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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1984:赚钱养娃把家忙陈文军林琴

林琴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这时候林庆祥也从屋里出来了,林志立马把矛头对准他,“林庆祥,那地是我们家,要种也是我家种,你赶紧把地给我还回来!”林庆祥拿出那份字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可以啊!我跟林义白纸黑字立了字据,那地这一年都归我,你要租我没意见,给钱。”“给钱?你想钱想疯了吧!”李莲在林志身后伸着脖子叫骂。林庆祥可不惯着他们,扭头就同大队长说道:“要不你们处理,要不我报警,现在是改革开放新时代,正好抓几个典型的地痞流氓恶霸!”大队长打量着林志两口子,那架势好像要动真格的,把两口子给吓跑了。林庆祥嗤笑一声,“怂包样!还想跟我斗!”大队长无奈摇头,“那就是村里的两个老鼠屎,还不讲理,你跟他们较什么劲儿!”林庆祥撇嘴,压根没听进去。已经走远的李莲气得不行,狠狠戳...

主角:陈文军林琴   更新:2025-04-28 21: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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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文军林琴的女频言情小说《重回1984:赚钱养娃把家忙陈文军林琴》,由网络作家“林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时候林庆祥也从屋里出来了,林志立马把矛头对准他,“林庆祥,那地是我们家,要种也是我家种,你赶紧把地给我还回来!”林庆祥拿出那份字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可以啊!我跟林义白纸黑字立了字据,那地这一年都归我,你要租我没意见,给钱。”“给钱?你想钱想疯了吧!”李莲在林志身后伸着脖子叫骂。林庆祥可不惯着他们,扭头就同大队长说道:“要不你们处理,要不我报警,现在是改革开放新时代,正好抓几个典型的地痞流氓恶霸!”大队长打量着林志两口子,那架势好像要动真格的,把两口子给吓跑了。林庆祥嗤笑一声,“怂包样!还想跟我斗!”大队长无奈摇头,“那就是村里的两个老鼠屎,还不讲理,你跟他们较什么劲儿!”林庆祥撇嘴,压根没听进去。已经走远的李莲气得不行,狠狠戳...

《重回1984:赚钱养娃把家忙陈文军林琴》精彩片段


这时候林庆祥也从屋里出来了,林志立马把矛头对准他,“林庆祥,那地是我们家,要种也是我家种,你赶紧把地给我还回来!”

林庆祥拿出那份字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可以啊!我跟林义白纸黑字立了字据,那地这一年都归我,你要租我没意见,给钱。”

“给钱?你想钱想疯了吧!”李莲在林志身后伸着脖子叫骂。

林庆祥可不惯着他们,扭头就同大队长说道:“要不你们处理,要不我报警,现在是改革开放新时代,正好抓几个典型的地痞流氓恶霸!”

大队长打量着林志两口子,那架势好像要动真格的,把两口子给吓跑了。

林庆祥嗤笑一声,“怂包样!还想跟我斗!”

大队长无奈摇头,“那就是村里的两个老鼠屎,还不讲理,你跟他们较什么劲儿!”

林庆祥撇嘴,压根没听进去。

已经走远的李莲气得不行,狠狠戳着林志的后腰,“你怎么就那么没用!那些田地明明就是你爸妈的,老两口就我们家这两个孙子,怎么可能把田地便宜外人!你大哥不干人事,你爸妈肯定死不瞑目!”

“说我大哥就说,扯我爸妈做什么?要不是你拦着我不让做做样子,我大哥也不会背着我们把田地给林庆祥种!”林志也是一肚子气。

李莲更火了,“现在埋怨我了?我们过得什么日子?两个儿子眼看着都要娶媳妇了,连盖房子的钱都凑不出来,但凡你有点本事,我干啥这么抠抠搜搜!”

两口子互相埋怨,一路骂回家。

此时的林琴和陈文军已经把林义抬到南溪边上。

南溪作为他们这里最大的河流,是市里和沿岸县区百姓生活用水主要来源,八十年代河面上还生活着许多疍民,他们主要以载客运货为生,打渔只是辅助。

从南溪顺流而下,一路到南港,这里是大型的客运货运码头,在经济刚刚崛起的八十年代,各种海鲜水产,木料茶叶,以及走私,绝大部分都是通过水运。

还有古老的放排,船夫冒着生命危险穿过激流险滩,通常走一趟就能挣个几十块,不出意外还好,一出事故十九八九就要把命交代在水里。

早年间陈文军也跟其他疍民一样闯荡,那个时候陈平安还没出生,生活充满希望。

自从陈平安降生,这个家就笼罩着阴霾,孩子还没周岁,陈文军的前妻就跑了,连着老丈人一家都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他担心自己万一出事,孩子就真的没了活路,不敢再去冒险。

再加上行船送货不能耽误时间,小时候的陈平安三天两头生病,他根本就不能给人家拉货,怕延误时间赔不起,只能以打渔为生,养家糊口。

陈文军一路上把自己的情况跟林义仔细交代清楚。

林义一边感叹一边打量着陈文军的五篷船。

陈文军先把人放下,快速跳上船开了门。

船舱里的陈平安没有像往常一样兴奋地喊爸爸,直到听见刘丫丫脆生生地喊“平安哥哥”,眼里才有了亮光。

当下就激动地爬了出来,看到站在岸边的刘丫丫,他笑得一脸纯真腼腆。

眼神对上林琴那慈爱的目光,他又害羞地收了回去,冲刘丫丫小声喊道:“丫丫妹妹过来,小乌龟在这里。”

“好!”刘丫丫迫不及待地要上去。

陈文军把上船的梯架搭好,顺手把刘丫丫抱上去,再下来帮林琴一起抬人。

林义对船上的一切充满好奇,得知后舱可以住一大家子总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还是白天,不到睡觉的时候,陈文军安顿好林义,开了竹篷让他看南溪上的风景。

笑呵呵地说道:“叔,你以后就在船上养着,今天开始我就去下地笼抓鱼,这段时间打渔的运气一直挺好的,攒了一些钱,给我一两年的时间,我一定攒钱买块地盖房子。”

林义满意地点点头,不说陈文军能不能做到,起码他敢这么保证,林义听着心里也舒坦。

陈文军见林义敷衍的样子就知道他没信,当下就说道:“走!我划船带你们去看个地方。”

“上哪儿?太阳差不多都要下山了。”林琴盘腿坐在地上好奇地询问,不时看一眼身边专注玩着小乌龟的两个孩子,心里出奇的踏实。

陈文军倒也没卖关子,指着不远处的小岛,低声说道:“你忘了之前有人买这种荒岛养大鹅吗?我想把那座岛买下来盖房子。”

林琴震惊地伸长脖子看过去,手都伸出船外,“你是说那座?”

“没错!”陈文军招了招手,示意林琴跟他一起去外面说话。

林琴交代林义陪着两个孩子,自己跟陈文军出去。

到了外面,视野更加开阔,从这里林琴可以大致看清那座荒岛的模样。

南溪上这样的荒岛不少,几乎每隔几里就有一个,大小不一,眼前这座荒岛差不多有两百多亩的样子,四面临水全是晶洞花岗岩地质地貌丘陵,海拔估计也就一百多米,一眼就能看到头。

林琴满脑门黑线,“这岛连上岸的地方都没有,你买它干啥?”

“别急啊!我带你们过去看看就知道。”陈文军有些兴奋,二话不说过去划船。

林琴干脆原地盘腿坐下,吹着江风,感受这片刻的宁静。

五篷船的速度还算挺快的,林琴发呆的功夫,他们已经靠近荒岛,正绕着荒岛前进,直到林琴眼前出现一个豁口,她瞬间激动地站了起来。

此时陈文军也来到她身边,得意地指着眼前被大榕树遮掩的豁口。

“我已经钻进去看过了,别看这座荒岛四面都是小山丘,但中间的空地还挺大,能开荒的面积差不多有几十亩,就是杂草特别多,可能还有蛇和咬人的毒蚂蚁,收拾起来有点麻烦,但这些都是小事。

我看上这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座岛就这个地方能上岸,其他地方船都不能靠近,会触礁,就算靠近也上不去。

咱买下到岛就把这颗大榕树修一修,用山上的石头把这个豁口封起来,开个门,这样安全也有了保证。”


黄文龙一口气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

陈文军有点心动,问道:“你们有多少人?”

