那是没名没分上不了台面的,亏她还逞着脸炫耀?
再者说来,就算正式抬了通房,衣着头发也不许逾越。
宁国府的规矩,通房丫鬟开脸儿后,只许盘头戴金银钗,不许上头梳高髻,做小媳妇儿打扮,除非抬妾做了姨娘。
芷兰连通房位子都是虚的,人就打扮成这样,若出了凤澜院,怕不要挨教引嬷嬷的竹篾子。
梨月看着她这样儿,心中十分不解。
沈家在京师是诗礼大族,按说礼节规矩该比武将出身的宁国府更严厉。
可冷眼看去,沈氏只看重表面规矩,还宽以待己严以待人。她对外人特别严酷,反而把贴身丫鬟放纵的忘乎所以。
梨月正发愣乱想,只觉耳垂一疼,被人拧住了耳朵。
还没来得及叫疼,就听厨娘曹大婶冷哼道:“叫你干活找不着人,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今日要预备合卺宴,谁敢躲懒儿看我不揍她!”
她嘴里骂的热闹,手倒是不重,梨月连声求饶,她就放了手。
一溜烟儿跑回厨房,见环环和秋盈都红着耳朵,显然都被教训了一顿。
“老太太、太太发话,晚间做喜事席面,给大奶奶世子爷补合卺酒。少不得肉食果蔬看盘,还有合欢汤、百合饼等吉祥点心。大伙儿仔细着些,少要偷懒耍滑。可别高枝儿还没攀上,就把这里的差事丢了。”
曹大婶训话时,几个杂使媳妇没来,还在何姥姥房前奉承芷兰。
这话自然是指桑骂槐,梨月心里可惜,那该听的人没听见。
小厨房里忙着蒸肉食点心,凤澜院里也披红挂彩热闹起来。
前几日世子爷回府家宴,还只是老太太赏了些红烛喜被铺设暖阁。
今天却是大张旗鼓,由于宁夫人发过话,管事房针绣房都派了人来。
凤澜院满铺红毡,暖阁里椒房熏香,俨然新婚合卺。
直忙活到午后时分,凤澜院全部一二三等丫鬟,连同小厨房、杂院粗使丫鬟,全唤进院里来,要挑选伺候合卺的人。
梨月她们站在最后头。
掌事赵嬷嬷还不曾说话,芷兰倒是小嘴儿叭叭。
“新房暖阁里芷清、玉墨两个,四个二等丫鬟摆合卺宴。我伺候小姐、姑爷房里更衣!”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冷森森的声音质问:“你可是大奶奶的丫鬟?为何不尊规矩,打扮成这幅样子?”
梨月起身叫了玉墨姐姐,忙着回答:“桂圆汤再有小半个时辰就好。”
玉墨不过十八岁,珠圆玉润温柔可亲。
待看清梨月的脸,她的笑意逐渐凝重:“是香草打的吧?”
梨月笑笑没说话,玉墨也没追问。
她只劝了一句:“别害怕,她们嚣张不久。”
梨月给她斟了杯龙井:“姐姐放心,我不招惹她。”
凤澜院旁的澹宁书斋,只有玉墨一个丫鬟看守。
有些家务做不来,她也会叫梨月帮忙。
每次都给赏钱不说,还会请她吃东西,因此梨月对她很亲近。
下午给世子送茶,也是玉墨叫她去的。
得了整整一两赏钱,梨月也想谢谢她。
“姐姐尝尝点心,都是现成的!”
配龙井最好是绿茶酥,梨月拿粉彩碟盛了两块。
玉墨尝着好,赞叹道:“你这孩子样貌手艺都是头等的,只落个厨房粗使,真是可惜。要是澹宁书斋有你,我也省了许多心。”
梨月见她闲闲坐着,大概是没事,便顺着话聊下去:“三年前澹宁书斋还有几个人,怎么如今就剩姐姐了?”
