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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美无双前文+后续

锦竹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过后几日里,谢道韫开始干正事,与谢安商量交流日。谢安十分赞成她前去交流。于是当她拿到谢安的书函,自信满满地回到房间。那时,敏敏真在盯着自己写的诗词在发愁。“怎么了?”谢道韫拿着书函盯着敏敏手里的诗词。“不敢把这个给老爷。”她犯愁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诗词。“那有什么不敢?你不是叔叔的徒弟吗?交作业很正常啊。”她不敢告诉她,谢安和他夫人昨日吵架的事情。谢道韫拿过她的字,莞尔一笑:“仿叔叔的字?还行,就是太生硬了。”“仿得字都生硬嘛。”敏敏反驳道。“不会啊,你可是没见过有个人的字,他可以把别人的字仿得比原著还要生动。”她说着的时候,眼睛已经闪出一种难言的情愫。敏敏自然是知道,笑道:“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啊。”她轻摇头,笑而不答。流露的神情,好像...

主角:张敏敏谢道韫   更新:2025-04-04 14: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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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敏敏谢道韫的女频言情小说《晋美无双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锦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过后几日里,谢道韫开始干正事,与谢安商量交流日。谢安十分赞成她前去交流。于是当她拿到谢安的书函,自信满满地回到房间。那时,敏敏真在盯着自己写的诗词在发愁。“怎么了?”谢道韫拿着书函盯着敏敏手里的诗词。“不敢把这个给老爷。”她犯愁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诗词。“那有什么不敢?你不是叔叔的徒弟吗?交作业很正常啊。”她不敢告诉她,谢安和他夫人昨日吵架的事情。谢道韫拿过她的字,莞尔一笑:“仿叔叔的字?还行,就是太生硬了。”“仿得字都生硬嘛。”敏敏反驳道。“不会啊,你可是没见过有个人的字,他可以把别人的字仿得比原著还要生动。”她说着的时候,眼睛已经闪出一种难言的情愫。敏敏自然是知道,笑道:“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啊。”她轻摇头,笑而不答。流露的神情,好像...

《晋美无双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过后几日里,谢道韫开始干正事,与谢安商量交流日。谢安十分赞成她前去交流。于是当她拿到谢安的书函,自信满满地回到房间。那时,敏敏真在盯着自己写的诗词在发愁。
“怎么了?”谢道韫拿着书函盯着敏敏手里的诗词。
“不敢把这个给老爷。”她犯愁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诗词。
“那有什么不敢?你不是叔叔的徒弟吗?交作业很正常啊。”
她不敢告诉她,谢安和他夫人昨日吵架的事情。
谢道韫拿过她的字,莞尔一笑:“仿叔叔的字?还行,就是太生硬了。”
“仿得字都生硬嘛。”敏敏反驳道。
“不会啊,你可是没见过有个人的字,他可以把别人的字仿得比原著还要生动。”她说着的时候,眼睛已经闪出一种难言的情愫。
敏敏自然是知道,笑道:“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她轻摇头,笑而不答。流露的神情,好像在说,你还是不懂。
敏敏鼓足勇气去见谢安是在第二天。她小心翼翼地来到书房,却见谢安对着砚台发愣。她轻轻敲了下门,成功唤回了谢安的注意力。
谢安见她来了,看着她手上的东西,就明白她来此干什么。他轻笑,招手:“拿来看看。”
敏敏把她的诗词递给她,他随便地翻阅起来:“还是不错。”
“师父的字,还是有点难度的。”
他抬头看着她:“是吗?意思是说你很有天分喽?”
敏敏吐吐舌头,调皮地笑了起来。
他笑了一下,再去仔细地看着她的字,当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他怔住了,盯着那些字,看了很久很久才重新抬眼注视着她。似乎她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人一样,那样的露骨地打量她。
她料不到他这样打量她,有些尴尬:“师父。”
他还是那样看着她,好像看不够一样。
“师父。”她再叫了一声。
他的目光终于缓和起来,似自嘲一般:“我这是怎么了。”
“师傅。”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回去吧。”
她不想他就这么简单让她离开,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作完揖后就准备离去。
她刚到门口,却正好撞到一个人,一个她没见的男人。年龄比谢安大些,但身上有股味道,是她最近接触较为频繁的东西,墨香。
那男子也只是打量了她一下,就往里头走,一副豪迈的样子。
“安石。”
“逸少。”谢安激动起来,“你怎么来了?”
“哎哟,说的好像我不能来了。”
“哪有,看你说的。”谢安携他坐下,见在发愣看他们的敏敏,吩咐道:“去倒杯茶来。”
她缓过神来,连忙应承出去倒水了。
“安石,最近怎么样。”逸少哈哈笑了起来。
“还不是老样子。”谢安温和道。
逸少见他手上的东西,顿时两眼冒着金光:“呀,这是什么?”
谢安循着他的目光看去,连忙把书扔回书桌上,一脸平静道:“没什么东西,就是些诗词。”
逸少装着不高兴的样子:“安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明知道那是刚写不久的字。”
谢安一脸无奈:“呵,还是瞒不过逸少的鼻子啊。”
“瞒不过还瞒着我?真是。”说罢便起身到书桌旁,把那本书拿起来看了起来。
“这谁写的?字真不好。”逸少啧啧摇头起来,“肯定不是安石写的。”
这时,敏敏倒茶过来,见到逸少手上的那本书,低下头,把茶放在茶几上,转身离去。
“耶?这是什么?”逸少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叫了起来。
敏敏顿了一下,脸唰地红了起来。
“我自茅庐刚出道,永怀真心天下漂,远志岂是燕雀比,感怀激情如天高。谢家师翁多子弟,谢花却识真名士,安得恩情铭记心。” 逸少读完以后,张着嘴说,“呀,这是藏头诗啊,我永远感谢谢安。”
谢安讪讪一笑。
“这是谁写的诗啊?”逸少吃惊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答得很自然。
而僵硬在一旁的敏敏,认命地闭上眼睛,想死的心都有了。
逸少见屋内除了谢安,就个倒茶的丫鬟。这诗不是谢安自己写的,那显然就只有……
“果然是安石,就连一个丫鬟也这么有才气啊。”逸少很是敬佩。
谢安笑道:“我也觉得很意外。”
敏敏自知他是把难题推给她了,她要是再坐以待毙,就显得很没礼貌了。
她只得欠身行礼:“老爷教奴婢写字,不嫌奴婢粗俗,奴婢自当感激不尽。”她这番言语,又顺利地将风头转给了谢安。
“哦?安石教这丫头写字?”逸少恰当地反问。
只见谢安,依旧平静地笑道:“有如此挚友爱好书法,总不能丢了颜面吧?”
