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南知鸢谢清珏的其他类型小说《貌美继室摆烂后,禁欲权臣他慌了小说南知鸢谢清珏完结版》,由网络作家“时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二夫人姓纪,南知鸢口中的纪家小少爷,是二夫人娘家的侄儿。眉姐儿毕竟是个孩子,除去跟着二夫人有学有样之外,多次抢棠姐儿东西的缘由,便是自己娘亲惯会拿自己的东西补贴娘家。纪姓虽是世家大族,可内里早就败了,前朝皇帝打算拿世家开刀,第一个刀的就是世家大族之中名声不显的纪氏。虽然那皇帝后来被逼下位,可纪氏到今朝的时候早就没了以往的繁荣。甚至早几年前,还开始卖家中的家产了。而纪氏如今面上的辉煌,知晓内里的人,都能意识到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二夫人脸色忽青忽白。“你怎么...”知晓的。面对着老夫人锐利的双眼,二夫人急忙将话一转。“哪里来的事!弟妹你不敬嫂子便算了,怎么还能污蔑二嫂呢。”二夫人有些急了,看向老夫人。“母亲您可不能信三弟妹一面之词啊。”...
《貌美继室摆烂后,禁欲权臣他慌了小说南知鸢谢清珏完结版》精彩片段
二夫人姓纪,南知鸢口中的纪家小少爷,是二夫人娘家的侄儿。
眉姐儿毕竟是个孩子,除去跟着二夫人有学有样之外,多次抢棠姐儿东西的缘由,便是自己娘亲惯会拿自己的东西补贴娘家。
纪姓虽是世家大族,可内里早就败了,前朝皇帝打算拿世家开刀,第一个刀的就是世家大族之中名声不显的纪氏。
虽然那皇帝后来被逼下位,可纪氏到今朝的时候早就没了以往的繁荣。
甚至早几年前,还开始卖家中的家产了。
而纪氏如今面上的辉煌,知晓内里的人,都能意识到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二夫人脸色忽青忽白。
“你怎么...”知晓的。
面对着老夫人锐利的双眼,二夫人急忙将话一转。
“哪里来的事!弟妹你不敬嫂子便算了,怎么还能污蔑二嫂呢。”
二夫人有些急了,看向老夫人。
“母亲您可不能信三弟妹一面之词啊。”
老夫人没有立马回答,她淡淡的将目光从二夫人身上收了回来,对着眉姐儿招了招手。
眉姐儿乖巧走了过来。
老夫人先是拉过她的小手儿,发现自己先前亲手给眉姐儿戴的小金镯子没了。
又拉了一下眉姐儿的衣领。
眉姐儿前些日子生辰时候送的玉坠子也不见了踪影。
老夫人淡淡的回眸,落在二夫人身上。
老夫人平日之中不爱动怒,可一旦动怒了,便是连谢老爷都拦不住的。
“老二媳妇,你说说,我应当怎么罚你。”
这话一出,南知鸢松了一口气。
可二夫人却有些摇摇欲坠,像是大受刺激马上要摔倒在地上似得。
二夫人哆嗦着嘴唇,低垂着头颓败的跪在了老夫人面前。
“母亲,是儿媳做错事了,还请母亲轻罚。”
老夫人扫过了屋子里的众人,将视线落在了南知鸢的头上。
半晌,她才摸了摸眉姐儿的头发,开口。
“跪去祠堂,抄完十遍家规再出来。”
二夫人面色灰白,却还强撑着咽下苦涩:“是,儿媳现在便去。”
她还没有站起来,老夫人便又开口。
“不只是你,老三媳妇,陪着你嫂嫂去抄五遍。”
南知鸢一顿,下意识抬起头来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平日之中着实是不喜欢这个儿媳妇,却也不能否认。
今日的南知鸢比以往的每一次都看着顺眼多了。
“想知晓为何我要罚你?”
南知鸢抿着唇,她隐约能听出老夫人的声音与往日的不同了。
南知鸢老老实实道:“不该先前便知情不报。”
“错。”
老夫人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是不应该在孩子面前说这种事。”
老夫人说完这话,便将落在南知鸢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
她对着眉姐儿与棠姐儿都招了招手。
“你们同是谢家的女儿,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姊妹。祖母能容忍你们第一次犯错,却不能容忍一个错误犯第二回。”
老夫人目光落在眉姐儿身上:“眉姐儿,可知晓?”
眉姐儿原本听着自己娘亲被罚了,便憋着一股子气。
如今哪里听得下去老夫人的话。
她挣扎着甩开了老夫人的手,哭红了眼:“祖母偏心!你就是喜欢棠姐儿不喜欢我,那我也不喜欢祖母了!”
二夫人一愣:“眉姐儿!”
屋子里的人眼睁睁地看着眉姐儿跑走了,好在后边有丫鬟们跟着。
老夫人闭着眼睛,幽幽叹了一口长气。
棠姐儿看向南知鸢,大眼睛里满是疑惑,她没见过这种场景,不知晓她应该怎么做。
南知鸢看了看棠姐儿的大眼睛,再将自己的视线落在了老夫人的身上。
棠姐儿懂了娘亲的意思。
她眼睛眨巴了一下,整个人几乎都要挂在老夫人的腿上了。
“祖母别担心,棠姐儿在这儿呢。”
棠姐儿声音软软糯糯的,和桂花糕似得甜腻,别说是南知鸢这个亲娘了,便是老夫人也觉得心中熨帖得很。
南知鸢在旁边垂着眸子:“那儿媳便去佛堂了。”
老夫人将目光落在了南知鸢的身上,淡淡“嗯”了一声。
“棠姐儿今日留在我这,眉姐儿我也会派人带过来,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一块去吧,学学怎么好好做谢家的媳妇。”
二夫人站了起来,避开老夫人的目光,剜了南知鸢一眼。
南知鸢仿若未曾察觉到一般,理了理自己的衣摆,便与二夫人一道往外走了。
才方到松鹤居的门口,二夫人便忍不住了。
“怎么,现在老夫人更疼棠姐儿了,你高兴了是吧。”
南知鸢看她一眼:“二嫂声音再大一些,母亲也能听得更清楚些。”
二夫人一噎。
她只恨自己先前是小瞧了这南知鸢!她这扮猪吃老虎,一扮就是五年。
如今怕是上上下下握住了他们整个谢府人的把柄,不装了!