“算上我的话差不多二十五个,今天只来了一半,剩下的留在那边看着现场,一会儿我们吃完饭就得马上回去,下个工程跟这个差不多,也是二三十人。”

“那个.....我能不能回去跟我媳妇商量一下,回头再给你答复。”

“没问题!”黄文龙见郑国兴开始上菜,立马站起来,爽快地笑道:“下个工程还要一个月后才开始,嫂子慢慢考虑,一天就做一顿饭,要负责买菜,一个月三十块。”

陈文军连连点头。

等他跟郑国兴结了账,又和黄文龙打了一声招呼便走了。

他一走,黄文龙立马端着饭去后厨找郑国兴,顺便再夹了一个虾饼塞嘴里,含糊不清说道:“我刚刚请陈文军媳妇过去给我们做饭了。”

郑国兴挑眉瞥了他一眼,问道:“人家同意吗?”

“说考虑考虑,我觉得能成!”黄文龙扒拉了一大口饭,瞅一眼虾饼,幸福地眯了眯眼,“还是你这手艺好,就是香!”

说着他又拿了一个。

郑国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来我这里连吃带拿,还要断我财路,一边去!”

黄文龙立马讨好地解释,“这不是实在没招嘛!我天天来你这里吃没关系,他们吃不起啊!也就是这个工程快结束了不好请人,大家勉强克服一阵子。”

事实上他们工程之前也是请人来做饭的,为了肥水不留外人田,还请了其中一个工人的媳妇。

对方倒是不敢扣钱,但抠抠搜搜,还会以次充好,每天都能弄不少菜回去,要不是不小心被其他工人发现,他还没瞒着鼓里。

事情闹大后,那人还理直气壮狡辩,他那干活的兄弟觉得没脸,不做了。

好好的关系就这么闹掰了。

有了前车之鉴,这回他是不敢再找亲朋好友接这活了,但其他人他又不放心,这个时候陈文军两口子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希望。

别的不说,这两口子盖房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只要他们有求于他,就不会为了占这点小便宜得罪他。

等陈文军房子盖得差不多了,他那工程也差不多快完了,到时候要不要继续用陈文军媳妇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郑国兴冷哼一声,“少跟我装可怜,我还不知道你!不过这回算你看对人了,陈文军这媳妇肯定错不了!”

“我的眼光一向很准!”

“人都没瞧见就说大话!再说了很准还弄得跟兄弟断了往来?”

黄文龙:“......”哪壶不开提哪壶,狗日的!

陈文军从国兴饭店回去的路上一直在琢磨这件事。

等到了南溪,他才回过神来,大喊。

站在豁口钓鱼顺便望风的陈平安听到喊声,赶紧扭头,“外公,我爸爸回来了!”

林义一瘸一拐的上前,赶紧把两个孩子的鱼竿收起来,带他们上船去接陈文军。

撑竹篙这活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用的都是巧劲儿,好在他们这片不是什么水流湍急的地方,林义撑船倒是不费劲。

等渔船靠岸。

陈文军赶紧把东西一样样弄上船,喘着粗气问道:“阿琴还在南屿干活?”

林义点点头,“一个早上,整个岛上都是石头滚来滚去,我担心孩子被砸到,没敢让他们靠近,我们仨就缩在豁口钓鱼,还别说,那地儿水深,大鱼还挺多的。

这俩孩子运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就这么一个早上,给弄了十几条大鱼了,最小的也有一斤多,我也就只能帮他们拉拉鱼竿,没啥用处。”

陈文军一听,乐了,“爸!谁说你没用处的?荒岛都是咱们的,可以开荒种菜了。”

“嘿嘿!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就是阿琴不让我摸锄头,不然我非得整一亩三分地出来!”林义摇头晃脑,显然早就有了主意,就是碍于林琴这个绊脚石,啥也做不了。

二人说笑间,渔船靠近豁口。

陈文军已经趁机把午饭给吃了,上岸后立马扯着嗓子大喊,“阿琴,你下来一下!”

话音刚落,又有两颗石头滚下来,一道身影小心翼翼地从半山腰爬下来。

陈文军连忙过去扶了她一把,顺便把今天的情况跟她说了一下。

林琴得知黄文龙要请她干活,又惊又喜,还有些胆怯,“我能行吗?那可是二三十人的饭呢!万一做得不好吃被嫌弃怎么办?

不过我要是接了这个活,咱跟他买水泥是不是好办多了?”

在她看来,黄文龙是包工程的老板,不可能因为郑国兴的面子就无缘无故帮他们,要知道一吨水泥省三十块钱,一百吨就是三千块了!

人家帮他们省几千块,这人情欠大了。

陈文军点点头,沉吟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人家愿意帮我们,那我们也不好拒绝人家,要不就答应了,饭菜咸淡倒是不要紧,做一两次就能拿捏分寸,买菜就更好办了,咱可以在岛上先开一块菜地出来种菜。

在菜地收菜之前我在菜市场帮你收菜,李阿婆家的菜一直不错,不仅品种比人家多,价钱也便宜,最重要的是她那菜都是早上马上摘的,特别新鲜。

鱼虾咱家出,价钱就比市面上的便宜一毛,该怎么记账就怎么记账,或者让黄老板自己去算,有点误差也没关系,毕竟咱买水泥能省不少钱。

等我这边送完鱼虾就过去帮你,咋样?”

林琴咧嘴一笑,“好!那就听你的!明天你就给人家回个准话!”

陈文军见她笑得灿烂,又爆了个好消息,“还有刘家的事,听说方美香和他爸都被判了三年,还罚了不少钱,这件事牵扯到不少人,连教育局局长都被波及了,市里闹得有点大。

不过一般人不知道,都是郑老板告诉我的,刘永明已经从国土局辞职回学校了,我猜是避风头去了。

他不在安市你也不用担心,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用害怕!”


林琴看向陈文军。

陈文军二话不说就同意了,“等过两天再修。”

这个豁口不算大,但真的要封起来也是需要几天功夫的,等大工过来,听听人家的意见再开工也不迟。

一行人上船后,陈文军撑着竹篙带着他们到南溪对岸县城。

船一靠岸就是在码头。

林庆祥父子俩没来过这里,两眼一抹黑。

幸好陈文军来这边卖过鱼,亲自给他们带路。

三人穿行在县城主街两侧的小巷子,很快就找了一个修车棚。

修车棚在巷子里面,巷子虽然深,但进进出出的人特别多,林庆祥猜测这里应该是村子通往街道的必经之路。

陈文军介绍道:“这家修车棚老板会收这种车,人家有门道,但你们别嚷嚷,我来说。”

父子俩点点头,眼巴巴地盯着修车棚老板瞧。

陈文军上前,给老板递了一根烟,啥也没说就指着自行车。

老板从地上站起来,一双布满茧子的手上都是黑色油渍,他利索地用旁边那盆看不出颜色的水把手洗干净,接过陈文军递过来香烟,夹在耳朵上,大步走向自行车,一会儿摸摸车把,试试刹车功能,一会儿转转脚踏板,再看看链子。

差不多将自行车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遍,发现除了锁坏了,其他都是好的。

当下老板就回头,沉吟道:“八十块钱,要的话我现在就付钱。”

“才八十块?”林少军刚皱眉开口,林庆祥立马捂住他的嘴巴,赔笑道:“八十就八十,反正是人家欠咱们的,能抵多少抵多少。”

陈文军点点头。

老板立马上手,把自行车扛进屋里,不一会儿他手里多了八张大团结。

林庆祥清点了一下,笑道:“没错,那我们先走了!”

