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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少夫人和离了吗?后续+完结

一杆春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陆鸣雪双目灼灼盯着京兆尹。京兆尹估计也没想到卫封寒竟然真在追查凶器,一时哑口无言。他反应过来,突然也有些气性上来,指着陆鸣雪道:“你们夫妻的事,自个儿处理好行不行!出来连累旁人,我这京兆府,可不是你们裴家的!”趁陆鸣雪被他骂得怔愣,京兆尹脚底抹油,赶忙缩回了京兆府。陆鸣雪还想追上去,身前却横着卫封寒的枪杆。卫封寒压低声音让她稍安勿躁,又转过身,驱散还在看热闹的百姓。就在百姓散开的时候,陆鸣雪自台阶上看见了下方的熟人。褚淼音。侯夫人竟派她出来监视自己?她看向卫封寒,道:“卫公子,跟我回侯府,一起等世子回来吧。你们此前不是说好要聚一聚的,不如就今天吧?”为了堵住褚淼音的嘴,陆鸣雪就这样把卫封寒拐回了侯府。褚淼音全程跟在陆鸣雪的马车后面,...

主角:陆鸣雪裴行迟   更新:2025-01-23 17: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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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鸣雪裴行迟的其他类型小说《今天少夫人和离了吗?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一杆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鸣雪双目灼灼盯着京兆尹。京兆尹估计也没想到卫封寒竟然真在追查凶器,一时哑口无言。他反应过来,突然也有些气性上来,指着陆鸣雪道:“你们夫妻的事,自个儿处理好行不行!出来连累旁人,我这京兆府,可不是你们裴家的!”趁陆鸣雪被他骂得怔愣,京兆尹脚底抹油,赶忙缩回了京兆府。陆鸣雪还想追上去,身前却横着卫封寒的枪杆。卫封寒压低声音让她稍安勿躁,又转过身,驱散还在看热闹的百姓。就在百姓散开的时候,陆鸣雪自台阶上看见了下方的熟人。褚淼音。侯夫人竟派她出来监视自己?她看向卫封寒,道:“卫公子,跟我回侯府,一起等世子回来吧。你们此前不是说好要聚一聚的,不如就今天吧?”为了堵住褚淼音的嘴,陆鸣雪就这样把卫封寒拐回了侯府。褚淼音全程跟在陆鸣雪的马车后面,...

《今天少夫人和离了吗?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陆鸣雪双目灼灼盯着京兆尹。
京兆尹估计也没想到卫封寒竟然真在追查凶器,一时哑口无言。
他反应过来,突然也有些气性上来,指着陆鸣雪道:“你们夫妻的事,自个儿处理好行不行!出来连累旁人,我这京兆府,可不是你们裴家的!”
趁陆鸣雪被他骂得怔愣,京兆尹脚底抹油,赶忙缩回了京兆府。
陆鸣雪还想追上去,身前却横着卫封寒的枪杆。
卫封寒压低声音让她稍安勿躁,又转过身,驱散还在看热闹的百姓。
就在百姓散开的时候,陆鸣雪自台阶上看见了下方的熟人。
褚淼音。侯夫人竟派她出来监视自己?
她看向卫封寒,道:“卫公子,跟我回侯府,一起等世子回来吧。你们此前不是说好要聚一聚的,不如就今天吧?”
为了堵住褚淼音的嘴,陆鸣雪就这样把卫封寒拐回了侯府。
褚淼音全程跟在陆鸣雪的马车后面,等轿子停下,她掀开帘子一看。
“怎么回来了?”
陆鸣雪站在门口,笑看着她:“哟,表小姐也出门了?”
褚淼音没看见卫封寒,以为他在中途离开了,更觉这是陆鸣雪心虚的表现。
她带着得意的笑,走到陆鸣雪面前,道:“怎么这么早就回家了?难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害怕?”
陆鸣雪上前一步,一把握住她拿着帕子放在嘴边的手,力道之大,将褚淼音拉了个趔趄。
“表小姐,你可知世子在什么地方?”
褚淼音挣脱不开手,脸色渐渐难看:“你做什么?你拉着我干嘛?”
“我今天在京兆府门口看见一个人,和表小姐长得挺像。”
“怎么了?我看热闹也有错了?”
“原来真的是你。表小姐应该听了些什么吧?”