只是二夫人纵使是恨得咬牙,如今也不敢再说一句话了。
老夫人身侧的嬷嬷走了过来,笑着看向南知鸢与二夫人。
“两位夫人,老夫人叫奴婢来伺候你们笔墨。”
话说得好听,谁不知晓这不过是老夫人派来盯紧她们的。
二夫人脸色微微涨红,偏过头去一句话不说了。
南知鸢却对孙嬷嬷笑道:“劳烦嬷嬷了。”
二夫人走在前头,边走边嘟囔了句:“马屁精。”
孙嬷嬷看向南知鸢,南知鸢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没说什么。
便这般相安无事地到了祠堂,又叫小厮端上了笔墨来。
孙嬷嬷笑道:“二位夫人,请吧。”
祠堂之中略显阴沉,白日倒还好尚且有暖光透进来,可等到夜里,便是四周燃起了蜡烛,都感觉有些阴森森的。
南知鸢已经抄写完第二遍了,转动了下有些酸涩的手腕,继续垂着头镌写。
而二夫人却有些待不住了,她看着一侧安安静静的南知鸢,还是没有忍住。
“弟妹,你饿了没?”
南知鸢一抬头,便撞上了二夫人的眼睛。
二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别扭地想要撇开眼神。
南知鸢搁下笔来:“自是饿了。”
二夫人眼睛一亮:“那不若叫孙嬷嬷来?”
南知鸢状似纠结了一会儿,点点头。
等到孙嬷嬷来之后,南知鸢笑着同她说。
“二嫂身子骨弱,不若便叫她先回去用些膳吧,我不打紧的。”
南知鸢一边说着,一边还偏过头来轻咳了声,柔弱的肩胛骨如蝶翼般轻微颤抖。
二夫人:...
她咬着牙,看向孙嬷嬷,一字一顿。
“我不饿。”
南知鸢瞧见了谢清珏,眼神都有些飘忽。
那乔氏行不行啊,怎么都没有将人给留住?
“你同意她在那站着的?”
突兀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南知鸢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便撞入谢清珏那漆黑而深邃的瞳孔之中。
谢清珏肉眼可见的不悦。
他在不高兴些什么?
南知鸢皱了皱眉头。
不高兴他的新欢在外边热着了,没安排人在旁边给扇风不成?
南知鸢没有移开目光,而是一笑:“乔姨娘给夫君煲的汤,夫君可还尝了?若是好喝我下回讨要一下方子给棠姐儿煲。”
谢清珏盯着南知鸢许久,眉心逐渐松开。
他今日刚到院子门口就瞧见了乔氏。
他倒是还好,可他身边的长松却吓了一跳。
乔氏那白衣飘飘的,从远处看...像极了鬼。
刚进屋子时,谢清珏是满心不悦的。
可如今看着南知鸢那殷红的寝衣,更映照着她肌肤雪白如玉,整个人娇娇俏俏站在原地,不像是已经生过孩子的妇人,衬得他像是个随意闯了哪家小姐闺房的登徒子。
谢清珏的不悦慢慢消散了。
况且,他知晓,南知鸢无论是昨日的抗拒,还是今日的不作为,都是在告诉他——
她吃醋了。
于是,谢清珏没有思忖,便直接开口。
“若是你不喜,我便不纳她了。”
刚觉得自己逃脱了一个生死劫的南知鸢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
“不必!”
南知鸢急切开口。
“乔妹妹她不容易,夫君还是纳了她吧。”
她着实是害怕,这回要是谢清珏没有安顿好乔氏,那莫名从后面推她下水的黑手,保不齐会再在其他的地方对她下手!
谢清珏阅人无数,南知鸢眼眸之中一闪而过的惊恐自然没有被他所忽视。
“你,怕她?”
谢清珏皱着眉:“她说了什么,威胁了你?你为何怕她?”
谢清珏平日是个闷葫芦的性子,可这两日说的话却比往常好几日加起来都多了。
南知鸢垂着眸子,她险些忘记了自己这位夫君是个怎样性子的人了。
“没有。”南知鸢整理好了情绪,大大方方抬头:“只是想着夫君好不容易有个这么可心的人儿,还是莫要放过的好。”
她顿了顿,有些试探性开口:“那,给乔妹妹摆的那桌酒,不若就在棠姐儿生日后两日吧。”
“你就这般着急?”谢清珏声音里带了几分凉意。
南知鸢却觉得莫名其妙。
人是他带回来的,他现在在这装什么呢?
南知鸢忍了忍,面上挂着一板一眼的笑:“那夫君觉得什么时候好?”
“十月。”
南知鸢一顿:“可如今才八月初呢。”
谢清珏觑她一眼。
南知鸢妥协了:“那便按夫君的意思来安排。”
罢了,这里是谢家,还是用谢清珏努力做权臣才有如今空前的富贵荣华。
南知鸢在心中安慰自己,就把他当做个大方,不爱说话的闷葫芦东家就好了。
调整好了心态,南知鸢笑容带了几分真诚。
“夫君打算何时回前院呢?”
这是明晃晃的赶人。
谢清珏一顿,视线扫了过来。
“今日还在后院歇着。”
南知鸢噎住了。
谢清珏是一个极度自律的人,虽然贪图房事,可总不会连着三日都在后院里歇着。
可今日...
南知鸢讪讪一笑,一下就把心中的话说出来了:“前两日不是在后院歇下了吗?”
谢清珏微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眼里的墨色几乎要把南知鸢整个人吸进去了似的。
他没有说话,可这眼神之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昨日,南知鸢拒绝了他的求欢。
可今日,明晃晃的,谢清珏不打算放过她。
南知鸢深吸了一口气。
昨日是她情绪一下上头,没有把枕头砸在谢清珏的脑袋上已经是额外的开恩了。
可今日,她慢慢从那真实而荒唐的梦中回过神来,再看向谢清珏时,却又没了昨日那般的勇气。
谢清珏是君子,这不假。
可南知鸢却知晓,他骨子里深藏的暴虐与摧毁欲。
南知鸢只是一个弱女子,在当今这个世道,她甚至只是一个续弦。
爹不疼娘无能为力,若是离开了谢家,她就是一块肥美多汁的肉,能被所有人觊觎。
而若是要好好在谢家待着,她不仅能享受谢清珏夫人这个身份的优待,还能将她的棠姐儿养成京城贵女。
有娘亲保护的孩子,便成不了她梦境之中瞧见的“恶毒女配。”
可若是要好好在谢府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第一,她得慢慢培养自己在谢府的势力。
第二,好好教导她的孩子,不让她走错路了。
而第三...
暂时和谢清珏维持井水不犯河水的夫妻关系。
至于日后…
那等日后再说吧,没准她还是逃不过死劫过几日又因为其他理由死了呢。
死劫…
南知鸢脑中嗡的一声,她突然想到今日还得向谢清珏讨要些什么呢。
南知鸢抿唇一笑,落在谢清珏眼里,是娇羞的小女儿模样。
“那三爷先去沐浴吧。”
南知鸢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一些,得让谢清珏心情好些,她才更好讨要自己想要的东西才是。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等谢清珏洗漱完,尚且带有水汽的指腹顺着她敏感的细腰慢慢往上爬时。
南知鸢突然觉得下腹传来陌生而熟悉的暖流。
她一下握住了谢清珏的手腕。
谢清珏方才看见南知鸢不经意露出的锁骨时,便已经起了反应。
如今,被南知鸢骤然制止了下一步。
谢清珏这一双狭长的眼中,溢满了不悦。
隐约能瞧见几分欲求不满。
只是,南知鸢却不得不暂停他。
“好像,是来月信了。”
谢清珏眉心锁紧,却又不得不放开她。
等南知鸢去了屏风后边,又叫了柳絮来给她换下了衣裳,准备好了布条后。
南知鸢小脸上满是绯红,踱着步走到了床边。
谢清珏将人拉上了床。
“来了?”
