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施宁薇顾玮帛的其他类型小说《和侯爷双双重生后,他倒贴追着宠我施宁薇顾玮帛》,由网络作家“琉璃清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顾家才被封了侯,顾祎帛又是当朝皇帝眼前红人,接连将几桩大案都交给他办,再加上他又刚到婚配年纪......京城世家女子都想嫁到侯府,施家定然也不例外,尤其也才到婚配年龄的施宁薇,美艳名冠京城,大多数人都觉得施家会取消和赵家的婚约,想办法去攀侯府。“她要嫁去赵家?”手中毛笔啪地落在纸面上,将写了一半的字染出一道污痕。闻人彦惊讶地看着顾祎帛:“你怎么着急了?”随后他扬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哟,心里有人了?你这木头竟也会喜欢什么女子,我可真是开了眼......不过那施家七小姐确实长相出尘。”说着他又在信上看了看,道:“探子说施府和赵府一早都有马车去了蝉鸣寺,该不会是七小姐和赵家那个赵轩旸去求姻缘了吧?”“我要出门一趟。”听了这话,顾祎帛刷...
《和侯爷双双重生后,他倒贴追着宠我施宁薇顾玮帛》精彩片段
顾家才被封了侯,顾祎帛又是当朝皇帝眼前红人,接连将几桩大案都交给他办,再加上他又刚到婚配年纪......
京城世家女子都想嫁到侯府,施家定然也不例外,尤其也才到婚配年龄的施宁薇,美艳名冠京城,大多数人都觉得施家会取消和赵家的婚约,想办法去攀侯府。
“她要嫁去赵家?”
手中毛笔啪地落在纸面上,将写了一半的字染出一道污痕。
闻人彦惊讶地看着顾祎帛:“你怎么着急了?”
随后他扬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哟,心里有人了?你这木头竟也会喜欢什么女子,我可真是开了眼......不过那施家七小姐确实长相出尘。”
说着他又在信上看了看,道:“探子说施府和赵府一早都有马车去了蝉鸣寺,该不会是七小姐和赵家那个赵轩旸去求姻缘了吧?”
“我要出门一趟。”听了这话,顾祎帛刷地起身,“你请自便。”
说完,便大步离开。
上辈子这些事都未发生,重活一次,这辈子的事该和上辈子一样才对。
顾祎帛连马车都没坐,去棚里牵了一匹马便快马加鞭地赶往蝉鸣寺,一路上,都在疑惑。
究竟为何施宁薇会答应嫁到赵家?!
她为何没去昨日的赏花宴?!
内心的疑问和焦躁逐渐加剧,在寺门口勒马以后,他大步走入,刚好,看见施宁薇和赵轩旸坐在亭子里闲聊的场景。
站在一棵树后,他顿住脚步,盯着他们。
施宁薇竟笑了那么多次,竟笑得那么欢畅。
闭了闭眼,顾祎帛完全想不起她上次这样大笑是什么时候。
似乎,两人才成婚时,她性子也曾有一两次活泛,而后就被母亲斥责说太不端庄,没个侯府主母的样子。
再后来,她就再没那样笑过。
即便再开心,也只是抬手掩唇,轻轻微笑两声,向来都是端庄沉稳的模样。
反倒是训斥下人时,脸一板便变得威严,这样的形象在顾祎帛心里愈发深刻。
难道她尚未成婚时,竟是这样的吗。
在树后看得呆了,许久过后顾祎帛才反应过来,随即发现,已经过了这么久,两人竟还在聊!
心头不由得窜起怒火,他喊来小厮,叮嘱了几句。
“赵公子,您在这儿啊,外面有赵府的人在找您呢,等您好久了。”
来到亭子里,小厮朝两人行礼,而后便语气急促地催道。
他这样一说,赵轩旸顿时以为他是寺庙的人,忙起身:“好,我知道了。”
“抱歉施姑娘,我得先行一步......”
“没事。”施宁薇笑笑,“我也该回去了。”
赵轩旸并不舍得离开,望着施宁薇:“不知今后我们还有机会相见吗?”
