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季崇易姜似的武侠仙侠小说《似锦全文小说季崇易姜似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季崇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湛的话把冯老夫人气得七窍生烟,但有刘仙姑在场,她强把火气压了下来,狠狠剜了姜安诚一眼。姜安诚摸了摸鼻子。不关他的事,他可不认识这倒霉孩子。“仙姑,请你开始吧。”冯老夫人沉声道。刘仙姑颔首,看了一眼漏壶,开始闭目绕着香案游走。众人凝神屏气,只听到刘仙姑口中传来的含糊字眼与风吹过墙角香椿叶的声响。刘仙姑绕着香案走了一圈又一圈。她今日穿着宽大衣袍,随着走动袍角翻飞,看似凌乱的步伐隐隐流露出某种韵律,令人望之不由生出几分肃穆来。姜湛悄悄拉了拉姜似:“这神婆转得我眼都晕了,四妹你还好吗?”因小辈们都站在一起,姜湛话音才落,姜沧等人就齐刷刷看过来。“我很好。”姜似扯了扯嘴角,心底骤然生出把兄长暴打一顿的冲动。忽然一声厉喝传来,紧跟着就是一阵清...
《似锦全文小说季崇易姜似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姜湛的话把冯老夫人气得七窍生烟,但有刘仙姑在场,她强把火气压了下来,狠狠剜了姜安诚一眼。
姜安诚摸了摸鼻子。
不关他的事,他可不认识这倒霉孩子。
“仙姑,请你开始吧。”冯老夫人沉声道。
刘仙姑颔首,看了一眼漏壶,开始闭目绕着香案游走。
众人凝神屏气,只听到刘仙姑口中传来的含糊字眼与风吹过墙角香椿叶的声响。
刘仙姑绕着香案走了一圈又一圈。
她今日穿着宽大衣袍,随着走动袍角翻飞,看似凌乱的步伐隐隐流露出某种韵律,令人望之不由生出几分肃穆来。
姜湛悄悄拉了拉姜似:“这神婆转得我眼都晕了,四妹你还好吗?”
因小辈们都站在一起,姜湛话音才落,姜沧等人就齐刷刷看过来。
“我很好。”姜似扯了扯嘴角,心底骤然生出把兄长暴打一顿的冲动。
忽然一声厉喝传来,紧跟着就是一阵清脆的铃声,这才把众人目光吸引过去。
姜似趁机抬脚踩了姜湛一下,嗔道:“二哥,你不能保持安静吗?”
“还不许人说话了啊。”姜湛嘀咕着。
“因为安静的美少年比较讨人喜欢。”
“咳咳。”姜湛以拳抵唇咳嗽一下,语气深沉,“四妹不知道,其实我是个惜字如金的人。”
“呀——”忽然惊呼声响起。
姜似不再搭理姜湛,看向作法的刘仙姑。
香案上不知何时已经插上了香,伴随着时急时缓的铃声,点燃的香上方袅袅白烟突然变成了黑烟。
好好的白烟怎么会变了颜色?
刘仙姑手中的铃铛摇得更急了,急促的铃音加上黑色的香烟让众人下意识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铃音骤然一停。
众人的心仿佛跟着漏跳两下。
“快看——”姜俏手指前方失声道。
长条香案上供炉上方的黑烟仿佛有了生命,凝成一束往某个方向斜去。
那个方向,正是姜似等人所在方向。
站在这里的小辈们心头骤然浮上一层阴影。
谁都不是傻子,黑烟往他们这边指,定然不是好兆头。
姜似暗暗点头。
不得不说,刘仙姑还是很有两下子的。
刘仙姑捏着铃铛,看向冯老夫人。
冯老夫人会意,沉声道:“眼下没有外人,仙姑有话尽管直言。”
刘仙姑嘴唇微抖:“老夫人,那害人的邪祟就附在这些人中的某一人身上!”
除了姜似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其他人皆面露愕然,姜湛更是忍不住喝道:“休要胡言乱语!”
一众孙辈中,姜湛性子最直,也因此从来不得冯老夫人喜欢。
“住口!”冯老夫人恨不得把姜湛轰出去。
“住嘴就住嘴,真是荒唐。”察觉姜似轻轻扯了他一下,姜湛小声嘀咕着不再出头。
冯老夫人深邃目光扫过姜似等人,在姜倩身上多留了片刻。
这种时候何其敏感,姜倩顿觉脸上一热,甚至觉得众人看她的眼神已经变了。
不能慌!