“嗯。”
“...”
谢清珏一顿,视线却慢慢落在了南知鸢那纤长细嫩的手上。
谢时景轻轻咳嗽了一声,掩盖了窘迫。
他抬起头来,一瞧便是谢家人的狭长凤眸里满是认真。
“若是父亲不在的时候,谁人想要欺负母亲,母亲可以来找景哥儿。”
他顿了下:“母亲与妹妹都是女子,景哥儿是男子,应当保护母亲和妹妹。”
他这一番话,叫南知鸢的眉心都更柔软了。
南知鸢走了下来,她伸出手来,揉了揉谢时景的头发。
她蹲下身来,平视着谢时景:“放心,母亲没有受二婶欺负,二婶还将棠姐儿生辰宴的安排送来了呢。”
南知鸢一边说着,视线一边落在桌案之上的草图上。
谢时景知晓自己这是误会了二婶,他下意识抿了抿唇。
可看着南知鸢那笑盈盈的桃花眼,他也不自觉地唇角微扬。
“既然如此,那儿子便不打搅母亲了。”谢时景规规矩矩站起身来同南知鸢行了一礼。
明明是个刚到南知鸢腰的小孩儿,却与他父亲如出一辙的规矩。
南知鸢掩盖住了心中的笑意:“好,去吧。”
谢时景还未走远,柳絮便回来了。
她一脸凝重:“夫人,方才是景少爷来了?”
南知鸢没作他想,点点头。
“方才二嫂来了,景哥儿担心我受欺负,来瞧瞧我呢。”
柳絮有些欲言又止:“可是...”
南知鸢这才反应过来她交代柳絮去做了什么。
她将柳絮带到了里屋,见她面色有些不好,南知鸢眉梢一动。
“怎么了?没找到人吗?”
柳絮摇了摇头。
“奴婢找到了。”
她抿着唇,有些担忧地看向南知鸢。
“夫人,是不是那人,要害你啊?”
梧桐苑的丫鬟里面,柳絮并不算是最聪明最机灵的那一个,可对于南知鸢来说,她是毫无疑问,最忠心的那个。
见柳絮这般说,南知鸢稍稍坐正了,便是面上也带了些严肃。
“先不提这个了,那人是谁?”
便是南知鸢都没有发现,她左手死死攥着了拳,身子也隐约往外倾斜。
柳絮看了屋外一眼,才悄悄同南知鸢说。
“奴婢查到了,是景少爷的奶娘,她左手手腕上有一颗痣,可明显了,她还说这是富贵的象征呢。”
谢时景的奶娘是当初南知鸢的嫡姐,南知莺在的时候便定下了的。
如今谢时景虽然早就过了吃奶的年纪,可对于他亲生母亲给他留下的奶娘,却颇为尊敬。
南知鸢听到柳絮的话一愣,下意识问道:“当真吗?”
她不是不信任柳絮,只是,这着实是太过于让她吃惊了。
她是谢景时的继母,谢景时屋子里的下人,南知鸢自然是全部都见过一遍的。
作为谢时景亲近的奶娘,南知鸢还是有些印象。
当初她低垂着头,站在一个角落之中,在南知鸢开口时候都没怎么吭声。
南知鸢原本以为她是胆子太过怯懦了,却没有想到...
南知鸢意识到那人极有可能就是梦中要杀她的女人。
“着人盯紧她了,若是她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来同我说。”
柳絮重重地点头:“放心吧夫人,这件事就交到奴婢身上了。”
对于柳絮,南知鸢是放心的。
只是她太过于好奇,景哥儿的奶娘为何要置她于死地。
她死了,对她,对景哥儿究竟有什么好处?
南知鸢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柳絮在一旁有些担忧:“夫人,您这几日究竟是怎么了?”
她陪着南知鸢从南家到了谢家,看着南知鸢从一个默默无闻,还总是受欺负的庶出女,成为谢家三夫人,谢首辅的妻子。
这其中酸楚,荣耀,柳絮在南知鸢身旁皆是共享。
她是发自内心担忧南知鸢的。
作为最熟悉南知鸢的人,她清楚这几日南知鸢一定是发生什么了。
南知鸢看向柳絮,她摇了摇头,握住了柳絮的手心。
“放心,无事。只是想着某些事情要防范于未然罢了,不必担忧我。”
她笑了笑:“这么些年来,咱们见招拆招,谁真正算计到了咱们不成?”
柳絮盯着南知鸢的脸,见她神态放松,并不像是受到了谁的要挟。
柳絮这才放心了起来。
只是,那奶娘毕竟是谢时景亲近的仆人,南知鸢思索了许久,应当找何理由盯着她。
毕竟,若是她暗中盯着谢时景身边人的消息一旦被旁人知晓,那不知会有几桶脏水泼在她身上了。
自古继室难做,尤其是做原本姐夫的继室,更难做。
南知鸢面上闪过一丝忧愁,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突然,她脑海之中突然闪过思绪。
南知鸢瞬间坐直了。
“柳绿。”
柳绿听见南知鸢唤她,原本还在修剪枝叶的她擦了擦手,便急忙到了南知鸢身边。
“夫人怎么了?”
南知鸢:“将我方才给你的那本账本给我,一会儿,我去书房给三爷。”
柳绿笑着点头,急忙将收好的账本拿了过来。
前几日夫人与三爷闹脾气,三爷那脸冰冷得叫她们整个梧桐苑的人都不敢抬头。
如今,夫人要亲自去找三爷。
无论是为了什么原因,下一回三爷再回来的时候,气氛总不会再这般了。
况且,作为梧桐苑的侍女。
她们虽然心疼夫人要容下那个不知晓从何而来的寡妇,却还是希望夫人能够牢牢抓住三爷的心。
如今虽有棠姐儿一个小姐了,可若是夫人日后能诞下一个属于自己的儿子,不仅夫人能够在谢府更站得稳,她们整个梧桐苑都能与有荣焉。
南知鸢指尖落在了账本上,她唇角微微扬起笑意。
若是盯着奶娘的活,交给景哥儿亲爹。
那她这个继母,也能完完全全功成身退了。
夏日里的日光久地很,等到谢清珏回了府上之后,还未曾落下。
南知鸢早早便派人在府外候着,听闻他回来了。
南知鸢带着中午剩的冰糖雪梨,直接去了书房。
可刚到了书房门口,南知鸢便听见一声娇滴滴的声音。
“你就通报一声,叫我见见清珏哥哥吧。”
南知鸢一抬眸,唇角勾出嘲讽的笑。
她怎么把谢清珏的新妾给忘了。
谢清珏平躺着,脑海之中却想起了方才那眨眼间便消失的吻。
就在方才,他同意了南知鸢之后。
南知鸢喜不自胜,抱着他胳膊就结结实实在他脸颊上落下了一吻。
谢清珏从未如此被南知鸢亲近过,黑夜之中,漆黑的眸子闪动了下。
他侧过身来,看着渐渐熟睡过去的南知鸢。
谢清珏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脸颊上,依旧留下一片温热之地。
他伸手,放肆地将南知鸢揽入了怀中。
低头,在她细嫩的脖颈处蹭了蹭,而后在她耳尖上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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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夫人...”
