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晚夕尤瑾的其他类型小说《尤少别太装,夫人带崽跑路了宋晚夕尤瑾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锦锦不是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狂风暴雨,天色阴沉。从车窗往外看,能见度很低。尤瑾握紧方向盘,专注开车,好奇问了一句,“怎么跑到我家附近喝咖啡?”吴薇薇眼神闪烁,看向窗外,“我有个朋友也住这附近,失恋了,我昨晚陪了她一夜,实在太困就想着喝杯咖啡提提神,没想到下这么大雨。”尤瑾兴致乏乏,没再追问。吴薇薇转头看他,“听你助理说,你明早要飞澳洲?”尤瑾语气肃冷,“你少打听我的事。”吴薇薇恃宠而骄的姿态倾向他,手肘顶着隔断,单手托腮,“好巧哦,我跟你定了同一个航班,同一家酒店,不过我是去旅游的。”尤瑾冷冷一嗤,“我是去工作的,没时间陪你疯。”“我又不用你陪。”吴薇薇嘟囔,抱怨道:“你也知道我爸妈,总是把我当小孩子看管,不让我一个人出国,说国外很乱,他们不放心。那我就只能蹭...
《尤少别太装,夫人带崽跑路了宋晚夕尤瑾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狂风暴雨,天色阴沉。
从车窗往外看,能见度很低。
尤瑾握紧方向盘,专注开车,好奇问了一句,“怎么跑到我家附近喝咖啡?”
吴薇薇眼神闪烁,看向窗外,“我有个朋友也住这附近,失恋了,我昨晚陪了她一夜,实在太困就想着喝杯咖啡提提神,没想到下这么大雨。”
尤瑾兴致乏乏,没再追问。
吴薇薇转头看他,“听你助理说,你明早要飞澳洲?”
尤瑾语气肃冷,“你少打听我的事。”
吴薇薇恃宠而骄的姿态倾向他,手肘顶着隔断,单手托腮,“好巧哦,我跟你定了同一个航班,同一家酒店,不过我是去旅游的。”
尤瑾冷冷一嗤,“我是去工作的,没时间陪你疯。”
“我又不用你陪。”
吴薇薇嘟囔,抱怨道:“你也知道我爸妈,总是把我当小孩子看管,不让我一个人出国,说国外很乱,他们不放心。
那我就只能蹭你的工作档期,好跟他们找借口说有你陪着很安全,他们就放心了。”
尤瑾沉默着,一言不发。
吴薇薇又说:“倘若,我在国外真有个什么麻烦,你在那边出差,我也能第一时间找你帮忙,兄弟一场,有个照应嘛!”
尤瑾:......——这场春雨,断断续续下了六天,总算停了。
空气格外潮湿,阴阴沉沉的天没有半点阳光,让人心情多少有些阴郁。
出租车驶入锦绣山庄,在两层高的独栋别墅前面停下来。
宋晚夕下了车,隔着铁门往里看。
她心情比着乌压压的天还要沉。
结婚两年,她鲜少来公公婆婆家里的,更何况还是后婆婆。
不过这次是奶奶打电话叫她。
得知奶奶从乡下过来,她很开心,也迫不及待想要见一见奶奶。
她按了门铃。
顷刻,保姆从里面出来。
一位敦厚老实的中年妇女,她笑容和善,拉开铁门说,“晚夕,你终于来啦,老太太可盼着你来呢。”
宋晚夕礼貌颔首,“春姨好。”
“好,快进去吧。”
春姨关门,领着宋晚夕进屋。
金碧辉煌的客厅里,灯光通明,四条长短不一的欧式真皮沙发围着偌大的矮茶几摆放,四面都坐着人。
茶几上放着茶水和点心,还有各种各样包装精美的礼物。
她公公和后婆婆,二叔二婶和堂妹尤珍妮,吴薇薇和她的父母,以及白发苍苍、慈祥可亲的奶奶。
宋晚夕跟着春姨走进去。
没有人注意到她们。
吴薇薇眉飞色舞地描述旅游的开心事,拿着礼物分发。
“这是阿瑾特意挑的,是给阿姨的。”
尹婵娟笑容满面,作为尤瑾的后妈,能收到大儿子亲手挑选的礼物,甚是开心,连忙接过,“阿瑾和你去旅游,还这么有心给我挑选礼物,我太开心了,那就谢谢你俩了。”
尤珍妮满脸期待,“薇薇姐,有没有我的?”
吴薇薇宠溺浅笑,“哪能忘得了我们的堂妹?
当然有啦。”
吴薇薇挑了一个大盒子递给尤珍妮。
尤珍妮笑得愈发灿烂,“谢谢微微姐,也谢谢大哥。”
吴薇薇拿起一份精致小巧的盒子递给奶奶,笑容变得内敛,温软的声音带着几分讨好,“这是我和阿瑾精心挑选送给奶奶的,希望奶奶能喜欢。”
“谢了。”
尤奶奶神色淡漠,单手接过,随即放到沙发上,回头往大门看去,心心念念:“我大孙媳怎么......”话到一半,看见宋晚夕就在身后不远处,她脸上瞬间露出欢喜的笑容,站起来迎上去,伸手握住宋晚夕也同样递过来的手。
“奶奶。”
宋晚夕握着奶奶枯老白皙的手,礼貌打招呼。
再看奶奶脸上的笑容,很欣慰她已经从爷爷离世的悲伤中走出来。
毕竟年纪大了,早就看透生死,人老终有一死,也容易释怀。
尤奶奶满眼宠溺,很是欣喜,“我的大孙媳终于来了,可想死奶奶了。”
刚刚的温馨气氛在宋晚夕进来这一秒,瞬间跌入冰窖,除了奶奶,其他人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睥睨的眼神,不耐烦的态度。
宋晚夕不善言辞,摸着奶奶的手,轻声轻语问,“奶奶身体还好吗?”
“除了一些老毛病,一切都挺好的。”
奶奶牵着她的手,走向沙发。
宋晚夕向里面的人颔首打招呼,“爸妈,二叔二婶,吴叔叔吴阿姨。”
所有人都端着不可一世的模样,冷着脸,眼神多少带着一丝轻蔑,连应声都懒,只是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奶奶往大门看,“怎么没见阿瑾呢?
他没跟你一起来吗?”
宋晚夕心房抽紧,她已经六天没见过尤瑾了,接到奶奶电话就直接从药研所过来。
尤奶奶带着宋晚夕坐下,吴薇薇挤着微笑,略显愧疚地开口,“嫂子,不好意思,忘了给你带礼物。”
尤奶奶坐到宋晚夕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望向吴薇薇,语气更冷了几分,“现在网络发达,想要什么都能买得到,代购方便得很。”
言下之意:谁稀罕你的礼物。
吴薇薇的脸色瞬沉,回到父母身边坐下,无奈的口吻感慨,“阿瑾也真是的,我本想带他出国散散心,尽情的玩吧。
没想到他是个工作狂,去到国外就往分公司里跑,那边分公司的麻烦事还挺多。”
吴母蹙眉抱怨,“阿瑾跟你去旅游也这么不负责吗?
那我以后怎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他照顾?”
