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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1991:从出狱开始崛起许文东王秋雅最新章节

家巧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对不起,我已经嫁给你二哥了。”“你进去这五年,他把我照顾的很好。”“你是个好人,但我等不起。”王秋雅摸着隆起的小腹,仿佛在炫耀着:“怀孕四个月了,把脉的说是个男孩。”熟悉的一幕再次出现在许文东眼前,他有些茫然,自己不是躺在医院吗?怎么又回来了?难道重生了?还是重生在1991年刚出狱的这一天?他好不容易爬上岸打造的商业帝国,说没就没了?就算癌症治不了,也得等他留个遗嘱吧?“弟,你应该不会介意我跟秋雅在一起吧?”二哥手夹皮包,脚踩鳄鱼皮鞋,顶着油光锃亮的头发走了过来:“毕竟总要有个人呵护她,陪伴她,你那么善良,肯定明白这个道理。”即便剧情重演,许文东也感觉内心无比沉闷,有这么发好人卡的吗?前世他是如何回应的?想起来了,他忍了,哪怕当时...

主角:许文东王秋雅   更新:2025-03-17 20: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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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文东王秋雅的女频言情小说《重启1991:从出狱开始崛起许文东王秋雅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家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对不起,我已经嫁给你二哥了。”“你进去这五年,他把我照顾的很好。”“你是个好人,但我等不起。”王秋雅摸着隆起的小腹,仿佛在炫耀着:“怀孕四个月了,把脉的说是个男孩。”熟悉的一幕再次出现在许文东眼前,他有些茫然,自己不是躺在医院吗?怎么又回来了?难道重生了?还是重生在1991年刚出狱的这一天?他好不容易爬上岸打造的商业帝国,说没就没了?就算癌症治不了,也得等他留个遗嘱吧?“弟,你应该不会介意我跟秋雅在一起吧?”二哥手夹皮包,脚踩鳄鱼皮鞋,顶着油光锃亮的头发走了过来:“毕竟总要有个人呵护她,陪伴她,你那么善良,肯定明白这个道理。”即便剧情重演,许文东也感觉内心无比沉闷,有这么发好人卡的吗?前世他是如何回应的?想起来了,他忍了,哪怕当时...

《重启1991:从出狱开始崛起许文东王秋雅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对不起,我已经嫁给你二哥了。”
“你进去这五年,他把我照顾的很好。”
“你是个好人,但我等不起。”
王秋雅摸着隆起的小腹,仿佛在炫耀着:“怀孕四个月了,把脉的说是个男孩。”
熟悉的一幕再次出现在许文东眼前,他有些茫然,自己不是躺在医院吗?怎么又回来了?
难道重生了?还是重生在1991年刚出狱的这一天?
他好不容易爬上岸打造的商业帝国,说没就没了?就算癌症治不了,也得等他留个遗嘱吧?
“弟,你应该不会介意我跟秋雅在一起吧?”二哥手夹皮包,脚踩鳄鱼皮鞋,顶着油光锃亮的头发走了过来:“毕竟总要有个人呵护她,陪伴她,你那么善良,肯定明白这个道理。”
即便剧情重演,许文东也感觉内心无比沉闷,有这么发好人卡的吗?
前世他是如何回应的?
想起来了,他忍了,哪怕当时他已经成为监狱里最狠的那个,但重获新生后还是渴望着亲情的宽慰,所以他不想得罪二哥,更何况二哥的话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对,当时他就是这样自我安慰。
如今,回想一切,许文东才明白前世自己有多么可笑。为了供二哥读书,他早早辍学帮助父母经营罐头厂,当时大哥身体孱弱,脏活累活全都由他干。后来二哥在放寒假的时候失手杀了人,全家又让他去顶替二哥蹲了五年大牢。
父母当时的话许文东记忆犹新:“你二哥是许家唯一的大学生,十个你也顶不上一个他,替他坐牢,值!”
呵!值么?
“弟,你在里面蹲这五年太值了,否则怎么会有今天的许家。”二哥昂着头,浮夸的显摆着:“如今罐头厂在我的带领下,已经成为了本区知名企业,销售额比五年前翻了两倍。”
许文东笑了,这话听起来真的让人又恶心又别扭,难道自己不进去罐头厂就起不来吗?销售额翻了两倍不还是因为吃了沿海开放,社会发展的红利。
但许文东没有做任何回应,只是默默地看着二哥装逼。
“对了,二哥给你在厂里安排了一个保安工作,以后好好干,抽空再看点书,报个夜校,兴许有朝一日也能像我这样,当个文化人。”
二哥扯扯自己的领子,王秋雅笑了起来:“长顺,你这不是为难人嘛,他哪有你那脑子,我看还是踏踏实实的当保安吧!”
前世,许文东以为这是两个人的关怀,如今再看他们的嘴脸,是傲慢,是小人得志。
自己没脑子吗?自己只是没有机会,在这样的年代,普通家庭想要供出一个大学生几乎都是举全家之力,由于大哥营养不良成绩差,二哥便成为了全家的希望,而比二哥小两岁的许文东自然也就失去了崭露头角的机会。
想到这些,许文东突然对重生释怀了,这不正是上天给他的机会吗?
“弟,想啥呢,上车吧!”
想啥呢?老子想给你一电炮。
许文东握紧了拳头,但一瞬间又松开了,因为他最想见到的人出现在了远方。
那是他的嫂子,此刻正骑着单车,缓缓而来,日光之下,嫂子的容颜永远是那么明媚漂亮。
“二哥。”许文东突然开口,伸手拍了拍二哥的前胸:“以后别张口闭口说自己是文化人,文化人没你这个逼样的。”
语毕,许文东迎着嫂子跑了过去,在对方关怀备至的目光下,直接坐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上。
“嫂子,走吧!”
