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杳梁昼沉的其他类型小说《十五年烬夜全文》,由网络作家“YEER”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应该感到屈辱。堂堂陈氏集团的继承人,如今却要花钱买一个孩子来保住家业,但此刻占据她脑海的,却是那双手上传来的温度,莫名地熟悉。唇从手背游移至腕骨,在脉搏跳动处停驻。“陈总......”男人呼吸灼热,声音低哑得像砂纸碾过丝绸,“这样......舒不舒服?”陈杳指尖无意识蜷缩。心脏跳动得太快,近乎无法呼吸。“闭嘴。”毫无威慑力的话,她甚至不知道男人叫什么,只是偏过脸,死死咬住嘴唇。耳尖却瞬间染上绯红,连脖颈都漫开一层淡淡的粉色。他的动作太轻又太稳了。陈杳忽然有种错觉,仿佛这个男人认识她很久很久,久到熟悉她身体的每一寸。“你......以前认识我吗?”她忍不住问。男人的动作顿了一下。也就只是那一刹那,如果不是她全神贯注,几乎察觉不到。“...
《十五年烬夜全文》精彩片段
她应该感到屈辱。
堂堂陈氏集团的继承人,如今却要花钱买一个孩子来保住家业,但此刻占据她脑海的,却是那双手上传来的温度,莫名地熟悉。
唇从手背游移至腕骨,在脉搏跳动处停驻。
“陈总......”男人呼吸灼热,声音低哑得像砂纸碾过丝绸,“这样......舒不舒服? ”
陈杳指尖无意识蜷缩。
心脏跳动得太快,近乎无法呼吸。
“闭嘴。”
毫无威慑力的话,她甚至不知道男人叫什么,只是偏过脸,死死咬住嘴唇。
耳尖却瞬间染上绯红,连脖颈都漫开一层淡淡的粉色。
他的动作太轻又太稳了。
陈杳忽然有种错觉,仿佛这个男人认识她很久很久,久到熟悉她身体的每一寸。
“你......以前认识我吗?”她忍不住问。
男人的动作顿了一下。
也就只是那一刹那,如果不是她全神贯注,几乎察觉不到。
“不认识。”
他回答得极快,声音里有一丝她捉摸不透的情绪,“职业素养而已。”
窗外雨声渐密,水痕在玻璃上蜿蜒成透明的脉络。
跪着的影子扭曲变形。
“您抖得好厉害。”
低笑时胸腔震动透过衣料传来,“是冷......还是......”
她本能地想捂住他的嘴,却因为眼睛被遮着,触碰上他的眉骨。
“你......”
陈杳指尖快要碰到那道细小的疤痕时,男人顺势握住她的手,将她拥进怀里。
墙上的影子终于紧密地交织在一起。
而屋子里的男人仍恭顺地垂着头,只是喉结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剧烈滑动,像咽下一句滚烫的——
“对不起。”
清早,陈杳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换了套睡衣。
床单也被清洗干净,搭在椅背上。
像一场不真实的梦,男人的气息消失得一干二净,只有腰背的疼痛能证明昨夜那场荒唐。
他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陈杳洗了把脸,突然想到男人指腹擦过她手腕时,下意识用了拇指摩挲的力道。
小时候她每次摔倒,陈烬尧都会这样揉她的膝盖。
余光瞥到桌上还有余温的艇仔粥和冷掉的咖啡时,她深呼了一口气,心里那点怀疑化为乌有。
她咖啡过敏,那人最清楚不过。
另一边,梁昼沉给陈杳打了一晚上电话都没接通,天又下了雨,他心里闪过无数种可怕的猜想。
想回栖上云端看看,可林昭昭和姜丹看他像看犯人一样。
一个绞尽脑汁想讨他开心,一个在楼下数落了一整晚陈杳的缺点。
“昼沉哥哥,你说我们一会儿去试婚纱,我穿什么样的好看?”