姜倩暗暗吸了一口气。
有那个梦在先,祖母疑心她是正常的。
姜倩微微偏头看向肖氏,肖氏冲她轻轻点头。
姜倩放下心来,神色坦然。
刘仙姑是母亲请回来的,所有事情母亲都交代好了,等到刘仙姑把姜湛指出来就没有她的事了。
姜倩眸光一转看向姜湛,对方脸上的不屑让她暗暗好笑。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姜湛得知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时的表情了。
一定很精彩。
“仙姑能不能指出,那邪祟附在了谁身上?”冯老夫人一字一顿问道。
不管这个人是谁,哪怕是她一贯疼爱的孙女姜倩,她都容不得!
刘仙姑缓步走到姜似等人面前,目光从众人面上一一扫过,凡是被她扫过的人都不由紧张起来,尤其是素来胆小的五姑娘姜俪,竟忍不住浑身颤抖,单薄的身子犹如秋风中悬挂枝头的枯叶。
“要想确认邪祟附在何人身上,还需请几位公子姑娘单独站出来,容我一一施法验证。”刘仙姑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态说道。
“仙姑施法吧,无论如何定要把邪祟找出来祛除!”冯老夫人口吻不容置喙。
“那就得罪了。”刘仙姑冲姜似等人施了一礼。
她那一礼恰好对准了姜似,但此时自然无人察觉。
姜似带着几分好奇看着刘仙姑。
那日她与刘仙姑只是达成了协议,她要的是姜倩倒霉的结果,至于过程,她不懂装神弄鬼之事,所以不掺和,交给专业神婆就好。
现在刘仙姑会怎么做才能把姜倩给指出来呢?
姜似正思忖着,刘仙姑把手中铃铛举了起来。
那铃铛是铜制的,看色泽已经有些年头,铃身上古朴的纹路透着神秘玄妙的气息。
刘仙姑把手中铃铛一摇,清脆的铃音立刻响了起来。
阔朗的庭院中,除了风吹叶动的声响,便只剩下了这串铃音。
刘仙姑收回手,爱惜看了铃铛一眼:“不知老夫人听说过没有,有一种铃是摇给活人听的,若是遇到阴魂邪祟等阴物,就发不出声响了。”
冯老夫人缓缓点头:“老话里是有这么一说。”
刘仙姑笑了:“我这铃铛便是那种铃,叫定魂铃。”
“定魂铃”三个字一出,恰好一阵风吹过,众人外露的肌肤瞬间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那么,我就开始了。”刘仙姑一指站在最外侧的五姑娘姜俪,“就从这位姑娘开始吧。”
姜俪一张脸顿时白了,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字都不敢说,一步步挪到刘仙姑面前来。
刘仙姑扬手,铃铛在姜俪眉心前方轻轻一摇,清脆铃音立刻响了起来。
姜俪狠狠松了口气,虚脱般后退两步。
刘仙姑从姜俪身边走过,向下一个人走去。
铃声时不时响起,很快就轮到了姜湛。
姜湛没好气道:“麻烦快点。”
铃铛摇了起来。
叮铃铃——
刘仙姑面色平静从姜湛身边走过去。
姜倩难掩错愕,望向肖氏。
肖氏露出同样的表情。
母女二人匆匆对视,还没来得及多想,刘仙姑已经来到姜倩面前,举起铃铛轻轻一摇。
那个瞬间,天地皆静,铃音没有响起。
阿蛮深以为然:“对啊,据说肠子流了一地,永昌伯府派去请她的婆子见了吓得都尿裤子了。不过啊,婢子觉得这也算报应了——”
说到这里,阿蛮猛然住口,一双杏眼瞪得大大的。
“怎么?”姜似挑眉。
阿蛮结巴起来:“姑,姑娘,您那天说恶人自有天收,难道——”
“嗯?”
阿蛮一口气缓了过来:“难道您早就看出刘仙姑印堂发黑,命不久矣?”
“咳咳。”姜似忍不住咳嗽起来。
阿巧忙替姜似抚着后背,嗔了阿蛮一眼:“瞎说八道什么呢?姑娘又不是那些算命的。”
姜似对此倒不以为意,笑道:“不用算,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恶事做多了,就算天不收也会有人来收的。”
阿蛮坐在小杌子上双手托腮:“到底哪个大侠干的好事呢?”