好样的,把风头转给了始作俑者了。
逸少一听,红了脸:“我怕了你了。”
谢安笑道:“彼此彼此。”
“唉。”逸少叹了口气,“我这次来找你可不是跟你嬉戏,我找你有正事。”
谢安呷了口茶,依旧面不改色,问:“什么事?”
“现在朝廷不太平啊。”只见逸少深叹口气。
“哦?怎么了?”
“最近桓温的动静比较大。”
谢安倒提不起什么兴趣,问:“怎讲?”
“朝廷以殷浩为中军将军、都督五州诸军事,委以北伐重任,以此抗衡桓温。结果殷浩大败而回,桓温遂掌大权。”
谢安停顿以后,倒笑了起来:“那是很好啊。桓兄有了权力,真是大展宏图之时。”
逸少狠狠道:“屁,他是狼子野心。”
“逸少,你多想了。”
逸少不说话,只盯着谢安道:“我们打个赌。”
“哦?”
“桓温以后,绝对不是尽忠那么简单。”
谢安笑了,好像既无答应,又像是默认了这个赌约。
政事刚一说完,逸少道:“今日,我带了个人来。”
“哦?谁?”
“献之,还不进来。”
却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走了进来。
深邃深刻的五官,说不上的和谐。敏敏把他也归类到帅哥行列中。
“谢叔叔。”他腼腆地对谢安点了个头。
“哟,献之变化很大啊。”谢安笑道。
王献之,微微一笑回之。
敏敏傻了。
那个逸少是王羲之……
这个献之是谢道韫的小心上人……
瞎编乱造。
敏敏匆匆赶到谢道韫房间,却见谢道韫在画眉。
她跑到小姐身边,神秘兮兮起来:“小姐,你可知家里来了什么客人吗?”
谢道韫专心画眉,微笑:“我已经知道了。”
她的话,反而让敏敏失了兴趣。一直想见的心上人来了,却可以这么镇定?这谢道韫……
谢道韫画完眉,起身走到床头的柜子旁,找了件青色的薄纱外褂披在身上,再到镜子边上仔细打量着装。
敏敏看她忙活好一阵子。终于见她回过头问:“怎么样?好看吗?”
她看着谢道韫神采奕奕的样子,跟刚才镇定自若的样子截然不同,不禁无奈起来,不管怎么矜持,可是心灵中那点悸动,是怎么也会溺出来。
跟着谢道韫出了房间,来到谢安书房。
“叔叔。”谢道韫微微欠身作揖。谢安见自个侄女来了,便招手她进来。见一旁的敏敏,眼神稍微闪烁了下。
“哟,这不是韫儿嘛,长这么大了啊?”逸少一副热情的样子,谢道韫点了点头,算是回个礼:“王叔叔这是吹哪儿的风,来叔叔这里了?”
“瞧瞧,果然是叔侄俩,我来都用这样的口气,唉,伤心喽。”逸少故作伤心状。
谢道韫立马红了脸:“不是的,王叔叔是误会了。”
“唉……”逸少很悲伤地叹了口气。
一旁的王献之笑道:“爹,你就饶了谢姐姐吧。”
谢道韫见王献之袒护她,明显娇羞起来了。
唉……姐弟恋啊。敏敏无比沉重地叹息一声,在古代,好像不实行啊。
情感这东西,始终带点机遇,强求不来。
谢安见谢道韫这表情,好像猜到了几分似的:“韫儿,献之,你们年轻人互相聊聊,别掺和到我和逸少的话题里。”
谢道韫与王献之互对视了一眼,纷纷起身:“那晚辈就告辞了。”
当然,敏敏跟着谢道韫出了书房,却听见……
“韫儿今年几岁了?”
“应该二八年华吧。”
“咦?为何没见她及笄?”
“算命说二八年龄时及笄更吉利。”
“哦?那么韫儿可以嫁人了。”逸少哈哈一笑。
“快了吧。”谢安也朗朗一笑。
敏敏汗毛竖了起来,看着谢道韫的背影,貌似是快了,女子的身形婀娜,俨然已经是一副少女成熟的模样。
谢道韫与王献之来到东山半腰下坡道的一小亭中,敏敏送来茶水的时候,见王献之正朗声笑了起来。
“谢姐姐,你太抬举我了。”她一靠近,就听见王献之说了这句话。
谢道韫把敏敏手上的茶送给王献之,他连忙接住,并对谢道韫说了谢谢。她微微一笑:“我可看过你的字呢,写得如行云流水般。”
王献之怔道:“谢姐姐谬赞了,只是信手涂鸦罢了。”
敏敏听他如此谦虚,不免觉得他也太做作了吧。虽然骄傲使人落后,谦虚使人进步,但也别这么做作啊。
“你谦虚了。”谢道韫莞尔一笑。
“唉,想谦虚点嘛。”说着他偷偷吐了下舌头。
敏敏大跌眼镜,这个……是文质彬彬的王献之。
“哈哈,谢姐姐,把你的小奴婢给吓到了。”王献之见敏敏嘴咧得很大,一副“不是吧”的表情,忙道。
谢道韫见后,捂着嘴扑哧笑:“谁叫你平时伪装那副德行。”
王献之一脸无奈:“没办法,爹总是拿我出去炫耀,谁叫我那么有才华?”说着自己倒乐呵呵笑了起来。
敏敏感觉天空中有乌鸦从她眼前飞过,顺便来个雷劈……偶滴神……
王献之见敏敏这副窘样,笑道:“谢姐姐,你这个小奴婢好有意思啊。”
谢道韫扑哧笑起来:“有时候我都拿她没办法。”
敏敏收回下巴,吧唧着嘴:“小姐。”
“呵呵,好啦。”谢道韫一副“我不再说了啦”的样子。
“对了,谢姐姐,交流日你会去吗?”