“不要拖尾的。”
陈杳当年跳舞被裙边绊倒,伤了小腿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明明最是爱笑的女孩天天绷着脸,像个闷闷不乐的小包子。
她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他就在坐在床尾的小垫子上哄了她一个月。
梁昼沉鬼使神差地回答,心里却平添几分烦躁,转身去了浴室。
水蒸气爬满玻璃墙,直到里面再也看不见外面的光景,林昭昭偷拿起梁昼沉的手机。
相册里数不清有关陈杳的照片。
她哭,她笑,她跳舞,她第一次说爱他。
每下划一页,她的心就更凉一分。
林昭昭阖上手机,眼神有些酸涩。
除了梁昼沉允诺给她的婚纱照,他们到现在,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但那又如何,男人永远喜欢年轻的,懂得示弱撒娇的。
更何况,梁昼沉喜欢的是记忆里的陈杳,而不是现在这个为了点钱,低三下四地求人帮忙,还差点被人扒了衣服羞辱的陈总。
不然,梁昼沉也不会在她穿着和陈杳同款的白裙子时,一眼在人群中看到她。
明明身旁就有可以依赖的人,还偏偏要为难自己,什么事都要自己扛。
她林昭昭永远不会做这样的蠢货。
浴室水声戛然而止的瞬间。
林昭昭慌忙退出相册,却撞进一双淬冰的眼睛。
“谁准你碰的?”
梁昼沉两步走出来,攥住她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湿发滴落的水珠砸在手机屏上。
正好是陈杳十八岁生日那天的照片。
她站在聚光灯下,穿着他亲手织的有些拙劣的舞裙,台下是捧着鲜花和蛋糕的陈父陈母。
林昭昭疼出眼泪:
“你弄疼我了......”
“抱歉昭昭,我,我不喜欢别人私自动我的手机。”
他有些无措地松手,将人抱在怀里,眼睛却死死盯着屏幕。
良久,他把玩着女孩的发丝,笑意不达眼底:
“昭昭,你想不想进公司。”
“陈杳被我开除了,我缺个女秘书,你来当好不好。”
“作为奖励,所有的项目,只要你想要,我都给你。”
林昭昭一怔,转而眼睛弯得像月牙似的,之前的不愉快一扫而空。
这次,又是她赢了。
凌晨一点,陈杳到了陈老爷子的病房。
陈家那几位“大孝子”满脑子都盼着陈老爷子赶紧醒,趁着他脑子混抢夺股份,撵走陈杳。
连祖宅和陈父陈母的别墅都被他们二十四小时派人守着,不许陈杳靠近。
一夜无眠。
清早,陈杳掐断监控,扶着老爷子下床活动了几分钟。
如今陈家大部分被旁系架空,余下的也不知有几个是自己人,为了排查,陈老爷子策划了一起车祸。
虽然是按计划进行的,但他年纪太大,还是伤了脑子,醒来后只记得要装晕,能护着孙女一天是一天。
若是被那些人发现了,他们有无数种办法逼他签字,夺走公司。
陈老爷子看着陈杳,像是没认出来,过了一会儿,神色变得柔和:
“仔仔这几天不开心啊。”
她一怔。
枯枝般的手轻轻握着她的指节,满是眷恋与疼惜。
没什么好掩饰的。
从艺转商,她这条路走得急,不稳,身后也无人托举。
有无数次她都想放弃,但公司是爸妈留下来的唯一遗物,纵然委屈到极致,也必须顶着眼泪往前走。
没过多久,陈杳二叔陈康一脚踹开房门。
他最近正因为儿子开车撞断了腿,一肚子火气:
“那个老不死的怎么还没醒,你们医院到底用药了没?”
三婶陈文艳带着老公紧随其后,再看见陈杳从里屋走出来时,用力把杯子砸在她身上:
“还以为你藏起来了呢,怎么样,想清楚了没有,把公司交出来,我保证你和你爷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咱们家可有祖训,女的不享有继承权!”
平时她也没少拿这话点过陈杳,但没有一次,是像这样笃定的。
陈杳心里一沉,迎面就被梁昼沉妈妈姜丹一巴掌扇在脸上!