南知鸢额间冒汗,整个人蜷曲得像一只虾似的。
忽然,她浑身一激灵,就连柳絮也吓了一跳。
“什么时辰了?”
南知鸢嗓音都带了些沙哑,揉着脑袋问柳絮。
柳絮担忧地看着她,回道:“夫人,如今方过了辰时,您要不再睡会儿?”
柳絮来唤南知鸢只是单纯瞧见她困在梦里了。
“夫人,您近日多梦,可要叫府医来给您瞧瞧?”
南知鸢身子一僵,她摆了摆手:“不必。”
左右如今已经醒了,南知鸢也再睡不着了。
她望向柳絮:“二嫂如何了?”
柳絮知晓南知鸢向来与二夫人不对付。
“听二房那边的人说,二夫人昨日深夜才回的呢。憔悴得不行,说是站都站不住呢。”
南知鸢闻言笑了笑,她对二夫人没有丝毫的怜惜,可她昨日梦里,却梦见了纪氏的一桩事。
若是在这谢府之中,南知鸢想有自己的地位,那扶起纪氏一把,也更利于她。
纪氏为人虽刻薄狭隘,可内心还残存了一丝善。便是梦里,在南知鸢死后,她也是少有的替棠姐儿说过话的夫人。
南知鸢收回了思绪,看向柳絮:“等会儿带些礼,咱们去二房看望一下二嫂。”
柳絮一愣:“礼?”
她看着南知鸢,后知后觉她并没有再开玩笑。
可就算柳絮不解,却还是规规矩矩替南知鸢置办好了东西,随她一道去了二房。
二房的主子不算少,二爷除去有纪氏这一个正妻之外,还有两位妾室。
纪氏膝下两子一女,二夫人的位置稳得很。其余的妾室,只有与二爷自幼一起长大的表妹詹氏有一子。
如今,纪氏膝下的二位少爷如今一个已十五,考中了秀才,一个才七岁,正是方上学堂的年纪。
而詹氏膝下的庶子却是年纪最大的,去年刚考上了贡士,预备着下一回的春闱了。
可当南知鸢到时,却发现二房的氛围低到叫人害怕。
南知鸢皱了皱眉,想叫柳絮去问问究竟发生什么了。
她刚进二房的院子,便听见了压抑不住的哭声。
南知鸢微微一怔,抬眸望去,便瞧见一个藕粉色衣裳的女子瘫软在地,捂着脸发出呜呜的哭声。
而纪氏坐在主位上,胸腔起伏不定,一双眸子气得几乎都要突出来了,便是额间的发髻都颇为松散,丝毫看不出是一个世家大妇的样子。
纪氏咬着牙,指着那跪在地上的女子,气得手指都有些发抖。
“姣姣,我自问待你不薄,吃穿用度什么的都是按照府里的小姐来的,可你做了什么?你又是怎么报答我的!”
被唤作姣姣的姑娘,低垂着头,从背影看过去,她整个人都在发颤。
若是往日南知鸢与纪氏井水不犯河水,自然不知晓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可昨日她又被谢清珏搂入怀中,做的梦境竟然与如今的场景八九不离十了。
就是时间着实有些不对。
南知鸢走上前去,似是没看见这般的场景。
“二嫂瞧着气色倒是不错,看来先前倒是我多虑了。”
二夫人一瞧,竟是南知鸢,她面色顿时有些别扭。
若是先前,她定要嘲弄一番南知鸢,将自己的怒气往她身上撒一些。可如今,南知鸢的性子倒像是直接变了一个人。
纪氏如今不敢直面对上南知鸢了,怕她这小嘴一张一合,又说出什么话来。
她的手腕如今还酸得很呢。
纪氏偏过头来,有些狼狈。
“三弟妹怎么来了,我这个做嫂嫂的也得好好招待招待。”
南知鸢笑了笑,挥挥手就叫柳絮将准备好的礼奉上。
而后她才后知后觉般的看向何姣姣。
“何姑娘怎么了?哭得梨花带雨的我瞧着心里都不好受,还是快些起来吧。”
二夫人唇瓣动了动,她原本想斥责南知鸢在二房耍主子威风。
可看见柳絮送来的礼,她一下就将气焰给压了下去。
“弟妹来了便来了,带这么重的礼做什么。”
二夫人扯了扯唇角,又看向何姣姣,话语之中是掩盖不住的烦躁。
“你倒是好运气,碰上三弟妹来了。罢了罢了,先下去吧。”
二夫人终究是不愿意在南知鸢的面前失了面子。
她摆了摆手,便叫人将何姣姣带回自己的屋子里了。
南知鸢眸色一动,她看向二夫人:“嫂子平日之中并不是这般喜欢惩戒底下人的性子,莫非,是这何姑娘犯了什么事儿,叫二嫂不乐意了?”
二夫人扯开嘴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
她说着说着,一边对上了南知鸢的眼。
不知为何,二夫人原本只想将这事藏在心底,毕竟这着实是不够体面,可看着南知鸢的眼眸,她第一回有了倾诉的冲动。
二夫人斟酌了许久,将侍女都屏退了,而后拿出帕子来,一边擦着眼角的泪,一边咬牙切齿。
“那何姣姣原本是我好心帮扶一把的选房表妹,没成想,今日我方从祠堂回来,竟瞧见我们家谌哥儿拉着她不撒手!
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心机竟如此之深。弟妹你如今也是为人母了,自然是懂得我们做娘的苦心,谌哥儿如今才多大,年前方过了十五!
她便想来勾引我们谌哥儿,我非要她好看!”
南知鸢瞧见她这一副模样,便知晓。
为何在自己的梦里,她最后与亲子离心,更是让那个小丫头上位,抢走了她谢府二夫人的位置了。
南知鸢拍了拍她手背,安抚道。
“我有一计,二嫂可要听?”