玉墨喝了口茶,轻声细语说道:“世子爷未成婚时,澹宁书斋是一处独院,使着十二个丫鬟呢。后来大奶奶嫁过来,书斋就归了凤澜院。世子爷出征去,大奶奶说不用那么多人,连我都要打发出去。老太太发话才留下我。因是老太太屋里出来的,大奶奶破例提我做一等丫鬟。”
原来玉墨是老太太屋里分来的,与世子爷有青梅竹马的情分。
这样丫鬟都不想留,沈氏的手段真是严厉。
梨月有些灰心失望。
玉墨看出她难过,拉手柔声道:“刚刚你送茶时,我与世子爷说,想调你来书斋当差。可世子爷说凡内宅的事,他不能越过大奶奶。我想这话是正理,就敢没多求,还让你受委屈了。”
“我还要谢姐姐费心呢!”玉墨肯帮她说一句,梨月就很知情。
宁国府规矩是男主外女主内,不通过妻子就要丫鬟,弄不好会惹上好色传言,世子爷不能做这种事。
又聊了些闲话,玉墨要把桂圆汤带走。
世子爷有惊梦的毛病,边疆浴血几年,症候怕更重了,桂圆汤是安神的。
梨月取来青瓷双层汤盏,桂圆汤盛在里层,外层用开水保温,保证两个时辰不会冷。活儿做得干脆利落,没半点拖泥带水。
“想在凤澜院出头太难,换个院子只怕还好些。”玉墨临走前叹气。
这倒提醒了梨月,与其在凤澜院苦熬,不如另换一条路。
目送她走远,她立刻琢磨起来。
宁国府里的丫鬟,最好是在老太太、太太院里服侍。
老太太年岁大事情少,差事最轻。
太太主持全府中馈迎来送往,油水也多。
这两个地方都是削尖脑袋也进不去的。
公子小姐们的院子,都是父母安排,等闲插不下脚。
除去主子们的宅院,便是各执事房了。
宁国府内宅有四大执房,分别是浆洗房、库房、大厨房、针绣房。
库房、浆洗房不用丫鬟,也就不必考虑。
针绣房一等丫鬟最多,都是心灵手巧的姑娘。
可惜梨月不擅女工,她做粗活久了,双手有些粗糙。
唯一差事对口,她也喜欢的,便是大厨房了!
若是当上差,大伙儿都争着去的,梨月怕是进不去。
大厨房里烟熏火燎的,小姑娘等闲不去受罪,岂不是竞争很小?
更巧合的是,梨月的干娘也在大厨房做事,这事估计能成!
总算有了个章程,梨月心情也开朗了,露出几分真心笑容。
本来想着宴席会闹到定更,谁知刚掌灯,香雪就喘吁吁跑回来。
大约时间来不及,骂人都省略了,直接把梨月推了出去。
“还不滚回厨房?等着领赏吗?”
其实梨月巴不得早回去。
刚走到厨房门口,就见丫鬟婆子们满脸喜色,簇拥着沈氏回来了。
众人抱着绣花喜幔、百子绣被,还有人捧着红烛香炉。
喜气洋洋仿佛要布置新房。
三年前世子爷出征,小夫妻没圆房,今晚估计要补洞房春宵。
梨月正看热闹,背后被人猛地一拍。
原来环环提着食盒,正要给她送饭去。
凤澜院小厨房,有三个粗使丫鬟。
环环比梨月小一岁,长得胖乎乎的。
另外还有个秋盈,也是年纪相仿的。
三个女孩同住一间小屋,靠墙一张通铺,地上有套桌凳,便是全部家当。
她们都吃过了,梨月独自吃饭。
一进屋环环就看见她脸上的五指印:“是香雪打的?太欺负人了!仗着是大奶奶陪嫁,比主子都厉害!”
梨月示意她小声。
谁知炕上打络子的秋盈,高声笑道:“啧啧啧,还打抱不平呢?我鼻子都笑歪了!快把灯拿过来!”
秋盈牙尖嘴利爱刻薄,与环环两种性子。
屋里只有一盏油灯,秋盈探身过来抢,看见梨月脸上的红印嗤嗤的笑。
“谁让她得了巧宗儿呢!香草不打她打谁?”
“自己人被欺负,你只会放凉屁!”环环听不过。
梨月不想再提,继续默默吃饭。
秋盈劈手夺了油灯,坐回去打络子。
环环气得又吐唾沫又下咒,发誓让香草浑身长疖。
过了一小会儿,秋盈又开始阴阳怪气:
“香草的亲姐姐,是大奶奶的一等丫鬟芷兰。小月那干姐姐,是澹宁书斋的一等丫鬟玉墨。两个姐姐不好对打,香草才要打小月呢。”
梨月想装听不见,但秋盈不依不饶:“你不信?一等丫鬟也要争啊!”
