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抵抗,也无力阻止。
张冉冉左手捏着鼻子,右手像拎小鸡仔一样,拽着我一只脚一路拖进浴室。
打开水龙头,撕开我身上最后一层遮挡后,她扭身站在浴室门口静静倾听江年打电话。
流水哗哗,那些藏在我皮肤表层的雪蚧虫很轻易就被冲洗出来。
而我叹息一声,努力在水流里捕捉它们,一个个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等我听到一声凄惨的喊声抬头时。
张冉冉已经仰面摔在浴室门口,不远处她的手机还亮着屏。
江年急的满头大汗,扔掉手中电话就过来抱她。
声音也温柔的快要掐出水来:“可是地面太滑,改天我就换了地砖。”
可张冉冉委屈的窝在他怀里呜呜哭泣:“祝师姐,我真的不是故意拍下你和别的男人欢好,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再伤害江师兄,他真的很爱你。”
“你放心,我现在就删除!”
说完假装抹了一把眼泪,挣扎着离开江年的怀抱。
想要起身却又闷哼一声跌回江年怀中。
皱着好看的眉头:“没想到师姐腿受伤了,手上的力气却还这么大。”
江年蹙眉捡起手机。
很快便僵在那儿。
十分钟后,他视若珍宝一般轻轻放下张冉冉,过来就给了我一巴掌。
这一巴掌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也将我嘴里嚼了一半的雪疥虫打飞出去。
“祝小余,你真恶心!”
“那个男人是谁?”
我没有理他,也没有擦嘴角的血迹。
比起争辩,我只想努力再吃点虫子,好让自己积攒一点体力坚持到救护车来。
张冉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掐着声音:“师姐或许只是太想你,才把别人男人当作是你,不信,你问问她当时嘴里喊的可是你的名字。”
这句话不知哪里刺激了江年。
他铁青着脸,从沙发上抱起张冉冉直接进了卧室。
“祝小余,既然你这么有力气,一会救护车来了自己爬过去吧。”
我没有回应。
如今我身上遭遇的一切,全拜他所赐。
当张冉冉泼过来脏水时,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离开。
屋内,衣料摩擦,气息萎靡。
那本该紧闭的卧室门,不知何时悄悄打开一条缝隙。
“江年~江年冉冉,我爱你!”
我没有理会身后的表演。
当他将我丢在雪场时。
当他们排着队欺辱我时。
当我准备用身体换取食物时。
当他们要求我像狗一样舔着脚趾缝时。
当他们要我张嘴迎接圣水时。
我早已撕下心底最后那一层体面。
活人才要考虑的尊严,哪是我能奢求的。
我拖着自己的残躯缓缓爬向大门,我听到了邻居家的狗叫声,我还听到了敲门声。
身后传来一声愤怒的呵斥:“祝小余,你真的一点脸也不要了吗?
就打算这样赤条条去医院?”
我没有回应。
身后的人粗暴的拎起我,为我套上一件宽大的睡裙。
医护人员抬我进电梯时,江年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等上了救护车,我求他帮我多带几件换洗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