姜然有些懵:“长顺和秋雅这不是来接你了么?坐小汽车多舒服呀!”
“我晕车。”许文东随意找了个借口,而姜然也无法拒绝,只能歉意地看了眼二哥。
当两人离开后,许长顺才从错愕中缓过神,颤颤巍巍地道:“他刚刚说我什么?”
“他说,文化人没你这个......”王秋雅立刻意识到了不对,语气一转,骂道:“他这是什么态度啊?拽什么拽?好像欠他的一样,不就是替你蹲了几年大牢,至于骂人么?
还有姜然那个死妖精,她怎么来了?把你大哥克死了还不够啊?”
“行了,回家!”许长顺怒火中烧,直接钻进了面包车里,一脚油门过后,很快便看见了姜然和许文东,他没有客气,加快车速,贴着两人疾驰而过。
“呼~”
尾流卷起了一缕沙尘,吓得姜然紧忙停了下来。
“看来你二哥生气了。”
“管他呢!”许文东不屑一笑,转念问:“嫂子,你不恨我家吗?”
“恨?”姜然重新蹬上自行车,低声道:“有什么可恨的?”
“你跟大哥在一起整整九年,可直到他病逝,我父母也没同意你们两个领证结婚,这还不恨吗?
你拿出所有积蓄支持大哥开设啤酒厂,而厂子最后却被我父母强行霸占,甚至在踢你出局的时候没有一分补偿,这也不恨吗?”
“你怎么知道的?”
姜然有些惊讶,毕竟这些事都是在许文东入狱后发生的。
“嫂子,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
“哎!”姜然淡淡地叹了口气,好一会后才道:“恨有什么用呢?只能怪我命不好。”
“当年二哥失手杀人,为了保护他,我成了替罪羊,整整五年,我蹲过墙角,倒过尿盆,给人洗脚搓背,给人端茶揉腿,刺骨的冰水无数次泼在我的身上,肆虐的拳头无数次撞击我的鼻腔,我的肌肤没有一寸是完好的,我的尊严被按在地上狠狠践踏。
可结果呢?我付出了小半辈子的罐头厂成了二哥的囊中之物,我深爱的女人也在全家的撺掇成为了我的二嫂。
而我,甚至连句谢谢都没有听到,哪怕给我安排个薪资最低的保安也成了他们对我的施舍。”
许文东微微一顿,声音无比坚毅:
“嫂子,我跟你一样都是这个时代背景下的苦命人,都是这个时代背景下的牺牲品,但我绝不会认命。
曾经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吱!
姜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怜惜地看着许文东,当她注意到对方脸颊上的一道疤痕时,忍不住伸手轻抚:“这,一定很疼吧?”
“不如心疼。”
“嫂子知道你心里难受,知道你在里面受了很多苦,但生活就是如此,你的父母也没有办法,别怪他们。”
“他们不是没有办法,而是选择了利益,如果当时把罐头厂卖掉跟死者家属达成和解,我根本不用蹲这五年。”许文东笑得有些苦涩:“是狱警告诉我的。”
姜然愣住了,迟迟不语,许久才安慰道:“也许你父母也有他们的苦衷。”
看着嫂子善良又温柔的眼神,许文东的心如同刀绞,他很想说:嫂子,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什么叫八百个心眼子,这就是,二人斗智斗勇的场面不亚于一场谍战大片。
听见周秉昆的话,许文东表情并没有任何波动,淡淡地说道:“那就用这里的电话打吧!”
说完,他先是点了一支烟,然后才夹着烟走到座机旁边,随后便快速按起了号码,不过在按号码的时候,他夹着烟的手指也恰巧挡住了拨号键,这也让周秉昆的偷瞄计划落空。
而很快,电话接通,许文东平静的声音同时响起:“你好,帮我叫一下刘秘书,对,是他,告诉他许文东找他,让他快点。”
一分钟不到,许文东放下了电话,微笑着道:“我家老爷子的秘书说,明天会举办一百周年建置庆典,届时会全市直播。”
“这我知道。”周秉昆点点头。
“庆典结束之后,就会宣布琴岛国际啤酒节这件事,虽然只差一天,但你可要把嘴关严了,否则肯定会引起市场的动荡。”许文东严肃地说道。
“许少放心,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乱说。”
“那就先这样,明天或者后天记得把货给我送到莲花啤酒厂。”
几分钟后,许文东和牛彪离开,周秉昆则拽着肖洪问道:“老肖,你觉得这两个人靠谱吗?”
“从打扮和气质上来说,这个许文东的确不像咱们这的人,说话的口音也比琴岛人标准,但他那个保镖口音比较重,还有他口中的莲花啤酒厂,应该是一家快倒闭的啤酒厂,而且好像之前的老板也姓许,在我们这里买过粮食。
所以从各方位分析,存疑。”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才留了一手。”周秉昆看了眼电话,然后道:“你去,按重拨。”
肖洪明白了过来,立刻走过去按下了重拨键,周秉昆凑过去仔细聆听,而当电话响了两声后便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好,市政办公室。”
“啪!”
周秉昆吓得立刻把电话挂断键按了下去,脸上也流下了冷汗。
“我的天,市政的电话,这小子父亲到底什么身份?”
肖洪也擦了一把冷汗:“谁知道呢。”
“别紧张,这是好事,如果以后真的能每年出货五百吨粮食,还能搭上市政这条线,我肯定能调到局里,到时候这站长的位置也是你老肖的。”周秉昆说是不紧张,但还是有些激动:“你马上去安排车,明天就把粮食送到莲花啤酒厂。”
“等等。”肖洪谨慎的道:“站长,不如看看明天是否真的会宣布举办啤酒节,这样的话不是更稳妥吗?”