谢道韫道:“自然会去啊。”
王献之略略失望道:“本来我也打算去的,只是那天要陪爹去趟北方。”
谢道韫一愣:“王叔叔去北方干什么?”
“你不知道最近北方动荡很严重吗?”王献之也瞪大了眼睛看着谢道韫,但又想到谢道韫是一女子,便笑:“献之忘记姐姐是女孩儿家了。”
谢道韫脸一红:“怎么?把我认成男子啦。”
王献之撇着嘴:“说实在的,一般男子都比不上谢姐姐半分,姐姐的气质,也就只有竹林七贤能比拟了。”
这个评价对于崇尚竹林七贤的时期的人来说,真可谓是高得不能再高。谢道韫也不想在王献之眼里有如此的评价,脸不自然地红起来,喝了口茶来掩盖心中那点躁动。
“听说北方现在战火不断,政局瞬息万变。”王献之很无奈,“永和五年,暴君石虎总算死了,而他的后代立即展开了凶狠的厮杀,直杀得‘横尸相枕,流血成渠’,一岁之中,帝位三易。大将冉闵乘机攻入邺城,屠戮羯人二十余万,于穆帝永和六年灭赵建魏,遂‘与羌胡相攻,无月不战’立国不及二载便被从东北扑进华北的鲜卑慕容氏前燕政权灭掉。邺城落入燕帝慕容俊之手,而关中等地各族豪强则纷纷割据,北方称王称帝者比比皆是。在这个过程中,氐族首领苻洪崭露头角了……”
敏敏突然想起曾经看的一些历史故事,不自觉仔细听了起来。
“哦?那王叔叔去干什么?”
“我爹听说氐族属于西戎族。苻氏世为氐族酋长,石虎强徙苻洪及其部众十万至邺城以南。冉闵称帝后不久,苻洪自立为王,旋为部将毒死。”
“啊,死了?”
“是啊,其子苻健遵嘱率众西归。”王献之道,“看来北方要出现另一番强的势力了。朝廷担心,就派我爹去北方勘察。”
谢道韫有些担心起来:“现在北方这么乱,你和王叔叔定要好好照应着啊。”
王献之笑道点头:“本来叔叔想让谢叔叔出山为政,却不想谢叔叔毫无兴趣,说朝廷上有你父亲就行了。”
谢道韫听到提到她的父亲,心中疙瘩一下:“我父亲?呵呵,不提也罢。”
王献之自知提到谢道韫的伤心事,也就打住了。
此时的敏敏却来了兴趣,她是北方的人,对这个东晋她是不了解,但是对与东晋并齐的朝代——前秦,她还是有点了解。
再过不久,北方就会有个朝代了,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应该就是前秦,而坐皇帝的过几年的也会换了,应该是叫苻坚吧。
“耶,为什么你丫鬟在思考什么呢?”王献之见敏敏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敏敏尴尬一笑:“没什么,没什么。”
王献之却不依不饶起来:“一定有鬼。”而谢道韫也似乎觉得也是这么回事。敏敏只好妥协:“我就是从北方逃回到南方的。”
好吧,她又开始要编故事了。
说着,她就故意装作回忆伤心往事的模样:“小姐知道,我父母早逝,我一个小女孩也不知道怎么做,就跟着一些邻居去外面混钱赚,由于未经人事,被卖到北方当大户人家的丫头。每天一个小馒头,睡眠不超过两个小时,不能忍受,就逃跑了。”
“啊,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王献之吃惊道。一旁的谢道韫也怔了怔。
“我是跟着其他奴隶逃出来的。那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们几个趁着大户人家的主子们都睡着的时候,偷摸地爬出狗洞,不想惊扰了正在睡觉的狗主人,它汪汪直叫,又惊扰了它的主人,在我们奋力逃跑时,有很多人都被抓了回去,听说现在都被做成了人彘。幸好我逃了出来。随后我便跟着难民回到了伟大祖国的怀抱,然后就一直乞讨过日子。”张敏敏如此说着,模样梨花带雨。
王献之愤愤不平起来:“太过分,只不过是逃跑,竟然残忍到做人彘?这些北方的野蛮人。”
敏敏听后,暗地里笑了起来,可是在外却哭得更响亮了。
谢道韫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一脸同情抚摸敏敏的头发:“没事,都过去了,现在不是在东晋吗?北方那些蛮子不会到这儿撒野的。”
敏敏“嗯嗯”点头,从衣襟里掏出手帕,打算毫无淑女形象可言地擤擤鼻涕。刚把头一侧,就见到谢朗和谢玄两人都张着大嘴,吃惊地盯着她看。
她也跟着愣了。
谢道韫顺着她目光也看到他们两个,招手道:“来,都过来。”
两人纷纷走来。谢朗看了敏敏一眼,眼中带着深深的同情。随后与王献之客气起来。
谢玄则坐在谢道韫旁边,跟谢道韫说了些什么,张敏敏也没仔细听他们说什么,那个时候张敏敏只是想死。她编的故事传到了这两个人耳朵里,必定会传到谢安的耳朵里,聪明如他,一定知道这是她的谎言,到时候……想到以后,她不禁打了个冷战。
阿弥陀佛……


她总结出,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总得有个照应,所以,找个大大的靠山最重要,而眼前这“谢府”就是她的目标。
她脑中闪过很多的想法,到底要怎么去倚仗这大大的靠山呢?于是搜肠刮肚地思考着。有人说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谢府,什么来头?