褚淼音被她一声声的“表小姐”叫得恼羞成怒,闻言扬起脸,咬牙切齿道:“你怕了?因为你,那些百姓怎么辱骂侯府辱骂世子的,我都听到了,也记住了,一会儿,我还要复述给侯夫人听。”
“我劝你最好不要,现在侯夫人正在见贵客,你若是过去扫兴,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贵客?”
“卫小将军啊,你应该也看见他了吧。”
“他......侯夫人认识他?”
“对呀,按理说你在侯府的时间比我长,怎么你连卫小将军和世子从小认识的事,都不清楚?”
“我怎么会不知道......”
褚淼音的脸色极为精彩,羞恼、疑惑交织。
陆鸣雪看笑了,撒开手,不动声色地扶住门框。
“表小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知不知道世子在何处?贵客上门,他不在家说不过去吧。”
陆鸣雪过来问她,自然是为了试探她。
看她这样,估计没少跟踪过人,说不定,连裴行迟也被她跟踪过呢。
“你做夫人的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唉,大概又是去找那个外室了吧。”
褚淼音惊讶道:“你......你知道了?”
陆鸣雪死死盯着她:“看样子,你也知道?”
褚淼音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突然满脸惊恐,上前想要捂住陆鸣雪的嘴。
陆鸣雪靠住门框,退无可退,只能伸手推开她。
“做什么!”
褚淼音脸上的惊恐却不似作假,搞得陆鸣雪也有些发毛。
“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
她为何会这么害怕?
陆鸣雪直觉她恐怕知道得比自己多。
“你怕什么?难不成,那外室能吃了你?”
“你不要再说了!你要是害死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褚淼音转头落荒而逃。
陆鸣雪看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另一边,卫封寒正逗得侯夫人开怀大笑。
“封寒呐,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有趣。不像行迟,越长大越死板!”
“若我一直在京城,说不定能带着行迟性子外向些呢,就是怕他会烦我的紧。您看看,我回京都这么长时间了,他都没说起请我过来,还是我脸皮厚,想着无论如何得来拜访您一趟。”
侯夫人摆手,笑道:“可别这么说,我当初听说你回京,也和行迟说了让他请你过府。结果你猜他怎么说?”
卫封寒挺直背,学着裴行迟的模样冷脸道:“那必然是:封寒刚刚回京太忙,不好打扰。”
“哈哈哈,就是这样。他还说什么,你如今地位不一样了,得陛下盛宠,侯府得懂得避嫌。在我看来,你俩年少的情谊多珍贵啊,这孩子怕是太珍重,才不敢乱来。”
卫封寒哪里听不出来侯夫人这是在替裴行迟拉拢他,只可惜,他和裴行迟早已是两路人。
面上却是不显,只把自己当成孩童,说些宽慰人心的话让侯夫人开心就罢了。
正说着,嬷嬷过来通报:“少夫人过来了。”
侯夫人笑声一停,皱眉道:“她回来了?这么快?”
卫封寒在边上解释道:“我今儿在京兆府遇到少夫人了,还是她请我过来的呢。”
侯夫人表情僵硬,过了会儿才道:“那你也知道她弟弟的案子了?”
卫封寒笑着点点头。
“真是丢人。”
侯夫人一拍桌子,很是恨铁不成钢。
“她还过来做什么?嫌在客人面前丢脸还不够吗?”
嬷嬷点点头:“奴婢这就让少夫人回去。”
卫封寒却道:“等等,侯夫人,我也不好太过叨扰您,不知行迟今日可会回来?若是不回来,我待一会儿便先离开,改日他若在家,我再上门来。”
“这......估计一时半会儿啊,他是不回来的。封寒,改日他在家,你一定要来。你两人,可得好好叙叙旧,仕途难走,往后也好互相扶持不是?”
卫封寒起身告辞。
守在院外的陆鸣雪正好顺便送他出府。
“我明日会去一趟锡安伯府,锡安伯和侯爷之间曾有矛盾,或许能劝说伤者说出真相。”
一想到这几日卫封寒一直在外为承安奔走,陆鸣雪的感受很是复杂。
既感激于他帮了自己的弟弟,又觉得,他这么卖力,只为了抓昔日好友的小辫子的行为,有些不好评价。
卫封寒在她眼前摆了摆手:“发什么呆?”
陆鸣雪抬头看他:“你和裴行迟有什么过节?”
卫封寒一愣,反应过来后没好气道:“这小子,曾经害得我没有和我的心上人好好道别,这个过节你说大不大?”