“自然有。”施宁薇微微一笑。
目送着他离开,她长长出了一口气。
赵轩旸是个性子温和的人,看他既通四书五经又常看话本,去城郊投壶射猎,想来,赵家的家规也并不严。
嫁去赵家,她便不必再那样辛苦。
很快,落尘回来,满脸的忧虑。
“老夫人,七小姐病了!所以才睡下的!”
“病了?”施老夫人脸色一变,“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说是受了凉,有些发热,我进去看过了,七小姐满脸通红,确实烧得不轻。”
“找府医了吗?”施老夫人焦急问着。
“说是先睡会儿再找,我催了七小姐那儿的丫鬟让她快些。”
“好,你再去叮嘱几句,把我药箱里那两包下火的苦丁拿过去,再拿两根新送来的参,若不是今日要筹备赏花宴的事,我定然要去看看她。”
施柔在一旁听着,心里愈发嫉恨。
她何时才能一副药直接让施宁薇死!
不过......
想到什么,她陡然一惊。
明明郎中说那药会让人上吐下泻,根本不会发热。
怎的施宁薇竟发热了?
揣着疑惑心思,她险些没能听到老夫人问话。
“你可有体面的衣裳,能跟我去赏花宴?”
“有,老夫人,我这就去换!”施柔等的就是这句话,压着欣喜朝老夫人行了一礼,忙加快了脚步回房!
今年赏花宴由虢国夫人主持,定在御花园旁的柳荫池,因着傍晚池水凉,不少女眷都披了稍厚的大氅。
各府马车都停在柳荫池东头的道上,顾祎帛才从车上下来,便引得几个和侯府关系好的命妇过来搭话。
“真是稀罕,竟能在这赏花宴上看见咱们世子爷!”
“是,想来看看。”顾祎帛姿态沉稳,看似并不在意,实则眼神已经在悄悄搜寻施家的马车。
“多和世家姑娘们认识认识也好,免得整天闷在屋子里,看那些兵书。”侯夫人笑了笑,打发走那位命妇后,又低声问顾祎帛。
“你可想好了?真不娶你表妹?阿卿论长相和品行都是一等一的......”
“不娶,我想好了。”顾祎帛摇头,态度坚定。
他永远记得施宁薇毅然决然磕在他棺材上那一幕,她为他殉情,或是只愿能与他合葬。
前世他一心扑在朝政上,陛下见他用心,将衢州大旱,京兆尹的几桩未解旧案,还有东州河水淤堵之事全都交给了他。
他整日伏案,甚至大多时候宿在宫中,才不到三十,便因太过操劳,一命呜呼。
现在想想,他不该如此辛苦,将后宅之事都丢给施宁薇,对她少有关怀,甚至没能给她一个孩子。
而且,若不是施宁薇帮他打理侯府,他也不可能稳稳当当一心只忙前朝之事。
所以此生,他定要好好疼爱她。
“小姐,赏花宴开始了。”
侯府,施宁薇听了月娘的禀报,当即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
重活一世后,她一点点找回了小时候的性子,人也逐渐活泼起来。
“我也要出府,月娘,你替我拿衣裳来,我要穿鹅黄那件襦裙。”
上辈子,自从嫁了顾祎帛,她就再没穿过鲜亮的颜色,仿佛她整个人都成了个符号,被套上当家主母的壳子,为了这个身份,能压抑她一切的秉性。
他双手叠于胸前,微微躬身,分明是清风霁月的翩翩公子。
施宁薇咬牙,自己当初就是被这一副皮囊给骗了!
“公子此番岂不是要叫人知晓你我在酒仙楼遇着?你是男子,自是不怕,可公子总不能不顾及我的名声不是?”她尽可能将自己的话说得平和些。
闻人彦自诩见过不少女子,还是头回见这般口齿伶俐的,面上还算客气,可说出口的话却是能噎死人的。
顾玮帛却是全然不恼,眼中反而带了些许的激动,下意识脱口而出:“那我娶你!”