陈文军跟着他们走出巷子。

林少军不满地嘟囔道:“爸!你刚刚干嘛拦着我,那辆自行车最少也要一百三,他才收我们八十,也太黑了!”

林庆祥气得直瞪眼,“你蠢吗?我们卖的是黑车,不管卖多少都是赚的,你还占便宜占上瘾了?再说了,人家不用赚吗?”

林少军被骂得无言以对。

三人上船后,陈文军立马把船划走。

林义焦急询问,“卖出去了吗?”

“卖出去了!有八十块呢!”林庆祥显然特别高兴,这笔钱对他们家来说就是意外之财,还是一笔大钱。

加上今天领的工钱,这一回他们父子能带一百多块回家。

媳妇肯定高兴!

林义有些诧异,更多的是松了口气,“不错不错!把那东西卖了大家心里都踏实,以后谁也别提这件事!”

林少军这会儿也想明白了,笑呵呵地直点头。

船靠岸后,林琴提醒他们把那些东西带走。

目送他们离去,陈文军又拿了夹渔网和水桶准备下船,“这天不太对劲,我觉得今晚得下雨,趁着这会儿还早,能再捞两网,阿琴,你要不要跟我去石堆看看,说不一定还有鸭蛋。”

林琴觉得不大可能,她今天早上九点多才捡了一波,这会儿就算有也没两个,不过这天气确实不对劲,再去走一趟也行。

刘丫丫和陈平安一听捡鸭蛋,全都跃跃欲试。

“妈妈,我可以帮你捡。”

“阿姨,我能不能去看看?”陈平安小心翼翼询问,他知道自己手脚不利索,去了不一定能帮得上忙,还可能给林琴造成负担。

林琴本想拒绝,见孩子这么期待,无奈答应了。

四人拿着水桶工具下船。

留林义在船上做饭。

路上,林琴不时提醒道:“石堆有些高,一会儿我牵着平安,丫丫,你自己要小心一些,危险的地方不能爬,知道吗?要是找不到鸭蛋就算了,你们在溪边摸几个石螺就回去。”

“好!”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大喊。

各自提着自己的小水桶,走得小心翼翼,那背影瞧着特别可爱逗趣。

林琴不自觉勾起嘴角,琢磨着估计也没多少鸭蛋,就当陪孩子们玩了。

这么想着,三人便上了石堆。

陈平安坚持自己爬,不当林琴的累赘。

林琴便跟在后面耐心看着。

小家伙手脚并用,刚上一个台阶就大喊,“阿姨,你看里面,那个是不是鸭蛋!”

林琴脸色一变,赶紧凑过去,蹲下来瞧看,发现里面还真有一窝鸭蛋,因为位置隐蔽,不容易发现,得绕到另一边才摸得出来。

“你等会儿,阿姨去拿。”

林琴兴冲冲跑过去。

没等她摸出鸭蛋,刘丫丫那边也有了发现。

小孩性子急,根本就等不了林琴,自己就动手把鸭蛋一个个掏出来。

等林琴这边摸完鸭蛋,回头一看,两个小家伙都跑远了,她赶忙追过去,发现两个小家伙的桶里都有七八个鸭蛋。

“这么多!你们哪儿捡的?”

刘丫丫指了两个地方。

林琴想不起来自己上午有没有找过,怀疑是自己看漏了。

她赶忙把两个孩子桶里的蛋搬到自己的大桶里。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陈平安那里又有了发现。

两个小家伙互相较劲,一会儿这边发现鸭蛋,一会儿那边有了收获。

林琴光顾着给他们善后,自己都没空找。

就这样,三人把十几米长的石头堆走完。

林琴的水桶也装了六分满。

看看天色,乌云压顶,不大对劲,她赶紧带着两个孩子原路返回。

此时南溪上的渔船已经亮起了星星点点的橙黄光亮,有的人家点蜡烛,有的人家用煤油灯,船来船往,好不热闹。

林琴道:“看样子是真的要变天了,渔船都到港口去了。”

只要变天,疍民会自觉把渔船划到港口,船连着船,这样就算刮大风下大雨也不怕。

陈平安赶忙朝陈文军所在的方向大喊,“爸爸,要下雨了!回家了!”

陈文军朝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上船。

等他回来,林琴已经给两个孩子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

两个孩子正坐在甲板上玩乌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变天,乌龟一直冒出水面,嘴巴一张一张,比其他时候都要活跃。


那可是他的宝贝爱车啊!他最宝贵的财产了!

刘永国怔怔看着怀里崩溃的弟弟,一个头两个大,赶紧先把人带回医院。

马翠花本能的就要教训刘永明。

刘永国赶紧瞪了她一眼,“妈你少说两句,小弟都不想活了!刚刚哭了一路了!”

病房里的人全都懵逼了。

马翠花没好气道:“他还有脸哭!媳妇是他自己找的,赔钱货也是他媳妇生的,我都没哭,他哭个什么劲儿!”

“妈!不是老婆孩子的事!”刘永国急了,瞥了无精打采的刘永明一眼,摇头叹息,“他自行车被偷,想不开。”

“咳咳咳......”徐蔓枝震惊得被口水呛住,瞪大眼睛看着刘永明,“永明咋就这么倒霉?媳妇被抓了,儿子变女儿,现在连自行车都......”

“哇......”刘永明绷不住嚎啕大哭,上蹿下跳直跺脚,再狠狠捶自己的胸口,“我的自行车!我的自行车!”

徐蔓枝吓了一跳,赶紧往边上躲了躲,拉着刘永国衣服嘟囔道:“看样子这丢车比丢媳妇还要命,咋办呀?”

刘永国也急,“我要是知道咋办就好了!他一路上都在哭了,啥都不能问,我也不知道出啥事了。”

马翠花气得从病床上爬下来,上前狠狠甩了刘永明两个大耳光,“给老娘闭嘴!”

刘永明被打蒙了,终于老实了。

马翠花一边哭一边颤抖地指着刘永明训斥,“老娘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供你读书上大专,不是让你来这里发疯的!方美香的事情妈不追究了,那个赔钱货我们家也不要了,你现在必须给我振作起来,去把方美香的事情解决了!”

刘永明缓缓垂下脑袋,“妈,我要怎么解决?”

马翠花一听,更加火大,“还能怎么解决?你能离一次婚就能离两次!我看这个方美香还不如那个林琴!你是不是在方美香身上花了不少钱?”

刘永明沉默不吭声。

马翠花压下一肚子火气,咬牙切齿,“他们这是骗婚!那些钱都要讨回来!最重要的是离婚!方美香和孩子我们都不要!出去就说是方美香骗婚骗钱,其他的全都不能认,你还是我们老刘家最有出息的孩子,等过两个月毕业工作分配下来,妈再重新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媳妇。”

有了马翠花这个主心骨,刘永明渐渐冷静下来。

一旁的刘丽却是不干了。

“妈,你和二哥说了半天都没说到点子上,昨天是林琴把我弄成这样,也是她把你气进医院的,这笔账就这么算了?”

马翠花看向刘永明。

刘永明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想到昨天的事,气得五官都扭曲了,“我去上林村了,没找到林琴和林义,就把他们家给砸了,菜地也给毁了,结果被上林村的村民讹了五十块钱,自行车也是在那里弄丢的......呜呜呜.....我的自行车,我的自行车......”

徐蔓枝狠狠瞪了刘丽一眼,“他现在就不能提自行车,你老刺激你二哥干啥?说起来还不是你没事找事!要不是你主动挑衅林琴,她能打你?你们不打起来,你大哥和妈也不会为了替你出头弄成这样!

刘丽,你也老大不小了,眼看着就要中考了,你不好好念书也就罢了,还隔三差五惹是生非,咱家已经够乱了,不能指望你帮忙,但你也别任性添乱!”