在这些人看来,尤瑾娶宋晚夕是暂时的,而尤瑾和吴薇薇是门当户对,命中注定,才是所有家人的心之所向。
吴薇薇连忙解释,“妈,你别这样说阿瑾,他事业心重也可以理解,更何况他忙工作的时候,都把我带在身边的。”
吴母嘴角微微上扬,“算他还有点良心。”
宋晚夕一言不发静坐,胸口像石头压着,难以言喻的闷堵感,让她浑身没劲。
尤奶奶实在听不下去了,端着冷脸,不悦反问,“我大孙子有父母和老婆要照顾,以后还有自己的孩子要照顾,你家薇薇也没缺胳膊缺腿的,为什么要交给我大孙子照顾呢?”
吴母略显尴尬,微笑道:“老太太,你别误会,我指的照顾是兄妹情,哥哥对妹妹的照顾。”
“我们家珍妮都没想过要她堂大哥照顾,你们倒是不客气啊?”
尤奶奶丝毫不惯着她们。
一顿数落,吴母沉下脸没再说话。
吴薇薇咬着后牙槽憋着,抿唇挤出僵硬的微笑,掩盖心中的不快。
她得到了所有人的喜爱,唯独老太太偏爱宋晚夕。
她不甘心,不服气,也很不爽。
宋晚夕二十六岁生日当晚,没有惊喜,只有惊吓。
在几位好友的簇拥之下,她推开会所的门,灯光暗沉,音乐暧昧撩人,几位着装性感的公主搔首弄姿,跳着舞,春色荡漾。
好一幅声色犬马,酒池肉林的糜烂画面。
“呃......走错了。”
廖雪挽着宋晚夕的手臂,“晚夕,我们的包间在隔壁。”
宋晚夕甩掉廖雪的手,看似平静地望着沙发上的尤瑾,心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钝痛,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结婚两年,知道他绯闻多,玩得花,可亲眼看见这不堪的一幕,难免会悲愤。
尤瑾也看到她了,却异样的淡定,眼里没有一丝波澜,面色如常。
吴薇薇示意跳艳舞的女人离开,关掉音乐,从尤瑾的身边站起来,“嫂子,你别误会,我们就是闹着玩的。”
“嫂子?”
旁边两位男士对宋晚夕早有耳闻,神色紧张看看尤瑾,又看向宋晚夕,“嫂子,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尤瑾无视她,继续喝酒。
吴薇薇抱怨,“嫂子,咱们兄弟几个看场show而已,有我在,他们是不敢带公主去开房的,你不至于为这点小事跟阿瑾生气吧?”
闻声,宋晚夕看向吴薇薇。
一个还算漂亮的女人,跟尤瑾青梅竹马,称兄道弟。
她由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谈何生气?
这女的,倒是挺会来事。
“抱歉,打扰了。”
宋晚夕强忍酸楚,转身离开。
长廊上,几位朋友义愤填膺。
廖雪拉住她,“晚夕,我们的包间在前面,你要去哪里?”
宋晚夕顿足,看着廖雪,“互删吧,以后别联系了”其他人错愕。
廖雪震惊,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宋晚夕你是不是有毛病?
你老公鬼混,跟我有什么关系?
咱们闺蜜这么多年,你为了渣男,要跟我绝交?”
非要给她安排生日宴,还硬把她带到她最不喜欢的地方庆祝,怎么会没关系?
宋晚夕痛心疾首,用尽所有力气压制此时此刻的愤怒,“吴薇薇给了你什么好处?”
廖雪一顿,眼神闪烁:“我......”宋晚夕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我跟尤瑾结婚两年了,他是什么样的男人,我心里清楚。
我不是傻子,不需要你和吴薇薇设局来催我们离婚。”
廖雪眼神闪烁,指尖颤抖地摸向宋晚夕,“晚夕,我只是......不想你再被他骗了。”
宋晚夕躲开她的触碰,“我们到此为止。”
她不需要这种为了利益,可以随时出卖她的毒闺蜜。
宋晚夕疾步离开这个让她恶心的地方。
廖雪被其他朋友包围着质问。
“今天是晚夕的生日,你搞什么飞机?”
“你真收了那个汉子茶的好处?”
“廖雪,这就是你给晚夕安排的惊喜吗?”
——酒香缭绕的包间里,格外安静。
一股难以言喻的低气压笼罩,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尤瑾连续喝了几杯烈酒,慵懒无力地靠在沙发背上,眸光凌厉,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发现刚刚蒙他眼睛的布条还挂在脖子上,更是烦躁,用力一扯。
蒙眼睛的黑布条被他扯下来,狠狠扔到桌面上,又把西装外套和领带也脱下来,缓缓解着白衬衫上面的纽扣。
吴薇薇双手交叉环胸,气恼地往后靠,与尤瑾并肩而坐,抱怨道:“女人的心眼都这么小吗?
看个show而已,这就生气了?
我是真不愿意跟女人在一起玩,没意思。”
徐畅给尤瑾的空酒杯满上,“喝酒吧,别扫了兴致。”
尤瑾倾身过去,拿起酒杯,仰头一口闷了。
烈酒入喉,他淡淡问:“谁设的局?”
几人一怔。
“我们没有设局。”
吴薇薇神色慌张,“是巧合罢了。”
尤瑾冷冷勾唇,挑起眼皮瞥向吴薇薇,指着宋晚夕离开的大门,“她是谁?”
吴薇薇慌张不安的眼神飘向其他兄弟,向他们求救。
尤瑾厉声重复,“我问你,她是谁?”
吴薇薇当然知道她是谁。
她是宋晚夕,尤瑾深藏心底不可触碰的逆鳞,是不可踩踏的底线。
“宋晚夕。”
吴薇薇怯怯应声。
尤瑾讽刺冷笑。
是啊!
她是宋晚夕!
在场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宋晚夕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
尤瑾一字一句,“她就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
吴薇薇不悦地小声嘀咕,“谁规定药研科学家就不来这种地方玩?”
尤瑾弯下腰,手肘撑着膝盖,垂下头,嗓音渐冷,“搞得这么肮脏,有意思吗?”
徐畅看到吴薇薇惶恐不安的神色,颇有义气地为她顶罪,“阿瑾,跳艳舞的公主是我点的,嫂子也是我找关系骗过来的,我只是想试探一下嫂子心里到底有没有你。”
尤瑾仰起头,让人毛骨悚然的冷厉目光直射徐畅。
徐畅紧张地吞吞口水,背脊发僵。
——宋晚夕失眠了。
凌晨,她睡不着,去厨房的冰箱倒出一杯牛奶,煮热了,坐在客厅沙发上喝着。
晚风徐徐吹进客厅,撩动轻盈的纱帘,城市的灯光比夜色还要亮。
一片静谧。
她双手捧着温牛奶,缓缓喝上一口,心里无法平静。
“咔”的一声轻响。
宋晚夕侧头看向大门。
门开了,尤瑾走进来,在玄关处换上拖鞋。
他看着明亮的客厅,微微一怔,视线落到宋晚夕身上。
宋晚夕向来早睡,今晚是例外。
她瞥了尤瑾一眼,大口喝完杯中的牛奶,进了厨房洗干净杯子,熄灯出来。
尤瑾摊开双手双脚,豪迈的姿势坐在沙发上,仰头靠着沙发背,不知是喝多了,还是过于疲惫,闭着眼一动不动。
宋晚夕悄无声息地从他身边走过。
“在等我?”