一句话让施宁薇瞪大了眼睛。
她即便是死,都不可能再入侯府的门。
她后退一步,不再掩饰自己的眸中的厌恶,声音越发清冷:“我还以为公子救我于危难,该是个正人君子,却挟恩图报,竟要我以身相许,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我并非是此意。”顾玮帛并不恼怒,反而连连解释。
前世,他二人的婚事水到渠成,自己虽算不上多喜爱施宁薇,却也是相敬如宾,死后看着她为自己殉情,心中更是感动,才知自己亏欠了她一辈子。
如今必是上天给自己的考验。
“既如此,便请施姑娘答应我一个条件吧——”他略一思忖,开口,“还请施姑娘日后莫要轻易出门,省得再......”
省得再遇到今日这样的麻烦。
“你这是在限制我的自由!?”施宁薇惊呼出声。
顾玮帛一句话让她好似回到了自己刚刚嫁进侯府,他们母子两个轮番给自己立规矩的时候。
她的言辞犀利起来:“我与公子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日后未必还能再相见,你虽救了我,可我也愿意偿还恩情,合该今日便了结此事,公子却提出这般无理的要求,是觉得我一介女子还欺负,还是觉得我有利可图?”
她这副疾言厉色的样子倒是吓住了在场的两人。
顾玮帛的印象里,她永远都是那副端庄模样,不曾想竟还有这小炮仗的一面,心头竟添了几分喜爱。
因着她方才声音太过尖锐,倒是引得一些人看了过来。
闻人彦不想太过扎眼,连忙出声打起了圆场,道:“施姑娘今日受了惊吓,难免会错了意,顾世子并非是要限制姑娘,不过是担忧姑娘再遇到危险罢了。”
“我看姑娘的衣裳有些皱了,如此出去难免会叫人疑心,我方才叫人去买了身新的,不如姑娘先换上吧。”
施宁薇倒是一眼认出了闻人彦,抛开他与顾玮帛的交情不谈,到底也是当朝太子。
这个面子,她还是要给的。
她盈盈一拜,接过衣裳,转身关门,一气呵成。
月娘也难得见这般的施宁薇,吓得不敢说话,如今只有她二人,这才上前:“姑娘,我看这两个人没安好心,明明萍水相逢,却还送您衣裳,只怕今日的事情就是他们弄得,又......”
“月娘!”施宁薇打断了她的话。
能做出这样狠毒事儿的自然只能是自己那个好四姐了。
“七小姐......”月娘一边帮施宁薇更衣,一边试探着问,“你究竟为何不愿去赏花宴啊?之前你总说,要自己谋求一门亲事,不想听家里的安排,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
“我改主意了。”施宁薇无法解释,随口道,“我现在想听家里安排嫁去赵家!”
不再去想上辈子的事,施宁薇换好衣裳后,便从侧门出了府,直奔西城云街。
几年前她常喜欢溜出府去集市上玩,爹娘总说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有危险,她便在出门时穿了男人的衣裳,打扮成个男人的模样。
就是在那时,她认识了穆云英。
她在云街开一家脂粉铺子,后来施宁薇和她熟了才知道,她出身商贾之家,这样的铺子足有十几处。
不过上辈子,成了侯府主母,又被侯夫人教导不能与不三不四的人往来,没办法,施宁薇只得渐渐和穆云英淡了联系。
此生遇到的唯一一个知己,也被她为了那主母的身份抛弃。
“云英!”
施宁薇到时铺子里没有旁人,她直接掀了兜帽,拎起裙摆到了柜台前。
“薇薇?”穆云英一愣,睁大眼睛,“你怎的来我这儿了?今日不是赏花宴吗?不去找如意郎君?”
“不去了。”施宁薇很是不客气地在店内一把红木椅子上坐下,打量着眼前那些胭脂水粉,“有什么鲜亮些的颜色吗?”