一等丫鬟再往上争,便是通房丫鬟。
梨月心中一动,慢慢放下碗筷。
玉墨是老太太赏的,从小服侍世子,摆明要做通房。
芷兰是大奶奶陪嫁里相貌最好的,当通房也名正言顺。
世子爷不在府里,自然是相安无事。
一旦人回来了,她们俩就是死对头。
毕竟通房丫鬟一次只抬一个。
梨月心里一凉,那香草是个蠢的,还算好对付。
可她姐姐芷兰不一样,随便去大奶奶跟前吹吹风,她就吃不消。
看来调换院子的事,必须快点办了。
“凉水擦擦脸吧?”
环环端了盆水,梨月连忙谢她。
“傻啊?用滚热的水擦!明天就能更肿更红!”
秋盈撂下络子去提开水,骂梨月是大傻子。
今晚主子补新婚,明日所有下人,都要去磕头讨赏。
她露着留脸上红印,算是给香草下个绊子。
第二天清早,半边脸肿起老高。
进厨房预备早膳,婶子大娘们都在笑话。
梨月不吭声,在面案旁裹着小馄饨。
正忙的不可开交,掌事赵嬷嬷突然来了
她面沉似水,眉头都拧成了节。
“谁是梨月?”
梨月诧异又犹豫,举起沾满面粉的小手。
“带走!”
彩雯正抱着个包袱,笑眯眯站在门口。
她比梨月大四岁,是梨月干娘柳家的亲生女儿。
彩雯凭着针线刺绣,选进了针绣房,现在已是二等丫鬟。
梨月高兴坏了,忙拉她进屋,又推环环秋盈去倒茶。
彩雯朝她们招呼过,立刻捏住梨月下颌。
“又让香草打了?”
都是从小过来的,丫鬟们掐尖儿争赏钱,大打出手的见多了。
彩雯怕妹妹吃亏,慌忙赶过来看。
“没事儿,我不怕她!”梨月笑嘻嘻。
小脸肿的猪头似得,彩雯也是气。
“她再敢动你,你跟她说:我姐姐拿针把你嘴缝上!”
大奶奶的陪嫁不能惹,彩雯虽是二等,顶多讨嘴上便宜。
梨月捂嘴笑,连忙说了赏钱的事,又给她看了小金钗。
“鬼机灵儿丫头,真有能耐!”
彩雯也就放了心,开包袱皮儿,拿出套花衣裳。
“赶着给你做了套夹袄,正好春天穿。”
红花布细密厚实,是上好松江布,梨月摸着心疼。
这么好的衣裳,可舍不得干活儿穿。
“好料子姐姐留着,我穿粗布利落。”
彩雯戳她一指头:“这么大丫头,没件正经衣裳哪成?秋盈和环环都穿花袄,怎么不利落?我们小月生的俊呢!”
梨月抱着新衣裳,一个劲儿心疼钱。
“我长得快,年年做新衣裳,得花多少钱?姐姐不会算计!”
“小抠门儿!”彩雯哭笑不得。
说了两句闲话,梨月见屋里没人,凑近她压低声音。
她想从凤澜院换去大厨房,还不懂怎么操作。
彩雯是换过院子的,自然是懂得的。
谁知刚说句“大厨房那边......”
木门就被屁股拱开,秋盈双手捧着茶盘,浓浓一脸笑。
“姐姐喝茶!小月,让姐姐上炕坐!”
“妹妹别张罗,我不喝茶!”彩雯连忙推辞。
秋盈却好似发人来疯,不由分说摆了炕桌子,热茶水、玫瑰糖、炒瓜子、糖核桃,全摆上了。
这些果子梨月见都没见过,她平时都藏哪了?
梨月买果子一起吃,她买的就吃独食?
那边还在推让,梨月伸手就抓玫瑰糖。
“馋嘴儿蹄子!给姐姐吃的!”
秋盈打着手逼她放下,对彩雯堆笑:“没什么好的,姐姐别嫌弃!”