当她打听以后,她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此时是公元350年,永和六年,东晋时期。这座城市叫建康,而这个谢府就是有诗云:“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谢家,鼎鼎大名的陈郡谢氏望族。
她想,要是她把这金龟钓到手,以后她就能衣食无忧了。
但话是说早了,因为怎么能接近这个府邸还是个问题。
卖身葬父?
此身无人问津。
偷偷进入?
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魅惑?
上联:看背影急煞千军万马;下联:转过头吓退百万雄师;横批:我的妈呀!
总结出:无计可施。
如此,绝望接踵而至。想她誓死也不去当乞丐,又无一技之长,怎么才能生存下去?她不免焦头烂额起来。
傍晚,她又得考虑住的地方。可是很不幸,建康这么大,竟无她容身之地。她甚是郁闷地想,别逼我,逼我就地解决……
结果事实胜于雄辩,无可奈何的她就地解决于谢家门口。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溜进她眼里时,她很满足地伸起懒腰,微微呻吟一下。却不想一女子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她看,好像她是不明非生物。
“你是谁?”张敏敏奇怪地嘟囔一句。
“这话该我问你。”那女子回答。
那女子长得蛮漂亮的,张敏敏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不及自己,但也是个美女,思及此,她又郑重地点了点头。可惜,她自己已经是过去式了,又无比失落地叹息一声。
那女子见她又点头又摇头,煞是费解:“你在干什么?”
“美女,我该叫你一声美女对吧?”
张敏敏这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那女子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随……便。”
张敏敏笑道:“美女,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在我家门口睡觉干什么?”
“我没地方睡。”
“那你也别睡我家门口啊。”
“你家门口华丽,睡睡心里爽。”
“你……”那女子甚是无奈。
张敏敏突然灵光一现,这人既然自称是“谢府”是她家,那么她自然就是谢府中人了,要是自己跟眼前这女子打好交道,是不是就能进去呢?
“敢问美女姐姐贵姓?”张敏敏用最纯洁的声音问的。
“谢道韫。”她很是骄傲地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这谢道韫,张敏敏可是了解的——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怎么说她也是搞文的,对这些,尤其是对美女兼才女的人物更是了解。她不禁高兴起来,以前为了装出点才女的气质,今天倒真的派上点用途了。
“原来是谢才女。”张敏敏很是恭维地炯炯注视她。
谢道韫被她这么崇拜地一看 ,倒显出几分尴尬:“哦?你也知道我?”她是万万没想到一个乞丐一样的小女孩居然还知道她吧。
“当然知道啦,姐姐的才气在我很小的时候,爹爹就告诉我了。好像是姐姐在六七岁的时候,有一回忽然下起了大雪,谢太傅就把你们召集起来,给你们讲文章义理。过了一会儿,雪下得更大了,谢太傅忽然兴致大起,问你们白雪纷纷何所似?谢朗说,撒盐空中差可拟!而姐姐回答说是,未若柳絮因风起……谢太傅听后,直夸姐姐的才气呢。”
张敏敏顿时精神大振,她什么时候记住了这个典故的?好像是看《红楼梦》里的林黛玉“咏絮才”的典故是源于谢道韫的吧?也不知道有没记错。
只见谢大美女脸色一青,眉一皱,把她给吓了,难道说错了?
“奇怪,这件事情并未在外流传,你是怎么知道的?”
呃……其实早就流传1700多年了……
张敏敏开始演戏,做出痛苦的表情:“我爹爹本是您府中的一名下等用人,但因娘的病情日益加重,无以再在府中干活。当时我还幼小,又不能照顾爹爹,爹爹一人支撑家庭,不堪重担,也跟着倒下了。双亲在我九岁那年一一离去,留下我一人苟且偷生,毫无生存能力,只能以乞讨为生。”
她觉得自己很入戏,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一般美女都有怜爱之心,像谢道韫这样聪慧的女子,她更是有把握,只要自己演得真,效果肯定不一般。
果见谢道韫扶起她,一脸感伤:“你真是可怜之人。我也不知道能帮你什么,你这样在外流浪奔波,饥一餐饱一餐也不是个办法。见你投缘,我请叔叔帮个忙,你给我着当丫鬟好了。”
“真的?”张敏敏顿时两眼发光,随即想变化太快,又做出苦命脸:“美女姐姐真是菩萨心肠,我张敏敏无以为报。”说着,还跪下去准备磕头。
“别别……我这就跟叔叔说去。”谢道韫说完就跑进府邸。
张敏敏滴溜溜地转转眼珠,这就大功告成了?不期然而然。反正能进去,就是成功的一半。谢家,名门之家,能当个丫头,也是不错的事情啊。
在谢道韫进去差不多有半个时辰的时候,她出来了,欢快地拉起张敏敏的手,说:“叔叔说了,谢家还能养得起一个闲人,勉强接受。”
闲人?说她是闲人?当丫鬟还是闲人?