陆鸣雪一听就知道卫封寒在敷衍她,也不再问。

京城南城涌泉巷。
陆鸣雪藏在街尾二层小楼的阴影处,屏住呼吸紧盯着街道下面陡然出现的巡逻队。
这些人正是她引过来的“祸水”,而她,是来“捉奸”的。
楼下巷子内,巡逻队的人正在挨家挨户地敲门。
“有没有见过一个黑衣男子,蒙面,身高七尺......”
巡逻队的首领是一个年轻男子,站在街心,观察着四下的局势。
当他们慢慢地靠近藏在巷尾的那座不起眼的小院时,一个人影突然窜出来。
黑衣蒙面,身高七尺!
巡逻队的首领第一时间看到那人,高声喝道:“站住!”
那黑影哪里会听,脚下生风,直往巷尾跑。
陆鸣雪替他捏了一把汗:没错,就是那个方向,快跑!
等巡逻队的人追过去,明明是一处死胡同,人却又不见了。
那首领脸色紧绷,目光转向巷尾的那扇门。
他身后的人立刻上前敲门。
敲了很久,门方才打开一条缝。
“呀......各位官爷,这是......”
“刚有贼人在此消失,怕是进了你们这院子。”
“没......没有啊,小的一直在这儿守着,没见着什么贼人。”
首领冷声:“既然一直在这儿守着,刚刚为何那么久才开门?!”
那守门人冷汗涔涔,满脸心虚。
巡逻队的人见此,哪里还肯跟他废话,一脚上去,连门带人一起踹飞。
二楼上的陆鸣雪眼光大亮,紧盯着看好戏。
却没想到她的目光太过灼热,那巡逻队的首领忽有所感,回头冲她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那首领小麦色皮肤,一看便知时常操练。五官颇为俊朗,一双眼睛却像狼一般,极具侵略性。
只一眼,陆鸣雪下意识便后仰身子躲避。
她现在这位置极为隐蔽,他不可能看得见。
想到这儿,陆鸣雪方才松了口气,又大起胆子看过去。
巡逻队的人已经进了院子,没想到这院子虽然地理位置不行,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众人刚到前院站定,正要分头搜查,里面便跑出来十来个带棍子的家丁。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民宅?!”
“吾等乃京城南大营巡逻队的,追查贼人至此,尔等速速退去,否则与贼人同罪论处!”
首领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对了。
涌泉巷不过是个平头百姓所住的偏僻巷子,他还没见过哪个平头百姓家里会豢养这么多家丁的。
陆鸣雪却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涌泉巷原来住的都是些三教九流,暗娼馆极多。
后来慢慢发展,这里的暗娼馆逐渐变成私密性极高的勾栏,成了许多世族子弟的消遣处。
为了方便,这附近很多宅子都被这些人买下来,用来金屋藏娇,圈养外室。
而眼下的这处院子,正是她陆鸣雪的夫君,侯府世子裴行迟所养外室之所在。
心念电转之间,那院子里已经躺下了一片人。
家丁到底比不上军人,三下五除二就被撂倒,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首领没再废话,抬手一挥,小队分散开来,四处搜查。
这院子分为前后两院,而陆鸣雪所在的位置,正巧被一株大树的树冠遮挡,看不清后院内的情形。
她略等了一会儿,见有人过来在那首领耳边说了些什么后,两人急匆匆便往后院赶去。
陆鸣雪提起裙摆,噔噔噔地下了二楼。
她所在的这座小楼的大门开在另一条巷子,那里早停了一辆极为朴素的马车。
见陆鸣雪出来,马车内钻出一人:“怎么样了?”
“走,绕到后门去。”
没一会儿,马车寻了个拐角处停下,正好能从墙角看到那院子后门的情形。
这里本就经常有马车经过、停驻,多上一辆也并不惹人注意。
陆鸣雪从车帘的缝隙间往外看。
只见那后门外已经备好一辆马车,四个仆妇、四个丫鬟围着马车站着,脸色焦急。
“爷和姑娘怎么还没出来?”
话音刚落,两个快黏作一块儿的男女跨出院门。
陆鸣雪瞳孔一缩,男的可不就是她那新婚一年的夫君,裴行迟么?
而被他拥在身侧的女子,脸上戴了面纱,看不清容貌。
“阿雪,他们要上马车了,要跟上吗?”