“行了,快去干活吧,跟姑娘说这么吓人的事干什么?”阿巧把阿蛮拉了出去。
没过多久阿巧又转回来,手中多了一张拜帖:“姑娘,这是永昌伯府谢大姑娘的帖子。”
谢青杳从姜似一个多月前在宴会上受了闲气病倒到后来退了与安国公府的亲事,先后来探望了两次,算是姜似难得交心的朋友。
姜似拿着帖子笑了。
谢青杳是个爱热闹的性子,这是与她交流八卦来了。
姜似提笔写了回帖交给阿巧送出去。
永昌伯府紧挨着东平伯府,不一会儿的工夫谢青杳就到了。
与姜似年纪仿佛的谢青杳生着一张苹果脸,双颊一对酒窝,未语先笑:“阿似,我来了。”
端坐在茶桌前的姜似已经泡好了一壶清茗,桌面上还摆着数碟茶点。
谢青杳毫不客气在对面坐下来。
少女双颊微红,眼神晶亮,姜似知道这是好友憋了一肚子话要说的表现。
“先喝茶润润喉咙。”一杯清茶推到谢青杳面前。
谢青杳端起来喝了两口,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今天发生了一件骇人的事。”
“噗嗤。”立在一旁伺候的阿蛮忍不住笑出声来。
谢青杳纳闷看了阿蛮一眼。
阿蛮忙低下头,摆出一副老实的样子。
谢青杳知道姜似这个丫鬟不大机灵,也没计较,双手压在桌面上身体前倾:“来你家驱邪做法的那个刘仙姑昨晚被人杀了!”
见姜似没有反应,谢青杳推了她一把:“意不意外?吓不吓人?你可给点反应啊。”
“意外,吓人!”姜似一本正经点头。
谢青杳瞪圆了眼睛盯着姜似好一会儿,泄气:“你就是这样,哪怕吓得半死了都强憋着。”
她小时候是不喜欢姜似的,总觉得和穿得漂漂亮亮连笑起来的嘴角弧度都恰到好处的姜似不是一路人。
直到有一次,她缠着兄长出门玩耍,偷溜出去后却被正处于猫嫌狗厌年纪的兄长给甩掉了。
拿着糖葫芦傻傻站在街头的她被几个熊孩子围上来拽裙子扯辫子,是姜似指挥着比同龄孩子高了半个头的阿蛮把她救了出来。
从那时开始,她就赖上了姜似。
她家阿似貌美如花,面冷心热,优点一个巴掌都数不过来,可比混蛋哥哥靠谱多了。
姜似哭笑不得。
若说以前,她还真是自尊心过强。
自幼丧母以及父亲爵位传不到下一辈在这个圈子里给她带来诸多异样目光,而无论是同情怜惜,还是怠慢轻视,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只有表现出不在乎,瞧不上,仿佛才不会被人看轻了。
然而经历过那些生死之事,她早已在极短的时间里长大了,醒悟了。
“毕竟没有亲眼所见,要说害怕,倒谈不上。”姜似拿起一块玫瑰酥递过去。
做成玫瑰花形状的糕点瞧起来精致极了,谢青杳尝了一口,叹道:“阿巧可真是个宝,这糕点做得越发好吃了。”
一块玫瑰酥吃完,谢青杳擦了擦嘴角,唏嘘道:“刘仙姑那样能耐,连我娘都把她当成活神仙呢,谁成想就这么死了。”
“你们府上要请刘仙姑的是伯母?”
谢青杳与姜似无话不谈,自是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是呀,请刘仙姑来干什么我娘半个字不露,今日听闻刘仙姑横死我娘枯坐了许久,竟落泪了。我就忍不住来找你打听打听,那刘仙姑真有那么大的能耐吗?”
“能治好我祖母的眼疾,刘仙姑想来有几分真本事吧。”姜似淡淡道。
她许诺刘仙姑名利双收,并没有食言,只不过刘仙姑没有这个命享受而已。
刘仙姑对那些无辜的姑娘与兄长的所作所为,死不足惜,她生不出半点同情心来。
更何况以刘仙姑如今的盛名要想作恶,那是能作大恶的,那么把刘仙姑推到这一步的她罪过就大了。
可以说,从一开始派阿蛮找上刘仙姑,她就等于提前把刘仙姑往黄泉路上推了一把。
“那我就更担心了。”谢青杳苦恼皱眉,“我娘听闻刘仙姑横死落泪,可见对原本求刘仙姑的事抱了很大期望。我娘到底遇到什么难事呢?”