他清冷低沉的声音传来。
宋晚夕顿足,背对着他,胸口堵着难受。
她轻轻呼气,“不是。”
“看见自己老公在外面鬼混,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这话像针扎进宋晚夕的心脏,是尖锐的刺痛感。
可她习惯把委屈深埋心底。
宋晚夕沉默了,那几秒的时间,仿佛无比漫长,空气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最终,她佯装大度,心平气和地开口,“注意卫生,保护好自己。”
这句话让尤瑾彻底破防。
他从沙发上起来,疾步冲向她,握住她的手腕狠狠一拽。
宋晚夕猝不及防,被拽着转身,手腕传来阵阵疼痛。
她慌了,眼底蓄了泪光,“尤瑾,你干什么?”
吴薇薇微笑说:“我们找个清净的地方坐下来,单独聊聊可以吗?”
安晓知道宋晚夕好说话,容易被欺负,瞬间急了,“汉子茶,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汉子茶这个词,让吴薇薇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不悦地望向安晓,着实没想到宋晚夕的闺蜜会如此没有礼貌编排她的花名。
安晓鼓着气瞪她。
宋晚夕站起来,拿起背包,拉了拉安晓的手,“晓晓,我出去一趟。”
安晓语气软下来,“晚夕,她不知道安的什么坏心眼,你别跟她出去。”
“没事的。”
宋晚夕安慰着轻轻拍她手臂。
临近中午,天色像傍晚那般暗沉,乌云密布,凉风呼呼地吹。
大雨欲来,风满城。
药研所位置比较偏僻,她们走了十多分钟,回到宋晚夕居住的小区附近,找了一间幽静的咖啡厅。
两人坐在角落里,点了两杯咖啡。
吴薇薇拿着黑咖慢慢品尝,宋晚夕端坐着不动,安静地望着她,等她说话。
吴薇薇抿了抿咖啡,蹙眉放下杯子,“这里的咖啡没有我家阿姨手冲得好喝,口感涩,没有回甘,也不香。”
宋晚夕由始至终都这般寡淡清雅,“吴小姐,你有话直说吧。”
她的时间很宝贵,不想浪费在品尝咖啡这些毫无意义的小事上。
吴薇薇沉默几秒,眼神透着诚恳,“嫂子,阿瑾最爱的爷爷刚去世,他心里难过,心情也不好,我想带他出国旅游散散心,可以吗?”
宋晚夕靠在椅背上,平静如水的外表之下,心口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着,堵得慌,憋着难受,却仍要摆出无所谓的态度,“想去哪就去哪,不用跟我说。”
因为她的意见,改变不了尤瑾的想法。
吴薇薇善解人意地解释:“嫂子,你是阿瑾的妻子,这种事情我必须征得你同意,毕竟孤男寡女一起出国旅游,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宋晚夕放在桌下的手缓缓拧紧裤子,心房沉甸甸的。
既然知道孤男寡女一起旅游容易引起误会,还要去做,甚至要求她同意。
这不是又当又立是什么?
吴薇薇继续说:“我这个人嘛,性格开朗,大大咧咧的,跟阿瑾太熟了,哥们似的,从小一起长大,若是发生点什么,早就发生了,也没嫂子什么事了,对吧?”
大大咧咧没看出来,茶里茶气倒是有。
宋晚夕心里万般酸涩无奈,很是不爽,但依然保持她该有的素质,“你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事?”
吴薇薇错愕,“这事,难道还不严重吗?”
严重?
原来她也知道用严重这个词,一个单身的年轻女性,约有妇之夫一起出国旅游,成双成对,以兄弟之名行龌龊之事。
作为妻子,这件事当然严重。
可吴薇薇明知故犯,还特意跑到她面前,美其名曰是征求她的同意,实则是炫耀,是下马威。
她确实有被气的难受,但又能如何?
尤瑾的去向从不跟她报备,不过是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而已。
她转过脸看向窗外。
突然,大雨倾盆而下,整个街道陷入一片氤氲朦胧的暗沉中,雨水如千万缕细线落在地上,回荡着嘈杂的雨滴声。
路上撑伞的行人匆匆。
她的心情比外面的天气还要糟糕。
吴薇薇自来熟的语气追问,“嫂子,你到底同不同意嘛?”
宋晚夕不是她那群以她为中心的“兄弟”,不会万事顺着她,语气沉了几分,“如果我不同意,你们还会去吗?”
吴薇薇没想到她是这种回答,一下子愣住了。
“不管我的答案是什么,你们都会去的。”
宋晚夕拳头紧握,语气异常清冷,“吴小姐,你特意过来找我问这事,意不在问我,你心里在想什么自己最清楚,我就不戳破你了。”
吴薇薇尴尬地端起咖啡喝着,眼神有些闪烁,她觉得宋晚夕为人清冷孤僻,娴静温柔,但万万没想到她思路清晰,秀外慧中。
完全不像她的一些男性朋友那样心思单纯,容易哄骗。
宋晚夕转过脸继续看雨。
若手里有伞,她会直接起身离开的。
气氛有些僵冷。
吴薇薇拿着手机放到桌下,给尤瑾发了一个定位,一条微信。
吴薇薇:(阿瑾,我在你家附近的咖啡店,没带伞,雨太大走不了,你若还没上班,顺道来接我一下可以吗?”
)尤瑾:(两分钟到门口。
)吴薇薇嘴角泛起笑意,连忙拿起手机故作拨号,嘴里嘀咕着能让宋晚夕听得见的声音:“没想到会下这么大的雨,我让阿瑾来接我一下。”
说完,她假装拨了号放在耳边,顿了几秒,毫不客气的熟稔口吻:“阿瑾,我在你家附近的幸运咖啡厅,雨太大了,你过来接我一下......好......两分钟是吧?
对啦,嫂子也在,她没带伞,要不你顺道也送她回药研所吧......好......”吴薇薇一通使唤过后,把手机放回包包里,冲着宋晚夕说,“嫂子,我让阿瑾先送你回药研所。”
刚放下话,吴薇薇就迫不及待拿起包包离开座位,转身走到门口外面等着。
宋晚夕的视线一直定格在窗外的雨水上,闷闷不乐的。
她的丈夫特意来接吴薇薇,听从吴薇薇的安排,本末倒置地顺道送送她?
吴薇薇的反客为主是驾轻就熟。
不是一向如此吗?