梨月疼得咧嘴。
秋盈不见外,姐姐长姐姐短,奉承得彩雯不知如何是好。还一个劲儿套近乎,说自己与小月姐妹情深。
最后扯出梨月荷包上的络子,直送到彩雯鼻尖上。
“这络子打的巧,比我们小月强多了。”彩雯连忙夸奖,又推梨月道:“看人家秋盈,你也多学学。”
学个屁啊!该做的活儿不干,打个络子臭表功!
本想和姐姐说说私房话,都让她给搅和了。
梨月撇嘴儿,打算一会儿就把络子摔她脸上。
彩雯偷空来的,急着要走,秋盈忙跳起来。
“姐姐再来!对了,我做了一罐子蜜煎樱桃,姐姐拿回去吃!”
亏她说得出口!谁的钱买樱桃?谁攒的蜂蜜白糖?谁受累做的?
彩雯也不客气:“真是谢谢了,有空你上我那去,找些碎料子给你。”
梨月板着脸,一把抢了樱桃坛子,拉着姐姐就走。
走出厨房院儿,彩雯搂着她笑:“知道是你做的,秋盈哪会这个。刚想说什么,提了句大厨房就顿住了?”
梨月这才开心,把自己想去大厨房的事儿说了。
彩雯懂了一两分,点头道:“你在这里受委屈,去娘身边也好。”
眉头却微微皱起来:“大厨房调丫鬟,管事一句话就行,倒是容易。可咱们府里的管事,都是一颗富贵心,两只体面眼,要使钱的。”
梨月这才知道,彩雯针线活出类拔萃,进针绣房也花了十两银子孝敬。
这还得是绣活儿先过关,要不提着猪头找不着庙门,有钱都递不进去。
“大厨房主事秦嬷嬷也是收钱的,究竟是五两十两,你先去问问娘。我还有几两银子......”
“我有钱!”梨月虽心疼钱,但知道该花的不能省。
花钱不要紧,先进了大厨房再说。
进了大厨房赏钱也多,早晚赚回来。
送走了彩雯,梨月一蹦一跳回了小屋。
秋盈正穿着新花袄给环环看:“不愧是针绣房的,做的又平整又细致。”
“你给我脱了!”
梨月气不打一处来,把她按在炕上打。
新衣裳穿坏了穿脏了算谁的?
“我就试试!给你给你!”
秋盈看她真急了,连忙脱了下来。
梨月平平整整叠好,收进箱子里头去。
晚上在厨房干活,任凭秋盈哈巴狗儿似得,她也半点好脸色没有。
下午开始天阴,傍晚落了雨。
春雨寒气袭人,细雨斜风飒飒。
世子爷没回来,听说是在外头吃酒。
沈氏心里不爽,吩咐不必摆晚膳,只吃粥与小菜。
这下厨房轻省了,只需做丫鬟婆子的份例菜就行,一会儿就忙完了。
大伙正吃饭,不知怎么的,厨娘大婶突然打起伞出去,站在院里骂人。
“主子剩一口两口,谁吃都应当,少在老娘耳边嚼蛆!饿你们三天,马粪都是香甜的!”
莫名其妙骂得人人发愣。
没过一会儿,秋盈端着碗过来,小声告诉梨月和环环。
中午沈氏撤下来的饭,厨房的人分吃了,院里丫鬟不乐意。
想等晚上这顿自己留下吃,偏厨房又没做。
刚刚芷兰派几个针线婆子来甩闲话,厨娘大婶这才急了。
她也是沈家陪房,但讨厌丫鬟们娇气,一直不合,骂了半天才偃旗息鼓。
梨月没事儿干,便把那盘子雪花酥烤好。
先盛了两碟子给掌灶掌案的婶子大娘。
厨房里常做些私房吃食,偶尔要拿出来,大伙儿油油嘴。
谁像秋盈死丫头,一口糖果子藏着偷吃!
剩下两碟子,梨月让环环端着,预备夹着蜜煎樱桃。
秋盈讪脸接了一碟:“那坛子樱桃,都是抢了给姐姐的,你急什么!”
彩雯是自己的姐姐,要她显好儿?梨月噘嘴不理她。
三个人跑去厨房院边上,堆满东西的廊子下头。
这里避雨,透过矮墙能看到正院里的花树。
一阵春风细雨,花瓣纷纷下落,满地玫红点子,清凌凌香气扑鼻。
景色这么漂亮,就没那么生气了。
三个毛茸茸的丫鬟头,在矮墙边探出来,咬着樱桃蜜雪花酥。
天全黑下来,两碟子酥都吃完了。
环环舔着指尖蜜水,秋盈缩着脖子。
梨月也觉得冷,甩甩额发上的水珠儿。
这阴冷天气,明天好吃酸汤肉饺儿。
热辣辣配上姜醋汁儿,还不香死人儿!