听到她叔叔的言外意思……天,她叔叔太精明了。


少时不识君心侧
落后起点
这是她第三次睁开眼看天空,她似乎觉得这次再睁开眼,就能看到家里那蓝中带点旖旎粉色的天花板。事不过三,可是她这次睁开眼看见的,依然是那片蔚蓝的天空,偶尔飞过的“不明物”让她觉得更加绝望了。
她穿越了?好像是的,一觉醒来,她就不在床上了?手下触碰到的泥土让她知道她现在是躺在地上了。
她只好认命地爬了起来,四周观看。她以为会是一派春意盎然、鸟鸣嘤嘤的景象,却不想是一大片的荒地,荒地上尸骨遍野,零星几个衣衫褴褛的人缓慢地前进。
……
她一直笃信自己是天生的幸运儿,可是当她知道自己如一般的穿越女穿越了,但是别人不是穿越成公主,就是穿越成大户人家的小姐,而她穿越成一个饿死的难民后,她觉得,上天真是抬爱她了。
她很悲剧地看着这个身体,得出结论,这个身体明显发育不良,瞧一眼胸前微微凸起的部位,她也不知该用飞机场来形容,还是用后背长了个青春痘来形容。她有些苦涩地撇下眉,伸手摸了摸脸。好吧,她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想她在二十一世纪,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也是国色天香,虽不是沉鱼落雁,但也是闭月羞花。芳龄二十一岁的她,不仅是学校里的校花,还是有名的封面模特。这下好了,她引以为傲的花瓶生涯到此结束了,她张敏敏堕落成一个发育不良的粗糙难民了。
一路上,她很老实,乖乖地跟着人群前进,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穿越到了什么朝代,也不知道这些难民去向何处,她只知跟着那些人,走一步算一步。她想过自杀会不会回到自己原来的床上,但是她不是死过来的,而是睡过来的。她也想过睡回去,但是她怕她这一睡就脱离了人群,到时候,她可能更悲剧了。
也罢,跟着组织走,不会错。
人生路漫漫,走一步,倒一步。张敏敏同学是深刻体会到了饿死现场的悲壮,所以她只能屏住呼吸,死撑着自己翻腾的胃,跟着不倒人群蹒跚前进。
说也奇怪,她走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却精神良好。她这身体明显就是饿死的,可为何她这么有活力呢?她总结出,因为她的灵魂是饱满的,所以她那饱满的灵魂阻绝了肉体的饥饿。
她不是唯心主义者,但是她却是实实在在的自我满足者。即使她不再是当年花见花开的万人迷,但她还是乐观的,因为她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
穿越过来的第二天,在她行走了两个时辰的时候,她看见了曙光。话说那天,当她提不起精神,开始萎靡的时候,前方组织突然高呼“到了,到了”,瞬间,她精神大振,也跟着欢呼“Yeah,终于到了”。至于到哪儿,为什么来这里,她从来没考虑过,她的想法简单,跟着组织走,不会错。
可是她高兴不到一会儿,就知道高兴太早了。看着城门口严密的士兵,手上拿着矛枪,阻止组织前进,她也终于知道组织是要干什么了。
进入城市,直捣要饭……
顿时,张敏敏就垮下了脸。她不想当乞丐。
组织是强大的,顽强地抵抗士兵:“放我们进去”的口号煞是洪亮。张敏敏应着口号,闷闷地抖机灵,这样进去可不是个办法,好汉不吃眼前亏。她突然想起以前玩的PS游戏中有城门梯的城门结构,抱着侥幸的心理绕到了后门,果真,有城梯。
不得不自夸下自己的机灵,她很骄傲地傻笑后,猫着身子往上攀。
她终于还是相信自己是幸运儿了,此时正是吃饭时刻,值班士兵都下了城墙,城墙上也就几个懒散打着盹的士兵。张敏敏突然庆幸自己身体的发育不良了,因为她娇小得不让人轻易察觉。她很轻巧地从他们身后飘过,走到另一侧的城梯,达成了组织人肉反抗到现在的还没有达成的目的——进入城市。
对于她来说,要饭是打死她也干不出来的事情。但是,人总是要吃饭的,第一天她可以将精神饱满寄托于她的灵魂。但人是铁饭是钢,现在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可是她要靠什么吃饭呢?以前她有姿色,可以利用,现在?还是算了,且不说这脸长的什么样子,光看这身材……还是另谋他法。
城市就是城市,人声鼎沸,食物也是多,让她“飞流直下三千尺”。以前她最讨厌吃包子了,可现在她看见包子就感觉看见了人间极品一样,可遇不可求。
她狠狠地跺着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注视着那雪白的包子。
“去,去,别拦我做生意。”包子老板像赶苍蝇一样赶她。她撇撇嘴,嘀咕着:“等老娘发达了,把你包子全买了。”
她无比无奈,低着头看地上,总希望神能眷顾她,能让她在地上捡个包子钱,让她不再那么饿……
“我就要这个。”语气很倔强,还是个小男孩的声音。
她好奇地往上一抬眼,就看见两个小男孩正在抢着一根糖葫芦。
幼稚……
她很不屑地看着那两个小男孩,他们都用很倔强的眼神看着对方,一副抢不赢誓不罢休的样子。
至于为了一根糖葫芦争成这样?再看看旁边有个女人,一脸无奈地说:“这里还有一根,干吗非要那根啊?”
瞧,这就是没事找事。
“我就要这根。”两个男孩互不相让地盯着对方说。
她现在在挨饿,眼前这两个小孩却在争夺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这下她可气得不行,想她来到这里,饿着肚子看这一出闹剧,落寞成这样,这还是她张敏敏?
“你们只要这根?”张敏敏走了过去,很童真地说。
两个男孩上下打量她一眼后,继续大眼对小眼,道:“是。”
“也就是说,阿姨手上的那根糖葫芦你们不要了?”
“我就要这根。”两个男孩盯着被他们攥在手里那根糖葫芦。
“那阿姨的那根糖葫芦给我行不?”
“随便。”两个男孩同时说。
她笑眯眯道:“谢谢。”然后她天真无邪地看着愣愣的阿姨。
那阿姨缓过神来,犹豫着把糖葫芦给了张敏敏。
一接到糖葫芦,张敏敏就吃了起来,津津有味的那种,还不忘很孩童地道:“好吃。”
她的吃相吸引了那两个争得面红耳赤的小男孩的目光,他们面面相觑,转向那阿姨,问:“吴嫂……我要我的糖葫芦。”
吴嫂呆了,张敏敏也不吃了。
“啥?”她吃惊地指着自己手上的糖葫芦,“这个?”