她抬头,看见姜丹甩了甩手,挽着林昭昭胳膊施施然走进屋。
对比陈杳一宿没睡的疲意,林昭昭显然是花了心思打扮的。
高高吊起的马尾,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笑起来嘴角的梨涡尽显清纯,区别于陈杳的明媚娇艳,她是姜丹最喜欢的那款好生养儿媳。
“小杳啊,阿姨劝你还是要点脸的好,我儿子马上就要和昭昭结婚,你别......”
她再次抬起胳膊,被陈杳一下握住。
那双面对她向来温暾内敛的眸子如今泛着冷光,惊得她不由打了个颤。
“别什么?占着茅坑不拉屎吗?我有洁癖,自然不是什么地方都愿意落脚。”
从梁家平安渡过危机后,江丹就没让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气得捂着胸直喊疼。
林昭昭也红着眼,委屈巴巴地指责陈杳说话粗鲁。
“你们欺负她干什么?”
走廊尽头,梁昼沉向来不喜形于色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看见陈杳白 皙脸颊上明晃晃的指印,连带声音不自觉抬高。
从昨天晚上陈杳第一次没和他知会,先一步离开的那刻起,他的心就隐约有些不舒服。
这种不安,在他给她打了十多个电话都没人接时达到了顶峰。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到家不和我报备,你......”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全然没顾姜丹和林昭昭,攥着陈杳的五指慢慢收紧。
直到盯见陈杳眼底的红血丝,对上她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脱口而出的质问瞬间哽在喉咙里。
梁昼沉转头,语气冰冷:
“妈,陈家的事轮不到你管。”
姜丹冷哼了一声,拉过林昭昭的手硬塞到他手里。
“咱家给了陈家这么多钱,就是养条狗也得冲我摇尾巴吧,一个被玩烂的破鞋还好意思......”察觉到儿子面色不虞,她讪笑了下:“还不是领着昭昭做婚前检查,你们努努力,抓紧给我生个大胖孙出来。”
“再一个,陈杳既没男人,又没孩子,陈家也该换个董事了。”
梁昼沉闻言不再说话,他漫不经心地捏着林昭昭的体检单,听她念叨她哪天是排卵期,时不时地摸摸她头发。
终于,等两人秀够了恩爱要走时,梁昼沉停在了陈杳面前。
他还没张口,便被陈杳打断:
“梁老板,五年,三个亿,和我耗在你身上的青春相抵了,从此我们一别两宽,婚礼我就不去了。”
她转身关上了病房的大门,没注意梁昼沉骤然阴沉的脸色。
外头的喧嚣渐渐隐去,陈杳一屁股栽在床上,拨了多年好友江小橙的电话。
“橙子,梁昼沉要结婚了。”
“帮我筛些基因优秀的男人资料,我需要一个孩子来护住陈氏。”
梁昼沉慢条斯理地倒了杯酒,暗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折射出冰冷的光。
修长的手指将酒杯推到她面前,杯底与玻璃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喝了。”
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陈杳垂眸看着杯中晃动的液体,没说话,也没动。
“怎么,我们好歹在一起五年吧,连杯酒都不敢喝?”
他忽然倾身向前,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陈杳,陈氏现在什么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
“你不来找我,我只好主动见你。”
陈杳缓缓抬眸,眼底映着酒液的红光,忽然笑了:
“梁昼沉,你想羞辱我,大可直说。”
“羞辱?”
这两个字像是触到了他的逆鳞。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陈杳被拽得踉跄几步,后背狠狠撞上墙壁。
梁昼沉俯身逼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愤怒、不甘,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心疼。
“杳杳,你知道什么是羞辱吗。”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几分醉意,“不是想要融资吗,求我。”
“像以前那样,哭着求我帮你。”
指尖抚上她的脸颊,却在触碰到她肌肤的瞬间微微颤抖,
陈杳仰头看他,眼底一片冰凉:
“这就是你的目的。”
“钱不够?”