陆鸣雪却没说话。
她原本今儿出门的时候,还满怀着斗志,想着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儿能将裴行迟这冷心肠的人给捂热了。
可真亲眼瞧见了,眼眶鼻子竟忍不住地发酸,一颗看热闹的心也被浇透了。
“站住!”
那边突然传来一个冷肃的声音,陆鸣雪凝眸看去,竟是那首领追出来了。
只见裴行迟身子一僵,轻轻拍了拍身边的女子。
“你先上马车。”
他一回身,语带笑意道:“封寒,若早知是你,我何必来这么一遭。”
“行迟?你怎么在这儿?”
封寒?
陆鸣雪循着这名字,立刻便想明白了这首领的身份。
北卫军大将军之子卫封寒。
原来是他。
那就不好办了。
这人和裴行迟从小玩到大,情意深厚,这下怕是要轻轻放过。
卫封寒拧眉往裴行迟身后看,眼神里满是不赞同。
裴行迟也十分不自在,他摸了摸鼻子,选择忽略卫封寒的问题,道:“我刚刚听下人来报,说有贼人闯入,便命家丁去阻拦。却没想到竟然是官兵,实在是天大的误会。”
“的确有贼人,跑到这院子外就失踪了。”
裴行迟点点头,十分通情达理道:“原来如此,那是下人传话传岔了。你看,我这儿没有你想要找的人,院子里,你可随便搜查。”
卫封寒看出了他的不自在,但职责所在,只能一把拍到他肩上,道:“里面刚刚已经搜过了。你这儿......”
“不介意我查查这马车吧?”
裴行迟淡笑:“自然不介意。”
卫封寒颔首走向马车,先弯腰检查车底,而后掀开车帘往里看了几眼。
陆鸣雪则一直注意着裴行迟。
卫封寒一转身,他脸上的笑便有些挂不住,等卫封寒掀车帘时,他的手紧握成拳,看着十分紧张。
“的确没有,行迟,我们都可放心了。”
“如此甚好。今日不方便,改日咱们再聚。”
卫封寒有些意外:“这院子已经检查完没有贼人的踪迹,你们何必还要离开?”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她胆小,受不得惊吓。”
卫封寒摇头,抬手拍了拍裴行迟的臂膀。
“改明儿上侯府,找你喝酒。”
陆鸣雪就这样看着裴行迟钻入马车,马车驶离,她不甘心地将帘子放下,准备等巡逻队的人走了,便离开这里。
“车里的人,出来吧。”
马车外突然传来卫封寒的声音。

那天的场景时常重复出现在陆鸣雪的梦里。
一会儿是裴行迟杀了她,一会儿是她杀了裴行迟。
总而言之,这些梦都像是在警告她:她和裴行迟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少夫人!”
宝珠喘着粗气跑进来,圆圆的脸上红扑扑的。
“怎么了?这么慌张?”
“陆夫人来了。”
娘怎么会来?难道是家里出事了?
陆鸣雪的母亲萧品韵独自一人在小花厅里坐着。
“娘,你怎么来了?”
一看见陆鸣雪,萧品韵连忙迎过去,欲语泪先流:“阿雪,你弟弟......你弟弟出事了。”
陆鸣雪好一顿安抚,娘哭得伤心,说话也是顾头不顾尾,好半晌她才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陆鸣雪的弟弟陆承安,昨日和书院的同窗数人去酒楼吃酒,醉酒之后与另一伙人起了冲突,两方推搡起来,混乱之中,陆承安手里不知怎么出现把刀,恰好对面一人冲撞过来,直直撞到那刀上。
幸好酒楼离医馆近,大夫来得及时,保住了那人的性命。
“可是那人,是锡安伯府的庶子......他们放出话来,要你弟弟......生不如死。”
“那刀究竟是哪儿来的?”
承安的性子陆鸣雪清楚,温和守礼,几乎不会与人起冲突,更不会随身携带刀具。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想带刀,他们书院也不允许学生随身携带凶器,一经发现是会重罚的。
“不知道,但那刀绝不是承安的!阿雪,阿雪,若是你弟弟的罪名定下来,书院必会将他除名,也不会再有别的书院会收他,他这一辈子就完了呀。”
陆鸣雪只光听娘说的,就觉得这件事蹊跷颇多,恐怕是有人故意陷害。
“娘,你先不要急,我这就去问问。”
“阿雪,你要问谁呀?你直接去求求姑爷,让他救救你弟弟,听娘的好不好?”