永昌伯夫人这段时间遇到的难事?
姜似仔细思索起来。
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婚事提前,匆忙之下对外头的事委实顾不了许多,要说永昌伯府能传到外面的事,还真有一桩。
永昌伯不知为何歇在了街头一户人家的猪圈里,那家人一大早听到烦躁的猪叫才发现的。
理所当然,永昌伯睡猪事件瞬间荣登京城年度八卦榜首,给热衷八卦的人们带来了巨大福利。
除了丢人,此事带来的直接影响就是原本正与永昌伯世子谢殷楼议亲的女方就这么不了了之。
有一个精神不正常的老子,谁知道儿子会不会也抽风去睡个猪啊。
姜似记得勉强算是她青梅竹马的谢世子直到她死去那年还打着光棍。
“一般来说,女子若是遇到难解的事,十有八九与丈夫有关吧。”姜似斟酌着提醒道。
毕竟是好友的长辈,她总不能直接说很快你父亲就要睡猪了,然后你哥哥眼看谈成的亲事黄了。
谢青杳猛然一拍桌子:“难道说我父亲在外面养外室了!“
马车缓缓动了,姜倩掀起窗帘探头回望,盯着少女窈窕绰约的背影目光复杂。
少女忽然回头,明媚阳光下容颜如画,美不胜收。
姜倩手一抖,雨过天青色的细纱帘匆匆落下来,马车疾驰而去。
姜似笑笑,提着裙摆款款往内走去,远远就看到慈心堂的大丫鬟阿福疾步走来。
“四姑娘,老夫人请您过去。”
姜似颔首,随阿福再次回到慈心堂。
冯老夫人命伺候的丫鬟退下,只留心腹冯妈妈一人,迫不及待问道:“四丫头,你昨夜究竟做了什么梦?”
“我梦见——”姜似眼神微闪,露出一丝恐惧来。
“我梦见那两只锦鸡要来抓我的眼睛,我慌忙避开,结果两只锦鸡居然向祖母飞去了……”
“然后呢?”冯老夫人眼神一缩。
“然后——”姜似顿了一下,飞快抬眸看了冯老夫人一眼,“我看到祖母避之不及,被一只锦鸡抓伤了眼睛。”
冯老夫人握着茶杯的手猛然一紧。
到了她这个年纪越发相信玄妙之事,昨夜做了这么个古怪的梦被吓醒,她心里就很膈应,没想到四丫头也做了同样的梦。
“你可记得锦鸡抓伤了祖母哪只眼睛?”
“左眼。”姜似毫不犹豫道。
冯老夫人心神巨震。
如果说先前她还有几分犹疑,现在就不得不信了,她梦中锦鸡抓伤的正是她的左眼!这个梦绝非祥兆,且十有八九会应验的,不然没道理祖孙二人会做同一个梦。
“后来怎么样了?”
“见到锦鸡抓伤了祖母,孙女就吓醒了,没有后来了。”
冯老夫人沉默着,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道:“这个梦暗示着什么呢?”
她这话原是心神不宁之下的自言自语,谁知姜似接口,“暗示很明显啊。”
冯老夫人怔住,仿佛从来不认识这个孙女般。
姜似抿唇一笑,“我今日一见到二姐就想到啦。二姐在伯府姑娘中行二,又属鸡,两只锦鸡不就是她嘛。”
“胡说!”冯老夫人脸色一沉。
姜似摊手,“本来孙女也想不到的,谁知昨夜才做了那个怪梦,今日二姐就来了。”
“够了。”冯老夫人把茶杯重重往茶几上一放,不想再听姜似说下去,“你回去吧。”
“孙女告退。”
姜似起身对冯老夫人略一屈膝,抬脚便往外走。
“等等。”冯老夫人在背后喊了一声。
“祖母还有什么吩咐?”
“我不想从别人口里再听到这些胡言乱语!”