他冷笑,手指顺着她的衣领下滑,却在触及锁骨时猛地顿住。
像是被烫到一般,梁昼沉仓皇收回手,转而用力扯松自己的领带,语气越发尖刻:“你要知道,没有一个女人的身体值三个亿。”
“你乖乖的,除了娶你,我什么都能给你。”
“啪!”
一巴掌下去。
陈杳猛地推开他,胸口剧烈起伏:“梁昼沉,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在今天之前,我其实一点都不恨你,甚至我还在想,是我们陈家挟恩图报,要得太多。“
“更何况,感情本就是强求不来的。”
梁昼沉踉跄着后退几步才站稳,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抬手想再去拉她,却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
“陈杳,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恳求。
“陈家已经完了,除了我,谁还会帮你?”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他就后悔了。
明明想挽留,出口却成了更深的伤害。
陈杳的指尖深深陷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她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忽然觉得可笑至极。
五年的感情,换来的竟是这样一场彻头彻尾的荒唐。
“你说得对。”
她轻声开口,唇角勾起一抹惨淡的笑,“陈氏是没救了。”
“但我陈杳,还不至于贱到给别人做三。”
她转身就要走。
梁昼沉心跳得厉害。
他几乎是想也没想地攥住她手腕,却在看到她皱眉的瞬间下先一步松了力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你去哪!”
陈杳头也不回:
“松手。”
“陈杳!”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能去哪,你走了,陈家就真的要被你那些亲戚蚕食了!”
“陈叔陈姨在天之灵要是知道他们的心血被你毁于一旦......”
“那又如何?”
陈杳停下脚步,缓缓回头。
走廊的灯光从她身后照过来,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更衬得眉眼锋利决绝。
“倘若我爸妈能看到今天,他们也只会后悔当年救了条白眼狼。”
“他们教我知恩图报,教我礼义廉耻。”
她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像刀子般锋利,
“但从来没教我给人当狗!”
话音落地,梁昼沉瞳孔骤缩。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是颓然地垂下手。
陈杳抽回手,难掩厌恶地在衣角上擦了两下,疾步走出去。
房门关上的瞬间,梁昼沉一拳砸在墙上,指节渗出血丝。
他颓然瘫坐在地,将脸埋进掌心。
“杳杳......”他低喃,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
后半句话,终究没能说出口。
走廊里,陈杳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小跑着冲进电梯。
直到电梯门关上,她才放任自己闭上眼,什么也不想地缓了会儿。
到楼下叫车时,她打开手机一看,却发现吴特助给她打了快二十个电话:
“陈总,你在哪?陈氏刚刚收到一笔五亿的注资!”
陈杳盯着屏幕,头脑发晕,连带着有些握不稳手机。
她揉了揉眼睛,发现文字没消失后颤着手打字。
“是谁汇的?”
“海外一家专攻软包的建筑公司。”
“估计是想控制成本,毕竟我们的售价已经去除人工成本,市面上很难找到比其性价比再高的。”
“好。”
整整五天。
从断崖式分手到现在。
陈杳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婚礼倒数第三天。
陈杳站在陈氏大厦前,看着自己在雨中的倒影。
供应商断供。
生产线停工。
每一条都是死路。
她缓缓闭上眼睛,耳边仿佛又响起父亲临终前的话——
“杳杳,陈氏是爸爸妈妈一辈子的心血,交给你了。”
可现在,她连最后一块地都没能守住。
胃里翻涌的疼痛让她弯下腰,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她咬紧牙关,硬生生将那股腥甜咽了回去。
不能倒。
至少不能在这里。
手机在包里响了两声,是橙子发来的消息:
“杳杳,你在哪?李维斯刚刚签完合同,梁氏已经发了通稿。”
“我知道我说的话难听,可你不能为了公司连身体都不顾,你说你有多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叔叔阿姨肯定也不希望他们的乖乖女儿为了一句话就这样不把自己当回事。”
她没回复,指尖划过屏幕,点开财经新闻的推送。
梁昼沉和林昭昭的合影占据了半个版面,加黑加粗的标题刺眼:
《梁氏少东家为爱一掷千金》
她看着镜头下亲吻的两人,忽然笑了。
陈杳笑得肩膀发抖,笑得眼眶发红。
直到喉咙里溢出一声哽咽,才猛地攥紧拳头。
凭什么?