想到这,梨月兴奋起来,立刻就去和面、剁羊肉臊子。
“你贱骨头不是?”秋盈脸都苦了。
梨月跑到门口拿羊肉。
抬头见远处廊下,明瓦灯下两个人影儿。
玉墨一手拎着油纸伞,一手搀着世子爷,栽栽歪歪往澹宁书斋走。
看来世子爷不打算回正房歇。
要命了,明早又要闹了......
因这事儿大,芷清虽是头面丫鬟,也不好劝说。
赵嬷嬷有心思,指着何姥姥是针线嬷嬷,慌忙拿话遮掩:
“小姐心疼姑爷,怕姑爷身边没针线娘子不成?玉墨姑娘的针线是极好的,何必再派何姥姥。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只怕眼神不济。”
何姥姥刚得了好差事,当然听不得这话,伸着脖子咕哝:
“赵嬷嬷别挑剔我老婆子,我身子骨硬朗,还能服侍小姐姑爷十年!小姐让我去掌事儿,管她玉墨是谁,我照样儿一顿调理!”
沈氏不听劝,何姥姥糊涂不上道儿,赵嬷嬷气得直闭眼。
芷清忙着使眼色,可惜沈氏看不见,只得干着急。
世子听了这话,非但不怒反倒笑了:
“母亲随口提了句话,不想勾起这么多事儿。也罢,书斋有玉墨够用,不必多添人。”
他说这话时,眼眸已纳着寒气儿。
梨月虽站的远,却是看得出来,世子爷这是恼了。
她早早听玉墨提过,世子年轻相貌俊,对丫鬟婆子面上极好。
可他脾气不是好的,一旦恼上来,是六亲不认。
早先澹宁书斋的丫鬟,只要沉稳安静的,就怕惹了这祖宗。
沈氏却不知夫君脾性,自以为拿捏住了,不然他不会陪笑。
她忙捏着帕子,柔声细语反驳:“此事是母亲提的,妾身如何能不安排?夫君放心,丫鬟一定要添补。让何姥姥在我陪来的女孩子里,挑五六个老实孩子,带去书房好生调教。书房原来的丫鬟玉墨,我看她年纪也大了,不必强留着她。明日我回了母亲,早打发她嫁人罢了。”
派陪房去书房掌事儿,虽不合情理倒还合规矩,世子不愿也发不了火。
可沈氏打发玉墨出去这事儿,可是半点不合规矩了。
世子顿时沉了脸,汤盏重重撂在茶几上,砰得一声响。
沈氏被惊得一抖,见夫君脸色不好,站起来不敢言语。
满院儿的丫鬟婆子噤若寒蝉,再没人敢出声儿。
过了许久,沈氏红了眼圈儿,沾着眼角委屈:
“夫君不在府中,玉墨守三年书房,极不容易。有道是女大不中留,夫君身边不缺人伺候,不如早放她出去,也是积德的事。妾身是为夫君着想。”
这话糊弄鬼鬼都不信,梨月站的远远的,都替沈氏尴尬。
世子爷见沈氏执意要打发玉墨,也就不顾脸面,抬腿走了。
他这拿脚一走,将沈氏一个人撂下,半点脸都没留。
沈氏顿时满脸涨红,半晌低头呜咽哭了。
沈氏之父是内阁首辅,在家是嫡长女儿,金尊玉贵娇生惯养。
嫁到宁国府三年,老太太、太太也极为疼惜,从未受过这般委屈。
偏偏何姥姥满心得意,赶上来还在挑唆:
“姑爷再不乐意,您也咬住牙,打发了玉墨狐媚子。姑爷只是年轻不懂事,过得三五天去,他早晚懂得小姐的心,自然来与小姐赔罪了。小姐万金之体,不可这般委屈流泪。”
玉墨一走芷兰的路就宽了,她高兴的不知所以,也忙着来劝:
“小姐这事儿做的对。娘家夫人说过,读书人家的闺秀,最要紧的是风骨。姑爷有不对的地方,小姐该当面死劝他,才能显出嫡妻正室的地位。若小姐一味讨姑爷的好,任由狐媚子做耗,如何得了呢?”