“没错,说一千道一万,啤酒节这条信息才是最主要的,毕竟这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的,如果真有啤酒节,那么这个许文东的来路也就坐实了。”
距离粮站五公里外,陈狗把五十块钱放到了一位女老板面前:“未来三天,但凡有陌生电话打进来,你都要说,你好,市政办公室,如果对方多问,你就以工作繁忙挂掉电话。”
“就这点事呗?”女老板笑着把钱攥到了手里。
“对,就这点事,千万记住,你如果想平平安安地干买卖,就别乱说话。”陈狗脸色一冷,吓了女人一跳,连连点头。
与此同时,桑塔纳也停在了外面,陈狗钻进去之后,便听见牛彪激动的道:“狗子,你是没看见刚才,老踏马刺激了,那个周秉昆真不是好糊弄的,一直问东问西,我背后这冷汗都快把衣服打湿了。”
“别说你紧张到流汗,我在这等电话的时候腿都打哆嗦,幸好都对上了。”陈狗说完看向许文东:“东哥,你咋算到他们会把电话打回来的?”
“对啊,还有你怎么知道我说去拿大哥大的时候,他会提醒你用座机啊?”
许文东神秘地一笑,缓缓说道:“其实我并不知道,只是做了很多手准备而已。
刚进去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的电话是老式的,没有数字显示屏,最先进的功能也就是个重拨键,所以我拨打出去的号码他是不会知道的,只有在这样的前提下,才能进行后续操作。”
“如果他的电话有你说的那个什么显示屏呢?”
“那我就会跳过这一步,直接告诉他明天将会宣布举办啤酒节的消息。”许文东微微一顿:“但既然显示不了号码,自然就没必要跳过,我便假装忘记时间,然后制造打电话这个桥段......”
“等一下东哥,他万一要是不拦着我去拿大哥大咋办?咱们也没有大哥大啊!”牛彪询问。
“他要不拦着你,我自然会主动提出来用他的电话,但我知道,他一定会拦你,常年为官的人是不会轻易相信人的。
所以,一切按部就班,周秉昆为了印证我的身份也必然会按下重拨键。”
许文东解释完,牛彪和陈狗几乎同时露出惊叹的表情,但很快他们俩就发现了一个重大BUG。
“万一明天不会宣布啤酒节举办的消息怎么办?”
“没有万一。”
许文东的回答干脆果决,毕竟前世琴岛的国际啤酒节可谓轰动一时,引爆了整个啤酒市场。
也正是因为啤酒节的出现,短暂地救活了很多小型啤酒厂,这也是为何许文东敢签转让合同的原因。
作为一个琴岛人,这些故事他永远不会忘。
回到啤酒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许文东和牛彪刚走到办公楼门口,就看见姜然正在和一群人交流着,忙得满头大汗,看他们的穿着,应该都是工人。
“嫂子,怎么了?”
许文东走到了楼里。
“文东,这些是我请回来的员工,之前厂子里的老人,在生产啤酒这方面没啥问题。”
“大家好。”许文东打了招呼,笑着道:“我叫许文东,是这里的负责人,以后我们一起共事,有什么要求跟姜然提或者跟我提都可以,你们先去把厂房收拾一下,咱们后天就会开工。”
许文东说完,却发现众人无动于衷,姜然则小声道:“文东,他们要工资。”
“要工资?”许文东愣了一下。
“对,许厂长,我们就是要工资。”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上前道:“回来给你打工可以,但必须提前给我们发工资。”
“几位老哥,在谁家干活也没有提前发工资的吧?”
牛彪忍不住开口道。
“是,的确没有提前发工资的先例,但这怪不得我们,毕竟姓许的没有一个好东西,之前许长顺接手厂子就欠了我们不少钱,这回绝对不能再吃亏了,要是不提前给工资,我们就只能先撤了。”
络腮胡子说完,就带着众人向外走去,姜然见此一幕,立刻拦了下来,轻声细语的道:“请大家相信我,文东和许长顺不一样的。”
姜然很清楚,许文东根本拿不出钱,提前开工资无异于要许文东的命,可是让这些人走的话,工厂就无法复工。
“小姜,我们能来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络腮胡子感叹一句,去意已决,但他刚踏出一步,就听见了许文东的声音。
“等一下。”

许文东的面色非常的和气,保持着从容的微笑:“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不就是打算提前要工资么,还有别的要求吗?”
“没了,只要先给我们工资,立马开工。”
“好,你们跟我上楼。”许文东大摇大摆地向楼上走去,一边走一边继续说:“根据我的调查,今年琴岛市的人均工资在二百上下,而酿酒行业的工人工资水平仅高于平均线百分之二十,也就是二百四。”
“小姜说你会给我们每个人涨一百。”络腮胡子提醒道。
“没错,涨工资是我答应的,不过不是涨一百,而是涨一半,也就是百分之五十,那我给你们的月薪则为每个月三百六。”
众人本以为许文东会压价,却没想到竟然要提价,这可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脸上几乎同时挂上了惊喜的表情。
“许厂长,你这条件确实诱人,但我们还是要求先发工资。”络腮胡子是最为冷静的。
“放心,少不了你们的。”
许文东推门走进了办公室,与此同时,一楼的牛彪和姜然面面相觑额,压低声音。
“嫂子,东哥这啥操作啊?工资给的也太高了吧?而且他现在能拿出来吗?”
“我也不知道,咱们跟上去看看。”
办公室内,许文东点了一支烟,往老板椅上一坐,顺手从抽屉里拿出两沓合同。
当姜然走进来之后,许文东则对其说道:“把这合同给大伙发下去,一人一份。”
众人有些懵,络腮胡子道:“许厂长,我们是要工资,要这合同干啥?而且我们大部分也看不懂。”
“各位别急,我简单的说一下合同内容,你们手里现在每人拿的两份合同,一份为长约,一份为短约。
长约为期三年,只要各位签这份长约,不仅有个稳定的工作,以后每年还会涨薪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说第一年月薪三百六,第二年月薪五百四,以此类推。”
哇!