姜似笑了,“祖母放心,孙女知道了。”
前世,“胡言乱语”的正是祖母本人。
就是这个时候,冯老夫人左眼开始莫名疼痛,没过两日竟看不见了。
冯老夫人哪里受得住一只眼睛失明的痛苦,请了几个大夫无果后转而请了个神婆来。
神婆做了一场法事,最后矛头居然指向了姜湛。
姜湛行二,喜欢遛鸟逗狗的他恰巧新买了一双鹦鹉,种种迹象都与冯老夫人的怪梦对上了。
冯老夫人对此深信不疑,当着姜湛的面命人把那一双鹦鹉拧断了脖子。
说来也怪,那对鹦鹉被处死后没多久冯老夫人的左眼竟又好起来,从此对姜湛越发不待见。
姜似还记得姜湛死后她回来奔丧,平时对二哥非打即骂的父亲头发白了大半,而祖母却冷静如常。
当时的她认为祖母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名门风范,后来才明白祖母那不是冷静,而是冷漠。
感情本就寥寥,又怎会伤心?
姜似离开后冯老夫人却没有表面上那么淡定,“冯妈妈,你怎么想?”
府中是二太太肖氏管家,平日里肖氏没少给冯老夫人身边的人甜头,冯妈妈自然替二房说话。
“这个,不好说——”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莫非不知道我的脾气?”
冯妈妈忙道一声是,斟酌着道:“婆子冷眼瞧着四姑娘今日对二姑娘不大亲热,许是姐妹间有点小矛盾才这么说。”
“那四姑娘的梦又该如何解释?”
“四姑娘与老夫人做了相关的梦,说明这个梦真的预示了什么,但究竟应在哪里婆子想不到。”
“但愿只是巧合。”冯老夫人喃喃道。
冯老夫人与冯妈妈说话的时候,雅馨苑来了个穿嫩绿比甲的丫鬟,悄悄找阿喜问了几句话忙回去给二太太肖氏复命。
“太太,阿喜姐姐说二姑奶奶今日被四姑娘呛了好几次,老夫人被吵烦了就没再留二姑奶奶。二姑奶奶许是心里不痛快,就直接回了婆家……”
肖氏一张脸瞬间沉了下来。
岂有此理,她管家这么多年,自问大面上没亏待过大房,倩儿对姜似也不差,姜似竟敢给她女儿气受?
肖氏越想越恼火,阴着脸吩咐道:“去把厨房上的刘婆子叫来。”
姜似并不知道姜倩的匆忙离去让肖氏对慈心堂发生的事格外上心,。从慈心堂离开后,她派阿巧去向姜安诚禀报一声,带着阿蛮出了门。
临窗的茶馆二楼正好能看到热闹的街景,姜似捧着一杯茶慢慢喝着。
阿蛮灌了一口茶,品着滋味道:“并没有咱们家的茶好喝呢。”
“吃茶不光为了滋味。”姜似目不转睛盯着窗外。
“那还为了什么呀?”阿蛮好奇问道。
姜似已经看到姜湛远远走来。
姜湛还不到十七岁,走在人群中身高并不算突出,却总能让人一眼就瞧见他。
明珠美玉般的少年郎,就如砂砾堆中的珍珠,天然吸引人目光。
而此时吸引姜似的却不是俊美无双的兄长,而是兄长手中提的那只鸟笼。
竹丝编织的精美鸟笼,里面赫然是一对彩羽鹦鹉。
“当然是为了堵人!”姜似解释了一句,目光追随着姜湛由远及近。
姜湛哼着小曲脚步轻快,小厮阿吉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
眼见姜湛就要从茶楼旁走过,姜似掰下一块茶点扔了下去,正好砸中姜湛肩头。
姜湛伸手一摸,白皙的手掌上沾着糕点渣子。
姜湛大怒,仰头就骂:“谁这么——”
少女明媚的面庞从窗边隐去。
“——机智啊!”姜湛大喘气接上了前面的话。
庭院里针落可闻,众人视线全都落在姜倩身上。
冯老夫人心中竟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果然如此,那梦中的锦鸡就是指的二丫头!
微风把姜倩额前碎发掀起,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怎么会……”姜倩喃喃着,茫然看向肖氏。
此刻她脑海中一片空白,连感官都是麻木的,只回荡着一个念头:刘仙姑不是被母亲买通了吗,为什么她成了那个邪祟附身的人?