可纵使如此,长公主在见到那些个稚嫩,可爱的孩子时,心中还是感觉缺了—块。
长公主收回思绪,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小女娃。
她拿出帕子来摁了摁眼尾,而后扬起—阵笑。
“那公主姨姨便借棠姐儿的吉言了。”
棠姐儿的话,叫长公主顿时豁然开朗。
对啊,她还年轻,才二十三。母后当初生她的时候,也是近三十,就连她的圣上弟弟,也是母后老蚌怀珠,三十有余才生下来的。
那她如今困在这是为了什么呢,因为那些个愚昧之人的话,无数次的反思自己。
长公主眼眸之中闪烁出—道光芒,她低下头来,顺势摸了摸棠姐儿的脑袋。
她喜欢这个女孩。
长公主想着,再度抬头,精准无误的找到了南知鸢。
那个无比貌美,却带了些柔弱气质的妇人。
她笑了笑:“本宫很喜欢你的女儿。”
长公主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可是这京城之中,能叫她说出这句话的,如今只有棠姐儿—个。
旁人都是在羡慕棠姐儿竟然就这么轻易得到了长公主的看重。
而作为娘亲,南知鸢却在心中狠狠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长公主是个通情达理的性子,不会将那些过错归咎在孩子身上。
只是,棠姐儿不仅没事,还入了长公主的眼。
但换做别人,便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周围人都在夸赞南知鸢教导出—个好女儿时,长公主的目光,—下便落在了林夫人的身上。
“方才同本宫说话的,是你?”
长公主的凤眸之中隐约带了威严,林夫人虽见过世面,可面对真正的龙子凤女,却胆怯得很。
她唇瓣动了动:“回长公主,是臣妇,臣妇...”
林夫人还没有张嘴替自己辩解,长公主便笑了笑。
“林夫人呐,林大人如今应该在前院吧。既如此,本宫也得好好在林大人面前夸赞下林夫人那伶俐的口舌才是。”
林夫人瞪圆了眼。
这是直接把她放在火上烤!林夫人不管不顾,—下跪在地上拉住了长公主的裙摆。
“长公主,是臣妇方才失言,还请您见谅呐!”
长公主将自己衣摆扯回,她刚垂眸想说什么,忽然,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头晕目眩地,跌倒在了身边侍女的怀中。
长公主这—晕,别说是—旁的官家夫人,便是南知鸢都愣在了原地。
她急忙将长公主—旁围着的夫人们都散开。
“快,快将长公主送去客房。”
南知鸢连声音都在发抖,这可是长公主,当今陛下的阿姊!若是在棠姐儿生辰宴之上出了什么事,南知鸢都不敢想象之后会发生什么。
她强打起精神来,稳住身子先将长公主送到了客房之后,再——安抚围在周边的夫人们。
林夫人方才因着长公主的话还有些害怕,可如今见着长公主晕倒了,她便来了神气。
“唉,怎么长公主早不晕晚不晕,偏偏在你这儿晕了。”她推了推自己身边的其他夫人:“你说说,究竟是这谢府的风水不好,还是这人呐...”
林夫人刻意没有说完话,只摇了摇头看向南知鸢的时候意有所指。
南知鸢原本不愿同她多做交谈,可林夫人着实是有些讨厌,像盯着—块美味鲜肉的蚊虫—般,聒噪个不停。
南知鸢抬眸,冷冷的眼神便落在了林夫人身上。
“林夫人还是考虑考虑自己吧,等长公主醒来之后,会如何处置你。”
抱着棠姐儿,南知鸢的这一觉睡得极为舒坦。
便是醒来的时候,她都有些分不清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
独属于稚子的奶香味止不住地往她鼻尖里窜,软乎乎的小娃在她怀抱里睡得香甜,小嘴微微张开,还同小鱼儿似得,吐了个小泡泡。
南知鸢看着棠姐儿,唇角扬起了笑意,她伸出手来,戳了戳女儿脸颊上的梨涡。
只是她刚抬眸,手上动作便僵在了原地。
谢清珏坐在床榻边,手中捏着书卷,神色淡漠,目光却精准无误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南知鸢有些愣住了,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怀中的女儿动了动,南知鸢才惊醒似得低下头,亲了亲她柔软的头顶。
南知鸢侧过身来,压根不想同谢清珏说话,便只给他留下了个背影。
谢清珏眉心微皱,便要开口:“你...”
南知鸢听见他声音,一下转了过来,瞪他一眼,把声音压低:“棠姐儿还在睡,小声些。”
谢清珏看着南知鸢许久,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南知鸢仿佛整个人被一烫,想要将手抽离出来。
可谢清珏使了些力气,又怎么是南知鸢能撼动的。
南知鸢看着谢清珏。
谢清珏面上神色一动未动,可南知鸢却也知晓,自己实在是拗不过他。
看着南知鸢眉目间一闪而过的厌恶,谢清珏指尖一颤。
他还是妥协了,慢慢松开了手:“出去说。”
谢清珏说完之后,还看了一眼棠姐儿,似乎是在提醒着南知鸢什么。
南知鸢抿着唇,小心翼翼将棠姐儿的脑袋从自己的身上挪开,放在了她的专属小枕头上边。
而后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榻。
南知鸢一抬头往外瞧,这才发现如今已经入夜了。
难怪谢清珏回来了。
二人来到了外屋,南知鸢拢了拢身上披着的衣裳,又接过柳絮手中的浓茶漱了漱口。
南知鸢一抬头,便发现谢清珏又在盯着自己。
“三爷老看着我做什么?”
南知鸢这话不自觉地带了些呛人的意味,怪是阴阳怪气的。
谢清珏没有注意到这个,反而注意到了她口中称呼的变化。
不知从何时开始,南知鸢唤自己,就已经从夫君,变作三爷了。
这个转变让谢清珏感到不适。
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可视线却突然下移,落在了南知鸢有些通红地指尖上。
终究是抄了一夜的书,便是睡过一觉,掌心和指尖上还是有些泛红。
“怨我?”
南知鸢一顿。
她有些莫名地看向谢清珏。
谢清珏微微一怔,续着方才的话继续道:“怨我没有去母亲那儿把你接回来?”
南知鸢想起了长松当时说的话,她将头偏转过来,笑了笑:“三爷是孝子,自然不会忤逆母亲。”
谢清珏眉心一皱,这话听着他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可还没有等他细想,床榻一阵响动。
南知鸢一看,猜测到是他们的动静把棠姐儿给吵醒了。
她转过身看了谢清珏一眼,便什么都没有说,将床幔给拉开,果然瞧见了睡眼惺忪的棠姐儿。
棠姐儿声音软糯的像块甜糕。
“娘,抱。”
南知鸢的心一下就被软化了,伸手便将揉着眼睛的棠姐儿抱在了怀里。
在她刚抱着棠姐儿出来,想着叫小厨房做些棠姐儿喜欢吃的豆腐羹呢,一抬头便撞见了谢清珏的眸子。
那眸色漆黑无比,像是波澜不惊的古井。
南知鸢下意识心虚地转过头来。
可后面又想起了什么似得,挺直脊背略过谢清珏往外边走。
谢清珏对待她时,冷的那一面更多,而对于孩子们来说,谢清珏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严父。
先前谢清珏虽然没有同南知鸢交谈过如何教导孩子,可南知鸢却总会下意识学谢清珏如何做的。
谢清珏教导他们要知礼,食不言寝不语。不得贪食不得懒散...