赵嬷嬷和芷清听着歪理,气得头顶冒烟儿,连忙来搀扶沈氏。
沈氏心里委屈,哭了有一炷香时候,才扶着丫鬟回屋去了。
白梅树下桌椅残席,便让小丫鬟们收拾。
梨月拿了食盒碗盏,悻悻的回了小厨房。
刚刚这么一闹,澹宁书斋的差事,自然是没有了。
环环与秋盈坐在门槛上,一个两个霜打茄子似得,也没了高兴劲儿。
“还以为能讨个好差事,结果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秋盈嘴里抱怨,手里却不闲着,正在绣鞋脚。
她上午去针绣房,彩雯给了她些做鞋的零碎绸缎。
环环也在一旁纳鞋底,小胖脸愁眉紧锁。
“大奶奶要把玉墨撵出去。满院子的丫鬟,只玉墨姐姐当咱们是自己人。往后连个打赏钱的都没了。”
梨月洗着碗盏食盒,却在低头思索。
玉墨今年十八岁,宁国府规矩丫鬟二十岁出府,她还差着两年。
她不是沈家陪嫁来的,想打发出去得有太太的话。
家有千口主儿是一人,内宅掌中馈的是太太,沈氏未必能做主。
而且玉墨最早是老太太屋里的,太太要做主撵,也要问一声老太太。
沈氏若真能做玉墨的主,也等不到今天了。
而且今天世子爷恼了,必定要与沈氏赌气的,怎么可能放玉墨走?
只要玉墨不走,何姥姥过去书斋,就会有的吵闹。
梨月细想,还是有机会的!
小厨房正预备晚膳,正房传消息,沈氏又不吃饭了。
过了一两刻钟,玉墨没事儿人似得走了来,让传膳媳妇照例做四菜一汤,送去澹宁书斋给世子爷单独吃。
玉墨笑盈盈的,当着众人的面,拿出二两银子三吊钱,招手唤梨月、秋盈、环环三个过去,挨个捏了捏脸。
“今日赏花,世子爷夸梅花汤饼应景儿,让赏你们一人一吊钱买糖。”
梨月她们连忙谢赏接了。
玉墨又拿二两银子赏给曹婶子: “世子爷说厨娘婶子有本事,手艺好不说,还会调理孩子们,赏婶子几两银子打酒。”
曹婶子也忙行礼接了,分出一两来给厨房加菜,大伙都跟着道谢。
看来赏花时的事情,玉墨都知道。
看她这平静安稳的情形,该是笃定世子爷会保她不走。
晚间梨月回小屋,就看见秋盈和环环各摊着一堆钱,数了一遍又一遍,舍不得收起来。粗使小丫鬟没月例,一年到头见不着一吊钱,也难怪这样。
“要我说,咱凑几个钱买份礼物送何姥姥。澹宁书斋选人的事儿,大奶奶交给她管,让她选咱们呗。”
秋盈的主意多,可环环不肯。
“何姥姥见过多少银子,会稀罕咱们这几个钱?听说她手下的针线丫鬟,每月孝敬她三五钱银子,这还是沈家的陪嫁丫鬟。咱送礼也白搭。”
“那咱们也不能干耗着呀!”
秋盈将绣了一半的鞋,往炕上一丢。
梨月正洗好蕨菜,在小炭炉上焯水,又拿了笋尖擦洗。她刚在桌上铺案板切丁儿,袖子就被秋盈扯住。
“你小心点儿,我手里拿着菜刀!”
梨月朝她呲牙,秋盈急地跺脚。
“和你说正事儿呢!这都掌灯了,又弄这个做什么?”
梨月想做个笋蕨馄饨。
春笋与蕨菜做馅,笋脆蕨滑鲜嫩爽口,下午梅花汤饼剩了的半锅鸡汤。
这馄饨气息独特,最适合春日宵夜。
“玉墨姐姐喜欢吃小馄饨,我做一碗给她。”
秋盈见她还想着玉墨,抱着胳膊直接无语。
就在这时候,只听外头一阵大乱。
小厨房里突然吆五喝六,何姥姥带着人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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