众人异口同声的惊呼出来,满脸的不可置信,就连谨慎的络腮胡子也懵了。
“不过签长约有一个要求,工资的结算需要等到月底,如果入职不足月,要延续到下个月月底,例如今天是11号,那么你们的工资要等到下个月的31号才能发。”
众人掐指一算,这距离下个月月底足足五十天呀!
“许厂长,你的条件很诱人,可我们实在是信不过你。”
络腮胡子一开口众人整齐点头。
而许文东则表现得很平静:“理解,所以我为大家准备的另一份合同是为期一个月的短约,只要签了这份合同,工资提前发,不过合同到期,各位就得拍屁股走人。”
“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许文东则继续道:“如今是法治社会,干啥事都要以合同为主,这是为了保障你们的权益,毕竟如果我毁约的话,你们完全可以去告我,搞黑工坑人的事我做不出来。
所以我给你们两天时间,回去谨慎考虑需要哪份合同,后天上午再告诉我结果。”
众人离开之后,姜然惊讶的表情才逐渐舒缓,许文东从容的模样太让他刮目相看了。
“文东,你这合同什么时候准备的呀?”
“昨天下午,特意请人写了二十份,我就知道你把工人请回来后,他们肯定会提前索要工资。”
“所以,你准备了长约和短约?”
“没错,这样一来不仅显得我们有诚意,更有实力,而且长约还能帮我们争取五十天的时间。”
“可是你怎么确定他们一定会签长约?万一都签短约呢?上哪凑钱支付去?”
“嫂子,如果是你的话,会签长约还是短约呢?”
许文东抿嘴一笑,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姜然,他则走到窗口向下看去,工厂的门口,走出去的一众工人正在议论着什么,门卫的老张头靠在门柱子后面竖着耳朵倾听,这一切都被许文东尽收眼底。
这是1991年,京都的平均工资为每个月二百四,魔都的平均工资为每个月二百八,走在科技前沿的鹏城平均工资也只有三百五,所以许文东开出三百六一个月的价格,无疑是巨大的诱惑,尤其那份长约。
翌日,许文东接管啤酒厂的第三天,琴岛大会如期举办,对于琴岛这个城市来说,大会自然是要办得风生水起,所以当天不仅全市直播,还请了琴岛最为著名的舞蹈团以及本土明星助阵。
每家每户的电视上播放的都是这个节目。
许家,饭桌旁围着四人,除了许光祖两口子外,还有许长顺和王秋雅,他们正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聊着天。
“爸,你猜怎么着,老三还真想把啤酒厂搞起来,不仅请回了一些老员工,连工资都给他们涨了不少,说是每个月给三百六。”
“他有钱吗?”
“肯定没有啊,听老张头说,他给工人们搞了一份长约一份短约,长约要到月底结算工资,短约则会提前发工资,说白了,就是用长约引诱工人们给他当免费的劳动力。
一旦月底掏不出钱,他可能就跑路了。”许长顺噬之以鼻:“不算什么高端的手段。”
“就算手段不高端,也能看出来老三和曾经不同了。”
“爸,你不用担心,咱们抵押的那批啤酒,一个月后就过期了,他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把酒卖出去。”许长顺一边夹着菜一边道:“等到半年期的贷款时间一到,他就算把厂子抵给银行,还差着那批酒的差价呢,到时候看他怎么办。”
许光祖点了点头,这可以说是一个无解的局,但他内心还是有种不祥的预感,因为从老张头那里得到的消息来看,许文东似乎也不算是个棒槌,可是他为何会在签合同的时候犯下这么大的错?
是无心还是有意?
正待许光祖思考的时候,电视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主持人似乎有些激动:“在此,我要向全体琴岛市民,公布一件振奋人心的消息,经有关部委,省,市,各区领导决定,我们琴岛将在中山公园,举办为期8天的首届华夏琴岛国际啤酒节......”

一瞬间,房间的压力明显翻了几倍,如果说分家是当今社会存在的个别现象,那么断绝关系绝对是个别中的个别现象,哪怕这种事情在法律上得不到认可,但只要签了协议,就有一定的约束力。
许光祖鹰视狼顾,死盯着许文东,而母亲还以为父亲说的是气话,开口道:“瞧给你爸气的,还不赶快道歉,如果真断绝了关系,你去喝西北风吗?”
“那我宁可去喝西北风。”许文东并未做太多的考虑,拉起姜然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给你们三天时间,到时候把转让合同和断绝关系协议一并拿来。”
“老三......”母亲刚喊半声,父亲便冷着脸道:“闭嘴,让他滚,出了这个家门,永远也别想回来。”
剧烈的吼声从许光祖喉咙深处迸发而出,当看见许文东和姜然消失之后,他直接干掉了面前的白酒。
“老许,你少喝点,生那么大气干啥?”母亲劝道。
“你真以为我生气啊?”许光祖呵呵一笑:“能甩掉这个累赘,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是爸,把啤酒厂给他就太亏了吧?那块地,那两栋厂房,还有库存的啤酒,少说也要两三万呢。”许长顺明显是一点肉也不分给许文东,咬着牙继续道:“上次人家出两万块我都没舍得卖。”
“不给他怎么办?万一真闹起来你罐头厂还干不干了?”许光祖微微一顿:“而且你以为我会白白送给他吗?”
许长顺眼角一挑:“爸的意思是?”
“一会我给刘行长打个电话,拿啤酒厂做一个抵押贷款,然后再把厂子转给老三。”
“这......能行吗?他要知道了不是还会闹?”