“喂,我还在发愁你的事呢!你自己好似很不在乎一样,再不嫁人可就晚了!难不成你也要像我一样,出来混江湖?”穆云英笑着,她一身红衣,窄袖窄腰,很是飒爽。
施宁薇眨眨眼。
有那么一瞬,她是真的想抛下所有,像穆云英一样。
可她不能。
她还有姐妹要顾及着,还有爹娘,祖母,她是施家受宠的小姐,是施家出落最漂亮的姑娘,她要高嫁,要替家里争光。
“我又不是没有未婚夫,就嫁到赵家呗。”随口敷衍着,施宁薇这话说得一点都不真心。
“嫁给赵轩旸?你心甘情愿?”穆云英一眼就看透了她,“定下这门亲事时你才六岁,还没长大,若是施家知道你这么漂亮,定然不会随随便便把你许给赵家的。”
上辈子便是如此。
施老夫人想让施宁薇高嫁,所以,便想办法退了赵家婚事,让她嫁到了侯府。
她也在赏花宴上对高大俊朗的顾祎帛一见倾心。
可惜后来,唯有悔恨。
但,施宁薇也不了解赵轩旸,上辈子和他全无交集,甚至连赵家之事也很少听说,只知道他父亲是礼部侍郎,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
嫁到侯府是个痛苦事,但嫁到赵家,难道就是好事吗?施宁薇不会那么傻,认定了赵家就是个好地方!
“算了,先不想那些,倒不如在成婚前多潇洒潇洒!咱们明日都穿了男子的骑射服,去校场骑马吧!”
“好啊,不过今日做什么?你总不会想跟我一起整理账本吧?还是咱们去酒醉楼听人讲话本?”
果然,这番看似寻常,实则带着恶意的话引起了老夫人的不满。
“聊了那么久?尚未出阁的丫头,这点规矩都不懂!”
“四姐什么时候知道那么清楚的?连我笑没笑都知道,怕不是找人跟踪我吧?还是陪我出去的丫头,其实是你的探子啊?”
抬手一撩门帘,施宁薇大步走入,语气随意地说。
而后,才弯腰朝老夫人行礼:“祖母。”
施柔没想到她在背后说小话竟被逮个正着,面色有些难堪,往后退了两步。
好在老夫人并未追究,而是皱眉盯着施宁薇:“这两日你愈发大胆了!先是装病,之后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外男多话!”
“祖母,您也说了是大庭广众,我肯定是光明磊落的呀,而且,去求姻缘,和赵家公子见面,那不是您安排的吗?”
施宁薇来到老夫人身边,主动帮她按着肩膀,看向她手中帕子,微微一笑:“祖母,这帕子是不是很好用?我特地用的最好的料子!”
“行了!”老夫人皱眉打断,语气却柔和许多,“你真的觉得,那赵家公子不错?”
她早就想让施宁薇高嫁,想让她和赵家退婚。
昨日见她竟装病逃那宴会,还说愿意嫁去赵家,便想着让她和赵轩旸见见。
她心气高,眼光也刁钻,肯定看不中那性子沉闷的小子。
没想到,两人竟聊了那么久。
“和赵家的婚约是祖母和父亲早就定好的,我自然不会拒绝。”施宁薇避重就轻,柔声道。
老夫人拉下脸:“祖母还告诉过你什么?你可记得?”
“祖母......”施宁薇知道老夫人要说什么,摇着她的胳膊撒娇,“您别生气嘛,气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那样我就更不想嫁出去了,得天天守在您身边照看您才行!”
“行了。”老夫人被逗得笑了一声,神色和缓下来,“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并不只是你自己,你还是施家最重要的小姐!咱们施家上下得拧成一股绳,努力往上攀,才能保整个家族长久不衰!”
这话,施宁薇上辈子已经听过了无数次。
因为如此,她才不能低嫁,才必须高攀,嫁给顾祎帛。
之后,用侯府最尊贵侯夫人的身份,她的确为施家谋了不少好处。
但,那不是她想要的。
十年仿佛牢狱一般的日子,让她再过一次,她真的不想。
所以,沉默地站在老夫人身边,她低着头,并未做出回应。
“听到了没有!”见施宁薇竟不回答,老夫人嗓音抬高,“回去接着抄女诫,好好静静心,想想我说的话!”