“小乞丐,本少爷什么时候说给你了?”右边的男孩转过身来,指着她道。
看着他的打扮,就是一副标准的小纨绔子弟的模样,华丽的衣服,腰上挂着一个漂亮的紫罗香囊,还有一条别致的手巾,整个儿一个娇贵十足的公子哥儿。
“你和他都说随便。”她指着已经握着刚才被争抢不停的糖葫芦的另一个男孩。
那男孩嗤之以鼻:“那本就不是我的糖葫芦,自然随便。”说着,他还舔了下手里的糖葫芦。他的衣着较朴实。
衣衫华丽点的男孩冷哼:“你什么都跟我抢。要不是每次叔叔叫我让着你点,就凭你?哼。”他转过脸看着张敏敏,“这根糖葫芦就赏给你了。”然后他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去。
“少爷,少爷。”吴嫂一脸无奈,拉着还在舔糖葫芦的男孩跟了上去。
“我还没吃完。”
“少爷,别为难我了。”吴嫂一副可怜样,惹得男孩扔下糖葫芦,气呼呼地甩开吴嫂的手,径直向前走。
吴嫂一连叹息,跟了上去。
张敏敏看着两个任性的孩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跟过去看看,反正没什么事。
当他们进入一府邸时,张敏敏大惊失色:果然是大户人家——高大的门扉,匾上写着刚劲的“谢府”二字。


东山位于浙江上虞,所以路途是有点远,听车夫说,如果是快马加鞭的话,也要赶十几天。谢道韫是有些着急的,毕竟她的目的不是去上虞东山见谢安。光来回要多少时间,他们也不得而知。所以她要求快马加鞭,即便是在晚上,也不得休息。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从今天傍晚入了这座不知名的山起,眼皮就一直在跳。有些事情吧,越是怕发生就越是会发生,马车最终还是停了。
“下车。”只闻几个男人的声音,气势汹汹,看来……不是什么好事情。帘子被揭开,只见一脸上有疤的男人凶狠地拉起谢道韫。谢道韫吓了一跳,连忙缩了过去,那男子准备再抓,谢玄扑了过来:“放开我姐姐。”那男子不理会,大手一扇,谢玄就吃痛的拍到一边,谢道韫被拉了出去。
“韫姐姐。”谢朗也反应过来跟着出去,谢玄也吃力地爬了出去。留下在马车上发愣的敏敏。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她还来不及接受。马车下,谢道韫被拉扯出来,她甚是生气地拍掉那男子的手,可男子力大如牛,纹丝不动。
“老大,一娘们。”那男子把谢道韫拉扯到一个蒙面人的面前。
蒙面人看了谢道韫几眼:“有几分姿色。”
谢道韫狠狠地盯着那蒙面男子。
“凶狠的样子也挺美。”那人说得甚是轻浮,手也勾起她的下巴。
谢道韫扭头:“你们好大的胆子。”
“哦?你不知道?在这余杭地区,我们老大称霸。”
“我呸,你们就是些下贱土匪。”
“你……”抓谢道韫的那男子来了气,想扇她一巴掌,可一声号啕大哭让他顿住了动作。
哭的不是别人,正是敏敏。
“谁还在马车上?”蒙面男子问。
他的手下连忙把在马车上的敏敏给拉扯下来,敏敏被压到蒙面男子面前,装着很是久逢家人地看着他。
“你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敏敏张着大眼看着他。
蒙面男子皱起眉头:“我该记得你?”
敏敏吸吸鼻子:“忘记我是应该的,你那么漂亮。”
蒙面男子一怔。敏敏继续道:“即使你现在很丑,我也不介意的。” 在她看来,这个蒙面的男子蒙面有两个原因,第一,他长得太漂亮了,第二,他长得太丑了。
如果她没想错的话,此时的蒙面男子一定很疑惑。
果不其然,蒙面男子眉头紧锁:“你到底是谁?”
“难道你不记得了?你再仔细地看看我啊。”敏敏一把抓起他的肩膀。他的下属准备再把她押起来,结果被蒙面男子制止了,只见那男子专注看着她,好像很仔细一样。
谢道韫、谢玄、谢朗都等待着剧情的发展。
敏敏哭诉道:“也是,当年我只是默默无闻地待在你身边。”然后她抹了抹泪水,“如果当年你不一走了知,娘说……”她正准备胡编乱造,把他弄糊涂,拖延时间,因为她在回过神以后,趁他们不备,放出了信鸽。
只待救援来。却不想他来了句:“锦诺。”他在试探地问她。
敏敏吃惊地看着他,不想他的瞳孔骤变:“你……”他半天也嗫嚅不出一句话。
她想,她的吃惊在他眼里是另一个意思——你终于想起我来了。
蒙面男子突然温柔了抚摸起她的头发:“锦诺,对不起,哥哥当初那样做,是另有隐情的。”
呃……她不知道怎么接了,事情的发展太狗血,她不知道怎么做了,她也只好按照原来的路子走了。
“呜呜呜,你不知道,锦诺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蒙面男子似是难受地蹙着眉:“我有去寻你和娘,只是当年那村庄不复寻了。”
她哑然。
老天,救命啊,她招架不住了,救兵快来啊。她实在无话可说,只得一个劲地猛哭,哭得那个梨花带雨,跟人来疯似的。
“既然敏敏认识你,那么你是否可以放了我们?”终于,谢道韫耐不住了,开口道。 敏敏一怔,蒙面男子一顿,其他人还处于痴呆状态。
“敏敏?”蒙面男子疑惑。
“哥哥有所不知,自离开村庄,娘说我名字克我的命,就唤我敏敏了。”
“原来如此,不过还是你以前的名字好。”蒙面男子笑道,“不过你瘦太多了,哥哥都认不出你来了。”
“长途跋涉,饥饿常常有的。”敏敏细细斟酌每个字,害怕说错一点纰漏。
蒙面男子点点头:“苦了你了,锦诺,娘呢?”