凭什么她拼尽全力,却还是输得一败涂地?
凭什么梁昼沉可以轻而易举夺走她的一切。
“陈总,董事们已经等了二十分钟了。”
吴特助撑着伞站在她身后,声音小心翼翼。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机锁屏。
“走吧。”
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得像一潭死水。
二叔陈康拍着桌子站起来:
“三个亿的窟窿!陈杳,你拿什么填?”
“我会想办法。”
她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想办法?”
三婶陈文艳冷笑,“你连维斯项目都保不住,还有什么办法?我当你会伺候人,能靠身体能讨梁昼沉欢心,谁知道你烂泥扶不上墙!”
“最后三天,陈杳,梁昼沉结婚那刻就是你交出公司股份的时候,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爷是死是活就是我们这些亲生儿女签个字的事儿。”
一直到两人坐上电梯,走廊里还能听见谩骂。
“蠢货,早点交出公司我们也能早点卖给梁家分钱。”
“不过就是苟延残喘,离了梁昼沉这棵大树,她算个什么东西。”
陈杳打开电脑,翻遍所有可能合作的名单,一封封邮件发出去,一通通电话拨出去,可得到的回复无一例外——
“抱歉,陈小姐,风险太大。”
“陈氏现在的状况,我们恐怕无法接手。”
“国内的纺织家居品基本已经饱和,您不如出口国外。”
最后一通电话挂断时,她的指尖已经冰凉。
她又何尝不知道往海外打市场,但现在的陈氏和破产无差,连将仓库里积压的货物运出去都是个问题。
洗手间的镜子前,陈杳看着自己泛红的眼眶,拧开水龙头拼命往脸上泼冷水。
手机突然震动。
她低头,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陈小姐,今晚十点,云水间2801,谈谈融资。”
没有署名,没有寒暄,只有一行冷冰冰的地址。
陈杳盯着那条消息,有一瞬间胆怯。
是陷阱,还是转机?
她不知道。
但她别无选择。
与此同时,梁昼沉将手机扔给前来谈合作的汪老板,轻轻勾画他递来的协议。
对方满脸不可置信。
这就完了?
还没等讨价还价,这个异常难搞的小梁总就答应了他所有要求。
真是走了大运。
......
晚十点。
陈杳站在云水间2801门前,指尖悬在门铃上方,微微发颤。
她深吸一口气,按了下去。
门开的瞬间,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梁昼沉倚在门框上,衬衫领口大敞,眼底带着几分醉意的轻佻。
“来了?”
他轻笑,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移,“比我想象得准时。”
陈杳的背脊瞬间绷紧。
她早该想到的。
这世上哪有什么雪中送炭,不过是梁昼沉设下的又一个想羞辱她的圈套。
“梁总。”
她声音平静,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融资的事,是你安排的?”
梁昼沉嗤笑一声,侧身让出一条路:
“进来谈。”
房间里的灯光昏暗暧昧,茶几上摆着几瓶开了的红酒,还有一份摊开的文件——
正式恢复梁家对陈家的帮扶协议。
陈杳的目光死死盯在那份文件上,喉咙发紧。
“条件呢?”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转晴的意思。
梁昼沉莫名想起陈杳集训时,成宿成宿地练舞,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她总是佯装轻松,陪他出去吃饭。
后来也是一个阴雨天,陈父陈母忙于工作,托他去家里照看害怕打雷的陈杳。
他推开门,就听见像刚出生的小猫似的哼唧哼唧直喊痛的动静。
这才知道,天潮凉的时候,她会痛的睡不着觉,会把自己胳膊咬的全是血印儿。
可她......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害怕打雷,又有多久没和他抱怨过关节痛了。
一时怔然。
陈杳变了太多。
梁昼沉将车停到路边,忍不住揉了两下鼻梁。
副驾驶的林昭昭还没过那股兴奋劲儿,“哗啦啦”地翻着合同,指尖点着条款问他:
“昼沉哥哥,你说这块儿种丁香还是槐花?”