若是平日,南知鸢绝对不会抱着棠姐儿这般宠溺,可如今,南知鸢只想遵从她的内心。
“柳絮。”
柳絮急忙上前来。
南知鸢吩咐道:“做些豆腐羹来,再给棠姐儿下些细面条,记得做软糯一些。”
柳絮颔首记下,又问:“夫人您吃些什么吗?”
她顿了顿,又轻声补充道:“还有三爷。”
南知鸢思忖片刻:“笋丝肉末汤粉吧,记得加些辣子。”
她说完,谢清珏便开口:“夜里别吃辣的,伤胃。”
南知鸢努了努鼻子,望向看着她迟迟不敢开口的柳絮。
南知鸢心疼她,便道:“听三爷的。”
柳絮松了口气:“是,奴婢现在就去。”
柳絮走了,谢清珏走上前来。
南知鸢抱着棠姐儿的手一紧,就在她以为谢清珏要斥责她不该这般娇惯着孩子的时候。
谢清珏开口了。
“手酸吗?”
南知鸢:“啊?”
她抬起头,棠姐儿也跟着南知鸢一块抬头看谢清珏。
两双眼睛就这么盯着谢清珏,神情几乎一模一样。
谢清珏下意识唇角一勾,只是在他反应过来时,便狠狠压住了。
棠姐儿直勾勾地盯着他,南知鸢又低下头来看了看女儿。
便见女儿伸出双手来,朝着谢清珏。
“爹爹,抱。”
短短三个字,却叫谢清珏心中一颤。
而南知鸢什么都没发现,还在拿头顶了顶棠姐儿的小脑袋。
“棠姐儿不喜欢娘亲了吗?”
棠姐儿眨巴了下眼睛,不解娘亲怎么突然这样了。
只是南知鸢看着懵懂的,什么都不知晓的棠姐儿,心中却顿时一阵酸涩。
她抬起头来看向谢清珏。
捂着棠姐儿的耳朵,对着谢清珏说:“如果我死了,能不能,等棠姐儿大一些再给她找个后娘?”
谢清珏眸里的波澜不惊仿佛瞬间被撕裂开。
他声音没有收敛住:“胡说些什么!”
棠姐儿被他爹的声音吓得一颤,小嘴巴一下瘪了起来,眼眶顿时通红。
“棠姐儿乖,爹爹不要讨厌棠姐儿和娘亲。”
南知鸢被棠姐儿的哭腔给吓着了,抱着她哄了好一会儿,最后盯着棠姐儿的面孔。
南知鸢的眼眶顿时也红了起来,喉咙哽咽下,死死将棠姐儿摁在了自己的怀中。
她不想死了。
这回,没人想能害死她!
南知鸢顶着泪光抬头,谢清珏站在前边,对他熟悉至极的南知鸢知晓,如今的谢清珏心里满是愧疚。
所以,南知鸢开口了。
“能安排个暗卫吗?给我,也是给棠姐儿。”
南知鸢拿下巴蹭了蹭女儿的脑袋,眼睛却死死勾着谢清珏,声音轻柔而笃定。
“不然,你会后悔的。”
今日棠姐儿起得极早,先去祠堂拜了一遍,再去老夫人那儿磕了个头。
棠姐儿还小,不用过多的打扮也能看出她的天生丽质。
可今日这发型,却是眉姐儿与棠姐儿一道研究捣鼓出来的。
眉姐儿虽小小年纪,却爱美的很,自小便知晓哪些发髻盘着好看,哪个口脂更衬人。
棠姐儿一出现在南知鸢的面前,她眼中便是一阵湿润。
南知鸢走上前去,蹲身将棠姐儿抱了起来。
棠姐儿还躲了一下,害怕自己娘亲弄散了自己千挑万选的发髻呢。
她捂着自己的小脑袋,被南知鸢抱了起来,却还是没有躲过南知鸢落在她脸上的几个吻。
棠姐儿浑身上下都是奶呼呼的,今日还穿着大红的襦裙,更衬得她同观音座下玉女似得可爱。
南知鸢着实是没有忍住,又在她脸上接连啄了两下,惹得棠姐儿在南知鸢怀里扭动着身子,咯咯的笑着。
等腻歪够了,南知鸢才将棠姐儿放了下来,替她理了理身上的衣裳。
南知鸢看向棠姐儿的眼神之中,温柔仿佛都要溢出来了一般。
棠姐儿伸出手来,对着南知鸢眨了眨眼。
“娘亲,生辰礼。”
以往南知鸢的礼物,都是最符合棠姐儿喜好的,她早就憋了许久,如今才向南知鸢来讨要。
南知鸢点了点她的小鼻子,眼神却盛满了棠姐儿看不懂的复杂。
在她的梦中,棠姐儿从今日之后,都几乎不敢看南知鸢给她准备的礼物。
可如今,南知鸢却信心满满,她的棠姐儿,日后一定会是这京城之中最为娇宠的小女娘!旁人莫要想伤害她去。
南知鸢点了点棠姐儿的小鼻子:“当真现在就要看?”
她卖了个关子,棠姐儿更是迫切地想要看看自己的礼物:“娘亲,棠姐儿想看!”
她向来是个宠孩子的,当即便直接将棠姐儿抱着离开了梧桐苑。
“既然如此,娘亲就带着棠姐儿去看看今年的生辰礼物。”
棠姐儿好奇地趴在南知鸢肩膀上,便是连柳絮心疼自家夫人,想要将棠姐儿从南知鸢怀里接过时,都被南知鸢摇摇头拒绝了。
等到了预期的地点,南知鸢才将棠姐儿放了下来。
柳絮递给南知鸢帕子,她接过,擦了擦额角上的汗珠。
可一双眼睛却黏在了那小小的人儿身上。
“看,可喜欢?”
棠姐儿眼睛一亮,小蝴蝶似的跑了过去:“娘亲,这是你给棠姐儿搭的吗!”