要是放在以前,徐蔓枝肯定不会对刘丽说这种话,毕竟刘丽成绩不错,长得也好看,保不准就是老刘家第二个大专生,再加上那张脸,将来找个金龟婿也不是不可能的。

徐蔓枝从刘丽身上看到价值,对她也是各种讨好纵容,可如今的刘丽,书也不读了,脸还被毁了,都不知道会不会留疤,成天跟着那些混混在一起,不三不四。

别说前途了,不要被带歪就不错。

徐蔓枝认定刘丽毁了,对她自然不会像以前那么客气。

“徐蔓枝!我妈都没说我,你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别以为有我大哥护着你,你就能骑到我头上!”刘丽恶狠狠地瞪着徐蔓枝,拳头已经握紧。

刘永国烦躁大吼,“干什么?她是你嫂子,说你两句怎么了?再说了!你嫂子说错了吗?好好的书不读,成天在外面跟那些人学些有的没的!要是以前,你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干这种事?”

以前的刘丽最好面子,特别会装,出了家门嘴巴那叫一个甜,娇娇软软懂礼貌,谁见了都要夸几句,现在的刘丽都能在街坊邻居面前主动挑事,谁看了都得给几个白眼。

刘丽气得直跺脚,“我就知道你们男人都一样,娶了媳妇忘了娘,有了媳妇就不要我这个妹妹了!既然你们看不上我,我走就是了!”

刘丽怒气冲冲离开病房。

马翠花又被气得大喘气,不停地拍着大腿哭嚎,“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一个个都是来讨债的!”

第二天,马翠花刚出院回到家。

刘芳就抱着孩子找上门了。

马翠花一家子看着陌生的刘芳以及她身后两个男人,满脸警惕,“你是谁?想干啥?”

刘芳用手肘撞开挡门的徐蔓枝,走进院子,看了一圈,最终将视线落在刘永明身上,“你就是刘永明?美香的男人?”

“你.....你们是什么人?”刘永明看到孩子,大概猜到刘芳的身份,只是不愿意承认。

刘芳冷笑一声,“进去说话,你们也不想再被街坊邻居看笑话吧!”

马翠花的谩骂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气鼓鼓地进了堂屋。

刘芳抱着孩子,扫了一眼刘家,不咸不淡地说道:“我想你们应该已经猜到我是谁了,我也不跟你们绕弯子,这孩子是刘永明的女儿,美香如今被抓了,养不了孩子,我只能给你们送回来了。”

“凭什么?”马翠花愤怒拍桌,“当初可是那个贱人信誓旦旦地说她怀的是儿子,要不是看在孙子的份上,我可不会轻易让她进门!现在她学历是假的,人也是假的,还犯了事,进了牢里,生了个赔钱货就想赖上我们,做梦!”


“那我们得多准备一些水桶装鱼才行!”

林义在一旁默默听着,没忍住给他们泼了冷水,“打渔就是靠老天爷赏饭,不是你们说抓多少就抓多少,现在水流这么凶,拦网不安全,别到后面啥也没抓到,还把渔网给弄坏了。”

发大水的时候,跟着鱼一起冲下来的还有一些漂浮的垃圾木头树枝,要是被这些东西缠上可就麻烦了。

陈文军憨笑道:“爸!到时候我再弄一些竹竿拦着,肯定不能坏了咱家的渔网。”

林义好奇陈文军是如何操作的,便决定跟过去帮忙。

中午过后,雨势果然变小了,南溪的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起来。

两口子担心南屿的情况,赶忙撑着竹篙过去查看。

到了地方才发现水面距离地面还有二十公分左右,对南屿没造成任何影响。

两人扛着木板遮雨,特地上岛查看地基情况。

通往宅基地的路全是烂泥,又湿又滑,边上的荒草全都被泡在水里,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稍不留神还能来个劈叉。

陈文军神情凝重地说道:“扶着我走,别摔了。”

林琴不敢托大,一只手给陈文军。

陈文军坚实有力的臂膀撑着她一步步走向宅基地。

等上了地基两人才松了口气。

陈文军的脚在水泥地面用力踩了好几下,咧嘴笑道:“我还担心下大雨水泥干不了,没想到竟然没什么影响!”

林琴蹲下来细细查看,道:“严格说起来这地基是前天就做好了,昨天就是收尾,把地给整平了,这么热的天,薄薄的一层水泥浆,不用一天就干透了。

好了!看样子南屿的地势还是挺高的,起码咱不用担心发大水。”

两人站在地基上看向河对岸,这里的地势显然已经快跟马路持平了,除非超级超级大的洪涝灾害,否则他们压根不用担心水淹到家里。

如果真有那么大的洪灾,南溪对岸的县城估计都得一起淹了。

而他们还能躲到山上去,说来这座岛还真是买对了。

夫妻俩回到渔船上。

陈文军赶忙提一桶水,先把林琴的腿和鞋子冲洗干净,看着黄色的泥土三两下被冲走特别解压。

林琴嘻嘻笑道:“我觉得我们这会儿可以去一趟饭店,把鱼虾全都给卖了,回头再抓了东西也不怕砸手里了。”

正好家里买水泥还有不少袋子,全都攒下来了,往身上一披,再戴个斗笠,就能出门了。

林义忧心忡忡,“这雨还没停,说不定饭店都没生意,你们干啥那么折腾!”

林琴坚持。

陈文军只好依着她的意思,把那些鱼虾和野鸭蛋都装上推车。

下雨天路上没几个人,这年头开车的不多,推车直接走在机动车道都没人管。

两人涉水走了一个小时才抵达国兴大饭店。

刚进去就发现饭店里坐满了客人,不过每一桌桌上只有简单的两三道菜色。

陈文军跑去后厨。

郑国兴看见他激动得差点把大铁勺都扔了,“好兄弟!这天气你还过来给我送鱼?我果然没看错你!”

他一边说一边兴奋往外跑。

看到推车上的东西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太好了!我有救了!你们可真是我的贵人呐!”

“郑老板,你说啥呢?”林琴赔笑着,眼中有些疑惑。

陈文军也是觉得莫名其妙。

郑国兴嘴巴努了努,指着店里那些客人,压低声音道:“下雨天,好几个食堂都说买不到菜,不是没做饭就是不够吃,大家都冒雨跑出来了,我从十点开始就没停的,幸好昨天下午你们送来的鱼虾还剩了一些,十一点半之前过来的客人还能吃得上。

十一点半过后我这里除了西红柿炒鸡蛋和芋头饭,地瓜粥、咸菜,啥也做不了了!就连西红柿也只剩下半箱,你们送这些东西可不正是救我一命嘛!今儿都有啥?”

林琴赶忙指着那些水桶说道:“笋壳鱼有三十八条、草鱼七条、白鲢九条、胖头四条、鲫鱼比较多,个头不大,一条估计才三四两重,还有鲤鱼也不少,石螺我摸了一大筐、河虾差不多有五十斤呢!野鸭蛋也有大半桶。

这些鱼一部分是地笼抓的,这种天气我们不敢下地笼,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有这些收获。”

郑国兴长舒了口气,咧嘴大笑,一边帮着把东西搬进去,一边说道:“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今天这些够我用了!”

他刚进入饭店大堂便扯着嗓子喊道:“新鲜的鲫鱼鲤鱼草鱼白鲢胖头笋壳石螺,都是刚到的,虾饼也能炸了,想吃啥现在可以点咯!”

郁闷的食客瞬间来了精神,几乎每桌都要了一盘石螺,还有几桌点名要笋壳鱼豆腐汤,另外几个则是要酱油水蒸鱼。

陈文军和林琴把东西全都弄到后厨,叫了个服务员过来帮忙称重记录。

等统计完,陈文军找上郑国兴,“你看看这个数这个价对不对。”

郑国兴只瞥了一眼,立马让服务员去收银台拿钱给陈文军。

见陈文军要走,郑国兴忙提醒一句,“要是抓到好东西记得先送我这里,后天我大舅子过生日,要在我这里摆三桌,需要几道硬菜,缺了啥也不能缺了鱼。”

陈文军和林琴交换一个眼神,喜上眉梢,答应得特别痛快。

两人拿了钱走出饭店,发现外头就剩下毛毛雨了,这会儿赶回去正好划船去围网。

跟他们俩一个想法的疍民不少。

等他们回到南溪,发现一堆渔船往上游走。

陈文军顾不得吃饭,也撑着竹篙跟上,尽量避开渔船多的地方。

半道上碰到陈永定家的渔船,陈文军还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周水芳看见甲板上那张渔网,羡慕地说道:“一会儿围网肯定大丰收!”