“呵!”许光祖没有立刻回答,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你说,一个完整的家庭为何要断绝关系?”
“肯定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呗。”许长顺想都没想就回答。
“既然有矛盾,就会有打击报复的动机,所以一旦咱们罐头厂出了事,我们就可以直接举报老三,利用关系再把他送进去一次。”
“所以你才要求断亲?”许长顺惊了:“爸,你真够狠的啊!”
“还不是为了你,为了咱们许家。”
夜色将至,许文东还不清楚自己已经成了案板上的鱼,他一边蹬着车一边听着姜然在背后碎碎念。
“文东,嫂子知道你是为了我,但是即便那个厂子要回来也没什么用,如今生意不好做,仅仅这一年,东部区就有十几家啤酒厂倒闭,就连你二哥那么聪明的人都干不下去,更何况是我们了。”姜然自顾自地说着:“其实你如果能留在许家,对你是最好的,至少能保证你的温饱。”
许文东想说,你觉得一个重生回来的商业大佬会不如二哥吗?但话到嘴边也仅仅吐出三个字:“相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怕你后悔。”
“我已经后悔过一次了。”
姜然不太理解许文东这句话的含义,但看见对方如此坚持,只能在心底默默地为对方祈祷,祈祷有一天对方回头是岸。
毕竟在姜然看来,想要把啤酒厂搞起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很快,两人便到达了筒子楼,这种建筑大部分都是七八十年代的产物,主要作用于一些事业单位的员工住房,一条长廊串通着许多单间,每层至少有十几户,一家挨着一家。
到了九十年代,随着生活越来越好,筒子楼虽说依然盛行,但由于环境差,管理差,几乎已经成为了打工者的聚集地。
说白了,别看筒子楼是楼房,但条件和农村的瓦房都比不了。
“文东,你现在没地方住,就先在嫂子这里将就一下吧?”
将就?和嫂子同居能叫将就?虽然前世他也住过这里,可心态却截然不同,如果说他曾经是小绵羊,如今他已经变成了一匹恶狼。
所以许文东根本连矜持都没有,直接答应了下来,不过当他再次踏入这三十多平的住处时,双眼却止不住地看向了卧室的门梁。
他永远不会忘记,嫂子当年就吊死在上面。他更不会忘记,自己跪在嫂子坟前哭了整整一天,当时他连一口棺材钱都没有,而他唯一能为嫂子做的,就是在强暴者的身上疯狂地挥舞拳头。
后来那个富二代被打成了植物人,他也开启了逃亡之路,但他明白,害死嫂子的不仅仅是富二代,还有父母一家,只不过当时的他没有勇气面对。
“文东,这里环境比较差。”姜然的声音打断了许文东的回忆。
“这可比我住的牢房强多了。”许文东笑着:“挺好的。”
“你不嫌弃就好。”姜然推开了卧室的门:“对了,家里就这一个沙发,你把它......”
她的话还没说完,许文东便嗖的一声钻进了卧室,直接倒在了上面:“我睡这上面就可以,正巧有些困了。”
“好......好吧!”
姜然的声音特别小,她刚刚其实想说让许文东把沙发搬到客厅。但显然,她的一举一动都被许文东精准地拿捏了。
由于沙发摆放在床的脚下,所以许文东的位置正巧能看见她。
即便没有灯光,许文东那灼灼目光也可以看得清楚,再往上看则是一条薄薄的毯子。
“文东,你醒了吗?”
她是发现自己没睡吗?
“我有点冷。”
这......这又是什么意思?
......
“啪!”
剧烈的响声让许文东猛然睁开双眼,刺眼的日光让他明白了刚刚一切都是在做梦,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自责,外面的吵闹声便疯狂地进入耳中。
“这巴掌算是那三十块钱的利息,如果你再不还钱,老娘还抽你。”
“红姐,我......我现在真的没钱,你容我两天行吗?”
“没钱你踏马做红烧肉?糊弄鬼呢?”
“我......我这是赊的肉,今天家里来客人了。”
“呦,客人?”牛月红说着就要往里闯:“来来来,让我看看客人在哪呢。”
“红姐,红姐,别闹了,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还不行吗?”

“啊?”众人张大了嘴巴:“真的假的?”