“仙姑是不是弄错了?”肖氏铁青着脸上前一步,在“弄错”两个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
刘仙姑一脸淡然:“太太说笑了,人能弄错,定魂铃没有弄错的道理。”
“可是这不该——”肖氏视线落在刘仙姑手中铃铛上,眉心紧锁,语气意味深长,“这铃,是不是坏了?”
刘仙姑笑了笑,随意往前走了两步,举起铃铛在六姑娘姜佩面前一摇。
清脆铃音再次响起。
她后退,对着姜倩重新摇铃。
铃铛仿佛哑了一般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场面再次安静下来,于安静中有种说不出的尴尬以及对未知的敬畏。
“不可能是倩儿,仙姑——”肖氏紧紧握拳,手背上青筋凸起,“仙姑”两个字被她咬得极重。
刘仙姑对着肖氏行了一礼:“太太,天意不可违,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她这可是实话实说,她要能决定哪会弄出这么多麻烦来。
“仙姑既然已经找出了邪祟,就请做法驱邪吧。”冯老夫人催促道。
“老夫人——”
“够了!”冯老夫人毫不客气打断肖氏的话,冷冷道,“仙姑是你请来的,你难道不认可这个结果?”
肖氏嘴唇抖了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到这时她才惊恐发现,这一次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人是她请来的,现在查出来妨害老夫人的是她女儿,她总不能说刘仙姑私下收过她的钱吧?
肖氏第一次体会到了哑巴吃黄连的滋味,面无表情看着刘仙姑:“那就请仙姑赶紧做法吧,好让老夫人尽快恢复。”
刘仙姑有些神通不假,但她却不信老夫人的眼睛真能因为做场法事就好起来,到那时她就会跟老夫人说刘仙姑没有真本事,重新再请个人来。
当然,如果刘仙姑按着先前说好的把姜湛指出来,做法后老夫人眼睛不见好转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那我开始了。”刘仙姑把铃铛往怀中一收,双手不停掐动围着姜倩转圈。
其他人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姜倩孤零零立在那里,听着刘仙姑的念念有词,一张俏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如同调色盘。
“去!”不知转了多久,刘仙姑忽然一扬手,手上火焰腾然而起。
惊呼声此起彼伏。
带着火焰的手落在姜倩肩头。
“啊——”姜倩不受控制尖叫起来。
出人意料的是,那火焰就这么熄灭了,并没有把姜倩的衣裳点燃。
“那是什么?”
冯老夫人眼神一缩。
姜倩肩头的位置逐渐显露出来一片红色,那红越来越鲜艳,让人忍不住联想到鲜血。
又过了片刻,那团红色渐渐变淡,最终消失无痕,仿佛从未出现过。
“好了,邪祟已除,老夫人的眼疾不出三日就能好起来。”刘仙姑微微喘了口气,笑着对冯老夫人道。
“当真?”冯老夫人迫不及待问道。
刘仙姑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点了点头,眼角余光扫了人群中的姜似一眼。
她哪知道能不能好起来,是那小姑奶奶说的啊。
那日在天香茶楼里,那小姑奶奶就说只要她依言照做,东平伯老夫人的眼疾不出三日便好,许她一个名利双收。
威逼加利诱,由不得她不点头。
“仙姑辛苦了。”冯老夫人露出真心的笑容,冲阿福使了个眼色。
阿福立刻捧上来一个鼓囊囊的荷包。
“我乏了。肖氏,这两日你好好招待仙姑,不要失了礼数。”冯老夫人交代着。
刘仙姑既然敢当众说她的眼疾不出三日便好,她已经信了五分,但毕竟事关己身,把刘仙姑留在府上住三日最妥当。
还要住下?
刘仙姑一听就傻了眼,若不是多年来练就的厚脸皮,当场就要露出端倪。
她微不可察扫了姜似一眼。
站在姐妹中间的少女明艳如海棠怒放,面无表情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
刨祖坟,传八卦!
刘仙姑:“……”
“那就叨扰了。”刘仙姑冲肖氏施了一礼。
“仙姑客气了,若是招待不周,还望见谅。”肖氏几乎咬碎银牙,看着刘仙姑的眼底一片冰冷。
冯老夫人不悦道:“那就好好招待。”
肖氏顿时尴尬了。
一旁的三太太郭氏险些笑出声来。
她很久没看到二嫂这么吃瘪了,最近的一次还是因为四姑娘,难道说这要成为常态?
