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市儿童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而冰冷。
我站在玻璃窗外,双手紧贴着冰凉的玻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病床上的童心怡和童心悦。
她们小小的身体被各种管子和仪器包围,脸色白得像纸,胸口随着呼吸机的节奏微微起伏。
医生的话还在我耳边回响,像一记重锤,砸得我头晕目眩:“万女士,孩子们的情况非常危急。
长时间的哮喘未得到有效控制,导致肺功能严重受损,尤其是心怡,她的呼吸衰竭已经到了临界点。
我们会尽力抢救,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做好心理准备?
我怎么可能做好准备?
她们是我的女儿,是我九死一生生下来的宝贝,是我这七年来唯一的依靠。
我转过身,看向站在我身后的童雨晴。
她的眼眶红肿,嘴唇微微颤抖,显然也在强忍着泪水。
“姐,医生说会尽力的,你别太担心……”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像是在安慰我,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我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雨晴,谢谢你陪我。
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儿守着她们。”
童雨晴摇了摇头,伸手握住我的手:“姐,我不走。
我得在这儿陪着你,陪着心怡和心悦。”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气:“我已经给英杰打了电话,他说他在开会,晚点过来。
姐,他怎么能这样?
孩子们都这样了,他还在乎他的破会!”
我低头,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半天说不出话。
童英杰,我的丈夫,孩子们的父亲。
在心怡和心悦被送进那个所谓的“疗养中心”时,他在哪儿?
在孩子们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时,他在哪儿?
现在,孩子们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他却还在开会?
我的手指攥得发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我几乎麻木。
“雨晴,别说了。”
我轻声打断她,声音沙哑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他来不来,都不重要了。
我只想孩子们好起来。”
童雨晴还想说什么,手机却突然响了。
她看了一眼屏幕,脸色一变,接起电话:“喂?
什么?
你们确定?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她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姐,我让人查了那个阳光疗养中心。
根本不是正规机构,就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地方,专门收高价接送一些‘问题孩子’或者身体不好的孩子。”
“他们没有医疗资质,所谓的治疗就是让孩子吃些便宜的镇静剂,环境脏得要命,根本不适合哮喘病人!”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雷劈中。
镇静剂?
脏乱的环境?
我的心怡和心悦,在那样的地方待了整整一天一夜!
我猛地攥住童雨晴的手臂,声音颤抖:“雨晴,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英杰为什么要把孩子们送去那种地方?
是不是孙诗?
是不是她怂恿的?”
童雨晴咬了咬唇,低声说:“姐,我也不确定。
但我问了秘书,英杰是听孙诗的推荐才选了那个地方。
孙诗说她认识疗养中心的负责人,保证能治好孩子们的病。
英杰……他就信了。”
“孙诗!”
我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名字,恨意像毒蛇一样在心底蔓延。
这些年,孙诗以“朋友”的身份游走在我们家,表面上对孩子们好得不得了,背地里却一次次把她们推向危险。
我早就怀疑她对童英杰的心思,可我从没想过,她会狠到拿我的女儿当筹码!
“雨晴,帮我一个忙。”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要见孙诗,我要当面问清楚,她到底想干什么!”
童雨晴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姐,我这就联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