“这还能有假吗?”牛彪微微一顿:“那是他入狱一年后,在我们午休吃饭的时候,狱霸向他餐盘里吐了一口吐沫,这叫加料,彰显着狱霸的地位,若平时他都会忍气吞声,但这一次他还击了。”
牛彪说到这里眼神浮现出一抹恐惧:“那天的他就好像野兽一样,狱霸即便有同伴帮忙也未能阻止他的进攻,如果不是狱警出现,狱霸肯定会被活活打死。”
“后来怎么样?”众人问。
“后来他被关了禁闭,那是一个极其狭窄不见天日的地方,我们称之为地狱,这么说吧,普通人在里面关一天都受不了,可这个许文东,却整整挺了七天。”牛彪回忆起来有些胆寒:“当时我们都以为他会彻底疯掉,可他出来的时候却无比的平静,那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眼神我依然忘不了。”
牛彪说到这里,把烟扔到了地上:“我说这些就是让你们知道,这个许文东是一个能干大事的人,跟着他准没错。”
这是1991年6月10日,许文东和姜然出现在了啤酒厂,跟门卫老张头打个招呼后,两人便径直走向了办公楼。
说是办公楼,其实也不过两层,面积只有两百多平。
“当年这办公楼还是我跟你大哥一起规划的,如今却已物是人非。”姜然有些感伤:“不过还好,马上厂子又要回到我们手中了,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别高兴太早,这些人不会憋什么好屁。”许文东了解自己的家人,但姜然还是抱有一丝善意:“文东,别这么想,其实那天你爸逼着你签断亲协议,也是想要变相地挽留你。”
“嫂子,一会你就明白了。”
许文东没有解释,因为他知道,只有现实才能让姜然真的醒悟。
二楼的办公室内,许家老少几乎都到了,大姐甚至把孩子也带了过来,并且为了让分家有一定的公正性,许光祖还请来了街道办事处的吴主任。
而当这群人再次把目光聚焦在许文东的身上时,是无情,是戏谑,是一种骨子里散发出的贪婪。
“老三,你应该知道什么是断亲吧?”这是许光祖的开场白:“如果不知道,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你,断亲就是你与许家以后再无任何瓜葛,你是死是活也跟许家没有半点关系。
断不了血脉却断得了牵扯,也就是说,哪怕你在许家门口撞死,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许光祖的话格外恶毒,办公室里的气氛也变得无比沉闷。
“我许光祖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奈何你我父子关系已经到了冰点,倘若你能真心悔过,我倒是愿意给你一次机会。倘若不能......”许光祖将一份协议直接拍在了桌子上:“就在上面签上你的名字,以后你是姓许还是姓姜,我都不会过问。
签了字,我会立刻将这家啤酒厂转给你,吴主任可以见证。”
就像许长顺说的那样,断亲只是下策中的最优解,许光祖内心还是不希望把事情闹到这一步,毕竟这种事对于任何家庭来说都是有损颜面的,更何况如今许家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
“文东,你再考虑考虑,外面的日子未必好过的。”
母亲也开口了,她也觉得把许文东留下利大于弊,毕竟是个免费的劳动力。
唯独二哥,是最想让许文东离开的那个,一来可以巩固他在许家的地位,二来也有王秋雅这层关系,但父母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他也只能期盼两天前自己的激将法生效。
实际上许长顺属实有些想多了,许文东在走出监狱大门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这条路。
所以,听见父母逼逼完,许文东几乎没有任何迟疑,更懒得去揣测这些人的内心波动,直接拿起了桌子上的笔。
“我不需要考虑。”许文东唰唰唰地签下名字,然后把其中一份协议推到了许光祖面前:“就像你说的,协议一旦签署,我与许家今后再无半点关系,我不求其他,只求二老不能自理那天别找上我就行。”
“呵,你放心,我和你妈就算饿死,也不会吃你一粒大米,养不熟的白眼狼。”
“你爸说得没错,白眼狼。”
父亲和母亲先后骂了一句,而许文东却毫不在意,毕竟一年后两人就会被二哥赶出家门。不过今世,他觉得这一天会提前到来。
“行了,既然断亲协议已经签完,这啤酒厂也就正式归你了。”许长顺装模作样地感叹道:“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虽然说这厂子效益一般,但保不准哪天市场就冲起来了。”
许长顺看似自言自语,但没每句话都是对许文东抛出的诱惑,就好像诈骗手段一样,直到他说完这些,才将文件包里的合同拿出来:“签个字吧!”
房间内再次没了声音,母亲和父亲此刻也没空继续发火,等待着许文东掉进他们挖好的陷阱。
当然,他们也想好了,如果许文东反应过来,他们就会以偿还银行欠款需要时间为由拖着许文东,反正不会让许文东捞到丁点好处。
“二哥,你说得对,保不准哪天市场就冲起来了。”许文东一边看着合同,一边陪笑。
“哎呦,我说老三,你就别看了,我还能坑你吗?”二哥显得有些不耐烦:“而且你一个小学毕业的人,看得明白合同吗?”
“确实,看不太懂。”许文东看向一旁的姜然:“嫂子,要不然你看看?”
“我?”姜然迟疑了几秒:“嫂子文化也不高,初一就辍学了。”
“那就这样吧,不看了。”许文东说完,就拿起了笔。
很快,许文东三个大字写在了签名处,全家在这一刻都笑了起来,笑得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行了,大家都撤吧!”许长顺一边把合同往包里装,一边说道:“爸妈,你们带大伙先下去,我和秋雅还有几句话跟文东说。”
很快,众人哗啦啦地离去,许长顺则拍拍老板椅道:“老三,以后这椅子就给你坐了,至于能坐多久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许长顺说完,拉起王秋雅走到许文东的身旁,嘚瑟的形容不出来:“走之前,二哥得嘱咐你几句,记得多读读书,提升提升文化水平,省得连个合同都搞不明白,这样的话以后怎么做生意?
被骗了,还替人数钱呢。”
许长顺哈哈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一份债务清单,我刚刚忘记交给你了,上面一共欠了不到七万块,供应商的欠款大约是一万六七千块,银行还有一笔五万块的贷款,这些账呢以后都得你去还。
也算是给你一个惊喜吧!这回明白读书的重要性了吧?”

那是发生在一年之后的事,父亲病重卧床,二哥彻底掌握了许家的话语权,而后便以许文东偷厂里东西为由将他赶了出去,没过多久又把父母送进了养老院。
当时,是一无所有的姜然把他们三口接到了出租屋,不仅顶着......
许长顺说着,拉过许文东手里的那份合同,指着上面的小字看到:“看见这一串字没?我教你读一遍:“本人承诺,收购莲花啤酒厂之后,将会接手所有债务......”
语毕,许长顺笑着把债务清单跟合同塞进了许文东的手里,畅快淋漓地感叹道:“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啊!”