嗯,想想就觉得痛快。
“儿媳知道了。”
冯老夫人点点头,这才看向姜倩。
姜倩这个时候还没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嗫嚅道:“祖母——”
冯老夫人脸上的嫌恶之色不加掩饰,淡淡道:“二丫头,我早就说过,你已经嫁为人妇,无事就不要回娘家来了,免得侯府说你不守为人媳的本分。”
姜倩身子微晃,咬唇道:“孙女知道了。”
母亲与刘仙姑之间究竟出了什么差错?这份羞辱,她终身难忘。
“冯妈妈,扶我进屋吧,这里叫人好好收拾一下。”
冯老夫人进屋后立在院中的众人默默散了,离去前不由多看了姜倩两眼。
从此后,姜倩在老夫人那里是失宠了。
姜湛陪着姜似往外走,依稀听到身后声音传来:“二妹,你没事吧?”
这是大公子姜沧,姜倩的孪生兄长。
姜倩低低说了什么,后面的话无法听清。
“马后炮。”
见姜似看向他,姜湛撇了撇嘴:“要是那神婆敢说是你,我当场就会把她揍得妈都认不出来,看她还能装神弄鬼骗人不!”
姜似莞尔一笑:“我知道二哥最厉害了。”
姜湛万没想到姜似夸得这么直接,耳根腾地红了,胡乱岔开话题道:“四妹也不相信那神婆的胡言乱语吧?”
少女一脸纯真:“我相信啊。”
“啥?”姜湛脚下一滑差点摔着。
站在二楼窗前的阿蛮猛拉姜似衣袖:“姑娘,您听见了没,那些官差要把二牛打死呢,它的主人有没有办法啊?”
自从郁七出现后,姜似就没了先前的从容,手上用力过猛攥得骨节隐隐发白。
“什么?”
阿蛮扶额:“我的姑娘,您怎么还走神啊?二牛就要被那些官差乱棍打死啦。”
“不会的。”姜似喃喃道。
阿蛮瞪大了眼睛:“怎么不会呢?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二牛还只是一只狗,对上那么多官差肯定跑不掉的。”
姜似渐渐淡定下来:“看看吧,它的主人应该有办法。”
郁七和别的皇子不同,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从小住在宫外,后来更是去了南地,这一年应该是他从南地回了一趟京城,没过多久这位不为人知的七皇子便如昙花一现般又从京城消失了。
前世的这个时候她自然和郁七不认识,之所以知道这些讯息,还是大婚之后。
郁七的母妃贤妃出身安国公府,是季崇易的亲姑母,这么算下来她还要随着季崇易称呼郁七一声表兄。
大婚那日尽管她蒙着盖头对外头情形一无所知,后来却从丫鬟仆妇们的八卦中听说了郁七前来参加婚礼的事。
贤妃共育有二子,分别是四皇子和七皇子。
娘家侄儿大婚,贤妃虽不方便回去,四皇子是肯定会到场的,但七皇子从南地回京后鲜少出现在人前,更没有参加过任何宴请,人们暗地里都说这位皇子性情冷清古怪,是以当他出现在安国公府的婚宴上时便极大满足了人们的好奇心。
据说七皇子那日高兴,喝多了。
姜似回想着往事,躲在窗后看着楼下街头的清贵少年。
郁七才回京城,五城兵马司的官差定然不晓得他真实身份,但他从来不是吃亏的人,别人当着他的面想伤害二牛可没那么容易。
这么一想,姜似越发气定神闲,反而有兴致看郁七如何脱身了。
她扶着雕花窗棂,侧脸微微探出。
楼下苍松一般的少年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抬头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惊鸿一瞥间,少年只觉心跳如鼓,寒玉一般的面庞染上了丝丝红晕。
“带走!”感受不到其中的波澜暗涌,领头官差大手一挥,立刻有许多官差拎着刀枪围上了郁七与大狗。
“纵狗行凶?”郁七神色恢复如常,微挑的凤目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差爷才刚来,哪只眼睛看到我纵狗行凶了?”
领头官差冷笑道:“我们可不瞎,刚刚亲眼看到你的狗把崔公子扑倒在地,这不是恶犬伤人是什么?为了保障百姓安全,这样的恶犬定然要打死的!”