“知道了,祖母。”施宁薇低头行礼。
若是不想嫁去侯府,除了假装失了心气,她还得想个办法,劝祖母也答应才行......
和施柔一起离了院子,才走出几步,阴阳怪气的嗓音便在耳畔响起。
“跟大房几个姐姐比起来,你能嫁进赵家,实在是姐妹间嫁得最好的了,若是没那高攀的本事,还得谢谢老夫人当年替你定下这样的婚事呢!”
最重要的是,赵家并不是高门,没有那么多规矩也不必见那么多客人,她可以做个闲适的赵夫人。
想到这里,施宁薇露出些淡笑。
她终于能轻松地过完这一世。
树后,顾祎帛实在忍不住,大步朝亭子走了过去。
人都走了施宁薇竟还站在原地不动,甚至露出笑容,难道她真的喜欢那赵轩旸?
当年她和他,是在赏花宴上一见钟情的。
现下她肯和赵轩旸见面,定然因为她没见过他。
这样想着顾祎帛便装作没有注意,在亭子口,刚好和施宁薇撞上。
熟悉的女子身上的香气扑了满脸,却有些细微的不同,似乎换了香粉。
“抱歉,施姑娘。”
撞到一起后,顾祎帛忙伸手,将施宁薇扶住,大手落在她肩头,并未立刻拿开。
此时他才意识到,他已经在思念她了。
“这位公子。”
施宁薇抬眼,随即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和顾祎帛拉开距离。
肩头的手虽不得不移开,但存在感依然强烈。
没想到会在这里撞到顾祎帛,她一时间几乎呼吸不畅。
但,这等紧张并未表露出来。
她没问顾祎帛为何知道她姓氏,也没问他是谁,只道:“男女授受不亲,我先行一步。”
说完,便低头快步离开。
即便胸口如擂鼓一般,她面色也极为平静。
此生,她最好再也不见顾祎帛,最好再也不要和他牵扯上任何关系,最好让他永远也不知道她是谁。
还记得上辈子她和顾祎帛去求签,求得十世姻缘。
可施宁薇不信邪,若是十世姻缘让她这辈子也阴差阳错不得不嫁去顾家,那么她宁愿死,也不愿再过囚徒一般的日子。
望着施宁薇匆匆离去的背影,顾祎帛神色分外复杂。
她刚才看了他一眼,他和她对视了。
但她一下子便挪开视线,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大手攥紧,掌心里冰冷的玉簪很是硌手。
那是两人相撞时,他从她袖口中顺过来的。
他看见,那是赵轩旸送的,他也记得她常将东西放在袖口处什么位置,这辈子虽很多东西都变了,但她的小习惯却没变。
低头看看那根簪子,他皱眉,扬手直接将东西丢进了旁边的池子里,心里堵得厉害。
乘马车回到施府,才进府,施宁薇又看到等在不远处的落尘姑姑。
上辈子她挺喜欢看到对方的,每次对方都笑眯眯的,替她送老夫人赏给她的东西。
结果这辈子她每次来,听到的都是坏消息,这导致施宁薇下意识想快走几步,假装没看到对方。
却不想还没来得及抬脚,落尘就走了过来:“七小姐,老夫人叫您过去。”
“好嘞。”施宁薇只得挤出笑意,跟着落尘一道前去。
才进院子,她就听见施柔的声音。
“我听说今日七妹和那赵家公子在庙里坐了许久,聊了快大半个时辰,还笑得花枝乱颤,想必,日后她嫁过去,两人定然会琴瑟和鸣,七妹也会幸福的!”
屋内空无一人,施宁薇先一步走入,但身后关门的声音并未响起,反倒是一声闷响,随即,便是身体倒地的声音。
月娘悄无声息被打晕丢到门外,紧接着,一道暗芒便朝施宁薇袭来......