“借婶子吉言!”陈文军咧嘴一笑,越发用力撑着竹篙。

两口子找到一处水流湍急的地方,周围还没有人围渔网。

陈文军赶忙把船上几根长竹竿弄下来,穿在渔网上,拼起来。

两根竹竿触底,两侧和中间各有一根长竹竿深深扎在河里,固定渔网。

等渔网放好,陈文军把剩下几根竹竿弄到渔网前面一米左右的距离固定住。

竹竿能拦住大木头和树枝,他在附近下地笼,要是发现大的杂物卡在那边,再及时过去清理,其他小杂物就算冲进渔网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大早上的,国兴大饭店已经开门做生意了。

早点比较简单,像快餐一样,菜都是统一做好的。

没人点菜,郑国兴正好可以好好盘账。

这账刚算一半,余光就瞥见陈文军。

郑国兴一脸诧异,“老弟!大清早的,你不用这么拼吧!连夜抓鱼了?”

陈文军朝他招招手,“过来瞅一眼,看看满不满意,不满意我就弄菜市场卖了!”

“啥玩意神神秘秘的......”郑国兴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当看见推车上那条十几斤的大鱼时,郑国兴整个人都跳起来了,激动大吼,“这么大!”

饭店吃饭的人全都好奇地看过来,当看见那条十几斤的大鱼,瞬间沸腾了,一个个争先恐后凑过来看热闹。

还有人问价格。

郑国兴吓了一跳,赶忙说道:“这鱼有人订了,不好意思哈!”

他不停地赔礼,把客人都哄回去,生怕有人再过来问价钱,立马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让人把大鱼抬去后厨。

“其他的是啥玩意儿?”

陈文军全都打开,“这里都是河鳗,我专门挑大的给你送过来,家里还有不少,你要的话我就送你这边,你不要我就只能去其他饭店问问,这次捞多了,得赶紧卖了才行。

家里还有好几桶河虾,没办法一次性带过来。”

“嘶!”郑国兴倒吸一口冷气,“你这是端了河鳗老窝了!再给我送一推车河鳗吧!河虾全都要!咱先称重,等下一波送来一起结账,怎么样?”

“没问题!”

陈文军的动作十分利索,所有鳗鱼过称后,有五十六斤,那条大鱼净重十六斤,郑国兴拿着收据写下重量,把票据给陈文军。

陈文军立刻返回南溪,先装了两大桶河虾以及两大桶鱼,第三趟才送河鳗。

这些东西堆在国兴饭店后厨,连服务员都羡慕得不行。

“老板,谁说疍民日子不好过的!我看这陈文军挣钱也太容易!这几个月都能攒下我十几年的工资了!”

郑国兴收回视线,摇摇头,“那是你没看见他背地里吃的苦头,你瞅瞅他那腿脚,都快泡烂了,而且他这么拼也是为了买地盖房子,这房都还没影呢!

你家有田有地,羡慕人家干啥?再说了,我见过打渔比较能耐的疍民也就他一个,别的疍民光靠打渔,得饿死全家!”

服务员讪笑着摸了摸鼻子,寻思着还真是这么回事,顿时就不羡慕了。

郑国兴嘀咕了两句才去了收银台,把最后这批鳗鱼的数目登记上去,再给陈文军一根烟。

“我看看......那条大鱼十六斤,这玩意儿绝对撑得住场面,我还能宣传一波,算四十元,怎么样?”

陈文军点点头,“可以!”

“痛快!”郑国兴暗暗松了口气,继续说道:“河鳗总的有一百零二斤,都挺肥的,一斤按照供销社的价钱,算两块六,合计两百六十五块二;河虾八十三斤,算你一百五,还有另外那些鱼,算八十五块。

全部合起来就是五百块四十块两毛,你看看对不对?”

陈文军是看着郑国兴算账的,自然不会怀疑,“就这样。”

结账后,陈文军跟郑国兴说道:“麻烦郑老板跟黄老板说一声,我这边需要十吨水泥和一批红砖,明天就要。”

“没问题!一会儿他过来我跟他说,下午就给你送到南溪边上,你得自己想办法弄到荒岛才行。”

两人说定后,陈文军拿着巨款迅速往家赶。

等他回到家,林琴也从菜市场回来了。

他忙带着林琴去后舱,“今天卖得咋样?”

林琴没吭声,直接把钱袋子打开,“昨天菜市场没啥人摆摊,今天过去到处都是人!卖鱼的虽然多,但买的人也不少,我带过去的那些全都卖光了,钱在这里,你呢?郑老板收了多少?”

陈文军拿出那五百块四十块两毛,“那条大鱼卖了四十块,河鳗差不多一百斤,河虾八十几斤,还有其他零零散散的鱼,全都收了一些,总的有五百四。

我让郑老板帮忙传话,今天下午水泥和红砖会送过来,明天就可以开始干活了。”

林琴愣了下,忙道:“那样的话得去上林村一趟,让庆祥叔把大工找来,接下来的活咱可搞不定!”

陈文军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打算的。

等林琴那边算完账,今天半天两人统共挣了六百零七块三毛六。

这笔钱虽然很多,但下午水泥红砖一到,就得马上花出去了。

林琴自嘲道:“咱现在算不算花钱如流水?”

六百多呢!这都还没焐热呢!

陈文军哈哈大笑,“没事,大夏天的,雨水少不了!下回发大水咱再去围网,肯定还能再赚一笔。”

林琴遗憾摇头,“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估计再过十来天我就得去帮忙做饭了!”

“做饭就半天,不影响!”陈文军倒是把林琴安排得明明白白。

两口子把钱收好便出去外面吃饭。

午后阳光特别烈。

好像昨天前天那场大雨没发生过一样。

林琴闲着没事,打算再去捡一波野鸭蛋。

这一趟还真让她跑对了,乱石堆里全是野鸭蛋,这次竟然装了一桶半。

她惊喜的同时不免担心,回到渔船上就跟林义嘀咕,“也不知道这些蛋有没有被雨水泡坏了?”

“打两个蛋看看不就知道!正好给孩子们煎蛋吃!”林义欢喜地说道。

林琴有些诧异,“爸!你啥时候这么大方了?”

林义不满地变脸,“瞎说啥?我啥时候小气了?要不是担心你日子过不下去,我用得着这么精打细算吗?”

刘丫丫偷偷说道:“妈妈,外公是因为明天要开始建房子才这么大方!”

林义被小丫头戳穿,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还吃不吃了?不吃我自己吃了!”

“要要要!外公最好了!我最喜欢外公了!”刘丫丫小嘴巴立马跟抹了蜜似的甜糊人。

林义拿她没办法,扭头就捡了两个鸭蛋敲进碗里。

见鸭蛋是好的,犹豫了一下又敲了两个,让林琴和陈文军也跟着补一补。


林义听得心惊肉跳,“丫头,你可悠着点!别跟你婆婆再打起来!爸这次是真的被吓得不轻!”

林琴心虚地低下头,往后这种情况只多不少,希望他爸心脏再强大一点,不然非得被气倒不可。

林义看她那样就知道她没听进去,无奈叹息,道:“今天一早我开门发现灶屋里又有一条处理好的黑鱼,跟昨天一样,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给的,我先喝了一碗,没有问题,你们吃吧,黑鱼对伤口愈合有好处,你多吃点。”

昨天早上他起来发现灶台上放着一条收拾干净的黑鱼,差不多一斤左右,还以为是附近谁家给的,问了一圈,没人承认。

这种天气,杀好的鱼没煮放一天就不新鲜了,他只能稀里糊涂地把鱼给炖了。

没想到今天一早起来又冒出一条。

他们村有鱼塘,但里面都是一些非洲鲫鱼,野生的,小小的,没人抓,也抓不到。

像这样的黑鱼得南溪里面才有。

想到南溪,林义脑海里闪过陈文军的身影,下意识看了林琴一眼,旋即又摇摇头,不可能是那人,他跟自家女儿素不相识,也没来过他们家,怎么可能知道他家在哪里。

要不是陈文军的话又会是谁呢?