陆鸣雪刚还有些慌张,娘的这番话却点醒了她。
是裴行迟所为吗?
承安一向与人为善,不会有人这么阴险地对付他。
更何况,对面伯府庶子的身份,也很耐人寻味。
萧品韵见她不说话,连忙道:“阿雪,我知道你心气高,不愿求姑爷,怕伤感情。但那是你的亲弟弟呀,娘从来没求你什么,你嫁入侯府陆家也从未想过要沾光,这次实在是没办法。”
她说的这些,陆鸣雪又何尝不知。
但关键问题是......裴行迟对她根本没感情。
她不想让娘担心,便道:“娘,现在世子不在府中,我先去见见弟弟,他现在在大牢里一定很害怕。你放心,等世子回来,我立刻和他说。”
好说歹说,才把娘哄走。
陆鸣雪立刻吩咐宝翠套车,直往京兆府去。
没想到京兆府门口此时颇为热闹。
大腹便便的锡安伯怒斥着京兆尹:“那小子自以为姐姐嫁入侯府,就敢对我家小子动手,如此目无王法,你还不给他定罪?是等着侯府来人吗?”
京兆尹不想担罪名,又不敢得罪锡安伯,只能赔笑:“哪里的话,这办案都是有律法章程的,我们已经在加急办理了。况且那小子一直喊冤,我们也得查清楚不是?”
他拿出律法的名头,锡安伯气得跺脚,开始扯其他的事。
“晦气!前几天本伯走在街上,被贼人打了,到现在都没找到凶手!现在我儿子又差点死了,这京城乱成什么样子了?!陛下这么倚仗让你们这些人,你们就是这么回报陛下的?!”
京兆尹连连作揖,脸上的表情要多无奈有多无奈。
陆鸣雪脚步一顿,心道:难道之前莫介一打的人,是锡安伯?
正想着,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马背之上,是一个身着薄甲,手执长枪的郎君,他打马而来,目光如狼,英气勃发。
他的目光一错而过,陆鸣雪却有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
“诶诶诶!这不是卫小将军吗?站住站住!”
锡安伯双手挥舞,嘴里高喊着往前凑,毫不在意会不会惊着马。
卫封寒明显不想理会他,从他边上“唰”地过去了。
“卫封寒!你给我过来!否则我去陛下面前告你个不敬之罪!”
这话倒是有用,卫封寒单手一勒缰绳,调转马头,慢慢踱步到锡安伯身边。
“锡安伯,可是你将我叫停的。”
“是我又如何?都多少天了,还没抓着那贼人?你难道不该给我一个交代?”
马背上的卫封寒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像是拿锡安伯没办法似得。
“如果刚刚你没叫停我,便能抓住了。”
“什么?”
“我正在追那人啊,你没看见?锡安伯,你不会是在诓我吧?”
“什么?!”
“说被打的是你,现在拦着我不让我追的人也是你,嘶,该不会被打是假,拿我消遣是真?”
锡安伯脸色涨红,卫封寒在马背上不下来,他仰着脑袋说话气势本就矮了一头,现在还被他倒打一耙!
“卫封寒,你别太嚣张!本伯才没那个兴致拿你消遣,你既接了这巡逻队首领之责,就该干出名堂来。听说你这些天为了抓那贼人,把南城搞得人仰马翻,信不信我直接捅到陛下面前,治你一个擅闯民宅之罪?”
卫封寒笑着岔开话题:“锡安伯,你这么较真的人,怕是不能高寿啊。那黑衣人就在前面,我将他拿来给你看看。”
说罢,他一夹马腹,马儿打了声响鼻,迈开步子便要开奔。
一道青绿色身影忽得窜出来,张开双臂拦在马前。
“让开!”
卫封寒猛力拽起缰绳,将整匹马勒得立起来,生生调了个头。
好容易安抚下受惊的马儿,他立刻翻身下马,过来查看陆鸣雪的情况。
他只觉拦马的女子颇有些眼熟,一身青衣,明眸红唇,颇有颜色。
兴许是被吓得,一双杏眼微微含泪,有些空洞。
是她?
陆鸣雪已经被吓得瘫坐在地上,身边的丫鬟不住地唤她:“少夫人?少夫人可是吓坏了?”