“那是施家七小姐。”
另一边,才进酒仙楼,顾祎帛就一眼认出了施宁薇。
哪怕她穿着平日里从未穿过的玄色袍子,头上还戴着披风的兜帽,但,从她的身姿,走路的步态,他还是一下子就将她认出。
“谁?”身旁,太子闻人彦顺着顾祎帛的目光抬头,却什么都没看见,“你真是魔怔了。”
“过去看看。”顾祎帛毫不犹豫地跟上去。
闻人彦无奈地摇着头:“我说,既然那么喜欢,不如直接去施府求亲可好?你这木头不仅会喜欢女人,甚至还会犯相思病,可真是......”
“嘘。”来到走廊转角时,顾祎帛的脚步突然顿住,而后抬手。
闻人彦瞬间闭了嘴,探头看去,就见一个一身黑袍的蒙面男子竟不知从哪里出现,扬手将施宁薇身后跟着的侍女打晕在地!之后,直接跟着施宁薇进了包间!
随着他走入,一道烟雾也跟着他飘散开来,显然,那是他对施宁薇用的药......
闻人彦睁大眼睛:“这......”
“过去!”
见状,顾祎帛瞬间变了脸色!全然不顾自己身份,大步上前,将包厢门一脚踢开!
“住手!”
气势轩昂地闯进,顾祎帛同时抽出腰间短刀,便要攻上前去。
但,料想中施宁薇被欺负的场面并未出现。
那黑衣男子倒在地上,闭着眼睛,已然失去知觉。
脸上的蒙面也被扯开,露出一张扁平的脸。
反倒是施宁薇用白纱蒙着脸,手中簪子正狠狠刺入男子胸前穴位,见有人闯入,她惊讶地抬头望过来,和顾祎帛对视。
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有光的眼神。
眼底带着些泼辣。
“住——”
闻人彦慢了一步,他被顾祎帛急得近乎失态的模样惊到,忙跟上前。
在见到将黑衣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施宁薇以后,顿时也愣住了。
传说中施家七小姐貌美娇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想到竟这么狠!
“你,你没事吧?”
短暂的怔愣后,顾祎帛伸手,将施宁薇扶了起来。
上辈子的她,竟也是这样吗?他不记得,印象里从未有过她这样的形象。
“我没事,多谢。”施宁薇礼貌地弯了一下眼睛,很快恢复平静。
她自然知道两人闯进来的目的,但完全没想到除了顾祎帛,他身后还跟着太子。
“你去清理一下吧,我会帮你处理这个人。”强行压下心底震颤,顾祎帛伸手,将施宁薇手中带血的簪子接了过来。
“......好,多谢。”
这次,施宁薇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顾祎帛竟然如此主动地帮忙。
这是为何?
此生她和他只在蝉鸣寺里见过一面,两人并无任何交集,若是路见不平,他刚才闯进来帮忙,已经是普通人能做到的极限。
“七小姐,老夫人罚您禁足,没有她下令,不得出您住的安平阁一步,您可有异议?”落尘走上来,板着脸说。
“自然没有异议,落尘姑姑,麻烦您和祖母说一声。”
施宁薇亲热笑着,上前挽住了落尘的手。
“就说,我不愿去赏花宴,其实是想听家里安排好的婚约,嫁去赵家,就是不知那位赵家公子人品如何,才想偷偷溜去看看的,可惜路上被别的事耽搁了。”
她并未想好理由,但随意编造便能分外流畅,毕竟这等糊弄人的经验,上辈子可是积攒太多了。
落尘一愣:“七小姐,您是认真的?之前您可是和老夫人说过很多次,您不想嫁去赵家的!”
当年,施宁薇就是一身反骨。
她不想按家里安排嫁到赵家,连赵轩旸的人都没见过就将对方贬低得一无是处,只因为她不想听人安排,想自己去寻个夫婿。
可现在,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她了。
“我突然就想通了。”施宁薇笑着说,“麻烦你啦姑姑,我先回去禁足了!”
说完便提起裙摆,快步走了。
回了房,施宁薇立刻就从箱子里翻出个快绣完的手帕。
“七小姐,您这是......”