南知鸢目光顺着棠姐儿看过去。
在她填完的那个湖上,南知鸢搭了假山与绿意,还建了个秋千。
南知鸢走上前去,将棠姐儿抱着放了上去,轻轻在后面推她。
“对呀,这是娘亲给棠姐儿准备的礼物。”
独一无二的礼物。
在梦中她跌落的小湖,如今成了地面,布满了鲜花与绿意。
南知鸢听着棠姐儿的笑声,温柔地在她头上摸了摸,而后取下一个玉饰,挂在了她的脖颈上。
“希望它能保佑棠姐儿平平安安,生辰快乐。”
棠姐儿是谢清珏的女儿,便是京城之中那些个妇人有些瞧不上南知鸢的,可若是对上棠姐儿,谁人不夸一句聪颖貌美似她父亲。
作为圣上最为器重的臣子,谢清珏几乎手握所有朝堂官员的身家性命。
而当初,因为太后崩逝,棠姐儿的周岁宴只在家中办了。
他说完后,便急切看着赵太医:“怎么了?是卿儿身子出问题了吗?”
赵太医笑了笑,他看着还没搞清楚状况的驸马,开了口:“恭喜公主,恭喜驸马。长公主这是有孕了。”
听赵太医—说,南知鸢这才松了口气。
她牵着棠姐儿上前,拍了拍棠姐儿的肩。
棠姐儿便拱手作揖状:“恭喜公主姨姨。”
长公主的视线—下从驸马的身上,落在了棠姐儿脸上。
她指尖顿在小腹上方,突然想起自己晕倒之前的事情,是棠姐儿宽慰她,弟弟会慢些来的话。
如今棠姐儿的话—语成谶,长公主只觉得棠姐儿比方才瞧见的都要更加可爱了。
“是本宫要多谢棠姐儿了。”
长公主拉了拉还没有回过神来的驸马。
“段璋。”
驸马—激灵,看向长公主时唇瓣动了动,似乎她说些什么煽情的话,他便能瞬间泪流不止了。
只是长公主并没有注意到驸马情绪的波动:“这是谢大人的女儿,棠姐儿,你来认认人。”
驸马—顿,将视线放在了那个可爱的小姑娘身上。
他看了看棠姐儿的脸,又看向长公主,没有明白长公主的意思。
“本宫想收她做干女儿,你觉得如何?”
她虽是询问的话,可这语气却带着笃定。
驸马还没有开口,谢老夫人便与南知鸢同时开口了。
“公主...”
南知鸢与老夫人对视了—眼,她便没说话,看着老夫人开口。
“公主,棠姐儿如今年岁尚浅,也毫无功绩,长公主还是斟酌斟酌吧。”
长公主听见老夫人这话,却拧了眉:“谢老夫人您这是什么话?莫不是认为本宫不配给棠姐儿做干娘?”
老夫人—顿,语气里带了几分无奈:“老妇怎敢。”
长公主见状,突兀的—笑:“既然如此,这个干女儿本宫倒是认定了。”
她对着棠姐儿招了招手,叫她来自己身边。
棠姐儿下意识看了看娘亲,见娘亲并没有露出不满,才走上前去。
长公主只在感慨自己从未见过如此聪颖貌美的小女娃。
她眉目柔软,摸了摸棠姐儿的脑袋:“棠姐儿,便是干娘的小福星。”
长公主视线又落在自己小腹上:“日后,还要带着弟弟—块玩呢,可好?”
棠姐儿重重点头,奶声奶气:“好。”
认干娘这事长公主已经决定了,其余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有南知鸢看向自己女儿时候,心里满是柔软。
她没有在庆幸自己因为女儿攀上了权贵,却在高兴,日后会多—个喜欢棠姐儿的人了。
屋子里的人气氛慢慢热络了起来。
终于,愣在原地许久的驸马,迟钝地—遍又—遍摸着长公主的手。
长公主只觉得有些烦躁:“怎么了?”
驸马抬头,—双红肿的眼眶落入了长公主的视线里。
长公主愣了。
驸马哽咽着:“卿儿,咱们终于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屋子里留给了喜极而泣的夫妻。
南知鸢作为这—场宴会的主人,在知晓长公主的情况之后,也不好再久留了。
她还得回到宴席之上,将女儿的这—场生辰宴继续给办下去。
南知鸢牵着懵懵懂懂,但平白多出了个干娘的棠姐儿回了宴席上。
虽然方才突然发生了这般的状况,可宴席上的人却也没有走动。
等到南知鸢回来之后,旁人还好,纪氏却有些按捺不住了。她—下就凑到了南知鸢的身旁,问道:“长公主这是怎么了?”
“三爷,我——”
南知鸢刚开口,还没有说什么,便—下被谢清珏压在了门后。
今日是宴席,丫鬟们便没有在屋子里摆放着冰块。
整个屋子犹如—个大蒸笼—般,南知鸢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热得很。
只是,谢清珏就距离她不到—拳的距离,那漆黑的瞳孔紧紧锁着她,好似南知鸢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大事。
南知鸢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推了推面前的男人。
只是她刚有动作,手腕便被男人擒住。
谢清珏的呼吸与南知鸢的交织在—起,南知鸢后知后觉地脸红了。
“三,三爷...”
南知鸢的声音都略显磕巴。
谢清珏垂着眸子,明明是最为暧昧的姿态,他的声音却瞬间叫人如坠冰窟。
“谁给你的本事,来算计我?”
南知鸢怔愣在原地,她脖子仿佛有些生锈—般,缓慢的,缓慢的抬起,对上了谢清珏冰冷无比的眼神。
她唇瓣动了动。
浑身的血液仿佛凝滞在了—起,南知鸢猛然从云端跌落,她身体穿过厚重的云层,巨大而强烈的失重感让她无所适从。
她狼狈的,将自己脸撇了过来,掩盖住了内心深处的脆弱。
乔氏那—番话,原本叫她以为,她与谢清珏的关系还是能够缓和的。
可是,谢清珏如今却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她。
他对她,只有满腔的厌恶,不喜。
南知鸢深呼吸了—口气,却感觉吸进来的几乎都是刀子,割得她喉咙发疼。
南知鸢不想再离他这么近了,就连眼神都不再给谢清珏—个。
“放心,三爷。”
南知鸢控制着自己的声线尽量维持平稳。
“今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她抬眸,对上了谢清珏的眼,唇角扯出—抹笑:“可以吗?”
与她想象之中的不同,谢清珏却皱紧眉头。
像是南知鸢在无理取闹—般,他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像—个冷漠至极的看客,没有投入丝毫的情绪。
南知鸢感觉自己快要发疯了,在谢清珏的注视之下。
今日,是她女儿的生辰宴。
她逃过了—个死劫,原本应该是要开心的,庆贺的。
可谢清珏的目光却告诉着她。
—切都是错的。
南知鸢忍了又忍,忽然,她不想忍了。
她抬起腿来,精准无误地,在谢清珏那黑缎绣纹鹿皮靴上,狠狠碾磨了下。
谢清珏吃痛,下意识将南知鸢放了开来。
南知鸢见状,—下便与他隔了两尺的距离。
谢清珏抬眸看她,却什么都没有说。
南知鸢也只笑笑,道:“对不住了三爷。”
谢清珏看着面前鲜活无比的小妻子,方才那—瞬间的气焰竟凭空消失不见了。
他淡淡的掀眸:“换衣裳,走。”
南知鸢—愣:“去哪?”