林义百思不得其解。

林琴倒是猜到是谁。

她先给刘丫丫挑完鱼刺,喂刘丫丫吃了一碗鱼汤。

笑眯眯地问道:“丫丫,鱼汤好喝吗?”

刘丫丫乖巧点头,“好喝!还是外公这里好,天天都有鱼吃,在奶奶那边,丫丫只能吃红薯饭配咸菜,多吃一个奶奶就骂我赔钱货。”

别看六岁的孩子小,其实她什么都明白。

林义脸色瞬间黑了一半,气得差点摔筷子,“马翠花太过分!丫丫可是她的亲孙女!她怎么能这么对孩子?”

林琴轻嗤一声,“爸,昨天她能那样对我们母女,你还指望她给丫丫吃肉不成?”

林义一噎,又是唉声叹气。

林琴淡定地吃着自己的鱼汤,帮林义收拾饭桌。

接下来几天,林义每天一早起来都能发现灶台上多一条黑鱼,一开始他还非要追根究底,一无所获,渐渐的,他也习以为常,看到鱼就换着花样煮了。

有时候煮豆腐鱼汤,有时候弄个酱油水配地瓜粥,再奢侈点就是放点猪油煎了。

就为了让女儿和外孙女多吃两口好的。

在林义的照顾下,林琴的伤好得特别快,三四天就结痂,七八天开始脱痂。

她正想继续找理由在娘家赖着不走,刘家那边却派人过来传话,说刘永明快回来了,让她带刘丫丫回去。

林义一听,哪里还愿意让林琴待着,二话不说就让她收拾东西回去。

“丫头,听爸的,永明是大专生,文化人,肯定不会偏帮他妈,你回去跟他说清楚,让他给你做主,要是可以就带着孩子跟永明一起走,免得你跟孩子继续被马翠花那个恶妇欺负。”

林义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林琴越听心头越是酸楚,强忍着没让眼泪落下来,转身回棚屋收拾行李,顺便把那五十块钱交给林义,“爸,这笔钱放在我身上不安全,你先帮我保管,要是我需要用钱再找你拿。”

林义明白林琴的顾虑,二话不说就应了,欢欢喜喜送她和刘丫丫出村。

母女俩走了一个小时才回到刘家。

刚进家门就对上徐蔓枝那张阴沉的脸。

林琴压根没给她一个眼神,直接抱着孩子回屋。

她这屁股还没坐下,马翠花叫骂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我们老刘家真是欠了她的,生不出儿子也就算了,还跟祖宗一样要人供着,也不怕折了寿!”

林琴捂住刘丫丫的耳朵,冲她安抚地笑了笑,“别听那些乱七八糟的,污耳朵,你累不累,要不要睡觉?”

刘丫丫摇摇头,紧紧拉着林琴的衣角。

林琴了然地笑了笑,搂着她一起躺下。

马翠花在院子里叫骂了大半天,口干舌燥,结果林琴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她一个人唱独角戏,把马翠花给气坏了,立马让刘丽上。

刘丽被林琴抓花了脸,一直记着,当下就冲到林琴屋外拼命砸门,“二嫂!妈让你出来干活,听见没有?你聋了吗?快开门!”

刘丽急促地喊声就跟叫魂似的,动静大的心脏都快跟着跳出来了。

林琴恼怒地起身倒了一杯放了好几天的凉水,快速过去开门,朝刘丽泼了过去。

刘丽被淋了个透心凉,震惊过后愤怒跳脚,指着林琴破口大骂,“你个贱人!你敢泼我!我跟你拼了!”

说着,她朝林琴冲了过来,林琴侧身伸出腿反而把她绊倒。

刘丽摔了个狗吃屎,下巴磕到地砖,疼得嚎啕大哭,“妈!大嫂!林琴贱人欺负我,啊啊啊......”

她一边喊一边从地上爬起来往外跑,身上又湿又脏,口水混着眼泪鼻涕往下淌。

马翠花看到小女儿的惨状,暴跳如雷,“林琴!老娘非打死你这个贱人不可!”

徐蔓枝也过来帮忙。

刘丽见有人给她撑腰,一双怨毒的眼珠子转了转,转身回灶屋弄了一瓢滚烫的热水朝林琴冲过来,“让你泼我水,我今天也要让你尝尝被泼水的滋味。”

马翠花和徐蔓枝上前一左一右拉扯林琴不让她动。

刘丽的热水就这么朝林琴泼了过来,关键时刻刘丫丫冲出来撞倒徐蔓枝。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整条巷子,其中还夹杂着刘丫丫凄厉的哭声和马翠花的狠厉的咒骂。

林琴抱着哭得快断气的刘丫丫的冲出院子,用力敲响隔壁邻居的门。

“林琴?丫丫这是怎么了?”刘阿婆紧张地询问。

林琴扑通一声就给刘阿婆跪了,“阿婆,刘丽那个疯女人弄了一瓢滚烫的热水要泼我,丫丫替我挡了一下,后背都被热水泼到了,我现在要带她去医院,可是身上没有钱,你能不能借我几块钱,回头我就还你。”

“好好好!你别急,你等着,我去拿。”刘阿婆慌张回屋。

林琴又去了刘阿婆隔壁借。

一连借了三四家才凑够十几块。


两人见此,只好把情况转告保卫科主任。

“主任,不是我们不想赶她走,而是她一直坚持要见校长,这都一个多月了,问她找校长做什么,她又不可能说,刚刚我们要用强,她竟然哭了,还跪下来给我们磕头,我看她跟学校学生差不多大,是不是有什么隐情,要不您请示一下校长?”

他们就是普通保安而已,对方又是女孩子,万一出事他们担待不起。

保卫科主任眉头瞬间拧起,“真没用!”

说着他大步往校外走,来到方莹身边,看她浑身脏兮兮,脸上满是眼泪,终于体会到两个保安的无奈了,这女孩看着确实可怜。

保卫科主任耐着性子问道:“这位同学,你找我们校长到底想干啥?有什么困难你可以跟我说!我给你解决!”

方莹憋着眼泪,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半天才怯生生地开口,“你.....你是好人吗?”

赵高杰乐了,指着自己粗声粗气地说道:“我!赵高杰!战场上枪林弹雨活下来的,一屋子勋章,你问我是不是好人?”

方莹一听,仿佛抓到了救星,那双乌鸡爪似的手紧紧抓着赵高杰的衣袖,大哭,“我想核实你们学校一个叫方莹的学生,我想知道她是不是我?”

赵高杰听得一头雾水,后面两个保安也懵了。

“这姑娘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说的话怎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赵高杰凝眉,打量着方莹,“你先跟我去保卫科洗一洗,坐下来把事情说清楚。”

方莹乖乖跟着赵高杰过去,听话地把脸和手洗干净,就是头发乱糟糟的,没法处理。

她平复心情后,把自己的户口本递给赵高杰,“我叫方莹,来自安市霞尾镇房山社,之前参加高考,没考上,我们村跟我同时参加高考的,全都没上,我已经认命了。

结果一个多月前有人告诉我,我们房山社有个叫方莹的人考上你们学校,在省城念大专。

我们那地儿就我一个叫方莹,没有第二个人,所以我想去问问,来这里上学的方莹是谁,您能帮帮我吗?”

赵高杰一听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当即让保安看着方莹,“我去招生办一趟,你是哪年参加高考的?”