“是啊!没文化真可怕。”王秋雅也得意的扬起了头。
时间突然变得格外安静,哪怕许长顺和王秋雅大笑着离开,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压抑笼罩了一切。
“给我,给我看看。”
姜然一把抢过许文东手里的合同,凭她仅有的文化水平,重复了一遍许长顺的话,字字滴血,字字扎心,而等她复述完之后,迅速向楼下冲了出去。
“嫂子。”
许文东叫了一声,眼神不免有些复杂。
姜然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转瞬间便追上了还未走出啤酒厂的许家众人。
“你们给我站住。”
一声嘶吼,歇斯底里。
“大嫂,你就不用留我们吃饭了。”许长顺笑着转过身,这声大嫂叫得格外讽刺。
“许长顺,你还是不是人?”姜然气得全身颤抖:“你就欺负文东什么都不懂是吧?”
“姜然,你说话客气点,我男人咋就不是人了?”王秋雅没好气的道:“再说了,许文东他自己笨怪谁?要我说你也是个蠢货,找男人怎么能找个劳改犯呢。”
“王秋雅,你闭嘴,你最没资格说这种话。当年你在劳动市场找不到工作,是文东不嫌弃你瘦把你带回来的吧?你给罐头厂进桃子的时候得罪了农户,差点让订单黄了,是文东挨家挨户的磕头道歉才挽回的损失吧?你被人灌酒,是谁把你背回来的?你感染了肺炎,是谁照顾你的?
文东怎么对不起你了?凭啥骂他劳改犯?”
王秋雅沉默了,即便她对许文东是满满的嫌弃和不屑,但姜然的话,确实他无法反驳。
而姜然还没有结束,她又看向许长顺:“还有你许长顺,你是考上了大学不假,但你是怎么考上的大学心里没数吗?如果不是全家把精力全部放在你身上,如果不是文东从十三岁起就扛起了家务,能有你的今天吗?
我告诉你,你的成就,一多半的功劳都要归功于许文东,他可足足为你坐了五年大牢啊!
你......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唉,真是令人动容啊!”许长顺叹了口气,根本没有任何的悔意:“但这都是命,谁让他命不好呢?”
“命不好?命不好就该被你这样欺负吗?这可是接近七万的欠款啊!还有一笔五万块的银行贷款,这样的小厂,即便卖了也贷不下来五万啊!”
“这倒是真的。”许长顺点了点头:“所以我们把库房里剩下的一千多箱啤酒也做了抵押,你回去的时候抓紧让许文东把酒卖了,兴许还能回点血,否则那批酒还有一个多月就过期了。”
姜然差点背过气去,现在酒厂都停工两三个月了,莲花啤酒也早就失去了市场,别说卖了,白送都未必有人会要。
“许长顺,你就连点底线都没有吗?”姜然握着拳头说完,又看向了许光祖和张丽荣:“叔叔,阿姨,你们就不能说句话吗?”
姜然还保留着一丝期望,但很快许光祖的话就让她彻底绝望了。
“那笔五万的贷款是我托人办理的。”
姜然感觉天都要塌了,颤颤巍巍的道:“你们......你们为什么这样,文东也是你们的孩子啊!”
“动物世界给出了最完美的答案,优胜劣汰。”许光祖的声音阴沉沉的:“而且据我所知,你小的时候不就是被家人抛弃到琴岛的么,为什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姜然的心在滴血,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人性的黑暗让她彻底失去了自我判断,但有一点他很清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许文东背着这些债。
想想这是1991年,接近七万的债务怎么还啊?
“可是,你们这是在要他的命。”
许光祖笑了:“他已经跟我们许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语毕,转身,一众人跟随离开。
“等一下。”姜然又喊了一句,握紧了手中的合同:“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把合同收回,这个啤酒厂我们不要了行吗?”
“姜然,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如果不是你,许文东也不会要这啤酒厂吧?”
王秋雅愧疚过后则是接踵而至的愤怒,她觉得姜然的那些话就是在给她难堪。
“对,是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撺掇许文东要啤酒厂,我向你们道歉,我保证,只要你们把合同毁掉,我立刻从许文东身边消失,可以吗?”
王秋雅笑了,许家众人也跟着笑了。
“爸,这件事要不然让我来处理吧?”
许长顺把话接了过去,他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之前许文东出狱的时候一直没给他面子更是在饭桌上骂了秋雅,这件事不仅秋雅在闹,他想起那天自己的反应也格外不爽。
所以,他很想在王秋雅面前树立威信,那么折磨姜然让王秋雅开心自然也是一种办法。
而许光祖知道儿子打的主意,轻轻地点了点头。
“姜然,你也是做过生意的,应该明白合同的效力,一旦签署,想要毁约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许长顺话锋一转:“不过看在我们认识的份上,我倒是可以退一步,但我有个要求。”
姜然缓了一口气:“长顺,你说,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呵!”许长顺冷冷一笑:“要不然,你去把许文东叫出来,让他乖乖的给我们每一个人道歉认错,如果他诚意满满,兴许我们心软了,就会原谅他的愚蠢。
要不然,你替他跪在这里,让他躲在你的背后,当那个缩头乌龟。”
说到缩头乌龟四个字的时候,许长顺的声音极其的大,他就是要让办公楼里的许文东听见。
而后,他又看向身旁的王秋雅,一副看你老公厉不厉害的表情。

“弟,就是他,就是这个狗东西打的我。”牛玲玲突然从后面冒了出来,指着正在低头吃饭的许文东道。
“红......玲姐......”姜然吓得刚要起身,却被许文东的大手一把按在了椅子上。
“嫂子,吃东西,甭理他们。”
男人明显愣了一下:“哎呀我去,你小子心挺大啊!”
男人说着,便气势汹汹地走到许文东旁边,一把抓住许文东的衣领,狠声道:“老子给你脸了是吧?”
“兄弟,你最好小心点,如果把这盘红烧肉碰掉了,我要你的命。”
许文东放下手中的碗筷,缓缓抬起双眸。
牛彪笑了,放肆地笑着,他甚至没有正眼去瞧许文东,而是转头对着兄弟们道:“你们听见没有?他刚刚说想要我的命?”