她的确是吓坏了。
刚刚窜出去拦住奔马时,她根本没多想。
她只知道,不能让卫封寒抓住莫介一。
觉察到卫封寒靠近,陆鸣雪抬起头,红唇微启,神情是一种赴死无悔般的坚定。
“卫公子,能不能,帮我找人。”

“请卫公子帮我找一下行迟,我弟弟被关入大牢,只有他能救他了。”
“这就是你拦我的缘由?”
陆鸣雪扶着宝珠的手站起来,道:“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弟弟被人陷害伤人,现在就关在大牢里。”
“关我何事?”
陆鸣雪一愣,没想到他如此不近人情。
“你妨碍公务,该当何罪?”
“我......我也是走投无路......”
“上次你也在。”
卫封寒嘴里嘀咕一句,估计也知道再着急也抓不着人,整个人放松下来,双手抱胸,低头看着陆鸣雪。
阳光照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挺直的鼻梁在脸侧打上阴影,薄唇微弯,令陆鸣雪印象深刻的那双眼睛里闪过探究。
“你弟弟若真伤了人,就算侯亲自过来,也绝不可能翻案。”
陆鸣雪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坚定道:“这事有蹊跷,凶器来源不明,这一点不查清楚,我弟弟绝不可能认罪。”
“你刚刚说,有人陷害你弟弟?”
“没错。”
在一旁听了半天的京兆尹突然插话:“你是侯府世子夫人?”
陆鸣雪盈盈下拜:“回大人,我就是陆承安的长姐,陆鸣雪。”
那边的锡安伯听见了,冷哼一声:“果然是把侯府的人招来了。我可告诉你,这事人证物证俱在,你想包庇他,门儿都没有!”
陆鸣雪没在意他的警告,如今最重要的,是见着承安。
至于卫封寒,她本就没打算让他帮忙,便顺势和京兆尹攀谈起来,没再理会他。
“大人,我可否探视陆承安?”
京兆尹还未说话,锡安伯抢道:“这怎么行?你想和他串供?!”
陆鸣雪怒道:“锡安伯慎言!先不说事情尚有疑点,就算承安已经认罪,律法也没有规定不许亲人探视。你如此着急,是怕我弟弟当真是无辜的,而背后之人你惹不起吗?”
锡安伯伸出短粗的食指指着她:“休得胡说!什么背后之人,事情就是你弟弟做的。”
陆鸣雪瞪他一眼,不再和他浪费口舌,只问京兆尹:“大人,我说的没错吧?”
京兆尹面有菜色,一双眼睛咕噜噜转个不停,闻言只能强颜欢笑。
“不行!朱燮,你要是敢放她进去,我砸了你的京兆府!”
卫封寒咳嗽两声:“锡安伯慎言。”
京兆尹则连连摆手:“什么我的京兆府,这是朝廷的,不是我的,可不是我的。”
陆鸣雪回身,对紧咬不放的锡安伯道:“你若真为了你儿子着想,便应该支持早日查出真相。而不是随便抓个人草草结案。”
“我......”
这丫头的言下之意,他要是再闹,就是假装为儿子好?
锡安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挥袖子,留下几句狠话就走了。
少了这么个拦路虎,陆鸣雪终于被允许进入监牢,探视陆承安。
然而,身边还跟了个不速之客。
“卫大人,您......不忙吗?”
卫封寒耸耸肩:“刚刚挺忙的,现在不忙了。”
......
陆鸣雪不敢再说什么,只能让他跟在身后。
京兆府监牢建在地下,一走进去便能感觉到彻骨的阴冷,光线更是昏暗,只能凭借着插在墙上的火把照明。
陆鸣雪拿出手帕轻轻盖住鼻子,以遮挡霉臭味。
“就是这间了。”
若不是京兆尹提醒,陆鸣雪根本没发现这间牢房里还有人。
在火把光线照不到的角落,陆承安蜷缩成一团,像是睡着了。
陆鸣雪唤他:“承安,承安。”
陆承安一抖,发现是长姐后,连忙从角落扑过来。
“阿姐!”
陆承安一张秀气的脸上满是恐惧:“阿姐,人不是我杀的,当时我也不知道是谁把刀递到了我手上,阿姐,你相信我。”
陆鸣雪抓住他冰凉的手,很心疼地揉搓着。
承安哆哆嗦嗦地把事情复述一遍,多了不少细节,但大体上和娘说的差不多。
陆鸣雪走前,特意叮嘱:“承安,你放心,阿姐一定还你清白。不是你做的,你不要认。”
陆承安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流:“阿姐,我给你添麻烦了。”
陆鸣雪只拍了拍他的脑袋。
等走出监牢,卫封寒率先发问:“他说的情况,朱大人可有去核实?”