“两年前。”方莹急急回答。

赵高杰拿着她的户口本快速去了招生办。

招生办主任是个地中海中年男人,瞧着脾气不错。

赵高杰凑过去,一脸严肃地说道:“老张,赶紧把两年前我们学校录取的学生名单拿出来看看,找一下一个叫方莹的学生,把她的资料调出来,我看看。”

“啥情况这事?”老张有点懵。

赵高杰却是摇摇头,“没事,我那边有个事要处理,需要核对这个学生的信息。”

老张不疑有他,当下就把一份文件夹找出来交给赵高杰,“两年前的招生档案都在这里,这里边是基础信息,你先看看够不够用,需要详细档案还要去档案室调取,那个得找校长审批才行。”

赵高杰谢过老张,拿着东西在一旁查看,这一看,发现招生信息上面关于方莹的所有个人信息资料竟然跟保安室里那个姑娘说的一样!

“坏了!老张!出事了!”赵高杰猛地站起来,脸色发白。

那样子把老张都吓了一跳。

等赵高杰仔细说明情况,老张赶忙跟着赵高杰去保卫科见方莹。

在两人的审问下,方莹就差祖宗十八代没回答,所有的底细都被问了个清楚明白。

老张和赵高杰越了解心越凉,两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赶忙带着方莹去见校长。

校长在听完方莹的讲述后,愤怒拍桌,第一时间选择报警。

尽管在场的所有人都相信方莹说的话,但警方那边还是需要核实眼前这个方莹的身份,为此他们特地让方莹洗了个澡,弄干净后给她拍了个照。

同时从假方莹舍友那里拿到假方莹的照片,走访调查。

这个过程需要时间。

赵高杰同情方莹的遭遇,也知道她无处可去,替她向校长求情,在学校给她安排一间单人宿舍,顺便帮她置办了一些生活用品。

“你身上还有钱吗?”赵高杰问道。

方莹点点头,将口袋里的十八块拿出来,“我是从家里逃婚,偷跑出来的,好心人给了我五十块钱,我买票到了省城后不敢乱花钱,每天吃一个馒头一瓶水,还剩这些。”

赵高杰瞳孔一震,眉头紧皱,“那你晚上住哪里?”

我晚上去招待所,跟招待所老板娘求情,我帮她干几个小时的活,她让我在大厅角落睡觉。

现在天热,凑合一下就过了。

赵高杰知道眼前的女孩不容易,却没想到竟然比他想象的还要难。

他没吭声,帮方莹置办生活必须品后,回头又给了她二十块钱。

方莹不要。

赵高杰坚持,“拿着吧!学校不管吃,等结果还得一段时间,总不能喝西北风,你要是过意不去可以去食堂兼职,饭点过去帮忙打饭就行了。”

“谢谢赵主任,谢谢赵主任!”方莹一个劲儿地弯腰。

赵高杰摆摆手,不甚在意地走了。

有了赵高杰的帮忙,方莹也算在学校内落了脚,白天她就去教室听课,没有书也没关系,总有好心人借她一起看。

中午她就赶在大家下课之前去窗口给大家打菜。

校长和几个领导一直暗中观察,见方莹勤奋勤快,踏踏实实的,对她的印象越来越好。

一周后,警察再次来到学校见校长。

赵高杰和老张全都跟了过去。

警察一脸严肃地把调查结果告诉众人,“我们根据方莹同志提供的师生名单,特地避开她在房山社那些熟人,经过调查,确认报案的人才是方莹,而在你们学校就读那个女孩叫方美香,是房山社村长的女儿。

事情已经很明显,方美香冒名顶替上大学,而受害人方莹并不知情,我们刚刚已经联系安县当地警察局逮捕方美香,另外我们怀疑这不是个案,建议学校报警立案调查。”


上船后他们也没闲着,又接着钓鱼。

是夜天闷得很,四周的虫鸣鸟叫也不大对劲,看样子要变天了。

林琴正嘟囔着,一竿子下去,一条两斤多的黑鱼上钩了。

借着煤油灯看清楚后,林琴都惊了,“这么大!”

她之前不是没钓过黑鱼,最大的也就一斤多,这玩意儿不好钓。

陈文军也有些惊讶,把鱼放进桶里,也跟着甩竿。

上来又是一条黑鱼,一斤多重。

两人钓了两个小时,上钩的几乎都是黑鱼,有大有小,实在奇怪。

此时天边一道闪电划过,陈文军立马让林琴进后舱,自己撑着竹篙把船驶到熟悉的岸边。

等陈文军做完这些,竹篷上传来啪嗒啪嗒的落雨声,不一会儿,外头下起了倾盆大雨。

刚刚躺下的林琴赶紧起来,拿着一块木板放到船舱门外,可以挡一波雨水,免得雨太大了水流进里头。

这雨一下,水面也跟着沸腾,五篷船即便足够大,在风雨中仍会跟着摇晃。

睡在里头,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脑子里不是担心漏水就是担心水漫进来,或者担心风太大吹坏了东西,心里七上八下的,完全睡不踏实。

跟林琴一样睡不着的还有方爱国。

白天他把行李收拾完打算连夜走的,万万没想到这破老天竟然给他下起了大雨,打乱了他所有计划。

刘芳倒是觉得这场雨来得挺及时的,劝道:“要不我看你先别走了,等天气好了再说.....”

方爱国厉声打断她的话,“女人家懂什么!再拖下去我就完了!下雨就下雨!正好这种天气外头没人,走了也不会被发现,你把我的雨鞋拿出来,雨衣也给我。”

刘芳不是很乐意,拗不过方爱国,只好把东西全都给他准备好。

方爱国穿好雨衣雨鞋,提着行李包没入黑暗,很快就消失在家门口。

此时,守在房山社附近十字路口的卓峰和李光在喂了一天蚊子终于看见出村的方爱国。

李光瞬间来了精神,“我草!还真被头说中了,方爱国那家伙真的打算偷溜!”

黑夜中他们虽然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但那个大行李包十分抢眼,除了方爱国,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这种天气出远门。

卓峰赶紧捂住他的嘴,“小声一点,我们先偷偷跟上,一旦发现不对就抓人!”

要不是为了在方爱国身上找到突破口,抓到方美香,他们也不用这么麻烦。

两人一直与方爱国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雨夜不仅给方爱国提供便利,同时也帮了卓峰李光,二人即便动静大一点方爱国也不会察觉。

就这样,他们一路跟着方爱国来到市里。

卓峰纳闷低声询问,“这方向不是车站,看样子他是去投奔别人了!”

“再跟上去看看!”

两人一直跟到刘家所在的街道,亲眼看着方爱国进入巷子,安全起见,他们过了好一会儿才跟没事人似得走进院子。

远远就听见其中一户人家传来说话声音。

方美香对于远道而来的方爱国显得特别意外,心里虽然疑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向婆家人介绍方爱国。

马翠花见方爱国穿得不错,行为举止也特别大气,瞧着不是一般人,眼睛瞬间亮了,一开口就是打探方爱国底细,“我之前就听永明说阿莹跟他一个学校,也是咱这里的,还不知道亲家是干啥的呢!”

方爱国扯了扯嘴角,客套疏离地回道:“我就是村里的书记,没做什么。”

“哟!还是村书记呢!难怪能培养出大专生!”马翠花激动坏了,对方爱国更是热络得不行。

众人寒暄了一会儿,刘永国问道:“亲家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方爱国看了方美香一眼,沉吟道:“我要出趟远门,明天一早的车,就想着今晚过来看看美香,也没什么大事。”

马翠花一家以为方爱国是出门办大事,笑得越发灿烂,只有方美香听出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她不敢当着刘家人的面询问。

刘永明十分贴心地说道:“妈,我老丈人明天一早还要坐车,要不今晚阿丽跟你凑合一晚,让阿莹睡阿丽那间,我跟岳父住一屋。”

马翠花点点头,“也行!”

刘丽不是很乐意,但全家都决定了,压根没有她说话的地方。

等马翠花他们离开。

方美香找了个借口把刘永明支开,担忧地问道:“爸,怎么回事......”

