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没有找到任何我有男朋友的证据,得到一笔横财的妄想也破灭了。
别说男朋友了,我的手机还是最古老的按键款式,只能打电话发短信,而通讯录里除了我妈,一个号码都没存。
很早之前,在我刚离开家工作的时候,通讯里也零星的存过几个人。
但大家都像浮萍,只是短暂碰头,又迅速分散,那些再也用不上的号码,都被我悄无声息的删掉了。
有一串数字来自楼下的小伙子,他和我一样,也是一个人来打工的。
上下班碰到,自然就熟络一些。
偶尔他买了什么零食,还会给我送来一点儿,一来二去,也把对方当成了半个朋友。
一个周末,他兴冲冲的来敲门,给我看他买的新手机。
“可先进了,还能打视频电话呢!”
他炫耀似的给我看。
“你哪来的钱?”
我疑惑。
“我和我妈要的,她没钱,让我姐卖血还钱给我买手机,怎么样?
高级吧?”
他沾沾自喜的摆弄着屏幕上的几个软件。
我却一阵胆寒,下意识的和他拉开了距离。
逼自己姐姐卖血,他好像认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一道深深的沟壑把我们劈开,他站在“男孩”那边,而我在另一边。
几天后,我路过他房间门口时,听到他在大声和家里人打电话。
他肆无忌惮的声音透过门传来“本来看她好骗,想小来小去的给她送点零食啥的,完了我再搬到她那儿,连房租都不用付,还有个免费保姆照顾我,但她死活不上钩啊……我估计背地里肯定谁都跟,这样女的我才不要呢。”
冷意在那一刻渗透我的四肢百骸。
当晚,我删掉了他的号码。
“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她手机里什么都没有!”
此刻在我家,我爸正暴跳如雷的怒骂我妈。
“还会有办法的。”
我妈垂着头,声音细若蚊蝇,这话像对我爸说的,也像对她自己说的。
这场争执即将化为我爸的暴力行径时,一场互联网上的风暴已酝酿着悄悄席卷开来。
那封被彤彤塞到厕所角落里的日记被人翻了出来,迅速被传开,引得全网激烈讨论。
和我一样被苏溪欺负过的女生们也站了出来,控诉自己当时受到的霸凌。
她们有的被剪掉留了五六年的长发,有的睫毛被苏溪拿打火机烧的光秃秃,或是大冬天的,在雪地里磕头写下“我错了”几个字。
“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次梦到苏溪我还是会尖叫着醒过来。”
一位女生说。
“过年回老家的时候我看到苏溪了,但我连走上前质问她的力气都没有,我好像还是那个初中生,被她踩在脚下嘲弄。”
“陈念弟是被欺负的最惨的,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受害者们的自述,更是把舆论推到了浪尖。
矛头直指苏溪,每个人都在猜测她去了哪儿,现在在干什么,是否为当年的罪行忏悔了。
很快有人查出,苏溪在父亲重病后卷走了所有的钱,改名换姓去了新城市生活,在那里没人知道她是谁,做过什么。
她长得漂亮,很快就积累了不少粉丝,成了个小网红,又拿手头的资金开了家淘宝店,生活优渥,经常在网上晒自己出国游玩的照片。
那天苏溪直播的时候,有粉丝试探的问她,以前有没有校园霸凌过别人。
苏溪愣了一下,随后大笑起来:“怎么可能?
都是她们自愿的。”
这句话,让她在网上彻底臭了名声。
后面即使她站出来哭着道歉,也没人愿意原谅她。
不少网红经纪公司也纷纷发文,表示绝不会原谅校园霸凌者,明确拒绝了苏溪想跳槽洗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