她跟谁置气,也不能跟自己的时间过不去,与其在这里耽误时间,心烦这些破事,还不如回实验室多做研究来得更有意义呢。
顷刻,宋晚夕拿起背包,缓缓挪开椅子,走出咖啡厅。
推开玻璃门,冷风夹着雨水的湿润,灌入她鼻腔,掠过她的脸蛋,一阵寒战袭来,从头冷到脚。
而她,只看到尤瑾的尾灯和车牌号,在雨水里渐行渐远,消失在她眼前她就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门口处,眼睛有些酸涩,身子有些冷,心里空荡荡的。
宋晚夕倒回咖啡厅,坐到原来的位置上,听风看雨,虚度时光等雨停。
午饭过后。
大家都坐在客厅里喝茶吃水果,三三两两闲聊。
吴薇薇和尤珍妮聊着娱乐八卦。
尹婵娟,二婶,吴母,聊着时尚奢侈品和旅游。
尤宏盛和二叔,吴父,聊着经济。
老太太拉着尤瑾耐心教导为夫之道,回忆当初他爷爷是如何宠爱她,如何让家庭变得美满幸福。
宋晚夕安静地坐着吃橘子。
突然,她口袋里的手机铃响了。
宋晚夕拿出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妈”这个字让她变得紧张,她神色黯然地放下橘子,起身离开沙发,往阳台走,在外面接了电话。
尤瑾的余光瞥见她离开座位,侧头看过去。
尤奶奶见他分心,顺着他的视线也看过去,不由地勾起嘴角,颇有深意道:“晚夕这孩子是真的很乖很内向,但她内心强大又坚韧,只靠自己就办了公司,有自己的专利药,业界也是小有名气的药研科学家,她真是很优秀。
是我们尤家高攀了她,你可别寒了她的心,要不然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尤瑾收回视线,一言不发。
顷刻,宋晚夕挂了电话走进来,神色紧张地向奶奶道别,“奶奶,我家里有点急事让我回去一趟,我下次再来看你。”
奶奶急忙甩手,“娘家的事要紧,去吧去吧,需要奶奶帮忙的尽管开口。”
“谢谢奶奶。”
宋晚夕道谢完,礼貌地向长辈颔首,“爸妈,我先走了。”
她着急忙慌往外走。
所有人都看向她。
尤瑾顿了几秒,“奶奶,我先回去了。”
他话虽少,但奶奶意会,含着微笑轻拍他手臂,“去吧,小心开车。”
尤瑾拿着手机,跟在宋晚夕后面离开。
吴母暗戳戳地给了吴薇薇一个眼神,吴薇薇也站起来,跟着所有长辈道别。
尤奶奶不乐意,“薇薇,你又要去哪里?”
吴薇薇故作急迫,“我要回去上班了。”
奶奶疑惑,“你有上班?”
吴母得意浅笑,“我女儿是美妆博主,有十几万粉丝呢,教别人化妆美容的。”
尤奶奶敷衍应声,“哦,也算是个老师吧,在编制内吗?”
全场沉默。
——吴薇薇早已追上尤瑾的脚步。
“阿瑾,顺道载我一趟。”
尤瑾走向轿车,掏出钥匙按了开锁,“你打车吧。”
“这时间不好打车,你要是忙,送我去地铁口也行。”
吴薇薇直接走到副驾驶,开门坐进去。
尤瑾坐入驾驶位,系着安全带侧头看她,“你是不是太黏我了?”
吴薇薇得意扬扬地露齿微笑,“咱们兄弟嘛,别这么斤斤计较。”
“我怎么不见徐畅和肖敏烨黏我呢?”
吴薇薇很是骄傲,“他们两是你大学才认识的朋友,我可是跟你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能一样吗?”
歪理一大堆。
尤瑾懒得跟她辩论,启动车子离开别墅。
宋晚夕小跑着走出锦绣山庄,站在大马路上等车。
这时,一辆熟悉的豪车停到宋晚夕面前。
她微微一怔。
车窗滑落,露出吴薇薇看似爽朗无害的笑容,向她晃了晃手打招呼:“嫂子。”
驾驶位那边,尤瑾侧身过来,望着窗外的宋晚夕,“上车,我送你。”
宋晚夕紧紧用力掐着背包带,心里堵得慌。
他们是真的形影不离啊!
一起去旅游,连工作都带着吴薇薇。
尤瑾的副驾驶,已经成了吴薇薇的专属位置。
她这位明媒正娶的妻子倒像个蹭座的客人。
她也想大度,想心胸开阔,想平常心对待。
除非她不爱尤瑾,否则她做不到不介意,不难受。
“不用了,谢谢。”
宋晚夕往侧边走了几步,来到车尾后面继续等出租车,随即掏出手机查看附近的网约车。
85元的预估价,让她心都凉了半截。
这时,一辆炫酷的摩托车飞驰而来,停在宋晚夕面前。
男人摘下头套,露出俊美痞帅的笑脸,眼神灼热且意外,“嫂子,你怎么在这里?”
宋晚夕心里一慌,是小叔尤晨。
“奶奶从乡下过来,我来看看她。”
“去哪?
我载你。”
尤晨拿起另一顶头盔递给宋晚夕。
宋晚夕犹豫了。
小叔喜欢她实属有悖伦理道德,她理应保持距离的。
可想到尤瑾车上的女人,她心里就不舒服。
尤瑾在外面绯闻不断,跟吴薇薇出双入对,她凭什么要委屈自己恪守妇道。
宋晚夕接过尤晨的头盔,“能送我去地铁口吗?”
尤晨眉眼弯弯,噙着笑意,“当然。”
宋晚夕带上头盔,坐上尤晨的摩托车。
飒帅的摩托车从尤瑾的车身越过。
车内,尤瑾脸色暗沉,视线定格在摩托车上逐渐远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怒意,握方向盘手背缓缓用力,指骨泛白。
吴薇薇小声抱怨:“嫂子难道看不出来尤晨喜欢她吗?
宁愿坐尤晨的摩托车都不想让你送,也不避讳,她到底在想什么?”
尤瑾启动车子,猛踩油门,追上摩托车,风驰电掣,扬长而去。
——福苑小区。
A栋3单元,宋晚夕小跑着上了四楼。
隔着大门,她便听见嫂子麦丽尖酸刻薄的谩骂声。
“你就是个废物,没有用的废物,我嫁给你这么多年,就一直跟着你吃苦,我闺蜜的老公都开上百万的豪车了,你这辆破国产电车开了七八年也没钱换。
还有这破小区连电梯都没有,我天天带着儿子爬四楼,我闺蜜的老公都到市中心买别墅了?
你呢?
你就守着那破水果店,不思进取,躺平做个废物。”
“我闺蜜穿的用的都是最新款香奈儿,你再看看我,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背的这个包都是几年前淘汰下来的旧款。”
“这种苦日子,我是过得够够的了。
你竟然还敢藏私房钱给你妹买礼物,你这么疼你妹妹,你去跟她过啊!
老娘不伺候了!”
宋晚夕深呼吸一口气,按了门铃。
随后,门开了。
映入眼帘,是她哥哥宋天佑憨厚的脸,眼神很是沧桑,看到宋晚夕时,略显慌张:“妹妹,你怎么来了?”
妹妹二字,屋里传来剧烈的甩门声。
“砰!”
房门被甩上,房子都感觉震了震。
宋天佑吓得一颤,连忙出门,握住宋晚夕的手,“妹妹,你先回家,哥哥有空再去看你。”
她哥哥向来憨厚老实,宋晚夕看他憔悴疲惫的神色,心疼得快要疯掉,眼眶不由得湿润了,“哥,是妈妈让我过来的,她说大嫂又发疯了,天天找你吵架,今天还闹离婚了?”
良久,尤瑾转了身,走到宋晚夕面前。
距离近得有些暧昧,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清冽雪松淡香,丝丝缕缕地窜入宋晚夕的鼻息里,惹得她心跳陡然加速,原本平静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他嗓音沉哑,“五千万注资,附带三条GMP生产线,以及二十人的研发团队。”
如此庞大的投资数额,像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宋晚夕心湖里激起千层浪,震惊得呆住,脑袋一片空白。
“我要51%股权。”
尤瑾的声音再次响起,简洁而果断,不容置疑。
骤然,宋晚夕原本明亮的眸子瞬间沉下来,语气略带怒意,“你和收购有什么区别?”