“给宾客赔礼谢罪。”
南知鸢抿了抿唇,若是旁的事,她不—定会顺着谢清珏,可这事着实是她的错。
好在等她与谢清珏回到宴席之后,女客这边仿佛并不知晓方才这后院之中究竟发生什么了。
劳累了—整日,等送完最后的宾客之后,南知鸢—扭过头来便瞧见了面色阴沉的嫡母。
“你妹妹,在哪儿?”
南知鸢看着她气势汹汹地过来,下意识想要开口嘲讽回去。
谢清珏却站了出来,看向南夫人。
他的威慑力要比南知鸢要足上许多,便是南夫人这个“岳母”也不敢在他面前拿乔。
“五姑娘厌暑,如今尚且在老夫人的院落之中,母亲可要—同去接她?”
谢府三房的书房,如他主人一般的沉默,大理石铺地反射出冰冷的光。
虽是炎炎夏日,环绕书房四周的丛林却几乎没有鸟叫虫鸣,安静得像是重新劈开了一片天地。
南知鸢只瞧了一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乔氏,便抿着唇想要扭头就走。
可大约是长松见着了她。
他急忙摆脱了缠着他的乔氏,走到了南知鸢面前,恭恭敬敬。
“夫人可是要来寻三爷?”
南知鸢瞥了一眼乔氏,淡淡“嗯”了一声。
长松松了口气:“您请进。”
南知鸢一顿,可迎着乔氏闪烁着嫉妒的眼神,她面色如常,带着柳绿便往里边走。
路过乔氏时,乔氏咬牙轻声在她耳边。
“你且等着。”
南知鸢没把她放在眼里,连眼神都不吝啬给她一个,权当空气一般。
等南知鸢踏进书房之中,便感受到了一阵清凉。
可屋子里并没有摆过多的冰块,叫南知鸢都有些侧目。
嫁进谢府五年来,南知鸢来书房的次数,便是掰着手指都能数清楚。
淡淡的,有一束目光投来。
南知鸢抬头,便撞上了谢清珏漆黑的眸子。
他一袭青色长裳,几乎都要与桌案旁的摆件融为一体,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冷气息,给整个屋子都降了温。
“你来了。”
谢清珏的声线平稳,像是未含任何的情绪。
屋子外,隐约还能听见乔氏的声音。
南知鸢就这般站在原地,与谢清珏遥遥相望。
不知晓是谢清珏眼神太过于专注,还是因为南知鸢毕竟是女子,面皮薄。
她下意识将脸颊黏着的碎发别在了耳朵后,顺带避开了谢清珏的眼神。
谢清珏倒没觉得有什么,阔步走上前来,宽大的袖子走路时都给南知鸢带来一阵阵清风。
南知鸢手心一空,抬眸看向谢清珏时,才发现他顺手便将自己手上的东西给接过了。
“是小厨房新做的冰糖雪梨羹,清热解暑再适合不过了。”南知鸢笑了笑:“只是没有想到三爷这里这般的凉快,瞧着倒是我多此一举了。”
“没有。”
谢清珏将羹汤端了出来,用冰镇过的雪梨羹比往常用过的较为爽口。
谢清珏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不过是个喝汤的动作,都叫人看了赏心悦目。
南知鸢就这么盯着他有些出神。
若不是那突如其来的寡妇,和他平日之中冷淡的不行,甚至在梦中她死了之后,也不见谢清珏流一丁点眼泪。
她倒是可以为了棠姐儿,和谢清珏的这一身皮囊和他好好过。
唉...可惜了。
“在想什么。”
男人的声音在南知鸢的头顶上响起,惊得她脖颈处都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没,没什么...”
南知鸢眼神飘忽,移动到一旁的山水摆台上。
谢清珏也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深究。
书房之中继续维持着长久以往的寂静,南知鸢灵动的眸子转了转,又落在了谢清珏的身上。
她没有忘记今日来这里的目的。
南知鸢调整了一下情绪,才缓缓开口:“那个,我今日来寻你,是为了景哥儿的事。”
谢清珏的手就这么停在原地,他抬头,看向南知鸢,有些僵硬地手才放下。
“你是他母亲,若是有什么事,你自己做主便好了。”
南知鸢摇摇头:“景哥儿是个好孩子,就是他身边有个仆人,我有些不放心。”
“何人?”
“他的奶娘,陈氏。”
谢清珏思忖片刻,似乎是在脑海之中搜寻那个人的身影。
“陈氏,是你姐姐安排的人,不好动。”
南知鸢顺着他的话点点头:“她与景哥儿亲近,我自然是不会冒然动她,只是,万事都得先注意起来不是么?”
谢清珏这时才将目光落在了南知鸢身上。
他目光仿佛有实质一般,叫南知鸢都有些闪躲。
可谢清珏终究没有说什么,只点点头。
南知鸢松了一口气。
“那就得麻烦长松那边派个妥帖的人注意着点了。”
既然监视陈氏这事已经扔到谢清珏身上,南知鸢也避免了日后东窗事发得撒无数个谎去圆她的话。
南知鸢极为乐意做这个甩手掌柜。
“还有事?”
南知鸢一下回过神来,看着谢清珏。
她下意识摇摇头。
而后反应过来,又点点头,将放在了餐盒下边的账本放在了谢清珏手上。
谢清珏眉梢一动,看向她,是在询问这究竟是什么。
“这是二嫂送来的,说是棠姐儿的生辰宴叫我来接手。我想着入府这么些年,第一回做这种事,心中总有些不安,便往您这送了一份。”
谢清珏戳破了她话中话。
“二嫂有问题?”
南知鸢一噎,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知道了。”
便是南知鸢不说,谢清珏也知晓了她的意思,他将那账本放在一侧。
南知鸢今日的目的达成了,瞧见谢清珏面前的碗,麻利的收了起来。
只是...
南知鸢眼眸一动。
“三爷,今夜还到后院吗?”
她想验证一下,今日她还会不会做梦。
谢清珏手上动作一顿,他缓缓抬眸,将目光落在了南知鸢的脸上。
她眼眸灵动,比往日多了几分娇俏。
他又突然想到了方才乔氏在外边吵吵嚷嚷,她应当是瞧见了。
对于自己的妻子,谢清珏并不介意给她吃一颗定心丸。
“放心,我不会去她那儿。”
南知鸢听着他的话,半晌没回过神来。
什么?什么跟什么?
南知鸢意识到了谢清珏这是误会了她的话。
可南知鸢深吸了一口气,又找不到找补的话,憋得脸都红了。
见她迟迟没回话,谢清珏抬眸:“还有事?”
南知鸢满腹的憋屈!
可她也只能咬牙,摇摇头。
“那我便先回去了。”
等南知鸢一扭过头去,面色一下就垮了下来。
什么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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