月娘一直在门口等着施宁薇,见她被禁足顿时担忧得不行,现在又看她翻箱倒柜的,脸上担忧之色更甚。
“我要改个花样。”
她拿起针线,坐到灯下,细嫩如葱根的十指翻飞。
小时候这会儿,她的针线活做得并不好。
后来嫁到侯府,顾祎帛身上所有的香囊,袖口的纹样,平常用的帕子,都是她按侯夫人的命令亲手给他绣的,也算是练了出来。
但重生以后施宁薇已经打定了主意。
她再不会给任何男子绣任何东西了。
原本这帕子是给赏花宴上相中的男子准备的,可因着绣工不好,上面几朵花看着有些四不像。
施宁薇想了想,做了些改动,几下,便将那几朵花改成了叶脉优雅的百合。
而后又将四个字‘长寿万福’绣到了花朵的叶片中,笔画和叶片边缘刚好重合,看着更为精致。
“七小姐,您什么时候学会的!”月娘看得瞪圆了眼睛,自家小姐的绣工可没这么好!
“做梦学的。”施宁薇知道月娘嘴严不会乱说,便随口敷衍,而后找了张宣纸,在上面写‘我错了’,又用纸将帕子包了起来。
“把这个给祖母送去,快着点,待会她该就寝了。”
原来这东西是给老夫人道歉用的,月娘忙点头,双手捧了,快步离去。
施宁薇松了口气,正要去喝一盏茶,便听得院外响起脚步声。
而后,施柔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妹妹可是在哭?听说你为了不去那赏花宴故意装病,祖母都被你气坏了,可真是太大胆了!”
一边说,施柔一边掀开门帘进来,本以为施宁薇该眼圈红红地靠在榻上,却不想她竟一脸淡然,坐在桌旁,喝着茶水。
见施柔进来,她还微微一笑。
侯府祠堂,烛火将施宁薇身着丧服的身影映在棺木上。
她跪在已过世的夫君棺材前,脸上并无半分情绪。
等了足足十年!她的夫君终于死了!
打理账目,收拾后宅,将他那些小妾们整治得服服帖帖,还要将顾祎帛伺候好,他不在时,她还要去婆母面前跪着听训......装了十年的贤妻良母,她早已筋疲力竭!
现如今顾祎帛死了,婆母也早在三年前死了,侯府中唯有她一人说的算!她的好日子可算来了!
正此时,祠堂外响起一阵哀戚的恸哭。
侧妃江容卿一身丧服,满眼是泪脸色惨白,一进来就扑到棺材前,嚎啕不止:“侯爷!祎帛,祎帛哥哥,你怎么抛下我,一个人就去了呀......我尚未生个小世子给你......”
施宁薇缓缓起身,将裙摆上的褶皱抚平,居高临下,朝江容卿投去带着凉意的目光。
“我怎么记得,妹妹在外头是有过孩子的?若是膝下无子太过孤单,也可以回你原本府上去,我不会拦着。”
江容卿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一点点抬头,望向施宁薇的眼神里第一次带了畏惧!
“你,你要让我出府?我是侯爷最疼的——”
“侯爷已然不在了。”施宁薇浅浅笑了笑,“我这侯夫人,可不会疼你。”
“你!”江容卿往后一跌,抖似筛糠!当年仗着侯爷宠爱有多跋扈,此刻就有多畏惧!
“回去吧。”
施宁薇一抬手,就有嬷嬷一左一右抓住江容卿,将她带了出去。
祠堂里,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施宁薇重新在蒲团上跪下来,表面看着是在诚心送别侯爷,实则,她在一边思索如何用府中留下的财产犒劳自己,一边打着瞌睡......
寂静的祠堂上方,顾祎帛飘在半空中,将刚才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望向施宁薇,他神色极为复杂。
突然间,她的头往下一低,而后整个身子都往前跌倒,砰地一声,一头撞在了棺木尖锐的棱角处!
顾祎帛刷地飞身过去,想触碰她,半透明的手却只能从她身上穿过。
望着施宁薇额上流下的鲜血,他极为触动!从前他不知,原来他这发妻竟对他用情如此深!竟毫不犹豫地,跟着他一起走了!