尤瑾神色平静,眼眸透着一股自信和笃定,“区别就在于你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做你的药物研究。”
宋晚夕紧紧握拳,一股气顶在胸口上,暗自恼怒。
“考虑清楚了,就到我公司来签合同。”
尤瑾放下话,转身继续往房间走去。
宋晚夕往沙发一坐,累到不想说话,闭上眼陷入沉思。
脑海里像走马灯一样,不断地闪过尤瑾提出的条件,以及自己这些年在药物研发道路上的艰辛与坚持。
这一夜,宋晚夕辗转反侧。
她不想轻易放弃这笔足以改变公司命运的大投资,可尤瑾提出的条件,又像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让她陷入两难的困境。
翌日,她忙完实验室的事,便打车去尤氏集团。
她以前从未涉足过尤氏集团,不曾想路程会这么远,即使不塞车,她也在出租车里整整坐了一个半小时。
她记忆中的尤瑾,除了出差,几乎每天风雨无阻地回家睡觉。
一来一回,需要在路上耽误三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
究竟是怎样的毅力,支撑着尤瑾坚持了两年?
中午三点。
宋晚夕走进尤氏集团大堂。
富丽堂皇的大堂格外气派恢宏。
宋晚夕走到前台,礼貌开口,“你好,我叫宋晚夕,是来找尤总的。”
前台接待礼貌问,“请问有预约吗?”
宋晚夕摇头。
“不好意思,宋小姐,你需要预约。”
宋晚夕掏出手机,“我给他本人打个电话,如果得到同意,算预约吗?”
前台笑容可掬,“当然算。”
宋晚夕刚要拨号,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传来,伴随着熟悉的女人声音,“嫂子?
你怎么来了?”
宋晚夕顺着声音看过去。
吴薇薇浓妆艳抹,身穿时尚紧身裙,从休闲区走过来。
休闲区的桌面上摆着直播的工具灯,以及各种瓶瓶罐罐的彩妆,一片杂乱。
见到吴薇薇虚伪的笑容,宋晚夕平静的心湖泛起潮湿烦闷的波澜。
吴薇薇颇为热情地挽上宋晚夕的手,“嫂子,你要找阿瑾吗?
不用打电话预约,我刚下播,我带你上去吧。”
宋晚夕神色清冷,缓缓抽出手,不想与她有肢体接触。
她没有拒绝,跟着吴薇薇坐电梯直上二十楼。
“阿瑾就在里面,你直接进去吧!”
吴薇薇指着前面的大门。
宋晚夕抬头看了一眼门牌,打心里觉得吴薇薇这个女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想让她难堪的。
“这是会议室。”
宋晚夕懒得戳破她。
“对啊,他就在里面!”
吴薇薇眨眨眼,故作无知。
宋晚夕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没有心情跟她玩心眼,淡淡说一句,“我在这里等他会议结束。”
吴薇薇见宋晚夕思维清晰,她的小计谋没能成功,便不再勉强,好奇问,“嫂子,你来找阿瑾有什么事吗?”
宋晚夕不耐烦地抬头看她,“他是我老公,非得有事才能过来找他吗?”
夜色朦胧,屋内灯火通明。
宋晚夕洗了澡,穿着睡衣盘腿坐在矮茶几和沙发之间的地板上。
茶几上放满资料,一台小型打印机和笔记本电脑。
宋晚夕力不从心地修改计划书。
做药研她很在行,做计划书简直是要她命。
可整个公司就几个人,也没谁有能力做这种招商投资的计划书了。
开门声响。
宋晚夕知道是尤瑾回来了,忙得连眼皮都没空抬一下。
尤瑾换了鞋,放下车钥匙,关门走进来。
宋晚夕的视线一直定格在电脑屏幕上,手指打着字。
直到她余光瞥见尤瑾坐到她身旁的沙发上,她才停下动作,转身对视他。
尤瑾拿起桌面的材料翻看,嘴角微微上扬,鼻息发出一声极轻的嗤气。
他看起来很不满意。
宋晚夕觉得计划书太难了,有必要问清楚,“我想知道,你是故意做戏给奶奶看,还是真心想投资的?”
尤瑾轻挑眉心,“有区别吗?”
“我们都很忙,如果你一开始就没打算投资,那我也没必要继续做这份计划书了。”
尤瑾慵懒地往后靠,一手搭在沙发背上,“入不敷出的经营状况,靠着资助,勉强支撑?”
宋晚夕略显尴尬,一时语塞。
尤瑾凝望着她白皙泛红的脸蛋,嗓音温沉:“以你的能力,不管去到哪家知名大厂,都是抢着要的人才。
六险一金,工资高,福利好,为什么非要自己这么辛苦经营一家不赚钱的小公司?”
宋晚夕轻叹,清澈灵动的眼眸如珍珠一般明亮,软绵绵的声音轻而有力,“你知道有些所谓世界级大药企,会先把疫苗生产出来,然后为这款疫苗配制能被灭杀的病毒,再把病毒扩散到全世界,赚得盆满钵满。”
尤瑾凝望着她,沉默了。
宋晚夕又问:“你见过一种可以根治慢性病的药,而这款药永远不会在市场和医院流通,但极少数的有钱人用得上。”
尤瑾深邃的眼眸变得幽暗炙热,依旧一言不发。
宋晚夕被他看得脸颊发热,连忙转头看回电脑,自言自语,“资本家只会共情资本家,我干嘛要跟你说这些。”
尤瑾抿唇,侧过头,喉结动了动,视线落到时钟上,润了润嗓子问,“你还要做多久?”
“大概半小时。”
“那我先回房洗个澡。”
尤瑾站起来,转身进了房。
宋晚夕轻轻呼一口热气,感觉绷紧的神经瞬间放松,直起背,打起精神投入到计划书里。
半小时过去。
尤瑾准时出来,坐到沙发上。
宋晚夕清晰地闻到男人身上清洌的沐浴露香气。
很淡的香味混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热气,扑鼻而来。
她心跳有些快,计划书已经打印出来,发现错别字后,着急忙慌地四处翻找铅笔想要修改。
桌面被她越翻越乱,又低下头四处张望地面。
“找什么?”
尤瑾问她。
宋晚夕挪了挪笔记本,“找笔。”
尤瑾从她后侧方望着她纤瘦的背影,乌黑的长发被一支铅笔盘起,几根发丝零落地漏下来,却遮掩不住她白皙好看的脖子。
他伸手一拔。
长发突然披散,宋晚夕吓一跳,错愕地转头望向尤瑾。
转头的刹那,她双眸粲粲如星,秀发飘逸,是惊鸿之姿。
尤瑾瞳孔微微一颤,把笔递给她宋晚夕这才想起来,刚洗过的长发太碍事,笔被她用来盘头发了。
她略显尴尬地接过,“谢谢。”
宋晚夕急忙把错别字改好,整理好资料,递给尤瑾。
尤瑾接过,不紧不慢地翻看。
她盖上笔记本,开始收拾桌面。
她收拾好,端坐在沙发上,跟尤瑾相隔一米的距离,静静等待他的答复。
男人穿着休闲的浅色居家服,眉宇紧蹙,专注地看她的计划书,全身透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宋晚夕莫名地紧张。
她知道尤瑾是看在奶奶的面子上给她一次机会,她并不敢抱太大希望。
毕竟她公司现阶段的确不赚钱,没有哪个资本家会拿钱出来投资一个看不到希望的小企业。
尤瑾盖上计划书,略带嘲讽的口吻,“如果你没有什么理想抱负,只是一个普通的投资者,你会投钱进去吗?”