“砰!”的一声,刘家院门被踹开。

方爱国面色大变,作势就要逃跑,刚冲到院子里就被一群警察逮住。

警察大声喊道:“警察办案,谁都不许动!”

卓峰和李光冲进屋,看到挺着大肚子的方美香,脸都黑了,“队长!方美香在这里!”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方美香一脸惊恐捂着肚子。

马翠花从屋子里冲出来,惊疑不定地看着闯进家里的十几个警察,“我们没犯事,你们干啥?”

卓峰扫了马翠花一眼,看在她一把年纪的份上,面无表情地说道:“方美香冒名顶替上大学,我们依法逮捕归案。”

方美香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双目圆瞪,没了焦距。

马翠花却是固执地争辩,“我们家没有叫方美香的,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卓峰冷笑道:“没有错!眼前这个女人原名方美香,冒充方莹去省城读大专,省城理工学院已经报警,警方联合教育局彻查此类恶劣事件,抓走!”

方美香惊慌失措,大喊大叫,“我不走!我不走!你们不能抓我!我没有罪!我没有罪!”

李光呸了一声,“你差点毁了别人的人生,藐视法律,这样还没罪,谁有罪?少废话,乖乖跟我们走!”

方美香突然躺在地上痛苦尖叫,“我肚子疼,我肚子疼!”

卓峰几人面面相觑,神色阴沉。

这女人一定是装的!

就在这时,徐蔓枝突然指着方美香裙子,“好像破水了,她真的要生了!”

几个警察不得不先把方美香送去医院。

另外几个先把方爱国押走。

一旁的刘永明已经傻眼了。


小河虾始终无人问津,好在他们本来就打算送饭店,倒也不着急。

因着陈文军的鱼好卖,林琴还以为那些菜卖不出去,得原封不动带回去,没想到快八点的时候竟然有人过来问价。

来人是个大胖子,这个年头胖子不多见。

林琴多看了他两眼。

张友仁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眼神,自来熟地笑道:“我是管饭堂的,你们这菜怎么卖?还有这些河虾,啥价?”

林琴回过神来,忙回道:“四季豆一毛、笋菜一毛二、花菜8分,河虾两块一斤。”

这个价是刚刚在街上问的,这年头买菜都会讨价还价,她不能主动降价,否则会被其他人视作眼中钉,要是别人讨价还价那就另说了。

果然,张友仁下意识就是皱眉,先是在那筐菜里挑挑拣拣,嫌弃这个嫌弃那个,之后又说河虾有的死了不新鲜。

“便宜一点呗!价钱合适的话我都包了!”

林琴听了半天总算听他说到主题了,抿了抿嘴,弱弱道:“这些河虾都是今天早上从河里收上来的,都是活的,还有鳗鱼,你要是都买的话河虾和鳗鱼能便宜你一毛,那些菜抹了零头,你看成不?”

“这还差不多!”张友仁态度和善了不少,这次没再挑挑拣拣,直接让林琴和陈文军称重,把东西都给他装上。

张友仁付完钱离开,隔壁摊位的大娘才小声嘀咕道:“你们刚刚就不应该便宜卖!那个张友仁回去肯定乱报账,大家都说他吃回扣!谁都不乐意让他占便宜!”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人还是很淳朴的,做买卖讲究实诚,不玩心眼,而且正义感十足。

林琴一副受教的模样,无奈解释道:“可是日头都上来了,没人买我们的虾,也只能优惠一点卖给他,不然就砸手里头了。”

“那倒也是!”大娘就在边上,知道林琴说的是事实,不好再说什么。

集市差不多九点就没什么人了。

林琴他们还有一些笋壳鱼和鲤鱼没卖完。

两人推着推车挑着扁担开始走街串巷叫卖,还真碰到有人询问的。

半个小时过了两条街,把笋壳鱼都卖了出去,剩下两条鲤鱼卖不出去只能带回家自己吃。

林琴兜里揣着钱,扬起的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两人回到渔船上。

陈文军先收拾东西。

林义迫不及待询问,“怎么样?东西都卖了吗?”

林琴笑得合不拢嘴,“卖了!都卖光了!爸,你种的那些菜卖了两块六,钱都在这里,你收着。”

林义果断摇头,“那些菜是给你们吃的,也是你们卖的,给我干啥?寒碜我呢!赶紧收着!”

“这可是你说的,我就不客气了!”林琴立马把钱揣回兜里。

见陈文军进来,立刻掏出所有钱算账,“胖头鱼咱是一斤卖一块五,卖了六块七毛五;鲫鱼小的一条八毛,大的一块一,统共卖了十一块七;鳗鱼一斤两块四,卖了五块两毛八;鲤鱼一斤一块五,卖了七块五;笋壳鱼一斤一块八,卖了十块二;卖了虾一斤一块九,统共五斤三两,卖了十块七分,抹了零头,收十块,这里总的有.....五十一块四毛三。

要是再加上卖菜的两块六,合计就有五十四块三分了。

我们一天就赚了这么多钱!发财了!”

林义不可置信地吞了吞口水,“丫头,你没算错吧!”

一旁的陈文军失笑摇头,“没错,是这个数,最近我去市里卖鱼每次也能卖二十几块,今天去两个人,多一倍正常。”

“嘶!打渔真这么挣钱大家还种啥地啊!”

就算钱都摆在面前林义还是不能接受,这跟他想象的疍民艰苦求生不一样!

“爸!事实摆在眼前,我跟文军好好干,买地的希望就在眼前。”林琴窃喜地眯了眯眼,握紧拳头。

林义无语摇头,“别说大话,先做饭,两个孩子玩了一上午估计都饿了。”

林琴立马把卖剩的鲤鱼捞出来,杀两只,给全家炖个鱼汤。

吃饭的时候刘丫丫小声问道:“妈妈,我能跟平安哥哥下去摸石螺吗?平安哥哥说溪边还有小螃蟹和小乌龟。”

林琴想都不想就反对,“你们两个小孩子不能去水里玩,现在天气还冷,等下感冒就麻烦了。”

刘丫丫沮丧地垂下脑袋。

陈文军一看,便说道:“叔叔给你们一人做一根鱼竿让你们一起钓鱼怎么样?”

两个孩子眼睛都亮了,“好呀好呀!”

林琴摇头嘟囔,“你就宠着吧,这么小的孩子钓啥鱼,别再别鱼给带水里了!”

林义也担心着,忙说道:“外公看着你们,咱三个一根竿就行。”

林琴:“......”

合着全家就她一个坏人呗!

一家人吃过午饭,陈文军照样先去下地笼再去捞笋壳鱼。

林琴就带着三个老弱病残在船上钓鱼。

为了延续昨天的好运气,她在抛竿之前还特地往龙王庙的方向拜了拜,把林义看得特别无语。

刘丫丫见林琴忙了半天还没开始,等不及了,竟然自己抓蚯蚓往鱼钩上套。

还别说,小家伙竟然不怕,还做得有模有样的。

林琴扭头见他们抛钩也赶紧上饵。

鱼饵入水后,大家都默契地不吭声。

很快林琴这边就有了动静。

刘丫丫看着都急了,“妈妈,为什么鱼不吃我的蚯蚓?”

她刚说完鱼竿就差点脱手。

好在林义一直盯着,眼疾手快把鱼竿和刘丫丫拉住。

陈平安立马伸出右手帮忙拉住鱼竿。

林琴见三人吃力,立马将自己的鱼拉上来,是一条四两左右的小鲫鱼,没啥看头,她赶紧把鱼扔进桶里,拿抄网过去帮忙。

四人使了吃奶的劲儿,终于让水底下那条大家伙冒出水面。

林义瞅一眼那条鱼的黑黢黢的脑袋,大乐,“又是一条大胖头,比昨天那条还要大一点!”

“爸,你先抓紧一点,我来捞。”

“你小心点。”

在众人合力下,大胖头终于被弄上船。

林义累得气喘吁吁,却笑开了花,“看样子南溪里的胖头都泛滥成灾了!”

林琴:“......”

“爸!有没有可能是我们运气好而已。”林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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