“唉,自然是有的,但他书院的同窗,要不说刀是他的,要不不清楚,没有人能证明他的清白。至于他说是锡安伯的儿子自己撞上刀,就更没有人认了。”
“既然如此,不就应该结案了?”
京兆府嘿嘿一笑:“那不是......在等少夫人嘛。”
陆鸣雪蹙眉道:“什么意思?”
卫封寒道:“意思就是,他怕你侯府会来人干涉,所以想等你们来人后,再结案。朱大人呐,难怪陛下说你油滑。”
京兆尹闻言立刻拱手作揖:“当不得陛下如此夸赞。”
陆鸣雪看这二人一唱一和间,似乎真打算将这案子就这么了了,正要阻止。
卫封寒却将她的手捉住举起来:“跟我走一趟吧。”
陆鸣雪还未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就被卫封寒挟持去了不知什么地方。
宝珠在身后喊得嗓子都哑了,也追不上卫封寒的宝马。
此处像是一个刑堂,卫封寒从刑架上挑了一条鞭子,手一抖,破空之声便响在陆鸣雪耳边。
而陆鸣雪被锁在受讯椅中,动弹不得。
“你要对我做什么?”
难怪这卫封寒能和裴行迟做朋友,原来两人都是一样的变态!
卫封寒歪着头,面带疑惑道:“我只是想知道,你和那个黑衣人是什么关系?”
陆鸣雪呼吸一窒,他发现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刚刚很多人都看了你在我马上,如果你想有更难听的传闻传出去,大可以保持沉默。或者,我把你关在这里,直到你弟弟定罪判刑再放你出去,你觉得怎么样?”
陆鸣雪闭上眼睛,如果卫封寒不知道她是纸糊的侯府少夫人,她大可以以权压人。
可惜他知道。
不过,他是裴行迟的发小,他对裴行迟对侯府应该是有感情的,这一点或许可以利用。
陆鸣雪睁眼,正色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侯府。行迟养的那个外室,身份有问题,如果被其他人发现,整个侯府只怕都会为她陪葬。”
“继续说。”
“没有后续了。卫大人,你和行迟从小就认识,应该知道他有时候执拗起来,什么都不顾。他被那女子迷了心窍,甘愿铤而走险,可侯府是一体的,我只想好好活着,你能明白吗?”
卫封寒嗤笑道:“不是因为嫉妒吗?”

卫封寒竟然发现了她。
陆鸣雪稳住心神,掀开窗纱,从车窗看出去。
乌压压一片人。
巡逻队的人都在,卫封寒则站在最前面,微微躬身探头,刚好和掀开车帘的陆鸣雪对视上。
十分有压迫力的一双狼眼,陆鸣雪拉着车帘的手慢慢攥紧。
“你在此处窥探许久,想做什么?”
许是看清了车内只有两个女子,卫封寒后退一步,微微挑眉。
陆鸣雪先是干笑两声,然后装出一脸落寞:“我只是想看看,夫君的外室究竟长什么模样罢了。”
卫封寒愣了半晌,反应过来后有些惊讶道:“你是......行迟的夫人?”
陆鸣雪点了点头,拿起帕子擦拭着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卫封寒的脸上立刻露出尴尬和怜悯。
“咳咳,行迟已经离开,你也赶紧离开吧,这附近有贼人出没,十分危险。”
陆鸣雪哽咽了两声,道:“多谢官爷提醒。我这便走。”
说完,又想起来什么,一双水洗杏眼湿漉漉地看向卫封寒,面露忐忑和迟疑:“官爷......我刚刚看......你和行迟是故交,不知......不知你可认得那女子?”
卫封寒脸上的怜悯立刻被警惕取代。
这人心防也忒重了。
他道:“我并不认得那女子。”
听他这么说,陆鸣雪只能失望地垂下头,告辞离开。
马车驶出涌泉巷,却没有拐上回侯府的丰泉街,而是往相反的方向驶去。
陆鸣雪出府的时间有些久了,不过,只要裴行迟还没回府,就还有时间。
她还要见一个人。
同福酒楼二楼,一个男子已经等她多时。
身高七尺的男子早已换去黑衣,现在身着朴素麻衣,走在路上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陆鸣雪刚刚落座,男子便迫不及待问道:“事情成了吗?”