宋晚夕轻轻咬着下唇,不敢说违心的话,长长呼一口气,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尤瑾总结道:“罕见病的特效药,是最烧钱的研究,也是最不赚钱的生意,漫长且回报少。”
宋晚夕不由自主地靠近他,伸手去翻他手中的资料,“你看这里,我除了研究特效药,还研究了两款疫苗,已经在临床阶段了,副作用极小,预防效果很好......”尤瑾垂眸凝望着她认真的脸蛋,嗓音哑沉,“我看到了,是前几年出现过的一种罕见病毒,虽然致死率高,但传染性并不强,只要防控做得好,并不会大面积流行,所以各大药企见没有利益可图,也就没有投入资金去研发这款疫苗。”
“总不能因为没有利益可图,就让这种病毒肆意杀人吧?”
宋晚夕直视他,语气坚定。
尤瑾沉稳解释:“你研究的药是想治病救人,但商人有利可图,才有资金支撑你的梦想。”
宋晚夕无奈轻叹:“说到底,你还是觉得不赚钱。”
尤瑾斩钉截铁,“对。”
“倘若我把两款罕见病的药物研究出来呢?”
宋晚夕反问。
尤瑾似笑非笑,“定价权可以交给我吗?”
宋晚夕一僵。
尤瑾又问,“你同意一针特效药卖到百万吗?”
宋晚夕深呼吸一口气,摇摇头。
尤瑾似乎看透她善良的根本,是个很好的药研科学家,但绝对不是一个很好的商人。
她擅长制药救人,但绝对不擅长做生意。
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愿意进大企业跟资本家同流合污。
尤瑾把文件还给宋晚夕,建议道:“你这种无私的科研人员,适合领资助,研发出来的特效药让寻常百姓都能用得上。”
宋晚夕小声嘀咕:“我们这些小药企的能得到的资助也是有限的,根本支撑不起庞大的研究经费。”
尤瑾没有理会,起身回房。
宋晚夕急忙站起来,脱口而出,“尤总,你再考虑考虑吧。”
尤瑾顿足,背对着她,一动不动。
尤总这称呼足以表明她的身份和立场,也因为这个原因,两年以来,这是她与尤瑾谈话最多的一晚。
宋天佑故作从容,“别听妈瞎说,你这么忙,就别管哥哥的家事了,回去吧。”
“你妹来了吧?”
宋母从里面出来,见到宋晚夕,急忙拉着她进屋。
“妈。”
宋晚夕打了招呼。
宋母咬牙切齿,小声呵斥,“都是你惹的祸,你赶紧过来处理,要是你大哥大嫂离婚了,我饶不了你。”
宋天佑关门进屋,气恼道,“妈,这跟妹妹有什么关系?”
他话刚说完,房门打开,麦丽狠狠扔出一个陶瓷花瓶。
“哐当”的一声巨响,瓷片四分五裂,随即再次重重甩上门。
屋外的三人都吓一大跳。
宋天佑看到他辛辛苦苦给妹妹准备的礼物被砸碎,再老实的性格,也彻底绷不住。
他红了眼,冲着房间怒吼,“麦丽,离婚,谁不离谁就是孙子。”
宋母急得扯住他的手臂捶打,“你个傻孩子,娶媳妇多贵啊?
即使是为了你儿子也不能离啊!”
宋天佑满眼泪光,愤怒道:“妈,她天天作,天天吵,嫌我没本事,嫌我没钱,嫌我房小,嫌我车破,妹妹生日都过了这么久,我就花80元亲手做一个陶瓷花瓶补上,她也跟我吵,这样的日子我是过够了。”
宋晚夕捡起地上的碎陶瓷,看着哥哥精心给她准备的礼物,她心痛不已。
不是因为礼物碎了。
而是她哥哥快要碎了!
宋晚夕走到宋天佑身边,牵上他粗糙的大手,柔声说,“哥哥,咱们不忍了!”
宋天佑含泪点头。
她们是异卵双胞胎,宋天佑被生活的苦折磨得像老了十岁。
宋母紧张,指着宋晚夕,“晚夕,你可别乱来,你哥要是离婚了,我让你赔他新媳妇。”
宋晚夕目光坚韧,“妈,这事我负责。”
宋母这才闭了嘴。
宋晚夕走到房门,敲了敲,“嫂子,都是成年人,出来心平气和地谈谈你和我哥离婚的事吧,如果不想谈,那咱们就去法院起诉,直接走流程。”
宋晚夕带着母亲和大哥坐到沙发上等着。
过了一会,麦丽姗姗来迟,180斤的大吨位坐到单人沙发上。
麦丽的丰润肥胖,就更显她丈夫宋天佑的干瘦黝黑。
麦丽冷着脸,斜着眼睛看着窗外,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
宋天佑气得想要说话,宋晚夕压住他的手,先开了口,“嫂子,聊聊离婚的事吧。”
麦丽依然端着脸,不说话。
宋晚夕淡定说道:“这房子是我全款买来送给我哥和爸妈住的,是我哥的婚前财产。
车子虽然不值钱,但也是我哥的婚前财产。
你们结婚这么多年,我哥的钱全部上交给你打理,前年大概有五十万存款,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你全借给你弟买房了。
这笔钱算夫妻共同财产,你需要拿一半回来还给我哥。
水果店是我出钱投资的,由我爸和我哥在经营,但也算夫妻共同财产吧,会折现分你一半。
至于我侄子跟谁,我们尊重他的选择。”
麦丽黑了脸,咬着牙狰狞地指着宋晚夕,“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坏的小姑子,你是存心想拆散我的家庭。”
宋天佑再次急了,怒黑了脸,“麦丽......”宋晚夕按住他,温婉从容地轻声说,“嫂子,我就是要拆散你的家庭。”
麦丽咬牙切齿:“看吧!
有你这种坏心眼的小姑子,我儿子连家都没了。”
宋晚夕不慌不忙,从容淡定,“你嫁给我哥之前就这种身材,长相普通,我哥不嫌你丑,你倒是嫌我哥穷?
我哥虽然不能给你荣华富贵,但小康生活还是有的吧?
结婚这么多年,他赚的钱全部交给你,也没有让你上过一天班,家务活全都是我妈在做。”
“你背的包虽然过时了,但好歹也是LV,手机是最新款的,手镯是翡翠的,身上又是钻戒又是金项链的,店里的榴梿水果供你随便吃,你网购的东西把我小侄子的房间都堆满了也没时间拆,你的生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到底还有哪里不满足?”
“我哥偷偷藏点私房钱去陶瓷店给我做个礼物就惹怒你,让你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你瞒着我哥,给你娘家弟弟五十万买婚房,我哥有说过你一句吗?”
麦丽的气焰逐渐削弱。
在家里蛮横霸道惯了,如今没有人再惯着她,反倒有些慌张,怒冲冲质问:“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有什么资格回来对我们的家事指指点点?”
“这事我管定了。”
宋晚夕目光如炬,语气温柔但坚韧,“嫂子,恕我直言,就你这不修边幅的模样,放任暴食的身材,还好吃懒做,就放到你十八岁未婚那年,也没有哪个有钱男人会看得上你,你好自为之吧。”
放下话,宋晚夕拿着背包站起来,“哥,嫂子若再跟你吵,直接去法院起诉离婚,新嫂子我来找,绝对年轻漂亮好身材,彩礼我给你出,酒席我给你风光大办。”
麦丽脸色煞白,气得牙痒痒委屈地掉眼泪。
宋晚夕道别:“妈,我先回去了。”
宋母都傻眼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她从来没有见过女儿这么刚。
柔柔弱弱地说出这番惊人的话,这姑嫂关系算彻底破裂了,但也着实把作威作福的麦丽给唬住。
连她都心动想换个新儿媳了。
“我送你,妹妹。”
宋天佑站起来,跟着离开。
地铁站里。
“妹妹,你真觉得我应该离婚吗?”