……
敏敏正低头想该怎么说呢,鼻子里的鼻涕流了出来,她惯性擤了一下,却不想,蒙面男子轻轻抱住她:“别伤心,你还有哥哥。”
呃……敢情他是误会了。
敏敏推开他,装着一脸伤心:“哥哥,多亏小姐相救,收了我做丫鬟,我才没被饿死。小姐是我救命恩人,所以哥哥千万别对小姐无礼。” 蒙面男子温柔看着敏敏,再使眼色。
下属领会,松开了谢道韫他们。
只见蒙面男子揭开了面具。模样丰神俊朗,薄薄的刘海下的那双眼眸如星辰一般闪烁。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看上去甚是性感。难怪他会戴上面具,不得不说,他的脸蛋长得比女子还要漂亮,气质比男子还要俊秀。
这个哥哥——极品。
“在下陆锦年,小妹多谢小姐相救。”谢道韫也被这男子的容貌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便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算是回了礼。
她明显不是他妹妹,哪有哥哥长得如此好看,妹妹却不怎么好看呢?敏敏翻了个白眼,这个叫锦年的帅哥,还真是好骗。
却不想陆锦年走到她面前:“妹妹跟我回去吧,我会派人送厚礼到他们家。”
那怎么行?
敏敏下意识地推开他的手:“小姐救了我一命,我当涌泉相报,怎能用金钱衡量?我发过誓,终生为小姐效劳。” 似乎说得严重了点,敏敏又有些后悔,却不想陆锦年转身对谢道韫作了个揖,道:“小妹以后就拜托您了,望您在出阁那日能把小妹送还到余杭径山陆某这儿。”
“好。”谢道韫点了点头,陆锦年派人把他们三人送上马车。他轻轻地握着敏敏的手:“今日一别,我们兄妹二人不知何时相见,你多保重,记得,这径山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记得常回来看看哥哥。” 敏敏点了点头,对于这个突然多出的帅哥哥,她还是要一段时间消化。
陆锦年把敏敏抱上车,给了她一个锦囊:“当你去了北方以后,打开这个锦囊,会对你有帮助的。”
“嗯。” 陆锦年一直看着马车走远,轻轻地叹口气。
“老大。”伤疤男叫了他一声,他回过头:“我们回去吧。”
“老大,她真是你妹妹吗?怎么跟你一点也不像,不会认错吧?” 陆锦年一笑,甚是妖娆:“错与不错,只在一念之间。”
“我不懂。”伤疤男摇头,跨上马,跟着陆锦年向山里走去。


东山右面的半山腰上,便是谢安的居所。不大的房子,却不简陋。不是陶渊明的那种,属于一种小小的府邸那种。敏敏自下马车以后跟着谢道韫来到主厅。
只是当她正要踏上主厅的时候,却闻一女子的声音。
“哎哟,韫儿是不是要来了?”她的声调很高。
“嗯,在外头了。”与她鲜明的对比,是谢安温暾的声音。
声音刚落,就见一女子自厅里迎面走来,脸上挂着甚是喜悦的笑脸:“韫儿啊。”
一旁的谢道韫上前大大地迈了一步:“婶婶。”
那女子身着不算华丽,却很大方,眼角微微向上翘,一双妩媚的眼,身量中等,由于衣服宽松,看不出身材如何。
“韫儿啊,难得来你叔叔这儿,婶婶这次是不放你走了,你得在这儿住上几日,好好陪陪婶婶。”刘氏热情地拉起谢道韫的双手。
谢道韫乐呵呵地点头答应。一旁的谢玄跟着撒娇起来:“婶婶也不想羯儿了?”
刘氏一看旁边的骚包谢玄,连忙疼惜地抚摸起他的头发:“哇,羯儿又俊了很多啊。”
谢朗安静地看着,一句也不掺和。这时谢安从厅里走了出来,儒雅地走到谢朗面前道:“胡儿沉稳了 。”
谢朗抿着嘴低头道:“叔叔曾经说过,凡事都要泰山不动,方能一片冰心。”
谢安点了点头,欣慰道:“胡儿懂事多了,不比以前那般任性了。”
此时的敏敏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是自己当初认识的那个跟谢玄抢冰糖葫芦的谢朗?差太多了。敏敏像看怪兽一般看他,一脸的质疑。
也许是她的表情太过明显,再者又站在谢朗身边,谢安眼神一扫,便看到完全扭曲脸的敏敏,谢安微微一怔:“这位是……”
“张敏敏,韫儿小姐的贴身丫鬟。”敏敏立马自报家门,似乎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她这样冲撞,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下她便知自己的鲁莽了,立马乖乖地闭上嘴,欠身乖巧道:“奴婢张敏敏,谢府大小姐的丫鬟。”
“哈哈,这丫头还真有意思啊。”刘氏马上憋不住对着谢道韫说,“性子倒跟我有点像。不过倒是比我知道分寸。”
“婶婶这是什么话,敏敏只是个粗俗丫鬟而已,怎能跟婶婶比?”谢道韫温文尔雅道。
敏敏暗地里翻个白眼,嘁……
“记得韫儿丫头是翠竹和燕燕二人,这张敏敏该不会是上次你向我请求的那个人吧。”谢安不再打量敏敏,转身道对谢道韫说,她点点头:“叔叔这还记得啊,是啊,正是敏敏。”
谢安没了下问,坐在了茶几旁,喝了口茶。
刘氏给了他一个白眼,又拉起谢道韫的说:“正值春分,你可知东山什么最绝吗?”
“哦?还望婶婶告之。”
刘氏偷摸地自个笑:“该是下茶的时候了,你叔叔在山上种植了很多呢。”
谢安笑道:“你婶婶对茶什么都不懂,可就爱去采集。”
刘氏嗔怪:“不行啊,这也是爱好好不好。”说着眼睛瞪得很大,一副生气样子。
敏敏瞧了,觉得这谢安的老婆还挺可爱的啊。不过她更感兴趣的还是他们所说的下茶。她以前伪装高雅时,还学过茶道呢。不过,不知道有没有她的份啊,她一个小丫鬟……
谢道韫的房间位于东侧,正好离主卧百步距离。在这东山,谢安没什么下人,就一个管家和一个厨子,还有几个仆人。不过在这宅子里,够用了。由于她是谢道韫从家带来的丫鬟,还是贴身的那种,待遇就不一样了。她便住在谢道韫房间阁榻上,一道屏障的事。
长途跋涉十几日,谢道韫便早早地睡下了。可是敏敏一点睡意也没有,百无聊赖之时就围着篱笆打转。
转绕到一侧,见几乎黑漆漆的府邸上有一点亮光,她便觉好奇,过去瞧了瞧。
书桌上摆放着一些糕点,灯光下,谢安伏案看着书,一旁的刘氏打着呵欠道:“相公,我乏了,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谢安闻言,放下书,温雅笑了起来:“好,你去休息吧。”
刘氏便起身走出了书房,走在门口,又往里面看了一眼,太暗了,敏敏看不出她是什么眼神,只听见重重的一声叹息,而后她转身离去。
敏敏眨巴眼,这是什么情况?