他没听,掀起眼皮扫了眼,当林昭昭又在说些没什么用的,“嗯”了一声,突然道:“你去打个车。”
林昭昭不明所以:
“那你呢。”
他盯着窗外暴雨,喉结滚动:
“我想一个人待着。”
林昭昭还要再说什么,梁昼沉失了耐心,干脆直接从兜里摸出张黑卡。
“乖。”
三十分钟后,陈氏集团公司楼下。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突然猛打方向盘调头。
“陈杳,你他妈真行。”
梁昼沉用力锤了下方向盘,车在会所前停下时,轮胎和地面摩擦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云水间是沈迴开的,他们几个身份不方便,来自己人开的地方敞开了玩儿也放心。
说起来,他和林昭昭的第一次还在这儿。
当时他快七天没合眼,就为了在陈杳生日零点前从国外赶回家。
他在客厅里枯坐了一夜,手机屏幕也亮了一夜。
陈杳发来的消息都快被他盯烂了。
她说她在家,她已经睡下了。
可直到天将将亮,他才等到带着一身酒气回家的她。
陈杳面色酡红,连胸贴掉了一个都浑然不觉,进门就一头栽在沙发上。
天知道他当时有多想一盆冰水将人浇醒,可他到底没舍得,只将所有怒火都发泄到和她有一分相似的林昭昭身上。
看梁昼沉拿着酒进来,沈迴抬头就骂:“你他妈新婚前夕跑来我这儿发什么疯?”
他没吭声,一杯接一杯地灌酒,眼底沉着阴郁的暗火。
直到沈迴终于看不下去,一把按住他的杯子:
“够了!抢都抢了,你他妈还摆脸给谁看?”
“我摆脸?”
他突然拽住沈迴的衣领,酒气混着戾气扑面而来。
“你根本不知道陈杳今天用什么眼神看我。”
“......就好像我是什么脏东西。”
他松开手,嗓音沙哑,“她算什么东西?陈家都快完了,她装什么清高!”
沈迴突然笑了:“你希望她怎么反应?像以前一样扑进你怀里哭,求你帮忙?”
他猛地僵住。
然后嗤笑一声:
“不应该吗。”
“在一起到现在,我给她多少钱教她多少东西了,她真以为学点皮毛就能离开我自己闯一片天?”
纵使是醉着,也难以掩住出梁昼沉从头到脚散发的矜贵劲儿。
前来搭讪的女生见状不知该不该开口,被梁昼沉一把搂住腰。
“沈迴,你说,陈杳和她,又有什么区别?”
“哦,人家姑娘至少不像她,又当又立,连床都上不得。”
沈迴几乎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梁昼沉嘴里说出来的。
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懒得和一个耍酒疯的人争执,转头回了办公室。
这边,梁昼沉一手扣住女孩头,加深了这个不含丝毫感情的吻。
一吻过后,他指尖摩挲着手机边缘。
“这么纠结?那就给对方点苦头吃啊,让她知道你的重要性。”
衣服褪到腰间,女孩的手已经攀上了他的肩膀。
梁昼沉脑海却清明了一瞬,他给秘书下了命令:
“即日起,把陈氏下游的供应商全断了。”
陈家破落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个无底洞。
更何况唯独帮助她的梁家公然倒戈。
陈杳离不开陈家。
同样,陈杳离不开梁昼沉。
他那颗原本有些浮躁不安的心,忽然就安定下来。
情绪上头,又调出陈杳的电话,想问问被夺了心血的滋味儿如何。
只可惜,电话刚被拨出去,响起的确是机械女音:
“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很好,梁昼沉忍不住将手机砸到墙上。
除了社交软件,他连电话都被陈杳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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