......
没过多时,施宁薇睁开了眼。
才在侯府大权在握,便一个瞌睡将自己撞死,她恨得咬牙切齿!
但,这是哪?
此时,她正以一个别扭的姿势趴在榻上的矮桌前,身旁的窗子半敞着,伴着微风,有桃花的香气从院里吹过来。
“七小姐!您怎么又睡了!”突然一道声音将她惊醒,“您的女诫还未抄完,老夫人要生气的!”
走进门来的侍女手里端着盘蜜饯,见她在矮桌上趴着,立刻就露出忧虑神色。
“我没睡。”施宁薇下意识回应,随后抬手抹了一把。
她的口水都流到脸上了。
“唉,小姐,我和您一起抄吧。”侍女长叹口气。
“月娘?”
这会儿施宁薇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侍女竟是她出嫁前在娘家伺候她长大的月娘!
“我可没哭,四姐这副语气,听着倒是挺想让我哭的?”
“这,这说的是哪里话......”
施柔完全没想到会见到如此场景,脸上表情险些没能控制住,微微睁大眼睛。
“四姐今日穿得很漂亮呢。”施宁薇上下打量施柔一番,笑了笑,“看来今日在赏花宴上,一定有不少男子向四姐示好吧?”
她不说还好,一说这话,施柔顿时气得狠狠咬紧后槽牙!
今日整个赏花宴上她听得最多的一句便是——听说施府七小姐出落得貌如天仙,今日为何没来?
甚至,向来心直口快的六皇子在见了她以后,直接惊讶地说——传说中的施府七小姐不过如此!
随即便有旁人解释,这是四小姐,不是七小姐。
她在那里赔着笑,难堪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呵呵呵,妹妹不去,倒是有很多人在打听你呢,也不知下次有这样的机会是什么时候,若是妹妹再去不上,恐怕,更难嫁出去了呢。”
施柔语气里的尖酸讽刺之意简直无法遮掩。
“哦,我倒是不愁嫁,四姐比我大三岁都还没嫁出去,我怕什么?”施宁薇耸耸肩,捏了块点心塞进嘴里。
施柔顿时被这话气得眼前发黑!
咬着牙,她艰难开口反击:“是啊,祖母宠着你,肯定不会让你嫁不出去,但你总是这样不懂事,惹祖母生气,以后她若是不疼你,你可就没办法了!”
说着,又得意起来:“就比如今日,祖母以为你病了,回来时一直催着马夫快点,想去看看你,结果你竟是装病,现下祖母气得连你的面都不肯见,还把你禁足,真是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疼你。”
施宁薇似笑非笑地欣赏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慢悠悠道:“若是祖母不疼我,那就让她疼你呗?反正我不想去那所谓赏花宴,你乐意去,以后再有机会,你继续去不就好了?”
这话,噎得施柔几乎喘不过气来!
府里众人恨不得争破头想要得到的机会,施宁薇随手便能得到,不仅如此,她甚至一点都不珍惜,甚至都不想要!
就在此时,月娘脚步匆匆从外头进来,身后,竟还跟着落尘。
“七小姐。”
落尘端着个托盘,神色颇为复杂。
“你送去的东西老夫人收下了,让你下不为例,这些是老夫人房里的糕点,给七小姐送了来,怕你夜里饿,睡不安稳。”
“多谢祖母。”施宁薇喜笑颜开地过去亲手接了,“辛苦姑姑啦!”
她就知道,祖母疼她,只要她道歉,祖母定然会原谅。
“还有。”落尘脸色也和缓了些,“老夫人给赵府送了信,既然七小姐打算嫁过去,那明日便先去蝉鸣寺见见赵家公子吧,也不必再禁足了。”
施宁薇笑着接连道谢,一旁,施柔被气得身子晃了晃,险些晕过去!
这事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过了?
但,施宁薇当真想嫁去赵家?不是气话?
那个最多官至五品,向来不声不响的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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