这时,她听见谢安念起一首诗:“《卧春》暗梅幽闻花,卧枝伤恨底,遥闻卧似水,易透达春绿。岸似绿,岸似透绿,岸似透黛绿。”
敏敏听完,愣了好大一会儿,终于理出意思后,哈哈大笑起来,刚笑出声就意识到自己现在可是在偷窥,于是赶紧又把嘴给捂住。
但一切还是晚了。谢安皱起眉头:“谁?出来。”
敏敏很老实地走了出来。
“是你?”谢安眉头皱得更紧了。
“ 嗯,是我。”敏敏无辜道。
“三更半夜,你来此地干什么?”声音虽然还是那般温暾,却有着不容拒绝的严肃。
“我……奴婢睡不着,就出来透透气,却不想转悠到老爷这里,正好又听见老爷在念诗,才……”
“既然是这样,那有何好笑?”
敏敏一听,忍不住又扑哧笑了几下,见谢安面容不悦,便道:“这诗听起来另有一番意思。”
“哦?怎讲?”谢安面容不变道。
“《我蠢》,俺没有文化,我智商很低,要问我是谁,一头大蠢驴。俺是驴,俺是头驴,俺是头呆驴。”
敏敏刚念完,却见谢安愣了,然后又念一遍,脸上出现了不明的红晕,轻咳一下:“这都能听出来。”
敏敏耸肩:“一朗诵,就成这样了。”
谢安一听,又轻声咳嗽起来。敏敏笑道:“老爷,嗓子不好,您以后就别念了。”这一听,谢安倒是大声地咳嗽起来,敏敏连忙把桌上的茶水递给谢安,谢安轻呷了一口,看着还在偷笑的敏敏,立即正容道:“你倒是没大没小。”
敏敏一听,顿觉不妙,这可是阶级很严重的古代啊,她这样,可能要被抽鞭子的。于是她立马跪下:“老爷饶命,奴婢下次不敢了。”
她的变化又把谢安给弄得分外尴尬:“我还没把你怎么的,你干什么那么激动?”
敏敏眨巴眨巴眼睛,用一种很天真的眼神看着谢安:“这么说,我可以站起来了?”眉宇间还带点嬉皮笑脸。
她的变化让谢安哭笑不得,谢安很无奈地点点头。于是,敏敏雀跃地站了起来:“谢谢老爷的慈悲心肠。”
“你读过书没?”谢安没来地问了这一句。
她?中央人民大学在读生!这学历算读过书吗?但敏敏又想,她把自己的身世说的那么苦,要是说读过很多书,那岂不是自打嘴巴吗?
“敏敏只识几个字而已。”说着,她还装着很可怜的样子。谢安瞧见也未多说什么:“你认识什么字?”
她认识的字多哩。
可是叫她怎么形容啊。
“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吗?”谢安儒雅地站起来,扶正敏敏。敏敏傻愣愣的,不知道怎么答。
谢安笑道:“不会可不好,最起码得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哦。”说着,他将她推搡到桌前,平铺一张纸,拿起毛笔递给她:“会不会?”
敏敏点点头。这倒把谢安给吃了一惊,他眼睛闪烁起来:“那你写写看。”
她看着那张摆放在自己面前的纸张,手不自觉地抖了抖。她认识字,可是她不会写毛笔字啊。她颤抖地下了笔。很别扭地写下了“张敏敏”三个字,然后唯唯诺诺地去看谢安,却见谢安看着她的字,眉皱了起来,一脸无奈道:“毫无笔法可言。”
她当然知道,她压根就没跟毛笔打过交道。
她装作很无辜地撇着嘴:“老爷,奴婢能把自己的名字写出来已经很好了。”
谢安摇头:“也罢,也不能勉强你。”说着顿了一下,“我来教你写这三个字。”
敏敏大振,雀跃起来:“真的啊,好啊。”瞧见她这么兴奋的样子,他一恍惚,一个影子突然与她重叠起来,他错愕,甩了下头,清醒一下。
他示意她坐下,她很乖巧地坐下后一脸期盼地望着他。只见他轻轻地靠在她身后,右手盖住她的右手,一笔一画地写着“张”字。
敏敏的耳根子都红了起来,男人的气息在身后一张一吸,让她倍感不自在。
“学字的时候最好专注点。”谢安嗔怪起来。
她甚是懊恼,谢安最多把她当以谢道韫一辈的人,自己想到哪儿去了?她暗骂自己一声,复又乖巧地跟着谢安写着字。
当“张敏敏”三个字出来的时候,敏敏笑道:“好看。”
谢安松开手,直起身子,一脸温和:“你倒是还有点天分。”
她连忙作揖:“那也是师父教得好。”
“师父?”谢安明显一愣,随即笑道,“我可没认你这个徒弟。”
敏敏撇撇嘴,瞧她得意的,他是主子,你是丫鬟,还以为天上掉馅饼?能不骂你就是好事了。她很是无奈地点头:“奴婢逾矩了。”
谢安见敏敏眼中那丝复杂的情绪,脑中却见十年前那副同样模样的人儿,鬼使神差地说道:“也罢,我就当你师父吧。”
敏敏一欢喜,眼中冒光一般,高兴地笑了起来。
谢安感染一般,也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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