陆鸣雪摇头。
男子挑眉:“我倒是看清了那女子的样貌。”
“真的?”
“真的,我逃进他们院子的时候,搁屋顶上看见了。她长得一双圆眼,小鼻,小嘴,脸也只有巴掌大小。”
按他这个描述,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恐怕都能符合。
陆鸣雪揉了揉太阳穴:“回头你找个画师,合力将这人的画像画出来,送到阿姜那里便是。另外,这段时间,你记得隐藏行踪。”
没错,是她派了黑衣人在路上殴打官员,然后将巡逻队的人引到涌泉巷。
如此方能引得裴行迟将那女子带出院子。
她原本想要亲眼看看那女子的长相,却没想到裴行迟防得滴水不漏。
但越是如此,她越能肯定,那女子的身份是见不得人的。
也就是说,她总算找到了裴行迟的一个把柄。
凭借着这个把柄,她便能理所应当地和裴行迟商量和离的事情,他总不能再一口回绝了。
嫁入侯府整整一年,她才认清了一件事:裴行迟娶她正是为了能和那女子双宿双飞。
当初裴行迟说的什么对她一见钟情,非她不娶,都是假的!
必须和离。
哪怕爹娘都不同意,她也必须和离。
侯府侧门,马车停下,陆鸣雪掀开车帘正要下车,却看见侧门旁,站着侯夫人身边的张嬷嬷。
张嬷嬷是侯夫人身边最为得力的仆妇,从小伺候她的,自然眼界也比较高,一直看不上陆鸣雪。
现在也是满脸矜持,站着不动,只等着陆鸣雪下马车到她跟前儿去说话。
陆鸣雪只看了一眼,下了马车便想直接进门。
果然没走几步,张嬷嬷气急败坏地拦住了自己。
“少夫人!奴婢在这儿等你许久,你怎么能将奴婢视若无物?未免也太傲慢了些。”
“原来张嬷嬷是在等我?我在马车上看张嬷嬷没迎过来,还以为张嬷嬷在等旁人,不好打扰,这才走了。”
张嬷嬷一瞪眼,脸上有点愠怒,随即又想到什么,恢复了倨傲:“夫人在院子里等您,还请您跟奴才过去一趟吧。”
看她的脸色,明显是等着看自己倒霉的样子。
陆鸣雪心想,侯夫人果然是信不过自己。
正院中,侯夫人端坐在堂中,陆鸣雪进来,她只做看不见。
经张嬷嬷提醒,侯夫人才神色厌倦地放下手上的茶盏。
“我派人去了陆家,却没见你,你到底是去哪儿了?”
陆鸣雪看侯夫人的脸色还没有难看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先见了礼,才开口道:“回娘的话,我走到半路,想起娘爱吃同福酒楼的一道风干栗子,便先去了一趟同福酒楼。谁知出来时,回陆家的路已经被封了,说是有贼人出没。我不得已,便又回了同福酒楼,在那里等着通路,却没想到,一直等到这个时辰,只能先回来了。”
“你说,回来时有封路的吗?”
一个丫鬟站出来回话:“回夫人的话,奴婢回来的时候的确有官兵在招呼封路的事儿,奴婢还是亮了侯府腰牌,才出来的。”
侯夫人脸色缓和几分。
陆鸣雪却刻意露出难堪的神色,道:“若我也有侯府的腰牌,这次便能回家了。”
“说的什么胡话,腰牌那是给下人用的。”
“可儿媳的马车上,也没有任何和侯府有关的标志。那些官兵见了,一点面子也不给。”
侯夫人被她歪缠地皱起眉:“眼皮子怎得就这么浅?就这么想在外面摆侯府的威风?”
陆鸣雪心里直冷笑:侯府的威风丫鬟能摆得,她一个少夫人反而摆不得?
她倒是不稀罕什么威风,只是好笑侯夫人的一套谬论罢了。
既然如此,陆鸣雪也不和她客气了。
“母亲,您遣这丫头跟在我后面去陆家,可是有什么急事?”
侯夫人不知怎么回答,皱起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鸣雪状似不解道:“儿媳刚出门,您便派这丫头过来,若不是有急事,何必如此?”
其实陆鸣雪也有些后怕,还好这丫头没有紧紧跟在她屁股后面,否则岂不是会被发现?
不过转念一想,阿姜怎么可能注意不到这个尾巴,心便又放了下来。
“你这是在反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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