围观百姓一听,暗暗点头。
这大狗确实吓人了些,看着它折腾这些纨绔子虽然痛快,可万一发疯咬了别人……
郁七轻轻抚摸着大狗头顶,淡淡笑道:“差爷搞错了,我的狗可不会无缘无故咬人,它是被迫自卫。”
说到这里,郁七神色一凛,冷然道:“这两个恶仆意图伤害朝廷命官,差爷说说是什么罪名?”
“朝廷命官?”领头官差不由正了神色,语气客气起来,“敢问您是——”
这京城什么都不多,就是官儿多,街头随便掉下一块瓦片都能砸到一个五品官,要想在这个地界儿活得长久,就得眉眼灵活点。
郁七没有理会领头官差,捏了捏二牛后颈浓密毛发。
二牛起身抖了抖毛上沾的尘土,两只前腿忽然抬起搭在了领头官差肩头。
领头官差大骇。
“差爷莫慌,看看它颈上铜牌。”郁七轻声提醒道。
领头官差白着脸目光下移落在大狗颈间,这才发现大狗竟戴着一只颈环,只是因为大狗毛发太茂密,那与毛发同色的颈环很容易被忽略过去。
见领头官差没反应,二牛不耐烦猛摇了摇头,顿时漫天狗毛飞舞,颈环上系着的小小铜牌不知从何处掉了出来。
领头官差伸出手把铜牌一翻,只见上面写着:皇帝御赐五品啸天将军……
领头官差手一抖,铜牌落了回去。
二牛鄙夷“汪”了一声。
领头官差看着大狗的眼神已经难以用言语形容了,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娘的,这贱狗品级比他还高!
被血糊了一脸的崔逸快要气炸了:“到底怎么回事儿?还抓不抓人了?”
领头官差从极度震惊中回过神来,大手一挥:“抓,把这两个私藏利器的人带走!”
“啥?”崔逸愣住了。
戏本有点不对!
见几名官差真的开始抓人,崔逸一把抓住领头官差衣袖,压低了声音斥道:“我说,你今天吃错药了,我的人你也抓?”
对崔逸与杨盛才这样纨绔中的佼佼者来说,与这些官差可算是老熟人了,往常从来没有这么不给面子的时候。
领头官差苦笑:“崔公子,这么多百姓瞧着呢,总要走个过场,不然我的差事难保不说,那些御史恐怕还要找大将军的麻烦。”
这种坑爹的娃要是他儿子,他早就按马桶里溺死了。
“那行,我的人你可以带走,这条狗必须弄死!”
“这不成啊——”
“怎么不成?就算这小子是什么朝廷命官,他的狗就能跟着升天,让你这么装孙子?”
领头官差也有些火了,淡淡道:“崔公子就别为难下官了,朝廷命官正是这位狗大人。”
“啥?”崔逸一脸懵。
领头官差未免节外生枝上前一步凑到崔逸耳边低语几句。
崔逸蓦地瞪大了眼,看的不是大狗,而是郁七。
全天下只有一个人的狗是他娘的五品官,眼前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身为一只横行霸道至今活得滋润的纨绔,什么最重要?当然是灵通的消息啊!
崔逸抖了抖唇,忽然对大狗挤出一个笑脸:“那个,今天多有得罪,对不住啦。”
“崔逸,你智障啦?”杨盛才险些惊掉了下巴。
崔逸抹了抹脸上干涸的血,拽着杨盛才就走:“你们忙,你们忙,我先把这智障带走了。”
“你是不是皮痒了?”
……
二人很快走远了,那些打手呼啦啦撤去,只留下两名老亲兵欲哭无泪。
跟着这种智障主子,真是倒了血霉!
“您——”领头官差张了张嘴。
郁七微不可察摇头,拍了拍大狗的脑袋:“二牛,走了。”
“姑娘,二牛没事,人都走了。”阿蛮抚了抚胸脯,好奇心升起,“二牛的主人这么年轻就是朝廷命官了吗?”
刚刚楼下几人说话刻意放低了声音,旁人听不太清楚。
想到某种可能,姜似笑了:“或许吧,咱们也走吧。”
等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后主仆二人这才下楼,不紧不慢往东平伯府走去。
从天香茶楼到东平伯府要经过几条街,主仆二人行至雀子胡同附近时忽然听到了熟悉的“汪”声。
姜似脚步一顿。
阿蛮看着叼着宝蓝色荷包的大狗颠颠往这边跑来,喜出望外:“姑娘,二牛又给您送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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