宋天佑宁愿自己苦点,也不忍心让儿子受罪。
宋晚夕苦涩浅笑,牵起哥哥粗糙的大手,“哥,我做这个坏人不是想让你们离婚的,是让嫂子知道你有妹妹撑腰,也不是好欺负的。
你不能事事顺着她,要不然她会愈发嚣张跋扈。”
宋天佑点点头。
“经过这次,嫂子估计会有所收敛的,你以后就别给我买礼物了,她心里会不平衡。”
宋天佑说起这事就来气,“自从她嫁过来,就处处看你不顺眼,不管你对她多好,对侄子多好,她眼睛跟瞎的一样,处处针对你。
她查我手机,看我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我们一年到头也没见几次面,她还防你跟防小三似的。”
宋晚夕苦涩浅笑,“哥,有些女人天生就喜欢雌竟,因为你对我好,她心里有醋意。
也幸好你们生的是儿子,不是女儿。”
宋天佑红了眼,“难道我娶了老婆,就不能有妹妹了吗?”
宋晚夕也红了眼,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哥哥,什么都不用为我做,我知道你疼我,对我很好,但我更希望你过得幸福,日子过得舒心。”
宋天佑摸着她的头,很是心疼,“尤瑾对你好吗?
公婆疼你吗?”
宋晚夕的泪在眼眶里打滚,喉咙辣辣的,什么也说不出来,抿唇强忍着泪,用力点点头。
宋天佑欣慰浅笑,“你现在有老公疼,哥哥就放心了。”
宋晚夕抿唇,转身走向闸门,进了站内,挤着微笑回头跟他招招手。
宋天佑宠溺浅笑,喊道:“到家了给我发信息。”
宋晚夕摇头拒绝。
她加快步伐往前走,泪水一滴滴滑落在她泛白的脸颊上。
哥哥身边有个爱吃醋的大嫂,她不敢主动联系哥哥,信息也不敢发。
尤瑾身边有个吴薇薇,外面还有一堆莺莺燕燕,她不敢告诉哥哥,更不敢告诉爸妈。
她的生活一团糟,不知该如何是好,也是在硬扛而已。
他的羞辱像给了宋晚夕一巴掌,她所有的期待消失殆尽,委屈又愤怒,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她不争气地红了眼,眼底湿了。
宋晚夕别过脸,看向阳台外面,强压着心里的苦楚,用尽全力在憋泪。
缓过这股委屈,宋晚夕望向他,反问:“我是这样的人吗?”
尤瑾斩钉截铁,“你是。”
又是重重一击,宋晚夕感觉心脏被挖了一块似的,空落落的痛,赌气质问,“依你的意思,你可以拈花惹草、纸醉金迷,而我也可以不安于室、寻欢作乐,我们就继续保持这种互不干涉的婚姻状态吗?”
尤瑾俊脸瞬间冷下来,拳头缓缓握紧,声音沉而有力,“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那我们现在算怎么回事?”
宋晚夕委屈得快要哭了,声音愈发绵软无力,“结婚两年,一直分房睡,你是心理有问题,还是身体有问题?”
尤瑾脸色骤沉,站起来走到宋晚夕身边,握住她的手臂拉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宋晚夕紧张地仰望他,“你要干什么?”
尤瑾俯视着她,喉结微微滚动,嗓音变得沙哑,“你一大早不上班,跟我抱怨这么多,无非是因为没有性生活,我现在就满足你。”
宋晚夕慌了,连忙挣脱他的手,紧张地往后退。
她过于着急,小腿撞上后面的椅子,一个踉跄,往后倒。
尤瑾眼疾手快,再次伸手握住她的手臂,把她扯回来。
她整个身子撞入尤瑾的怀里,双手撑上他结实的胸膛,隔着衬衫的薄布料,能依稀感觉到他稍高的体温,呼吸里充盈他身上淡雅的香气。
站稳后,宋晚夕的手急忙离开他的胸膛,撑在桌面上,挪着步子小心翼翼往后退。
她心如鹿撞,呼吸紊乱。
虽没骂出口,但她看尤瑾的眼神,就是赤裸裸的在骂他。
你有病吧!
真没必要再聊下去了。
她拿起旁边椅子上的背包,气恼地转身走向大门。
她在玄关处换鞋。
尤瑾大步走过去。
宋晚夕穿好鞋子,拧开门。
“砰”的一声巨响。
拉到一半的门被她身后撑过来的大手给按了回去。
声音吓得宋晚夕一颤,身子僵硬,掐紧手中的背包,怯怯转身,紧张地仰头看着他。
尤瑾一手撑门,俯视着她。
对她而言,男人健硕魁梧的身躯像泰山压顶,危险的冷气场宛如一张无形的大爪,紧紧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呼吸困难,心脏跳得飞快,莫名的惶恐不安。
她知道女人要比男人弱小。
可从来没有此刻这般深刻的感知。
不管是体格,力量,还是气场,她都感觉自己像一只待宰的小绵羊,只要这个男人轻轻一捏,她就要碎了。
她清澈见底的眼眸溢着惊慌,怯怯地小声说,“你......你不要乱来,冲动不会有好结果的。”
尤瑾的眼神如猛兽那般凌厉,声音沙哑沉冷:“宋晚夕,你记住了,不安于室,寻欢作乐,都不是你该干的事。”
宋晚夕紧张解释:“我只是想去上班而已。”
尤瑾放下手,后退一步。
宋晚夕转身拉开大门跑出去,过于慌乱连门都没关。
她不知道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恍恍惚惚地进了药研所,心里空落落地坐在实验室里发呆。
“晚夕......”宋晚夕感觉身体被推了一下,回过神,看着推她的人。
安晓蹙眉,一脸茫然地望着她,“发什么呆呢?”
宋晚夕端坐着,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事。”
安晓轻轻叹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能让你在实验室里还能分神的,估计也就是你家里那位了。”
宋晚夕心虚,立刻转移话题,“新的一批实验猴买回来了吗?”
安晓坐到她对面,双手托腮,心累不已:“买回来了,是我所有积蓄垫付的,刚刚去找财务报销,她说好几家经销商的货款迟迟未到账,公司的钱先留着发工资,让我等货款到账了再去报销。”
宋晚夕拍拍她的肩膀,微笑着安慰,“年尾分红,给你双倍。”
安晓挑眉,打趣道:“是跟你家尤总学的?
会给员工画大饼了?”
宋晚夕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很是心累,“能不提他吗?”
“吵架了?”
安晓沉着脸,自问自答,“不应该啊,就你们俩现在的关系,一年到头连话都没几句,也吵不起来啊!”
瞧不起谁呢?
宋晚夕张了张嘴,话已经在脑子里过一遍,卡在喉咙,最后还是吞进肚子里。
她不得不承认,的确如此。
这时,传来敲门声。
安晓回了头。
宋晚夕抬眸看向大门,以为是财务,或是销售业务员,柔声说道:“请进。”
门被推开,吴薇薇浓妆艳抹的脸上溢满虚伪的笑容,一身艳丽的红色长裙勾勒她婀娜多姿的丰盈体态,缓缓走进来,“嫂子,没想到你的药研所这么难找啊!”