“哈哈!”
“哈哈!”
众人全笑了,一切的讽刺都融入到了笑声当中,甚至没有说一句话,便足以看出他们对许文东有多么不屑,就连牛玲玲,也插着手嗤笑道:“弟,你就别跟这个傻子废话了,赶紧让他给我跪下,然后老娘亲手抽他。”
牛玲玲说完便撸起袖子走向许文东,牛彪也龇牙咧嘴地转过头:“听见没,我姐让你跪......”
当牛彪的目光跟许文东对视的一刹那,他嘴中那嚣张的语言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硬生生地鳖了回去,黝黑的皮肤一瞬间涨得通红。
“让我什么?”许文东盯着牛彪,淡定地反问。
“让你跪下。”牛玲玲走了上来,凶巴巴地补了一句,然后看向牛彪道:“你愣着干嘛......”
“闭嘴。”牛彪突然吼了一声,吓得牛玲玲一哆嗦:“你发什么疯啊?”
“我让你闭嘴。”牛彪这一嗓子声音更大了,说完他便缓缓放开抓着许文东的手,摆出一副笑脸问:“东哥,你......你啥时候出来的啊?怎么没跟兄弟说一声?”
这卑微的语气可把众人看傻了,纷纷揣测许文东的身份,唯独牛玲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拽着牛彪的胳膊道:“你没事吧?你叫这个小崽子东哥?”
“啪!”
一声巴掌响格外的清脆,牛彪狠狠地瞪着牛玲玲道:“我说了让你闭嘴,没听见吗?再敢对东哥出言不逊,我还扇你。”
牛彪说完,又换成笑脸看着许文东:“东哥,我姐就这德行,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妇道人家不懂事。”
“滚一边蹲着去。”许文东似乎懒得理会对方冷冰冰的说道。
“是。”牛彪点了下头,立刻转身走到墙边,然后对着自己的小弟们道:“没听见不吗?都过来一起蹲着。”
说完,又看向傻愣着的牛玲玲道:“姐,你也过来。”
“她就不用了。”许文东转向牛玲玲,看着对方呆若木鸡的窘态,平静地询问:“玲姐,还需要我给你跪下吗?”
牛玲玲身体一震,冷汗瞬间冒了出来,之前她以为许文东年纪轻轻又跟姜然混在一起肯定没啥本事,可牛彪的一巴掌算是给她扇醒了,面前的这小子绝对不简单,因为她还没见过牛彪怕过谁。
想得越明白,牛玲玲越是后怕,身体已经不自觉地打起了哆嗦:“不......不需要,而且我们之前......都是误会。”
“是误会吗?”许文东眉毛轻轻一挑,看向旁边的姜然:“嫂子,是误会吗?”
姜然早就被这一幕吓傻了,或者说是惊呆了,她哪里会想到有这样的反转,听见许文东的询问,一时间根本不知该说什么。
而牛玲玲在人情世故这方面可精明得多,立刻凑到姜然身边,赔着笑脸道:“大妹子,我已经问清楚了,之前是我不争气的儿子在楼下疯闹不小心撞到你自行车上的,跟你半毛钱关系没有。”
牛玲玲说着,从兜里把讹过去的五十块钱掏了出来,恭恭敬敬地放在了姜然面前:“这钱姐不能收,回头你再看看自行车有没有碰坏的地方,姐给你拿钱修。
大妹子,之前是姐愚钝,是姐不讲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姐一般见识,对了,你要实在心里委屈,就抽姐两巴掌。”
姜然何曾见过有人这样跟自己说话,惊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求救一般的看向许文东。
而许文东也不出声,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反观牛玲玲,姜然越不吭声她心里越慌,平日仗着牛彪横行霸道,可如今牛彪都倒下了她又算个什么东西?
想到这,牛玲玲把心一横:“大妹子,实在不行,姐给你跪下。”
牛玲玲说着,就要往下跪,这是何曾相似的一幕,姜然心里一抖,立刻扶住了对方:“玲姐,没必要这样,我没怪你。”
听见这句话,不仅牛玲玲松了口气,蹲着的牛彪也松了一口气,连忙提醒道:“给东哥也道个歉。”
“我就不必了。”许文东制止了对方,但依然面无表情:“玲姐,道歉可以免,但你记住一件事,我嫂子虽然跟我大哥处过朋友,但两人并未领证结婚,以后别叫她寡妇,还有,我不想听见这里有任何人诋毁她。”
“兄弟你放心,以后这筒子楼里谁踏马再敢乱嚼舌根,老娘直接上去抽她。”
“行了,你走吧!”
“那......那我弟呢?”
“让他蹲着!”
半个小时后,许文东将红烧肉一扫而光,这时候他才看向牛彪,对方虽然满头大汗,但依然稳健地保持着蹲姿,至于他的那些小弟,早已经东倒西歪。
“过来坐,让你那群小弟都起来吧!”
伴随着一声声痛苦的呻吟,牛彪揉着大腿坐到了许文东面前,脸上却不敢有半点痛苦神色。
“东哥,你看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哪知道您在啊!”
许文东没有理会对方,而是点了支烟,开口问道:“你刚出狱半年吧?”
“对,在里面你没少照顾我。”
“别踏马套近乎。”许文东骂了一句后道:“我记得你之前是因为打架斗殴进去的,怎么?现在还当该溜子呢?”
“东哥,我除了这一身肌肉,也没啥本事啊,不混能有啥办法。”
许文东吸了口烟,沉默几秒后道:“这样,以后你跟我干吧!”
一听这话,牛彪的神色是即兴奋又紧张,对着身后的小弟们道:“你们先出去等着。”
待得小弟们离开,牛彪则握着拳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道。
“东哥,是要准备干票大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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