宋晚夕眸光一沉。
安晓脸色骤变,双手环胸,语气极具攻击性,“你来干什么?”
吴薇薇向安晓微笑,彰显她的温和善意:“我来找嫂子的。”
宋晚夕虽不喜欢这个女人,但她这个人胜在修养好,脾气也好,“吴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客厅的气氛愈发压抑沉默。
这时,春姨爽朗的声音传来,“老太太,你大孙子阿瑾回来了。”
尤奶奶心里很是开心激动,但脸上的笑容随即收敛,故作不悦地端坐着不动。
尤瑾走进来。
他一身优雅的黑色长衫长裤,衬得他矜贵的气质更显几分沉稳清冷。
他的视线扫过宋晚夕,几秒的顿停,最后落在奶奶身上,礼貌打招呼,“奶奶。”
尤奶奶阴阳怪气,“刚下飞机就往家里跑,我还以为你是想你媳妇呢。
没想到你们夫妻是一前一后分开过来的。”
尤瑾眸色微沉,没有回应,转身向其他长辈一一打了招呼。
“阿瑾,过来坐。”
吴薇薇笑容灿烂,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置。
换作其他场合,他或许会坐过去。
但今天有奶奶与其他长辈在。
他不失大体地坐到宋晚夕身边,两人虽然相隔一点距离,但也同在一条沙发上。
他这反常举动,倒是让宋晚夕有些不自在,身子不由得绷紧,乖巧地坐着,神色淡然。
吴薇薇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粘着闪钻的美甲隐隐掐成拳,一口气堵在胸口里。
她觉得有必要让宋晚夕看看,什么叫门不当户不对,什么叫阶级代沟,什么叫野鸡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
一个大山沟出来的穷村姑,是如何融不入她们上流社会的豪门家庭。
吴薇薇立刻抛出一个彰显她高大上的名媛身份的话题,“这次去旅游,我被邀请参加LV的新季时装秀,最新系列真的太好看,太有品味了。”
尤珍妮瞳孔震惊,捂着嘴讶然:“天啊,LV的时装秀一般只邀请代言人,有社会影响力的大人物,时尚界名流,以及超超超顶级VIP,薇薇姐你竟然能被邀请去现场看新季时装秀,太让人羡慕了。”
吴母满眼骄傲,自豪解释,“我女儿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跟LV副总的千金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尹婵娟谄媚的口吻接话,“薇薇啊,那你是不是有办法拿到LV最新的限定款?”
吴薇薇微笑,“当然,阿姨看上哪一款,可以跟我说,我送给你。”
尹婵娟顿时心花怒放,脸上的笑容更是收不住,“哪能让你破费啊。”
吴薇薇奉承,“阿姨就别跟我客气了。
我知道叔叔最喜欢收藏名酒,特意托朋友从法国原产地寄了几瓶采用稀有干邑葡萄酿造而成的世界名酒,是限购版路易十三·干邑系列,再过几天就到了。”
几十万一瓶酒倒不是尤宏盛买不起,主要是有钱买不到才更加珍贵。
尤宏盛笑逐颜开,满眼欢喜,“薇薇这孩子真懂事,也不知道哪个有福之家能娶到这么好的女孩。
老吴啊,我是真羡慕你啊,有个这么优秀的好女儿。”
吴父暗戳戳地笑道,“我女儿的确优秀,想当初,我也说给你做大儿媳的。”
言外之意,是你大儿子没福气,不要而已。
二婶感慨奉承,“是啊,薇薇长得漂亮,有大本事啊!
接触的朋友都是时尚界最有名气的大人物。”
二叔笑道:“奈何我家没儿子,要不我也想要薇薇做儿媳。
不过,尤晨年纪也不小,不如......”吴父连忙打断:“阿晨吊儿郎当,像长不大的叛逆期少年。
我倒是喜欢阿瑾做我女婿,只可惜他已经结婚了。”
热闹的客厅,聊着奢侈品,聊着吴薇薇的优秀。
宋晚夕丝毫没有因为吴薇薇强大的人际关系而觉得自卑,她只觉得无聊,完全融入不了这种圈子,像个局外人。
奶奶对他们的话题也毫不感兴趣,摸摸宋晚夕白皙柔软的手背,轻声轻语,“晚夕啊,都结婚两年了,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宋晚夕身体僵住,心脏一缩,整个人像点了穴似的,有些不知所措地愣住。
尤瑾坐姿随性,一手搭着沙发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垂眸在看电子邮件。
许是听见奶奶的话,他眸色微微一沉,滑动屏幕的大拇指也僵住。
奶奶忧心忡忡问:“是不是我大孙子身体有问题。”
宋晚夕尴尬抿唇,挤着微笑摇头,找了借口:“奶奶,主要是我太忙,还不想要孩子。”
他们没有孩子,奶奶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尤瑾的身体问题,宋晚夕心里很是感动。
或许是因为孩子的话题,也引起其他人的专注聆听。
奶奶知道宋晚夕的工作性质,也很能理解,虽有遗憾不能很快抱到曾孙,但还是心疼地安慰,“晚夕,工作太忙,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累坏了。”
“好的,奶奶。”
宋晚夕笑容微甜。
奶奶又好奇问:“最近在研究什么项目啊?”
“ALS神经元抗体研究、小儿骨胶原纤维不足药理研究。
还有两款罕见病毒的疫苗试剂研究。”
尤奶奶揉揉她的手,感慨道,“都是罕见病啊,你之前的专利药也是治疗罕见病的,这罕见病人数量不多,收入还够支撑研究新药吗?”
这问题,让宋晚夕有些尴尬了。
因为她确实缺少资金。
奶奶年轻的时候是大学化学系教授,对药理也有一定了解,很能理解同为科研人的艰辛和困难。
宋晚夕聪明坚韧,恬静乖巧,又同样是搞科研的,最是深得奶奶的心。
不像她的儿孙们,只会在商场上逐利,满身铜臭味,赚的钱够后代几辈子挥霍也花不完,却对国家和社会鲜少做贡献。
这时,尤宏盛冷声轻嗤,语气轻蔑,“一个连制药厂都没有的小小药研所,能扛打的两款罕见病药,国外效果一般的同类型药物都卖到三十几万一针,你的专利药效果好但不赚钱,才几万块一针,你这哪是做生意的料?
明明是做慈善,你还是早早关了药研所,回家做家务,照顾好阿瑾的生活起居,安心做个家庭主妇吧。”
闻声,尤瑾把手机按成黑屏,缓缓抬头,清冷的眸光望向他父亲尤宏盛,脸色沉得很。
公公轻蔑的话语让宋晚夕极度不爽。
她虽内向文静,不争不抢,但她绝非好欺负,特别是诋毁她事业的人。
宋晚夕张嘴,刚想反驳,话到嘴边时。
奶奶骤然暴怒。
“你一个奸商,赚穷人的辛苦钱,剥削员工的福利,在股市上冷血收割,对国家毫无贡献,只会毫无节制地赚钱,有什么资格对我们的药研科学家指指点点?”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错愕不已。
尤宏盛被老母亲骂得没了脾气,诺诺连声,“妈,我就是觉得她的小公司不赚钱,没必要费时费力搞下去而已,你不至于把我说得这么难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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